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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不管以前他遭遇过的状况又多么凶险,但他却从未有杀过一个人。
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杀人。
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再也不比从前了,当日在落雪谷的大堂上,他便已经下手杀了十多个人了。
面对着眼前的杀手,他似乎又记起了李木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风儿,做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并不是为了能天下无敌,更不是为了打败别人。他们手中的剑并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制止杀戮,这才是强者手中的剑存在的意义。强者是能够保护那些弱小的人,能够保护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能够带给他人爱和光明。强者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温暖和安全”。
他算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吗?
绝不是,他非但不是一个强者,他简直就是一个无用至极的懦夫、废物。
说什么保护身边的亲人,真是可笑,从来都是亲人在保护他。十一年前是娘亲,现在是妹妹,从来都是亲人用她们的生命在保护着他。
可能真的就像端木轩说过的那样,他永远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他根本就是一个废物,绝对的废物。
就在几天前,他还才对妹妹做出承诺。
“不管到什么时候,哥都会一直保护妳的,这一点,绝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可实际情况又如何呢?
面对着杀死妹妹的那个人,他却连替她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虽然杀死妹妹的仇人就在眼前,可他可他竟下不去手,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不管到什么时候,哥都会一直保护妳的,哈哈”。
现在想想,这真是多么可笑的承诺啊,简直可以说是讽刺至极。
命运真是喜欢作弄与人,不过仅仅才几天的时间而已,他便已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一个至亲血肉,一个生死至爱。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这几日来,他曾无数次的在心里自问,当日洛文斌为什么要那样做?
很明显,洛文斌本来的目的是要杀死他。
洛文斌又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
他不知道。
直到再一次面对着眼前这些杀手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同时,他也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与纠结之中。
他不懂,他早已放弃了报仇,可为什么这些人还是不放过他?
可能真的是他太过于懦弱,太过于无能了吧。所以他一直都在选择逃避,他一直都不敢面对现实,他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他始终都在逃避,直到有一天,他终于避无可避。
晨冬的冷风,呼啸着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夹杂着许多屋顶的落雪,在云水间前面的演武场上飞旋而过。
杀手的剑终于动了,直接刺向杨晓风的心脏。
杨晓风的手也终于动了。
他双手齐出,互相之间完美配合,左手并指如刀,迅速而又灵活,重重的在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杀手的腕关节处点了一下。
那个杀手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受到了千斤重击,握在手中的剑瞬间脱手而出。
下一刻,杨晓风的右手已接住了杀手的剑,随即挥出。
没有华丽的战斗场面,更没有复杂诡谲的招式变化,有的就只是死亡。
杀手杀人,岂非所用的本就是最直接,却最有效的方式。
他们绝不肯浪费一丝多余的力气,而杨晓风呢,他实在已没有多少力气。
他们双方之间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当剑刃划过杀手的咽喉的瞬间,生命便已被死神带走。
原来,生命有时竟是这般脆弱,就像秋末的枯叶一般,在寒风中不住的凋零。
一切开始得很快,结束得却更快。
就连风也跟着停止了,只有滚烫的鲜血从剑锋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杨晓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身上至少已多了不下于五处伤口,每一处,都已露骨。殷红的鲜血正不断的从伤口处往外冒,让他那本就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更加惨白了几分。
若非只余下不到三成体力的话,以他的武功,绝不会被伤得如此惨重。
不过,至少此时他依旧还站立着,而倒在他身后的杀手们,已完全没有了一丝生命迹象。
他们那狰狞的脸上,仍旧还保持着死前残酷的冷笑。
他们中的好多人,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还勉强支持着的杨晓风,身体却也是不断的摇晃了起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厚厚的雪堆间。
只感觉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杨晓风眩晕的脑子里,似乎已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一个焦急的声音正在不断的呼喊着他。
“杨大哥杨大哥”。
杨晓风很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隐约看见了一个紫色的身影。
在眼睛快要闭上的那最后一刻,他似乎看清了,那是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身着一身紫衣,她那张妖娆绝伦的脸上散发着浓浓的魅惑。
她似不属于人间,她根本就是一个妖艳倾城的精灵。
而此刻,她正万分焦虑的喊叫着他,只是,他已不会再做出任何回答。
终于,杨晓风完全失去了意识,彻底昏迷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伤心人()
寒风如泣,似乎洛清雪的心也在哭泣。
聆风楼的院子里,洛清羽正一个人站在外面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后,兰如是端着一个饭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可能是天气太冷,又可能是已放置了好一段时间,盘中的饭菜早就凉透了。
看着兰如是手中那些依旧连一筷子都没有动过的饭菜,洛清羽的心不由得便是一痛,淡淡的问道:“怎么,小雪还是连一口都没吃吗”?
兰如是缓缓点了点头,心中也是万分难过。她叹了一口气,道:“小雪的性子你也知道,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肯定要消沉好长一段时间的,只是只是这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
洛清羽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也只有静静的听着。
对于当日之事,错误早已铸成,如今,面对着妹妹,他又能说什么?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但洛清羽除了每天都来聆风楼看看妹妹外,从来也没有去问过洛文斌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做。
每次他只要一想到当日的情形,心中便莫名的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那样做?
可是他又不能去问。或者说,就算问明白了又能如何,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又能做些什么?
就好像在当日那种情形下,在父亲和丈夫之间,伤心欲绝的洛清雪却还是毅然决然的为洛文斌挡下了杨晓风的剑锋一般。
因为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啊。正如洛清雪所说的那样,不管他做了什么,但他始终都是她的父亲。
所以,洛清羽不能去问。可是,面对着这些日子以来,整日将自己关在聆风楼里一直不吃也不喝的洛清雪,他心中便倍感自责和愧疚,他根本就无法原谅自己。
虽然当日之事全是自己的父亲所做,可自古父债子还,这和他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洛清羽最近只觉得倍感煎熬,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父亲要那样做,为什么他要毁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
兰如是见丈夫一直呆愣着不说话,不觉便有些急了,忧虑道:“我劝了好久,可以说好话歹话该说的全都说尽了,可小雪她就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唉,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洛清羽只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束手无策。做为大哥,可以说现在最担心洛清雪的人就是他了吧,可眼下的状况,他又能怎么办。
兰如是自然也理解丈夫的苦衷,她想了想,忽然认真道:“现在,恐怕也就只有你能够劝得动小雪了吧。虽然小雪一向性子倔强,但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来,除了只在她的婚事这方面外,在其它方面,她还是很听你这个大哥的话的”。
“大哥,哈哈,我还配做一个大哥吗”,洛清羽自嘲道:“这么多年了,虽然小雪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好像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我却很清楚,她心里一直都过得很苦。如今眼见她终于开心了几天,可谁又料到会”。
“是啊,虽然小雪她老是一副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在乎”。
兰如是伤怀道:“别看她平时似乎对你,对公公呃对大家都挺冷淡的,其实她从来都最看重亲情,如果不是这样,那日她又怎会毫无畏惧的挡在了晓风的剑前”。
最珍贵的东西往往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也是如此。或许兰如是不明白,有时候越在乎,反而越会表现的毫不在意。
洛清羽淡淡道:“从当年清水山庄出事的那一天起,到晓风回来之前,这整整十年时间里,我几乎很少有见小雪笑过。就在我以为她终于找到了归宿的时候,又”。
兰如是忽然宽慰丈夫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看最近这段日子,虽然小雪一直很少吃东西,但至少不是也没有哭闹吗,这就说明她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奔溃”。
洛清羽摇头道:“正是小雪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我更加担心,她这不哭不闹的,也不吃饭,长此以往,该怎么办啊”?
“这”,可能是因为最近出的事情实在是太乱了,兰如是一时竟是忽略了这一层,急道:“那你赶紧去劝劝小雪啊,如今也就只有你能劝得动她了”。
洛清羽苦笑一声,道:“那好吧,我试试看”。
只是,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心里对自己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房间里很冷,昨夜火炉里的焦炭早就燃尽了,今儿个还没有人来重新添过。洛清羽和兰如是只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大冰窖里。
而此刻,在如此冷冽的温度下,依旧还只是身着单衫的洛清雪,正静静的蜷缩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她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孤零零的蹲在那里,让人看着心里不由得便一阵刺痛。
她似乎已没有什么知觉了,听见大哥走进来,她也就只是略微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把头垂的更低。
现在的洛清雪,根本就完全活在彻头彻尾的伤心之中。
走近了才发现,洛清雪单薄的身子似乎又消瘦了好多,那平时梳理得很整洁的秀发此刻显得是又脏又凌乱,就连那一袭如雪的白衣上,也沾上了好多污浊之物。
相比起昨日来,她苍白的脸色已完全变得惨白,面容枯槁,极其憔悴,整个人已是瘦的皮包骨头,甚至都已经快认不出来了。
这真的还是洛清雪吗?
妹妹的样子,着实让洛清羽心里又惊又疼。他赶紧上前两步,蹲下身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些,关切道:“小雪,我来看妳了”。
洛清雪立刻又紧紧蜷缩了一下身子,似乎很怕人的样子,她此刻看起来就跟一头受伤的小鹿一般。不过接着她却又笑了笑,虚弱的问道:“哥,你还记得那日他走的时候说的话吗”?
洛清羽沉默着,他也只能沉默。
“呵呵”,洛清雪神色凄迷,像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