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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上官仰一步一摇的身影远去,上官耘呢喃出声,“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将军,”众将不住摇头,“放了他,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上官耘翻身下马,持枪于门前一通豪舞,枪点地面,激石迸火。
众将面面相觑,便见上官耘单手一顿,枪柄磕穿石板间放声狂笑。
笑声逝去,众将上前,上官耘只手握定枪身,垂首而立。
“惑乱yu过此门者,死!”一行狂字,嵌地浸血,傲然于前。
众将钦佩其枪劲骨风,回望上官耘,却不由齐身跪倒在地,啜泣出声。
上官家的男人俏儿郎,一身戎武马蹄欢,边城扬沙当关勇,马革裹尸报家还。。。。。。仿佛渐行渐远的歌谣,散向天际。。。。。。
承尧四年七月二十九ri,入侵天尧的乱军二十余万,皆殒命内城。禁军伤亡近两万,皇宫多处救火不及变为废墟,民宅损毁不计其数。
天蟒卫司卫总长上官耘,顾念私情擅放首犯,于天尧北门自刎,卒年二十一岁。
第八十三节 魔婴出棺 尧王予心()
“吾侄上官仰,年轻气盛,欲同陛下一较高低。陛下请老夫来朝,惶恐不及半路遇劫。老夫斗胆代圣上与其对弈,吾胜,则罢;吾败,则反。老夫虽胜,却未能罢其兵。幸吾侄良心未泯,送吾返乡,并狂言相赠,请老夫作壁上观,拭目以待。陛下少年行兵,素有万夫不敌之勇,濮安治军可见一斑。何以军政相较,天壤之别?军中虎狼,政中却畏首畏尾,优柔寡断。甚至用人不素,几置忠勇于危难。陛下本乃雄才大略之人,老夫万不能及。老夫尚能一棋度乾坤,陛下焉有不胜之理?老夫三女,大女取心智,二女取忠勇,三女取胆识。知女莫若父,老夫信得过她们,更信得过陛下之才不仅于此。粗茶淡饭,清酒弈局,老夫山野间祝陛下,英武为政,过关斩将,携清明盛世凯旋而归。”
门外电闪雷鸣,修鱼寿手握书信,坐立不安。经此大乱,他不得不反思此前作为。
上官耘的死,像在他心中压了一块巨石,心痛至窒息。
忽而一声炸雷,莫名一个激灵,他忽而想起莫天昀拖人带回的那封信函,若遇亲叛,启之诛灭。莫非,亲叛所指,乃上官家的兄弟相残?如此,大皖之计,上官仰已与兰久越有染。莫天昀没有点破,是顾及上官耘,就如自己此前坚信上官家不会出乱臣一般。那修鱼非说的亲叛,又是什么。。。。。。
一阵翻箱倒柜,侍监官奇道,“陛下,您找什么呢?”
“出去,没你事!”修鱼寿头也不抬,侍监官悻悻退出。
他忽的眼睛一亮,找到了。
几下拆开,仅寥寥数语,却似天翻地覆的晕眩。穿堂而过的狂风,漫天滚地的炸雷,都不及那几个字来得震撼。它撕碎的,不是狂风能及的屋舍,不是炸雷能毁的人木。本是根深蒂固的信任,被它连根拔起,带的人心血肉翻卷,淋漓破碎。
“归芗人乃大皖皇室公主,兰芗吟。她救末将是真,乃末将狱中亲耳所闻,一路行来,其对陛下亦为真。末将感恩,不忍点破。以其心智,日后必伴君左右。但其终为北尧仇敌之女,恐日后有变,特留此函,望陛下慎之。”
她是兰久越的女儿,他宁愿此生不明此真相。
“摆驾,凰熠宫。”
凰熠宫,归芗人睡梦正酣。
猛地一声响雷,势要掀翻宫顶,她愕然醒转双目圆睁,见床边立了个人,当场惊叫出声。
宫人闻声寻来,四下掌灯,她这才看清,此人是修鱼寿。
“陛下,您怎么来了?”归芗人惊魂未定,“也不吱个声,差点吓死臣妾。”
修鱼寿面上淡漠,“我来看看孩子。”说完,低身抚上归芗人凸起的肚腹,四个多月的胎儿,已能感到手下的蠕动。“孩子是无辜的。。。。。。”他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念着,手上却不禁加重了力道。
归芗人吃痛,不由皱了眉噎道,“你轻点。。。。。。”
话没说完,却生生卡在喉咙没了声,归芗人脸上娇笑散去,换上的却是惶然无措。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异常的光亮在那眸子里透着渗人的寒。没有将为人父的喜悦和温柔,反而满是忧郁,甚至是冷漠。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低了头再次望去,不由浑身一颤。黑亮的瞳仁,杀意弥漫。
归芗人缩了缩身子,小声唤道,“陛下。。。。。。”
修鱼寿忽的起身,很快说道,“你好好歇着吧,我改日再来。”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归芗人这才想起,自醒来看到他,他的眼神从未在自己身上有过一刻停留。他此行,只为这孩子。归芗人不由心惊胆寒,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难道会。。。。。。
她用力甩甩头,想把那个眼神从脑海散去,却是徒劳。
回弓书殿的路上,修鱼寿浑浑噩噩,赶走随行侍监,恍然望向宜政殿。宜政殿的王座下,也躺着一个孩子。仿佛受了它的召唤,修鱼寿一步一摇,向宜政殿挪去。
推开王座,他的手刚触及封印,便见一串血红暗光的异国字符浮现,尧之稚儿。他愕然,从未见过的文字,他却能晓其义,这就是所谓的王之魔婴么?
“稚儿。。。。。。”随他一声轻唤,暗淡的浮光散去,水晶棺渐显清晰,一个稚嫩的婴孩静卧其间。
推开棺门,抱出婴孩,他心中一颤。真实的触感,就如普通人家的婴儿,柔软而娇弱。任由他抱着,乖巧顺从的伏在他怀中。若没人说,谁能想到这就是维系一国之命脉的魔婴?
婴儿小嘴一张一合,他却不知其意,忽而想起班指还留在蟒寿宫,忙放下婴孩,三步两步回寝宫取了来。
再次抱起它,带上鳕玉班指,一阵剧痛袭心,他手臂一抖,魔婴险些掉在地上。
“修鱼寿,你终于想起稚儿了。”有了鳕玉班指,他听懂了婴孩的话,可持续的心痛如绞,忍无可忍。
“把你受的伤害给稚儿吧,这样就不会难过了。”婴儿清脆的声音,却如魔咒,念出一个个已然离去的名字,“精骑队,花瑶,申章锦,修鱼非,小五。。。。。。”
“够了!”修鱼寿一声大喝,转而软倒在地,“别念了,求求你,别再逼我了。”
“还有什么值得你执著的,是芗吟公主,还是你尚未出世的孩子?”婴孩的声音,轻盈带笑波澜不惊。
修鱼寿浑身一震,胸口被掏空了一般,所有的疼痛瞬间消失。
他一瞬的恍惚,魔婴已然得手,逐渐噬心。
他茫然的看着魔婴诡异的双瞳,耳边却传来一声惊叫。婴孩仿佛受了伤害,不可置信的呢喃,“梨花。。。。。。为什么修鱼寿。。。。。。她已经离你而去。。。。。。为什么要念念不忘。。。。。。”
修鱼寿一个激灵坐起身,仿佛噩梦初醒般,“不。。。。。。不可以。。。。。。我绝不做傀儡!”
不顾魔婴苦苦劝阻,他很快将它放回水晶棺,封印王座。
鳕玉仿佛浸染墨汁一般,比起上次戴它时更加污秽不堪,只剩隐约的洁净苟延残喘,他后背透着凉,“已经来不及了么?”
他举手就要摘下班指,却听的魔婴哭喊出声,“不要摘!现在摘了,真会夺命!你受不住的!”
婴儿稚嫩无助的哭闹,引得他心中一痛,“修鱼寿,你是在乎稚儿的,对么?不然,你不会感到心痛。稚儿答应你,不夺小五。只求你,别摘班指,让稚儿能帮到你。”
修鱼寿斜靠在王座上,“稚儿,你绝对不会背叛的吧。。。。。。”
他没有看到魔婴乖巧的笑脸,透着诡异。他输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开始在乎它,就会慢慢产生依赖。总有一天,他会为了它,舍弃承昭,丧失最后的人性。
‘北尧不会再有第二个夏侯郁,修鱼寿,你输了。’
第八十四节 罢司徒荟 众将回朝()
次日朝议,修鱼寿当朝罢免司徒荟一切官职,贬为庶人即日返乡,罢免归芗人郡王职并罚俸一年,留任天尧。所缺各职,责令吏监司七日内补缺。同时,矫旨及水患所涉各司各级官员,均罚俸一年。南祈太卫府全员限时返朝述职,全郡减免两年赋税,遣返难民全力重建。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从尧王嘴里听到“我”字。
下了朝,看着宜政殿的大匾,司徒荟泪眼朦胧,终究是要走了,竟有些不舍。
司徒婧和司徒燕一左一右,不知该说什么。她们在北门,亲眼看到上官耘尸首,合两名天蟒卫之力,也未能动其身。可想而知,他死前,有多么痛心和不甘。而这一切,却是因司徒而起,皇上只撤司徒荟一人,已是仁至义尽。
“都别送了,留在这里好好帮陛下,别负了父王一片苦心。”她说着拉过两位妹妹,低了声,“陛下经此一乱,心性已变。你们以后要谨慎行事,不可乱来。”
“这个我也发现了。。。。。。”司徒婧心有余悸,“他今天看人的眼神,就像要把人看穿一样,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我今天都不敢看他了。。。。。。”司徒燕小声嘟囔。
“你知道怕就好!”司徒荟点下她脑袋瓜,无奈道,“以后大姐不在你们身边,自己多长个心眼。伴君如伴虎,可千万要小心。”
无官一身轻,正遂了司徒荟的愿。此番离去,她势要找到上官仰,手刃此贼。
目送司徒荟走远,修鱼寿耳边传来魔婴的笑声,“你猜她回去会干嘛?”
修鱼寿抬脚向弓书殿走去,淡淡道,“找上官仰。”
“是杀,上官耘白白送了条命,可惜。”
修鱼寿脚下一顿,转而道,“他该死。”
魔婴咯吱咯吱的笑,要是以前,他会为了上官耘,派人抓了上官仰并保护起来。毕竟,那是上官家最后的血脉。如今,他的王已经变了,这正是魔婴想要的。
吵死人。。。。。。修鱼寿刚这么一想,魔婴便收了笑,“大病初愈别生气,稚儿不笑了。”
他这才想起,魔婴能读心,不需要什么都说出来。
一抬头,却见茹彺秋已在弓书殿外候着,“予王有事?”
茹彺秋随他进了殿,抬头满脸是泪,“薄奚辰回来了。。。。。。”
修鱼寿喜出望外,急问道,“在哪儿?回来了为何不向孤复命?”
茹彺秋不禁泣不成声,“他身染重疾,危在旦夕。。。。。。这是。。。。。。他托我转呈陛下的。。。。。。”
修鱼寿当下拆开书信,上面只有三个字,黑火石。暗中攥在手中,看向茹彺秋,“北宫洵呢?”
“北宫洵比他先行数日,按说早就该到了,可。。。。。。”
茹彺秋话音未落,就闻殿外来报,“司卫副长北宫洵,都尉佐将九方汹,殿外求见!”
“呵,这一回来,还都回来了。”见得二人入殿,修鱼寿笑道,“二位将军辛苦,说吧,都遇到什么事了?”
北宫洵看了眼九方汹,抢先开口道,“陛下,辰将军现在何处?”
修鱼寿直盯着他,“你随行照应,为何会不知薄奚辰去向?”
“末将该死!”北宫洵低头道,“我们到骞人时,得知九方将军已离开多日。后来去查看堤防,未想辰将军身染重疾。他怕误事,决定兵分两路,让末将先行一步去找九方将军。”
九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