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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们所赐,好得很!”子桑傅上前一步,“让开,咱回聊成不?”
两人知趣的让到一边看着子桑傅走远,相视一望,满是惆怅。
进入殿内,只闻得一片喧哗,各王争论不休。
头次见这场景,司徒婧疑惑道,“你们这是。。。。。。”
归芗人这才注意到她俩,眼中一喜迎上去,“璟王来得正好,这是各郡辅王报上来的,闲水各支流沿岸堤防修缮所需费用。我们核对过,总觉得有问题,可又争不出个所以然。”
司徒婧拿过各郡所奏一一看去,忽的面上一惊,很快翻过余下所奏,愕然看向予王,“为何不见骞人所奏?”
茹彺秋一愣,“骞人有奏,就一句话,无需修缮。”
司徒婧惊喝,“糊涂!骞人地处闲水下游,往年几乎年年遭灾。最近一次修缮,还是圣上管辖骞人时所为,距今差不多已有四年。闲水三年一大难,骞人怎会无需修缮?”
归芗人恍然大悟,“我是说哪里不对劲,修缮所需费用比历年所报,少了近一半,少的就是骞人郡。”
“九方汹去察看堤坝,还未回朝复命?”司徒婧抬眼一扫,却没看到覃王郊尹涵。
归芗人摇头道,“覃王这等武将,这几ri都在弓书殿候着,探幽的事都托给予王了。”
司徒婧心中一紧,就要出殿,却被归芗人一步拦下,“妹妹且慢,你这么去是见不到皇上的。还是写个折子,劳天蟒卫代为传话,皇上看后定会召见。”
“妹妹有太多事想当面问个清楚,一时无从下笔,还望姐姐见谅。”
语落,司徒婧拿过奏折义无反顾,势闯弓书殿。
“陛下,煦水、濮安两郡太卫府来报,两地乱军已呈销匿之势,望陛下对天尧内外城加强戒备。”郊尹涵呈上刚送来的军函忧心忡忡。
“赤乐、广羽和观璞三郡怎么样了?”
郊尹涵一愣,瞥向子桑傅,只见他脸sè大变,呢喃出声,“观璞。。。。。。?”
“不用避讳,照直说。”子桑傅连续月余,朝夕不离弓书殿,分担大部琐事。处理政务甚有见地且忠心可鉴,修鱼寿已将其视为心腹之臣。
“据太卫府报,小有sāo乱,不足为患。臣恐为疑兵之计,不敢懈怠。”
修鱼寿凝神细想下,几声咳嗽,就闻子桑傅忧心轻唤,“陛下。。。。。。”
“他们在等机会。。。。。。”修鱼寿摆摆手,忽而想起什么,“九方汹回来没?”
“尚无音信。”郊尹涵摇摇头,“臣先后派出三骑信兵,至今无人回报。”
“将在外,军务无缓急,最少七ri一报。九方汹带兵多年,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修鱼寿顿觉不对,“上官耘。。。。。。”一出口才想起他今ri受刑,尚在营中养伤,转而传令十二将之一,北宫洵。
北宫洵奉召觐见,却在殿外碰到了司徒婧,心中莫名恼怒,遂一把将她推开,跨步入殿。
司徒婧只当他是因上官耘受刑迁怒于她,却不知,他因当ri盯梢之事险些害了上官耘,而对司徒早已心存芥蒂。北宫洵这一推让司徒婧明白,天蟒卫将士手足情深,一人受罚,无人旁贷。弓书殿由天蟒卫亲守,她这样硬闯,于公于私都是行不通的。
看着直立如锥的黑衣铁甲,司徒婧眉头一纵,计上心来。
不过一个时辰,便闻弓书殿外纵马嘶。
修鱼寿眉头一皱,“北宫洵,你怎么把马牵到这来了?”
薄奚辰也愣了,皇宫各门守卫皆禁军,明令御坐以外战马不得入内宫,莫不是他禁军失职?
北宫洵当下转身,要去一看究竟,就见修鱼寿满目疑惑,几步抢在他前面出了殿,“这是惊鸿的声音,谁把它牵来了?”
众人随驾出殿,就见殿外两匹骏马,嬉闹无间。一女子跪伏在旁,似是候驾已久。
北宫洵当下喝道,“什么人,胆敢把马牵至此地!拿下!”
左右天蟒卫闻令拿人,女子惶恐抬头,原是璟王司徒婧。
修鱼寿忙抬手止下,转而道,“璟王本事不小,连御马都请来了,想必是有要事?”
司徒婧重又伏地道,“请陛下给臣一个时辰,有些事,臣不便当第三人的面说。”
修鱼寿看向左右武将,“你们去,就按我刚才说的办,千万小心。”
“末将领命。”
司徒婧见这阵势,心中一紧,跟着修鱼寿身后入了殿。
“说,什么事?”刚坐定,修鱼寿忍不住一阵呛咳。
司徒婧不忍,“陛下病好些了么?”
“我没病。”修鱼寿很快回道,“捡紧要的说!”
司徒婧无奈正sè道,“其一,矫旨真凶非司徒,陛下既已心知肚明,又为何要对司徒用兵?其二,闲水沿岸堤防工事,望陛下慎重。”她说着,呈上各郡所报,“骞人有诡,关乎万民,望陛下明察。”
修鱼寿一边翻看,一边道,“军机要务,不便言明。对何人用兵,何人自知,身正不怕影子斜,急什么?”
“可是。。。。。。”
“不过,你可以替我去问问司徒荟,为何她一入狱,五郡裁军便蓄意妄为,打的还是救王的旗号。而你们姐妹三人一同入狱,他们更是胆大妄为,要为你司徒平反。我只调兵,而不出兵,是不确定。。。。。。”修鱼寿顿了下,声音突显凌厉,“要讨伐的是地方乱军,还是你司徒!”
司徒婧惊闻此言,如一记炸雷响于耳际,震得她连退三步,方稳住身子。
见她双唇颤抖半响说不出话,修鱼寿转而笑笑,“我现已断定,此事与你和司徒燕无关。你若能撬开你大姐的嘴,一切迎刃而解。”
司徒婧惊愕的双眼,短促的呼吸,思绪已乱。猛听见一阵剧烈的呛咳,她惶然回神,便见修鱼寿口中溢血,溅红绢帕。
“陛下!”
“好狠的心呐!”修鱼寿强忍不适,咬牙切齿道。
司徒婧惊愕,“怎么了?”
“连予王都被算计了!他们是拿我骞人几十万百姓在搏命!”修鱼寿将案上奏折一把推翻在地,“骞人无需修缮?他们是等着大水一来,难民四散,乱军趁机乔装潜入天尧城,偷袭皇宫!予王尚被蒙在鼓里,九方汹又音信全无。而今洪信既至,若因堤防不善殃及百姓,按北尧律法,予王轻则罢职放逐,重则问斩!”
“天呐。。。。。。”司徒婧直看着修鱼寿,惶恐惊叹。
“传薄奚辰!”修鱼寿走过案几,仰头喝令。
薄奚辰入殿见着满地狼藉,心下不妙,抬眼就见修鱼寿双唇染血,不禁惊愕,“陛下?”
修鱼寿急道,“黎关现有多少禁军?”
“回陛下,十二万。”
“好。。。。。。”修鱼寿当下执笔,手不住颤抖,“你执禁军将印亲自跑一趟,传我旨意,无论地方军还是禁军,限期抢修堤坝,无论如何要保骞人堤防无恙。告诉禁军将士们,宁可十二万人全跳进闲水当人墙,也绝不能让大水淹了百姓!”
薄奚辰当下跪地,“末将领命!”
“你同北宫洵一起去,以防万一。九方汹不出意外已遭毒手,你可千万。。。。。。”后面的话,修鱼寿不禁心痛,不住轻咳再说不下去。
薄奚辰站起身笑的清爽,“当ri辛幼城,末将九死一生。今ri即便想死,阎王也不见得会收。”他说着,渐渐收了笑,“倒是陛下这身体,让人放心不下。”
修鱼寿笑笑,“我会在天尧城,好端端的等你凯旋。”
当ri亥时,薄奚辰同北宫洵连夜启程,奔赴骞人。修鱼寿同时令闲水所过诸郡太卫府,严密监察沿岸堤防,凡有误工者,一律斩首示众。
第八十一节 辰将涉险 水淹南祈()
上官仰从宫外天蟒卫营出来,看着一队骑兵如奔命般疾行而去,眼底yin寒带出一抹笑,“辰将军,你要白跑一趟了,可千万别染病上身啊,哈哈。”
“什么事让祁王这么高兴?”
身后忽然一句笑问,上官仰心中一惊,面不改sè的回过头,见是归芗人,“芗妃娘娘怎么这个点来军营了?”
“快到子时了,我惦记老晋王睡不着,就来看看耘将军,顺便拿些伤药给他。”归芗人顺着适才上官仰张望的方向看去,“刚出去的莫不是辰将军?”
上官仰眼底透着寒,面上笑得爽朗,“是啊,陛下定是派他去骞人加固堤防,骞人百姓无忧了。”
“陛下爱民如子,怎奈乱臣弄权。”归芗人说着叹口气,“祁王早些歇息,我看过耘将军也要回宫了。”
上官仰欠身行礼,转身离去的瞬间,杀意弥漫双眸,“归芗人。。。。。。”
见他走远,归芗人轻促的呼吸即起,脚下一个踉跄,忙冲进天蟒卫营。营里侍卫未及通报,就见她不顾阻拦一步抢入。顾不得上官耘重伤在身,归芗人一把掀了他被褥,“快携将令,随我进宫面圣!”
上官耘刚换过药,伤痛难忍,被她这么一弄,更是冷汗涔涔,直盯着归芗人脸sè煞白。
“叫他们抬你上马,快!”
看着归芗人心急如焚的样子,上官耘张了张嘴,虚弱出声,“出。。。。。。什么。。。。。。”
“先别问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归芗人看向左右天蟒卫,“还愣着干什么,快找担架来!”
虽心有不忍,但要动用天蟒卫,必得皇上口谕及天蟒卫将令。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先行面圣,再过上官耘,只能请他一道进宫。更何况,事关其兄,上官耘无法置身事外。
两名天蟒卫带着他们连闯几道宫门,直奔内宫。
上官仰藏身暗处,一切尽收眼底,“已经来不及了,堤防之险在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缓步离去的足迹,yin云蔽清月。无论归芗人是否听到他的得意失言,反王计,势在必得。
他此行,只为见上官耘最后一面。自目睹其受刑惨状,他便弃了宫内可利用的人和势。今夜远走他方,自此弟兄殊途。
禁军,修鱼寿的王牌;乱军,上官仰的底牌。或正或邪,终有一战迎穷途。
待到了弓书殿,上官耘后背已浸染血渍,身下被褥一片殷红。
值岗天蟒卫见状大惊,忙不迭入殿通报。抬眼就见修鱼寿冲了出来,一见上官耘半昏不醒的样子当下惊怒,“你们这是干什么!四十军棍岂如儿戏!”
“陛下。。。。。。”上官耘硬撑着取出将令,再说不出话。
归芗人当下跪地,“请陛下速派天蟒卫追回薄奚辰!同时,全城戒严捉拿上官仰!”
修鱼寿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上官耘一个激灵,圆睁了双眼,定定望向归芗人。
“若臣妾没猜错,堤防之险不在骞人!”
修鱼寿一步倒退,“那在何处?”
“一切皆由祁王而起,请陛下先行派兵,其他容后再议!”归芗人刻不容缓的语气,使得修鱼寿无心他想,当下令天蟒卫兵分两路,追将戒严。
上官耘一个翻身,滚下担架,苍白的双唇无力出声。
修鱼寿心揪成一团,“进来说话。”
归芗人将方才天蟒卫营外听到的话及其猜测,一一道出。
骞人是饵,其目的是吸引尧王注意,分散天尧兵力。前有都尉佐将九方汹,后有禁军都统薄奚辰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