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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宗,你轻点!”赵大娘说着走过去,一看之下大惊失sè,“多少棍?”
“整五十,您看能不能治好?”赵广鸣几乎是求着道,“您可千万别让他废了,他才二十出头!”
赵大娘伸手一探,修鱼寿当下给痛醒了。
她松了口气,“还行,有得救。要是醒不了,就真废了。”转身对赵广鸣道,“看着他,别再昏了,我去准备点东西。”
“哎!”赵广鸣应着,碰了下修鱼寿,“还好吧?”
“死不了。”修鱼寿哑着嗓子,“我倒是忘了,你有个神医老娘。”
“什么神医不神医,也就是治下你们这些半残废,真残废了我也没法儿。”赵大娘说着从里屋出来,扔给修鱼寿一个软枕,“咬着,受不了就碰下我,这药xing子烈,你别等下鬼哭狼嚎的吵醒我孙女。”
“干脆一棍子敲昏得了,这得遭多大罪。”赵广鸣无语道。
“敲昏了我怎么治?这药多一分伤身,少一分没用,我得看他反应来!”赵大娘白他一眼,“行了,去把门都给我关上,你也站远点,碍事!”
见修鱼寿趴好,掀开衣服,赵大娘就皱了眉,整个股背没有一处完整的。要不是事先赵广鸣垫了纸,一军棍三十斤,五十棍下来命都没了。
“闺女,你咋起来了?”赵广鸣刚准备关堂屋的门,就见着自家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
“那人怎么了?要我帮忙么?”丫头睁大双眼,小心翼翼问道,仿佛声音大点就会弄疼修鱼寿一般。
“没你的事儿,跟你爹回屋睡觉。”赵大娘挡着修鱼寿裸露的身体,不耐烦道。
“我不,”丫头小嘴一嘟,“我要在这儿守着,每次我都能帮上忙!”
“你。。。。。。行行行,你就坐你爹那儿,我没叫你就别过来。”赵大娘知这丫头脾xing,十三岁的年纪正野着,劝不动。
赵大娘转头给修鱼寿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修鱼寿倒是浑身僵直,死撑着一声不吭,赵广鸣跟他闺女反而给惊得满身是汗,那丫头最后干脆钻进赵广鸣怀里不敢看了。
不觉间,天已大亮。
赵大娘松口气,“还活着没?”
“嗯。。。。。。”修鱼寿松了软枕,有气无力地勉强应了声。
“等下吃点东西,在这儿多歇几天,好利索了再回去。”赵大娘起身去做早饭,临出门不忍叹道,“还真是个硬骨头!”
赵广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女儿抱进里屋,回来拿过软枕,几乎湿透,再看看修鱼寿,已然昏睡。把软枕拿出去洗晾好,赵广鸣跨上马冲柴房喊道,“娘,早饭我就不吃了,营里还有事儿!那人睡着了,您也别叫他了,等他醒了再说!我走了!”
赵大娘赶出来时,赵广鸣已走远,摇摇头道,“感情这早饭就是做我一个人吃的。”
修鱼寿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一醒就看到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瞪着自己,下意识想动,背上的伤让他眉头一拧。
“别动!nǎinǎi叫我看着你,不让你乱动!”丫头说着整了整盖在修鱼寿身上的被子。
“你是?”就算赵大娘叫她看人,她也不用把眼睛瞪得一眨不眨的吧?
“我叫赵月妩,你叫我小五就好!”这丫头一点不认生。
“呃,你眼睛不累么?”修鱼寿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不累啊,你长得像画儿里的人,可好看了!”赵月妩此话一出,修鱼寿更尴尬了。
门外一声刻意的咳嗽,赵大娘跨进来,“晚饭好了,去帮着端过来。”
“哎。。。。。。”修鱼寿应着。
“你哎什么,没叫你!小五,别看了!”赵大娘无语了。
“噢。。。。。。”赵月妩不情愿的嘟起嘴,转身跳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赵大娘瞅着赵月妩走远,问道,“在军中犯了什么事儿?”
“修鱼寿。。。。。。”
“修鱼寿?!”赵大娘大惊,没等修鱼寿说完,急问道,“承王修鱼寿?jing骑队的那个总将?”
修鱼寿看着赵大娘的反应有些愣,不由笑道,“都是以前的名位,现如今只是赵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卒。”
“难怪我儿会那么心急如焚,大半夜把你带过来。”赵大娘叹道,“看来是那个皇帝又犯了混!”
“赵大娘!”修鱼寿低喝。
“行了,到底是皇族出身,天生的奴xing!”赵大娘走过去给修鱼寿换药,手上故意加了力道,疼得修鱼寿脸sè惨白满头是汗,但还是咬着牙根没出声,“都疼成这样还忍着!伤好了赶紧滚,看着心烦!”
“nǎinǎi!”赵月妩端着汤饭进来,不满道,“您干嘛?”
“把他饭放这儿,你跟我去院子里吃!”赵大娘说着不由分说,拽着赵月妩出了院子。
“nǎinǎi!他能动嘛!”赵月妩终于拗不过赵大娘,只得求道。
“动不了就饿着,自找的!”赵大娘瞪着赵月妩道,“你要不想吃就跟着一块儿饿着!”
赵月妩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头看着修鱼寿就要掉出来。
修鱼寿对她笑笑,勉力起身,挪到饭桌前又是一身汗。摇摇晃晃拿起碗,饭撒了一桌,喂到嘴里的没几口。放下碗,修鱼寿嘴唇没了一丝血sè,嗫嚅道,“劳烦了。。。。。。”接着碗掉到桌上,人跟着径直倒地不省人事。
赵大娘气得直跺脚,跟着赵月妩手忙脚乱地抬他上床,安置好后赵大娘破口大骂,“真不知道那狗皇帝有什么好!人拼了命帮她打江山,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nǎinǎi,您别生气了,他人都这样了。。。。。。”赵月妩终于忍不住哭了。
赵大娘看着孙女可怜的样子不禁叹道,“小五啊,你爹一生的奴才命不值当!可这孩子是承王,是皇亲国戚啊!咱老家被人一占整三年,承王一去也是三年,硬是给咱夺了回来!那狗皇帝不给记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糟践人呐!”
“大娘,”修鱼寿醒转过来,无奈道,“您别骂了,皇上有皇上的难处。。。。。。”
“你别替她说好话了,”赵大娘没好气道,“好好养着!瞧你这气若游丝的样儿,看着就来气!”
第六节 宁王探亲 承王接旨()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莺语花香,薄雾轻漫的静养,让修鱼寿暂时告别了一切纷扰。赵大娘的jing心医治,赵月妩的童真逗乐,修鱼寿不觉间有了家的幻觉。家,原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字眼,不记得母亲的样貌,没见过父亲的笑容。父亲过世时连遗言都吝啬与他,“那个人死了啊。”这是他听到父亲死讯时的唯一反应。
后来,他被送往南祈郡,与现在的宁王夏侯梨一起长大。十二岁那年,在夏侯梨的生ri庆宴上遇到夏侯晟。夏侯晟问他,喜欢南祈么?他说,喜不喜欢不重要,这里不会因为他的喜好有所改变。夏侯晟奇怪这个孩子的回答,你希望能改变些什么么?他反问,在或不在,不是应该有所区别么?夏侯晟当时握有北尧最高兵权,任职都统兼管赤乐郡。当下就把修鱼寿带回雁都,两年后正式参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修鱼寿突然想一直留在这儿,看尽云淡风轻。天刚蒙蒙亮,他正依着门柱出神,远远望见一行人,又是金舆又是车马随从的向着这边行来。
“盛王?”修鱼寿一愣之下要出门相迎,忘了伤势踉跄两步便跪倒在地。
“你怎么起来了?”赵月妩见状忙来搀他,就听到门外一个温婉的声音满含笑意,“至于行这么大礼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快起来。”
“姐,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现任宁王夏侯梨,比修鱼寿年长四岁,人如其名堪比梨花,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修鱼寿在南祈郡时,一直与她姐弟相称。见修鱼寿还未起身,夏侯梨不禁嗔道,“怎么还赖地上了?八年未见,也不至于如此生分,快起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哎呀,你别光站着!过来帮一下,他太沉了!”赵月妩看着夏侯梨急眼了。
“小五,不得无礼!”
“你。。。。。。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伤这样怎么起来!”赵月妩带着哭腔不满道,“不管你了!我去找nǎinǎi和爹回来!”
“你受伤了?”夏侯梨看着赵月妩跑出去才反应过来,忙探出手去,“伤哪儿了?给我看看。”当下转身对随从道,“还不帮把手!”
在院中的石椅上坐定,修鱼寿长吁一口气。
“还疼吗?看你满头大汗的。。。。。。”夏侯梨说着在他身旁坐下,拿出丝帕替他拭汗。未及触到便愣了神,定定看着面前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手悬在半空没了动作。
“姐,我没事。”修鱼寿笑着拿下丝帕,自己擦了擦。
夏侯梨一阵尴尬,两瓣花红透出,咬下嘴唇低着头,说不出话来。时隔八年,修鱼寿不再是南祈郡的那个孩子,这次相见后,夏侯梨也不会再把他当孩子。
“姐,怎么了?”见夏侯梨半天不说话,修鱼寿以为她替自己担心了,“不就五十军棍么,死不了人。”
“你说什么?五十军棍!”夏侯梨回过神,少有的激动,“谁打的?”
“还能有谁?”赵大娘推开篱笆门前围着的人,一步跨进来没好气道,“除了你们那个圣上还能有谁?”
“赵大娘,这是宁王。”修鱼寿闷道。
夏侯梨倒是没介意赵大娘的语气,单是惊道,“箐箐?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赵大娘气不打一处来,感情这些王都给那狗皇帝灌了**汤了,“除了她,还有谁能打承王?他自打到了曜城,就下不了地,一直在这儿养着!”
“如果是她,就不会让我带这圣旨来。”夏侯梨茫然道。
“圣旨?”修鱼寿愕然。
“嗯,”夏侯梨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卷锦轴,犹豫了下,还是提高嗓音道,“修鱼寿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身伏地。
“前jing骑队总将承王修鱼寿,犯国之大忌欺君罔上,孤念其年少有功免其死罪,废黜王职发配曜城。然黎关敌寇贼心不死,背信弃义斩我外使,悬颅城外辱我国威。着修鱼寿官复原职,复承王位,即刻启程赴黎关与铁骑营旧部会和,摧坚殪敌。尔须戴罪立功,荡平敌寇扬北尧国威,孤可既往不咎,敢有懈怠辱及国体,定斩不赦。”
“修鱼寿接旨。”修鱼寿勉力起身,拿过那道圣旨,攥在手里半响沉默。
赵大娘实在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夏侯梨面前,“那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官也撤了,人也打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他现在这样怎么打?这不是让他去送死么?”
“大娘!”修鱼寿声音低哑,却把赵大娘震住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修鱼寿就算会成根枯骨,也要当将脚边的那根。”
“对不起,我不知道。。。。。。”夏侯梨落下泪来,“我。。。。。。”
“修鱼寿若真会战死沙场,能在死前看到姐姐梨花带雨的样子,也不枉此生了。”
“你。。。。。。”夏侯梨又羞又气道,“什么时候了,还拿姐姐开玩笑!”
修鱼寿笑道,“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转身对赵大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