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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议会＇……原来如此，原来你们少女们已经联合起来了。”老者闻言，微微一怔，不过稍想了想之后很快明白过来，于是笑道，“那么给他安上长公主之名的，也就是出于你们的强制要求了？”
“很遗憾，并非如此。”却听得少女笑着答道，“从你的话里看得出，你大体上也明白在他，以及在我们身上可能发生了的事情——如你所见，我现在才70级，刚刚现身没有多久。事实上就算我们联合起来，现在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们……”
“＇少女议会＇的组建，以及所拥有的对他的无条件的限制权，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一个人拥有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是要谨慎地使用。不加限制的过于强大的力量容易使人走上邪路——嘛，他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与你不同，他认为大家能在一起生活的一个基本条件是，大家互相之间是平等的。所以他既然拥有对我们天然的控制能力，那么对应的，我们也就必须拥有对他的绝对限制权。与操纵着无穷的人偶但却越来越孤独的你不同，他不愿意动用他的力量压制我们各有特色各不相同的内心，嘛，或许可以说，与你的一人独霸相反，他走的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路线。而我很有幸被大家认可为这条路线的第一监督人。”少女淡然笑道，“所以说，现在前来会见你的人是我，现在来弄清楚你的意图的人，也是我。”
“这样吗……”老者闻言，不同得一片沉思，继而一声长叹，仰起头来，六十度斜向上看着远处的天空，“一个人拥有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是要谨慎地使用……**纵着无穷的人偶，但却越来越孤独……”
“真是没想到呢……”他喃喃自语一阵之后，低下头来，又看向走近的少女，“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看问题的深度还要远超我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甚至连我内心的空虚与孤独，都能明白地看出来……这世上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总是只顾着追求与享受强大的力量，却不懂得在追求这个力量的同时不断反省自身，在得到强大的力量后不断加以规划，以至于走进邪路，步入魔道。这世上也有多少人像我一样，以为控制住一切就是最完美的，殊不知，当所有的东西都能完全如愿的时候，人也就失去了继续追求的目标，也失去了能让一颗心永远保持追求、因而保持不老不死的愿望……或者说，是‘希望’……”
“如果你早有这样的觉悟，也就不会成为我们所有人的反对对象了。”少女笑道，“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完美是艺术家的追求，而完美的东西则是艺术家的绝望’。因为当一个事物真的‘完美’了，那艺术家也就失去了继续追求的意义，生活将如同一片死水。我不能肯定我们家那位萧公子的追求是什么，但是有我们＇少女议会＇在，或许他追求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像你以前所希望的那样完美地控制在手。然而，正是这种不能完美地控制在手的局面，他不断的追求，才让他以后每一天的生活都充满希望，充满活力。而我们，也以与他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而感到高兴，甚至因为他的觉悟而感到……自豪。”
“让你们感到高兴与自豪吗……”老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难怪命运选择了他，难怪他打败了我。虽然一切都是极大的偶然，但是，果然偶然的事件也蕴含着必然吗……”
“好了，言归正传。”少女依然保持着镇定的笑容，笑着说道，“我们这边的状况，你已经了解了，作为外交的礼节，礼尚往来，＇教授＇先生，现在该你说说你的状况和你的意图了。”
“嘛，你叫我＇教授＇，而不叫我＇卡密＇，看样子，小君把我的意思传达得很到位呢——或者说，是你理解得很到位。”老者闻言，收起一边叹气一边思索的神情，笑了笑道，“如您所见，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玩人偶的卡密。那个卡密，在魔女结界里已经随着无尽的绝望被某人轰得灰飞烟灭了。”
“嘛，真是这样的话，那还要对你表示恭喜了。”
“我此次约见他，一是想确定我对他的判断，因为那天的一切变故都发生在一瞬间。我想确定他是不是有作为胜者的资格，想确定我的失败是不是必然。”＇教授＇缓缓说道，“不过现在，在这一点上，他的表现已经比我想象的还要完美……”
“是‘接近’完美。”少女微笑着纠正道。
“第二则是，”＇教授＇自然没在乎她的插话，继续说道，“关于在这个游戏里眼前的事和未来的事情。”
“眼前的事和未来的事情？”雏菊奇道。
“不错。”＇教授＇道，“眼前，楚军攻吴，吴军大败之后元气大伤，短时间之内无法恢复，已经逆转无望，守也是死守无期，而越国虎视眈眈，甚至长江以北的其它国家也有趁机拿下吴地的意思。尽管长公主妙计安天下，但长此下去，也要小心陪了夫人又折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关于这一点，听说长公主还留了六千吴国降兵，想必也是有一定的长远安排了。”
“灭吴是肯定的，保存吴区的战力也是必要的。”雏菊答道。
“但是尽管如此，若行强攻，要破吴城恐怕损失也不会小吧。”＇教授＇道，“建业城倚石临江而建，城墙险固，又名‘石头城’，尽管楚军士气高涨，但若双方在此死守猛攻，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那你的意思是……”
“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教授＇四十度仰望了一下远处天空上的白云，又低回头来，颇有意境地缓缓说道，“前半句已经发生过了，为什么不让后半句也应验一下？”
“你是说……”雏菊沉吟道，“劝降？”
“不错。”＇教授＇微微点头道。
“但是在这游戏世界里，劝降谈何容易。”雏菊皱眉道，“真实的历史里劝降只要派出使节前往交涉即可，按照萧……按照长公主所知道的历史，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在这游戏世界里，敌国的人进入己国城池，基本上就是被不受管制的玩家们群起而攻之的结果。恐怕还没走进对方王宫，自己已经先去复活了。”
“所以并没有说是让你们亲自去劝降。”却听得＇教授＇很快笑道，“真实的历史中，又有多少是接受敌国来使的劝说而投降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
“只要长公主在今夜能表现出强大的威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轰塌建业城一片城墙或者城墙一角，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在下了。”＇教授＇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道，“明天白天，吴王就会亲自出城投降。”
“……”雏菊微微一怔，看了看眼前的＇教授＇。“好的。”但只怔了一下，她很快还是很干脆地代萧野回答道。
虽然说吴国区现在传闻受到NPC重视的人物里并没有＇教授＇这一号人物，但是，这个家伙的能力，显然不可以以常理度之。他既然如此自信，那就应该没有问题。同样，让萧野趁夜轰塌一片城墙，这个以他的实力而言，也没有问题。
“很好，眼前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教授＇听她答应下来，笑了笑，继续说道，“而接下来，是关于大区之外，以及未来的事情。”
“大区之外？未来？”雏菊道。
“不错。”＇教授＇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尽管所有网游都不会明白承认网游的主要消费对象是富人和个别高手，但是很显然，富人或者有权力的人可以很轻松地办到许多穷人历尽艰难也未必能办到的事情。这一点，你和长公主应该都不会否认。”
“的确如此。”雏菊轻叹口气，回答道，“玩家们其实也承认这一点，因为富豪的存在、游戏公司从富豪身上赚钱，才是他们这些普通玩家可以从游戏公司身上赚钱的根本原因。”
“不错。世上没有辛辛苦苦造东西给你玩和还管你晚餐的事情。华夏区的整体富裕程度不如欧洲区和北美区，这是人所共知的。即使有个别富豪，也比不上欧洲区和北美区的超级富翁。”＇教授＇道，“有钱人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组建只为他个人利益服务的玩家军团甚至买通NPC这种事情就不说了，就比如说我们这边交易所挂上去的好装备，很多也是被他们那边的玩家买过去的，所以那边有不少玩家整体实力要比华夏区和其它几区强上一个档次。长公主现在在华夏区纵*横驰骋，所向披靡，除了自身能力很强之外，另外一个重大的外因就是华夏区除他之外还没有几个真正的绝顶高手，所以虽然长公主目前在华夏区是炙手可热的第一号人物，但是，在华夏区之外，各区都有各区自己的传说级人物，长公主只不过是全游戏各大区传说人物中普通的一员。而且长公主数战都是以谋略取胜，这一点也是目前其它大区并不太重视长公主的原因，因为谋略的巧合性太大，而他们当然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傻*子，在面对她时，会同样中她的计策。而以单体实力而言，他们并不在长公主之下。所以可以想见，未来会有很多人试图以击杀他来证明，长公主不过是金玉其外。”
“这一点，长公主自己自然也知道。”雏菊听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于是淡然说道，“盛名之下，必有重压，不过他也不是会面对压力而退却的人，我们也不是。但是，还是感谢你的提醒。”
“现在以长公主的实力而言，身家十亿级的玩家恐怕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即使身家十亿，也未必会舍得投入那么多，所以长公主才能在华夏区所向披靡。”＇教授＇继续说道，“但是，十亿对其它几区的一小部分玩家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大的数目。我曾经碰到一个北美区的玩家，是个黑暗召唤师，只要肯付给系统足够多的金币，连冥王都能被他临时召唤出来。那一招也没听说他在别人面前用过，如果不是当时一定想干掉我，想必也不会使出来，以冥王的‘身价’，保守估计，出场费上亿。这个世界像以前的我一样疯狂的人，并不少见。”
“不过系统这种设定，也算是可以接受的吧。”雏菊想了想，淡定地回道，“只要他的冥王不是永远召唤的话。”
“的确不是永久召唤，所以他除了在发疯的情况下，其它时候倒也不是特别强悍，因此他也只能算是值得注意的玩家之一，甚至狩猎者排名还在前百名之外，不是最值得注意的玩家。”＇教授＇笑了笑道，“这个也算是跟长公主同种类型的人吧。平常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如果碰上他发疯的情况，那可就糟糕透顶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水淹七军中真正轰掉河堤的，并不是传闻中的夏娜九公主，而应该是曾经在魔女结界中轰炸过我的来自魔法少女晓美焰的炸弹，而那炸弹显然也不是便宜货，只在长公主疯狂起来时才会使出来吧。”
“不错。”雏菊也微微笑了笑道，“长公主疯狂起来时，不计代价使用某些技能，实力排进世界前百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几百名开外的排名。排名什么的，只要是狩猎者，都可能充满变数，而且各人在战场上的发挥、临场状态、战斗技巧各不相同，数据并不是绝对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