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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认为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想对帝国当局有所影响,首先得近距离跟掌权者打交道,从而获得向对方推销自己的观点的契机。那么顺理成章的,他必须接受弗兰克太子的邀请,以顾问的身份为其改革大计出谋划策。
“罗兰,帝国与我国目前还处于敌对立场,帝国当权者视我们为叛党,你这个叛党首领的儿子去了圣城,首先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其次无法赢得对方的信任,哪怕你发自真心为帝国出谋划策,对方还是对你怀有偏见,认为你出的是馊主意,你指出应该向东走,人家担心按照你指点的方向走会误入歧途,偏要选择往西走,你又何苦费那个心思。”鲁道夫颇不以为然地说。
国王陛下的顾虑代表了内阁群臣共同的心声,相继劝说罗兰不要去圣城赴约,派出一位代表向弗兰克转达他的意见也就够了,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亲身犯险。
罗兰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先别激动。待到会场安静下来,罗兰心平气和地向父亲和诸位大臣做出解释。
“弗兰克指明请我参加研讨会,如果我本人不敢去,仅仅派出一个代表,既显得我胆小懦弱还有损那位太子殿下的面子,试问他怎么肯纡尊降贵与我派出的代表深入交流?多半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就被打发回来,错失一个缓和外交关系的良机,反而得罪弗兰克及其支持者,使远东与帝国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这恐怕不是在座诸位想要的结果。”
罗兰转向父亲,接着说:
“陛下刚才说到帝国当权者对我们远东人怀有偏见,从心里不信任我们,很可能把我提出的建议当做陷阱,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罗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慧黠的神采,“赢得弗兰克等帝国权贵的信任的确很难,但是反过来讲,诱使他们疑神疑鬼却很容易,倘若我发自真诚地帮他们出谋划策,提出的都是好主意,而他们出于对我的不信任刻意回避上述建议,结果很可能是自作自受,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殿下这话正中人性的弱点!”外交大臣昆体良鼓掌赞叹,“人心就是这么奇妙,如果你信任一个人,哪怕他说出一些很荒唐的话,你也会深入思考,以至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反之你怀疑一个人是骗子,哪怕他说的全是大实话,你照样可以挑出毛病,坚信他在撒谎。若能准确把握交涉对手的心态,巧妙地运用话术,一句谎话也不用说就能设下完美的骗局,使对方被他自己的疑心摧毁!”
昆体良曾是远东最著名的雄辩家和修辞学家,说到“语言艺术”,在座诸位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其在外交大臣任上的杰出表现足以证明他的话术理论绝非纸上谈兵。有他出面支持,其他阁臣也都觉得罗兰的策略非常巧妙,说不定真能行得通!
“如果弗兰克是一位诚实君子,完全照搬你的建议,那又该怎么办?”鲁道夫还不放弃规劝儿子。
“一个人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只有面对面接触过才能下结论,这也是我必须亲自前往圣城的一个因素,况且我更倾向于提出比较复杂的建议,既有弊端也有益处,评判其利弊轻重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得出结论的,就算帝国当局接受了我的建议,政策推行下去总有一个生效周期,不过上三年五载哪看得出来成效?拖到水落石出那一刻,发现是馊主意固然来不及补救,就算事实证明利大于弊,至少也为我们远东政府赢得了三五年的缓冲期,有了这段和平发展的宝贵机遇,远东将更有底气对抗来自亚珊帝国的威胁。”
发觉父亲颇不情愿地点头认同自己的看法,罗兰趁热打铁接着说:“至于安全问题,您更不需要担心,凭我现在的实力,帝国境内还真找不出几个人留得住我,况且弗兰克太子和帕拉丁娜都承诺负责我在圣城期间的安全,老福格尔和小艾伯顿也做出了同样的承诺,就算陛下您信不过弗兰克,帕拉丁娜等人的保证总该有点可信度吧?对了,帕拉丁娜在信中还转达了她的父亲——西格蒙特元帅——对您的问候,亲王殿下请您放心,他会妥善照顾我在圣城期间的生活,就算您谁都信不过,至少还可以信赖老上司,您别忘了,二十多年前咱们父子俩能逃脱圣城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架,平安来到远东,那位亲王殿下可是出了大力的。”
罗兰特意强调后半段话,其实这很没道理。二十多年前西格蒙特亲王的确尽其所能保护鲁道夫和尚在襁褓中的罗兰免受弗兰西丝卡连累,出钱出力活动了一番,使父子俩由死刑改为判处终生流放,然而当时鲁道夫还是西格蒙特看好的军中新星,更是他的得力助手兼得意门生,于情于理都要帮忙奔走。如今时过境迁,二十年来不曾音信往来,两人亦师亦友的情谊还能剩下多少很难讲,更何况鲁道夫在远东高举叛旗自立为王,已经与昔日的老上司处于敌对阵营,这种时候西格蒙特来信叙旧,还表示会照拂罗兰在圣城期间的生活,恐怕客气的成分居多。
这些道理鲁道夫都懂,然而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刹那的感情冲动。听儿子提起西格蒙特亲王,他不由微微动容,经过长时间的犹豫,最终艰难地点了下头。
“如果你认定非去不可……那就去吧!”
第1662章:父子离别()
罗兰暗自松了口气。过了父亲这一关,接下来就要好好筹备深入帝国首都的风险预案了。
来到瓦雷斯世界已经快七年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既要有迎难而上的决心,同时也要做好防范万一的准备。
对于圣城之行的安全措施,罗兰已经有所准备。瓦莲京娜赠送的“脱身护符”与父亲赠送的“替死护符”都要随身携带,前者可以使他在遭遇致命危险的刹那自动传送到瓦莲京娜的住所,后者则加持了“传奇意外复活术”,即便来不及逃脱,也能在死亡的刹那于寇拉斯堡王宫自动复活。除此之外,罗兰还打算出发前找妮基塔帮忙施展8环“克隆术”——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小块血肉作为媒介,施法使之迅速成长为一具没有灵魂的克隆体,封存在培养皿中备用。万一罗兰在圣城遭遇横祸,前两道保命护符都没能发挥作用,那么“克隆术”将成为最后一道保险,使他于肉体毁灭的刹那灵魂出窍,进入提前准备好的克隆体内重获新生。
罗兰回信帕拉丁娜,预定二月初一自寇拉斯堡启程。趁着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罗兰为出行做好充分的准备,同时也把手头那些紧急的工作处理一下,不太紧要的则托付给柳德米拉和卡佳代为办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到了1623年二月初一。正巧安东尼也打算回家一趟,与罗兰约好一起上路。临行前的那天清晨,鲁道夫冒着刺骨的寒风,踏着遍地积雪,亲自送儿子出城,分别时拉着罗兰的手欲言又止,迟疑不决。
“您是不是还有话要叮嘱我?”罗兰看出父亲有心事。
“罗兰,还记得七年前的那天吗?当时你才刚满十七岁,不知天高地厚,带着两个小伙伴跑到城外去扫荡地精巢穴,结果发生了意外……”
“当然记得。”罗兰浑身一阵发冷,隐约预感到父亲觉察到了什么,强忍着不安垂首回答:“一头大犬魔袭击了我们,若非您及时赶到,不惜花费一支神迹术卷轴使我复活,我也没有今天了。”
事实上鲁道夫的神迹术卷轴仅仅复活了儿子的肉身,却没能完全救回他的灵魂。真正的那个罗兰·寇拉斯早在七年前就死去了,如今占据这具身体的是一个来自地球的灵魂。这件事是罗兰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疙瘩。如果鲁道夫得知了真相会做何感想?他能容忍一个陌生的灵魂抢占儿子的身体?还能把罗兰当成自己的亲骨肉看待?
每当想起这些问题罗兰就不寒而栗,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深思,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自己心里。可是,父亲此刻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用意?难道他已经觉察到疑点?
罗兰忐忑不安,不敢抬头面对父亲的视线,更不敢设想秘密曝光会给自己乃至整个寇拉斯王国带来怎样的灾难。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七年了,你从鲁莽冲动的少年变成沉稳冷静的青年,回想从前你干的那些蠢事,我都有点认不出现在的你了……”鲁道夫叹了口气,似有难言之隐,沉默许久终是摇头一笑,双手按住罗兰的肩膀用力握了握:“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人一上了年纪就爱陷入回忆,记性也变得越来越糟糕,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你到了圣城记得替我拜见西格蒙特元帅,感谢当初他为保护咱们一家人所做的努力,虽然最终也没能保住可怜的弗兰西丝卡……”
鲁道夫眼圈泛红,举目望天克制流泪的冲动,待到心情稍有平复,继续对罗兰说:“此外还有一件事,到了圣城以后,记得向西格蒙特打听你母亲的埋骨之处,可惜我无法亲自去为弗兰西丝卡扫墓,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您放心,这两件事我都会记在心里,保证办妥。”罗兰郑重回答。尽管他不算是弗兰西丝卡的亲骨肉,仍然有义务去她的坟前略表孝道。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风雪越来越大了,你们尽早上路,早去早回!”鲁道夫最后拥抱了儿子一下,转身走向城门。
罗兰目送父亲略显苍老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风雪深处,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
安东尼走到他身旁,揽着他的肩膀油然感慨:“真羡慕你们的父子感情,我老爸虽然也很疼我,却总爱在我面前摆臭架子,从来只看得到我的短处,却不肯表扬我的优点,更不会像鲁道夫陛下那样在儿子面前流露真情。”
罗兰在风雪中深吸一口气,沁入心脾的凉意驱散离愁别绪,转头冲安东尼淡然一笑。
“这表明你们父子俩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不像我和父亲,患难见真情。”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说得真好……你不介意我把它写进诗里吧?”
“当然不介意,反正也不是我原创的。”罗兰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出发,别让帕拉丁娜等急了。”
“你知道传送的精确落点吗?”安东尼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抖了抖试图展开,“我这里有一份奥列维要塞附近的地形图,你拿去参考……”
“用不着,我对那一带很熟,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罗兰扯开一张“传送术”卷轴,脚下积雪被魔力染得一片橙红分外靓丽,传送光柱腾空而起,将他和安东尼包围,两条身影顷刻间消失在风雪中。
罗兰还真没吹牛。去年护送菲利普大主教回国的时候,他将沿途的地形牢记在心,根据记忆定位传送落点,精确的抵达奥列维要塞城门外大约一千码处。
传送光柱敛去,罗兰抬头遥望,冬日的乌利诺山脉如同一道覆盖冰雪的长城,隔断远东与帝国内陆。奥列维堡扼守着穿越这道天然屏障的唯一通道,大块花岗岩筑造的城墙笼罩在迷锁保护之下,岩石反射晨光,与遍地积雪交映生辉。
第1663章:帝国掠影(1)()
奥列维堡城头,一条倩影孑然独立,身着金色传奇链甲,外罩火红凤凰羽衣,翘首东望,似乎正在等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