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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组阁的机会,也不知道其施政能力是否像他们的宣传口号那么漂亮。”
第1040章:远东新政(Ⅲ)()
无论是典型的右翼“秩序党”,还是在野的左翼“公平党”,罗兰都不陌生。所谓的党派政治他在地球上见得多了,架构不知比这复杂多少倍。然而他也清楚,无论斐真的秩序党和公平党,抑或地球上那些更复杂的党派模式,倘若照搬到当今的远东,结果注定是水土不服、事与愿违。
“任何国家的政体都要以适合其国情为前提,否则非但无法起到推动国家富强的目的,反而会成为国家崛起的拖累,”政体是一国上层建筑的基本构架,在这个问题上容不得半点妥协,罗兰直截了当的向父亲表明态度:“请让热尼娅阿姨转告觉醒者俱乐部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就远东当前的国情而言,我们还无法接受党派政治,无论右翼秩序党还是左翼公平党,我都不想看到他们出现在远东的政治舞台上,谁要坚持走这条路,只好请他趁早滚蛋!”
鲁道夫吃惊地扬起眉梢,随即哑然失笑:“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还保守?我最近看了几篇报上登载的政论文章,知识界似乎普遍认为党派政治是未来政治生活发展的必然方向……”
罗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报上那些鼓吹手只宣称党派政治有这样那样的好处,却不会告诉你党派政治永远无法克服‘党争’这一痼疾,对斐真那样成熟稳定的立宪制国家来说党争或许还能忍受,但是对于我们这个新生的政权……党争将带来致命的内耗,我绝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在远东。”
鲁道夫大笑:“你这些话如果传扬出去,会被文人骂作‘小专制者’。”
罗兰望着父亲,眼中满是无辜:“这些话当然不会是我说的,反对‘党争’只能是您的态度。”
鲁道夫扶额叹气:“好吧,我就知道又得替你背黑锅!”
确定了政体框架,父子二人接下来的讨论更加深入。在这个魔导工业革命方兴未艾的时代,瓦雷斯世界的主要强国,无论是以亚珊帝国为代表的绝对君主制的国家,还是以斐真为代表的立宪君主制国家,区别只在于君权是否受到宪法限制,国家的最高行政机构则是相似的——都采用内阁制。
内阁的首脑称为首相或宰相,协助君主总理国内政务,首相之下设各部大臣。至于首相与内阁大臣的选拔和任命,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制度。亚珊帝国的君权至高无上,首相与内阁大臣理论上皆由皇帝本人指定,其后还要接受教廷的考核,确认候选人是虔诚可靠的培罗信徒才算过关,不过在实际执行中未必全由皇帝一手包办,特别是近代以来,大多采用大贵族与高阶圣职者推荐多名候选人、皇帝从名单中做出最终选择的方式任命首相,比如当今帝国首相穆勒伯爵就是得到教廷和外交系统的官僚联合推荐才进入查理皇帝的法眼,成功入阁拜相。
但是在斐真,情况就大不一样,斐真国王(同时也是帝国的侯爵)没有权力任命首相,执政党的党魁自动入阁拜相,而内阁大臣的候选名单也由执政党负责推荐,国王的任命只是盖个图章、走个形式。当然,根据宪法斐真国王有拒绝通过内阁任命的权力,但是近代以来没有哪位国王实行过这项权力,以至于王室在政治活动中的存在感越来越低,象征作用大于实际权力。
罗兰认为当前远东并不适合实行党派政治,否则掌权的一定是“觉醒派”的新马甲“秩序党”,从其党派名称就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代表大商人、工厂主、银行家和知识精英的保守政党,鼓吹秩序至上就是其保守性的体现。
罗兰其实并不反对秩序,事实上他在这个问题上与秩序党的观点是一致的,安定团结的社会秩序是国家崛起的基本保障,但是秩序党明显代表了大资产阶级的利益,这帮人为了维持所谓的秩序什么心狠手辣的事都干得出来,对待下层民众——特别是对广大农民和工人——的态度甚至比地主和封建贵族更凶残。
“如果内阁中充斥着秩序党人,他们必然把发展工商金融业当成施政目标,为了发展工商业就必须确保廉价且充足的粮食和原材料供应,必须获得充足的劳动力进厂干活,我们的国家目前还没有向外殖民扩张的能力,您觉得秩序党人会怎么干?”罗兰问父亲。
鲁道夫抚摸着青森森的胡茬沉吟:“粮食和原材料主要是指农产品,秩序党内阁恐怕会以残酷的手段压榨农民,以极低的价格强行征收粮食,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使大量农民破产,不得不贱卖土地进城讨生活,如此一来就为工厂输送了充足的劳动力,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妙招……当然,这很残酷。”
“如您所说,资本的原始积累不可避免带有血腥残酷的色彩,压榨农民使其破产,压榨工人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如果这还无法满足秩序党人对利润的渴求,接下来他们当然会将妇女和儿童也驱赶到工厂和矿坑里去没日没夜的干活。”罗兰平静地推演秩序党执政的前景,“这些人鼓吹秩序是因为秩序给他们剥削底层民众披上一层合法的外衣,但是这样做是否公平,他们才不在乎。”
鲁道夫敲了敲烟斗,神色显得有些矛盾:“这听起来很不公平,但是会带来实在的财富,富人的利益和穷人的利益就像翘翘板的两端,总是难以两全,过于注重社会公平、维护底层民众的利益,恐怕会使我们的国家背上沉重的财政负担,反之,秩序党人的内阁最起码能给我们的国家带来工商业繁荣和充足的财政收入——”
“以及激化社会矛盾,制造阶级仇恨,迫使农民起来暴动,工人起来罢工甚至革命,使我们的国家失去秩序党人所标榜的秩序,在通往富强的道路上不断跌倒,摔得遍体鳞伤。”罗兰接着问父亲,“在这样内乱不断的局面下,请问,我们的政权还能顶住来自亚珊帝国的压力而不崩溃?假如我们迫于帝国大军东征的压力不得不放弃寇拉斯堡撤退到农村去,请问,农民兄弟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
第1041章:远东新政(Ⅳ)()
鲁道夫握着烟斗陷入沉思,儿子的连续质问使他感到左右为难。
“你倾向于组建一个更注重底层民众利益的内阁,这会不会太理想主义了?既然你明确反对搞党派政治,我们又去哪里寻找农民和工人的代言人,退一步说,把农民领袖和工会代表纳入内阁真的好吗?这些人会不会犯短视的错误,只在乎国家财富的分配而忽视如何为国家创造更多的财富?”
鲁道夫提出的问题同样尖锐,罗兰却露出成竹在胸的微笑。
“我们不需要寻找农民和工人的代言人,我亲爱的父亲,身为国王的您就是底层民众的慈父,您就是农民和工人心目中最仁慈最公正的代言人。”
鲁道夫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嘟囔:“然而我更认同觉醒派的理念……”
“您内心真正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公开宣传让底层民众以为您站在他们那边,从今天开始,您公开发表言论或者接受采访的时候,一定要见缝插针的说两句关心民众和工人的话,您要经常去工厂慰问劳工,您要经常下乡探望老农,您还要视察市场与卖鱼的妇女握手,您的兜里要装上几块糖果,以便在公园散步时赏赐给向您鞠躬的孩童,顺带抱抱他们当中最年幼的那一个。”
“哈,都是些表面工夫。”鲁道夫自嘲地大笑。
“然而这是一位贤明的国王应尽的义务,人民将因此爱戴您,视您为他们的慈父。”罗兰平静地陈述道。
鲁道夫敲出烟斗中的灰烬,微微皱眉:“我倒是不介意扮演劳苦大众的慈父,但是总要有人去干那些得罪人的实际工作。”
“觉醒党人不是正削尖脑袋要入阁么,就让他们干那些得罪人而又有利于国家的工作,”罗兰笑得很阳光,然而这阳光灿烂的笑容背后透出一股寒意,“如果他们干得好,那是国王陛下领导有方,臣子尽到了应尽的义务,人民会把大部分功劳归于您,如果他们搞砸了,激起民愤,那也是奸臣误国,蒙蔽君王,您大可响应民众的呼声站出来申斥‘奸臣’,为民众主持正义,赢得加倍的爱戴。”
“嗯……这个办法不错。”鲁道夫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嘴角不由翘了起来,拿烟斗指着儿子笑骂:“小小年纪,哪学来这么多鬼主意!”
罗兰轻轻一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学到一些古人的智慧。”
地球与瓦雷斯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于便利且多样的信息传播媒介,获取知识的渠道更多也更廉价,普通人都可以了解厚黑学与所谓的帝王心术,稍微专业一点的历史、政治和具体的治国理论也不难获得,而这些知识对于瓦雷斯世界的人们——包括鲁道夫这样站在时代潮头的伟大人物——而言都是闻所未闻、极富启发性的珍宝。身为穿越者,罗兰前半生建立起来的知识体系就是他最大的优势,这一优势可不仅仅体现在冒险打怪之类的低端层面,也不仅仅体现在发明近炸引信之类的技术领域,更体现在他了解地球上古今中外几千年来各国的制度变迁,了解人类历史上每一个帝国因何兴起而又因何覆灭,参考这些宝贵的经验,他有信心为新生的寇拉斯王国设计出一套在效率与公平之间取得最优平衡的政治体制,并且驱动这台马力强劲的国家机器稳健奔驰,在保持国内稳定的前提下实现国家崛起。
“您用跷跷板的两端比喻富有的商人阶层和贫穷的底层大众,这很形象,但是您的结论我不完全认同,在我看来富人和穷人的跷跷板也可以实现平衡状态,关键在于有一个外力对翘翘板加以调控,左边下沉的时候这个外力就施加于右边,右边下沉时外力转移到左边,如果将跷跷板视为一个系统,每一秒钟它都在左右起伏,但是从长期统计来看它又是平衡的,也就是所谓的‘动态均衡’。”最后,罗兰总结道:“这个动态均衡模型,就是我对远东政治生态的构想。”
“描述的很巧妙,这个系统保持平衡的关键在于外力本身要确保公正,不能跟跷跷板的任何一端过于亲密,否则就会心存偏袒,失去调节平衡的公正立场。”鲁道夫若有所悟。
“保持公正,并且要注意发力的方式方法,否则很可能出于好心办坏事,遭到社会上层和底层民众的联合排斥。”罗兰补充道。
鲁道夫点点头,“这个外力只能由王室来扮演,力量的根源何在?”
“教会和军队。”罗兰指了指鲁道夫挂在衣架上的军装,“内阁的席位可以多给觉醒党人几个,军队绝不能让他们染指,反过来也一样,高级将领可以兼职内阁军事顾问,但是想入阁出任大臣乃至首相,必须退役脱下军装!”
鲁道夫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又点上一斗烟,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放松身体靠在扶手椅上。
“罗兰,你对内阁人选有什么想法。”
“组阁必然带有政治分肥的性质,但是也不能把内阁席位全当成犒赏亲信的交易,德才不能配其位,将会给国家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罗兰慎重的回答并没有得到父亲的赞赏,鲁道夫摆了摆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