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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叛军保密。埃尔更担心的是叛军兵分两路，一路牵制骑士团，另一路直接夺取防御空虚的赎罪堡，以寇拉斯军团的兵力完全有能力这样做，而己方一旦失去赎罪堡被切断补给线，面临全军覆灭的威胁。
克劳茨在听取双方观点后认为埃尔的看法更有道理。控制赎罪堡，己方还有据守城池以待帝国援军的机会，倘若丢掉行省首府，在这远东大平原千里沃野再无险可守，只能一路向西撤退到通往帝国内陆省份的门户乌利诺山口要塞，那等于将远东行省拱手让给鲁道夫·寇拉斯，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但是，列车站这个战略要地又不能彻底放弃，最后只能选择一个折的方案：留下一个营驻守车站，发现叛军乘坐的列车立刻通知指挥部，坚守车站的同时等待主力部队增援。
事实证明折的方案也是最糟糕的方案。叛军先行抵达的并不是军列，而是一艘承载众多巨鹰的大型魔导飞艇。驻守在车站的那个营在拂晓时分遭到来自空的轰炸，抱头躲避炸弹的时候听见列车汽笛声，自顾尚且不暇，更谈不阻止叛军搭乘的魔导列车进站。当消息传到克劳茨这里，留守在车站的部队已经被击溃，叛军在空军的掩护下顺利下车站稳脚跟，他担心天亮前贸然出击会遭到敌方伏击，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夺回车站。
从天亮后鹫马骑兵侦查的情况来看，克劳茨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一个很要命的错误。他以为第一批返回赎罪堡的必定是精锐骑兵，结果出乎意料，最先乘列车回来的叛军竟然以炮兵为主。如果早知道这个细节，昨天晚克劳茨一定会率领骑士团倾巢出击，将叛军炮兵部队全歼于站台前，一旦叛军失去攻城的利器，己方的处境也将大为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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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破晓之战（Ⅱ）（）
强压下心头懊悔，克劳茨问埃尔：“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非常糟糕。 ”埃尔校接管了城市治安这个苦差事，被城里层出不穷的暴动扰的焦头烂额，一夜未眠满脸倦色，“昨天傍晚叛军飞艇公然出现在首府空，投下大量反动传单，城里的暴民受到传单怂恿愈发无法无天，四处放火破坏秩序，趁治安队和骑士团前去救火的时候暗伏击，不少兄弟在维持治安的时候遭到暴民偷袭，伤亡总数已经超过百人，更可气的是治安队也不可靠，表面装做配合骑士团维持秩序，暗地里向暴民通风报信，牵着我们的鼻子东奔西走，忙碌整夜也没抓到几个暴民。”
克劳茨听着埃尔的诉苦深感头疼，却又无计可施。虽然不想承认，可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自从昨天骑士团与街头民众爆发流血冲突，他们已经成为这座城市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仿佛陷入黑暗的丛林，每一处角落都有可能潜伏着危险的敌人，简直寸步难行。
“我们必须尽快改变这样的被动局面，否则不等叛军打进来，光是城里数以万计的暴民要把我们拖垮。”朱尼厄斯校是在场所有人最积极主战的一个，“城里的暴民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有城外的叛军给他们撑腰，只要我们主动出击，打垮城外叛军，城里的暴民受到震慑，也没有继续闹下去的底气了。”
“问题是我们有多大把握击败叛军。”埃尔校的态度较保守。
朱尼厄斯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已经派出鹫马骑士隐身侦查驻扎在车站的叛军，发现先期抵达的主要是炮兵和为数不多的基特兰德蛮战士，看不到成建制的黑卫重骑兵或者游侠猎骑兵，这给了我们一个可乘之机，现在敌我双方兵力相当，但是叛军部队以炮兵为主，机动性不佳且缺乏保护，我军主力则是精锐骑兵，充分发挥机动性优势主动突袭敌军炮兵阵地胜算很大；反之，如果拖延到叛军两大主力骑兵师乘军列归来，敌我双方兵力差距悬殊，再加城暴徒频繁作乱，内忧加外患，想守住赎罪堡很难了。”
克劳茨微微点头，基本认同朱尼厄斯对于时局的分析，但是还有一个疑虑：“别忘了敌方的空军，昨天我们是因为这个连续吃了两次大亏，先是派去追捕叛党首领叶夫根尼娅的鹫马队遭到伏击全军覆灭，其后留守车站的部队也遭到敌方空军打击损失惨重，据事后逃回城里的骑士讲述，敌方拥有火力强大的魔导飞艇，还有大群巨鹰为飞艇护航，不清除来自空的威胁，我们的骑兵很难成功发动突袭。”
“骑士长大人，这一点请您放心，叛党有空军，我们也有，而且叛党的空军更强大”朱尼厄斯校身为骑士团副团长，同时还兼着空军教官，主要工作是负责鹫马骑兵营的训练和作战，在空战领域有着无可争议的权威，“我已经派人侦查过敌方的空军，巨鹰最多百头，飞艇也只有一艘，而我军的鹫马骑士足有一个加强营，兵力是敌方巨鹰的五倍，算单兵战力，鹫马骑士也不输给巨鹰，叛党空军绝对挡不住我军鹫马骑兵营的猛攻，只要摧毁敌方空军，掌握制空权，我们可以从容的轰炸叛军火炮阵地，与此同时，骑士长大人率领地面主力部队冲击敌阵，必可一举击溃叛军，远东的局势也将因此彻底逆转”
“说得很好”克劳茨的脸终于浮现一丝笑容，“朱尼厄斯校，鹫马骑兵营交给你来全权指挥，期待你成功夺取战场的制空权，为我军地面部队铺设一条通往胜利的坦途”
“胜利必将属于骑士长大人，像太阳必将自东方升起，吾主的光辉笼罩远东大地，驱散一切黑暗势力”
朱尼厄斯校起身向克劳茨敬军礼，代号“破晓”的作战方案这样定了下来。
……
圣光纪元1620年9月于帝国远东行省爆发的这场社会变革是众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最主要的因素是帝国政府长期以来对远东地区的错误定位，以及在此定位基础推行的错误政策。
自从圣光纪元1265年帝国皇帝腓特烈七世颁布圣谕，将当时还是一片蛮荒之地的远东行省定为异端流放地，迄今已经有三百多年历史。这条政策在当时来看没什么问题，然而时至今日，远东行省已经有五百多万人口，已探明大量煤铁和稀有金属矿场，还有帝国全境最丰富的森林和水力资源，维列斯江下游开垦平原已然成为帝国境内最大的稻米产地，南部边疆还毗邻盛产魔晶的暮光谷地……帝国有这么多的重要利益在远东，还将这幅员面积四百多万平方里的国土仅仅定位为异端流放地，无疑是在延续一个重大决策失误。
在这一错误定位的前提下，帝国当局对远东行省的财政投入非常吝啬，似乎认定这片流放异端的土地不值得花大力气经营。
财政投入不足在硬件方面的突出体现是基础建设落后，赎罪堡作为远东行省的首府，常驻居民达百万之巨的特大城市，市政建设惨不忍睹，破破烂烂形同大农村，完全没有一省首府应有的气派。包括菲利普在内，历任远东总督都曾向帝国内阁打报告，申请在赎罪堡建设迷锁以加强防务，但是毫无例外的被打了回来。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不值得在流放地为保护那些异端罪民花几百千万冤枉钱。
以赎罪堡的人口和占地规模，建设一套过得去的迷锁，大概得投入八百到一千万金杜加帝国铸币单位，考虑到切实的安全需要，即便帝国政府拒绝拨款，发动当地市民集资，积攒个三五年也不是凑不出这笔钱，问题是官场什么事都得讲究个“程序正确”——央政府明确否决的工程，你们竟敢搞非法集资自行建设，这是什么用意？封疆大吏公然对抗帝国央政府，是不是图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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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破晓之战（Ⅲ）（）
“图谋造反”这顶大帽子压下来，谁能不怕？远东历届总督因此不敢自行建设迷锁，赎罪堡像一位赤身裸体的女郎，对来自外界的威胁和源于内部的隐患几乎不设防。……
假如赎罪堡设有迷锁，当初根本不用畏惧兽人骚扰，也没有必要组建民兵加强防务，鲁道夫这位枭雄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假如赎罪堡设有迷锁，市民暴动不可能一呼百应闹到如今遍地烽烟的局面，迷锁监控之下任何挑头闹事者都会被牢牢锁定，克劳茨的骑士团也不必因维持治安而疲于奔命，远东革命的火种很可能尚未壮大起来被扑灭。
帝国当局对远东行省财政投入不足，在软件方面造成的恶果是当地公职人员办公经费短缺收入微薄。内陆官僚不想去远东吃苦受罪，行政系统若想有效运作只能依赖本地大家族出身的官员，大瀑布城的市长约德尔·斯托雷平是远东本土官的代表，而赎罪堡治安司令坎普校则是武官的典型。
这些远东当地大家族出身的官僚虽然早购买了赎罪券摆脱异端身份，但是其父辈亲友大多仍然戴着异端的帽子，而当遥远的帝国皇权与身边的乡亲发生利益冲突，这些本土官僚往往更同情后者，对帝国央政府多少有些疏离感。当远东的抗税运动转变成武装革命，本土官僚体系表面维持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特别是当鲁道夫·寇拉斯率大军抵达首府城外的消息经晚报和传单散播开来，几乎是一夕之间，远东本土官僚大多动起“箪壶食浆以迎义师”的心思。
约德尔·斯托雷平代表本土官公开出席寇拉斯家宴，这是一个明确的表态，与此同时，坎普校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表态，却以更实际的方式向寇拉斯军提供了很大帮助。
克劳茨没有将“破晓作战”透露给坎普校，但是坎普校身为赎罪堡土生土长的头号地头蛇，多年来主管首府治安部门，这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的耳目？骑士团刚一调动他有所警觉。
克劳茨授意埃尔校接管了治安部队，但是埃尔根本指挥不动那些“老油条”，实际治安团还是受到坎普的背后遥控，而治安部门与地下社会难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坎普校通过治安团的亲信和城里那些无孔不入的城狐社鼠多方打探，不出半天把“破晓作战”的内情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又过了短短十分钟，这份以“短讯术”传输的秘密情报摆在了寇拉斯父子的案头：敌拟于明日拂晓出击，空军先行轰炸车站，骑兵跟进突袭。
鲁道夫早与儿子一起分析过克劳茨在困守孤城的处境下有可能做出的反击举动，事实他决定先将炮兵运送回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以大炮轰击赎罪堡，而是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克劳茨主动出击。坎普校的情报证明克劳茨已经钩，还提供了骑士团的出击时间和作战计划，这场决定赎罪堡归属权的战役在打响之前已经预示了结局，父子俩接下来要做的是以尽可能小的代价拿下这场胜利，考虑到敌方拥有一个加强营的鹫马骑兵，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这一战的关键不在地面而在空，罗兰，你有没有把握在空战击溃鹫马骑兵营？”鲁道夫注视着儿子，脸没有笑容。
从北地作战对抗“龙之眼”空军，再到前不久营救叶夫根尼娅，儿子在历次空战表现出的杰出指挥才能令鲁道夫感到自豪，然而他也知道空军仍然是寇拉斯军团目前最大的短板，虽有魔导飞艇和巨鹰联队，无奈兵力太少，作战时常感到捉襟见肘。克劳茨将“破晓作战”的赌注压在一个加强营的鹫马骑兵，己方空军若想阻止敌军空袭，一头巨鹰至少也得拦截五匹鹫马，在鲁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