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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慎重的考虑,罗兰最终接纳了芬妮的效忠,即日起,由望月城到龙眠谷的辽阔地域都将纳入寇拉斯王国的版图,龙眠谷的全体居民也都自动获得远东国籍,置于罗兰及其代表的远东政府保护之下。至于芬妮和她的“飞龙骑士团”,罗兰允许她们加入远东空军,但是仍然保持独立番号,并且不建议她们参加南下作战,改为调往浊浪江畔驻防,协助帕维尔元帅防备来自大江西岸的帝国驻军。
身为法师进阶的“博学士”,芬妮小姐当然不是头脑愚钝的人,立刻醒悟罗兰这样安排的用意。
“龙之眼”与“奈落教团”早已结为同盟,寇拉斯军南下进攻奈落教团,势必要与“龙之眼”发生冲突,倘若“飞龙骑士团”参加南下作战,芬妮和她的族人就很有可能在战场上与安德莉雅带走的龙脉兵团遭遇,这对双方而言都是一场骨肉相残的悲剧。正是因为不想看到龙脉一族自相残杀,罗兰刻意将她远远的调往西线驻防,避免与安德莉雅于战场重逢。
领会到摄政殿下的良苦用心,芬妮不由感动得眼圈泛红,当即接受罗兰的安排,承诺尽快率领“飞龙骑士团”前往西线司令部赴任。
远东当局全力筹备南下作战的同一时间,相隔数千里的亚珊圣城,也呈现出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早在25年月初,寇拉斯堡遇袭的消息刚刚传到亚珊圣城,就有风声说远东叛党领袖鲁道夫·寇拉斯已经遇刺身亡。最初,包括新任内阁首相克洛德在内的诸多帝国高层,大多对这一传闻将信将疑。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消息从远东传来:鲁道夫·寇拉斯自遇袭之日就没有公开露过面,其子罗兰·寇拉斯以摄政之名代理国务,鲁道夫遇刺身亡的传闻由此显得倍加可信。
按照常理推断,既然远东人的开国君王已经不在人世,其一手创建起来的政府和军队难免发生动荡,对于做梦都想收复失地的帝国军方激进派将领而言,这无疑是出兵远东的绝佳良机。
然而是否应当抓住这个看似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动东征,帝国军政高层的意见并不统一,“激进派”与“稳健派”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从一月初一直吵到二月末,仍然未有定论。
仅就帝国军方而言,对东征持反对意见的是少数派,而西格蒙特元帅正是这个少数派的代言人。
西格蒙特不只一次公开表态反对东征,反对的理由也没什么新鲜的:
“远东近年来积极扩军备战,军事力量大幅度提升,加上周边的盟邦支持,帝国东征很难在短期内看到胜利的希望,以帝国当前困窘的财政状况,断然支撑不起长期作战,哪怕按照最乐观的估计,也难免落得个徒劳而返;倘若东征大军陷入僵持泥潭,进不得也退不得,持续不断的失血,军事遇挫连带造成财政崩溃……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西格蒙特元帅戎马一生,指挥过不下百场大小战役,无一败绩,被世人公认为帝国军神,广受中下级军官爱戴,反对东征的观点也称得上有理有据,老成稳健,理应赢得更多支持才对。然而事实上却相反,西格蒙特的悲观论调在国内并不受欢迎。
首先帝国当前的主流民意就倾向于支持东征。近年来弗兰克太子推行的激进改革接连遇挫,底层民众的生活非但没有因改革而好转,反倒每况愈下,社会矛盾愈演愈烈,各地接连爆发武装起义。
穆勒内阁垮台后,继任的内阁首相克洛德出身于教会保守派,是格里高利大牧首最倚重的得力干将,虽然还没有完全废除上届政府的改革政策,但是也没有继续推行的动力。面对国内一片糜烂的局势,除了加强教会的社会职能,推行格里高利大牧首主张的“教产减租、包产到户”政策以安抚民心,还需要更积极的对策用以转移国内矛盾。
为此,克洛德首相不得不向扶持自己拜相的军方激进派妥协,抓住“红发”约翰自杀时留下的那面染血的远东旗帜作为突破口,利用手中掌控的宣传机器,在国内主流报刊上登载了一系列鼓吹阴谋论的文章,一口咬定“红发”约翰是远东叛党派往帝国高层卧底的间谍,目的在于蛊惑皇太子弗兰克,推行祸国殃民的所谓“改革”计划。。。
亚珊帝国并不缺少明理人士,很容易就能揭穿上述漏洞百出的说辞,可惜明辨是非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他们也没有机会在报刊上公开发表言论,大多数民众更愿意盲从官方说辞,而这些人恰恰在改革中利益受到损害,心里都憋了一口怨气,正需要找个发泄的目标,而在帝国当局的有意煽动下,人们顺理成章的将仇恨与怒火瞄准了远东叛党,呼吁东征的民意基础就由此而来。
在这举国上下满腔愤恨、要求严惩远东叛逆的大环境里,西格蒙特却公然跳出来唱反调,发表灰心丧气的悲观言论,无疑有违民众的期待,受到社会各阶层的普遍冷遇乃至激烈指责也在情理之中。
第1841章:西陲狼烟(2)()
对西格蒙特元帅而言,25年是一个不能更糟糕的年头,从年初开始,他就不由自主地陷入舆论漩涡,处境日益艰难。
这位曾为亚珊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元帅,如今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处境,被那些从来没有当过一天兵、对军事指挥一无所知的文人墨客讥为“胆小如鼠的老顽固”,甚至还有文人在《圣城晚报》上发表了一首充满嘲弄意味的打油诗,对这位可怜的老兵极尽奚落之能事:
有人问我
元帅阁下因何战无不胜
那是因为
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失败风险
他也会在开战之前高呼“投降”
狮子一百次击败绵羊
我们不能称其为英勇
敢于挑战强大的对手
才配得上“军神”之名
……
然而很少有人真正思考过这样两个问题:。。
西格蒙特即便不赞成发动东征也没必要公开反对,他本可以效仿那些滑头的政客拒绝公开表态,或者说一些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废话,谁也抓不到他的错处,这样岂不是更安全?然而他偏要在全国上下呼吁东征的亢奋气氛里公开站出来唱反调,不顾自己的一世英名受到玷污也要发出令人不快的警告,这样做对他个人能有什么好处?
事实上,这正是一位军人富有勇气、坚持原则的体现,可惜大众并不欣赏西格蒙特这种表达勇气与原则的方式。
在一个民粹泛滥的国度里,当一个曾经的偶像被推翻,民众总是自觉或不自觉的渴望树立起一个更符合他们喜好的新偶像以取代旧偶像。
如今西格蒙特这位昔日的“军神”已经被民意推下神坛,又被踏上一万只脚,沦为冷笑话和讽刺诗的主角,帝国军方需要推出一个新偶像填补西格蒙特留下的空缺。
这位被推出来取代西格蒙特的新偶像,名为弗朗茨·恩格尔,拥有一份近乎完美的人生履历:出身于亚珊圣城老派贵族家庭,年纪轻轻就博得天才之名,在帝国军事学院就读期间,各项科目的成绩全是满分——这在帝国历史上是唯二的特例,另一个学业成绩堪与弗朗茨·恩格尔相媲美的高材生恰恰是他的军校同学兼竞争对手,如今已经成为帝国朝野最为痛恨的那个人——鲁道夫·寇拉斯。
弗朗茨·恩格尔的人生轨迹与鲁道夫·寇拉斯相比要平顺得多,两人出身相似,学业成绩不相伯仲,毕业后也都得到高层赏识,平步青云,进入当时刚刚创建的帝国总参谋部担任要职。时人称这两位青年才俊为帝国总参的“双星”,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年后帝国总参谋长的职位必定在这“双星”当中产生。
如今回头来看,当时人们的预言只有一半得以证实。鲁道夫服役后并没有如同人们期待的那样步步晋升,因为一场悲剧的婚姻,他的前途遭到毁灭性打击,落得个家破人亡、被判流放的下场。昔日帝国军中受人敬仰的青年将星,沦为远东边疆一个小小的流放犯,实在令当初看好他的人扼腕惋惜。至于鲁道夫后来咸鱼翻身,在远东掀起叛乱自立为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相比鲁道夫,弗朗茨·恩格尔的人生就要顺利得多,由于鲁道夫涉嫌异端罪名被开除军籍,原本在两人之间激烈竞争的那个职位很自然的落入恩格尔手中。由此一步顺,步步顺,如同二十年前人们预料的那样,年方四十出头就晋升为帝国上将、总参谋长,在帝国军中的地位仅次于西格蒙特元帅。
年轻有为的将领当然需要同样年轻有为的手下,恩格尔在军中苦心经营20多年,着重培养和提拔年轻人才。恩格尔自身升迁的同时,一手培植的少壮派军官也都亦步亦趋的加官进爵,当他成为帝国军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将总参谋长,手下已经拥有一支实力强大的班底,自然而然的成为军方少壮派——同时也是急于建功立业的“激进派”——公认的领袖。
恩格尔从不介意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搬开青云路上的绊脚石,送那些动不动就讲资历的老将军们去冷衙门养老,把重要的部门留给自己信得过的青壮军官,现在他和他的派系基本掌控了帝国军部,阻碍他继续向上爬的最后一道“天花板”就是西格蒙特元帅。
弗朗茨·恩格尔将军审时度势,认为是时候打破头顶那最后一道“天花板”了,为此他需要打一场足够漂亮、足够有说服力的大胜仗,作为晋升之资,而关于东征的争论给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时机,当仁不让地代表军方激进派将领公开跟元帅阁下打对台、唱反调,主张把握远东叛党首领遇刺、主少国疑、时局混乱的良机,果断出兵东征,速战速决。
“假使军需后勤得到保障,我们有信心在四到八周内夺回赎罪堡。”
上周前往内阁国防委员会接受咨询时,弗朗茨·恩格尔泰然抛出上述速胜论调,而后这一宣言登报公诸于众,立刻引来朝野上下广泛讨论。
西格蒙特声称东征绝不可能速胜,僵持个三年两载都未必见分晓;恩格尔的看法恰恰相反,认为最多两个月就能取得决定性胜利。
西格蒙特的悲观论调,只有他本人声嘶力竭的在呐喊,没有得到什么重量级人物的声援;恩格尔的乐观论断不仅广受民众欢迎,还得到帝国空军司令阿尔冯斯·贝克将军和帝国海军司令夏尔·吕西安将军等少壮派高级将领的大力支持。
阿尔冯斯·贝克将军和夏尔·吕西安将军还在非正式场合发表了更为激进露骨的言论,声称帝国空军与帝国海军舰队都已经为战争作好充分的准备,目前距离赢得胜利只差最后两件事:其一是帝国当局发动东征的决心,其二是一份授予弗朗茨·恩格尔上将——而非西格蒙特·汉森伯格元帅——担任东征军总司令的委任状。
第1842章:西陲狼烟(3)()
在某些利益集团的蓄意煽动下,亚珊帝国朝野上下的舆论倾向迅速倒向恩格尔一派,西格蒙特却如同顽固的岩石,依旧不肯附和主流论调,坚持反对东征的立场不动摇。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宫廷总管斯泰因迈尔男爵带来查理皇帝的手谕,由此一锤定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陛下的手谕表达了这样一种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