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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根源,一切是何其相似、何其残酷。
完成任务才能让自己下定成为人类的决心,而这样的代价就是令另外的同他一样的迷茫者悲伤者再次受伤。用自己的牺牲交换别人的牺牲――他所思索的那句话从来都是错的。
幼稚的人类思考模式令他无法理解吉格蒙特为何在说出“他们不懂得牺牲的意义”这句话时面露怆然,胜利与失败的交替,都只不过在交换彼此的伤疤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胜利,那只不过是站在尸堆里的幸存者罢了。
“你们活下来了,奥尔卡不喜欢拘泥于残破躯体中的灵魂。你们走吧,想要怎么活下去就怎么活下去。命令什么的,都去见鬼吧。”
奥尔卡说罢一扬手腕,狭长的灰羽顿时散成片片羽毛随风飘散,翅翼收回,她头也不回地逆着夕阳向远方的城镇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奥尔卡摇椅晃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用伤感的目光看着挣扎地从土堆中钻出,将无限能量触发器从自己身上取下,安装在齐诺心口处的维丽尔。
黑翼展开,奥尔卡抹去眼角的泪水,双拳紧握,仰望着天空的某个方向。
“求你。奥尔卡生平第一次向不是她朋友家人的人请求。求你放过我们,放过我和斯乌,放过我和斯维尼。你也是一个受过伤的魔族,为什么不愿意去理解呢?”
虚无的空间没有回答。
奥尔卡闭上眼睛,翅翼低垂。
瞬息间,狂风大作。
灰黑色的云翳几乎是呼吸之间笼罩了这片天际,黑色的闪电是撕裂空间的尾迹,终于倾尽全力的奥尔卡嘶哑着吼出了古老的战曲,以齐诺和维丽尔数据库中完全超过物理常识的速度冲向了东方。
金色的正十字在黑色的天幕下现形,而令这应是神圣一幕变得诡异的是,白金色的十字圣座之后一道红黑交叠的血月图腾。
白金色的光辉之末扫向了黑暗闪电的尖端,黑色戛然而止,奥尔卡的影子在地面上缓缓出现,然后无声无息地炸裂。
“我可不能小看你,陛下的另一半。”
飘忽喑哑的女声从天空缓缓飘下,正金色的十字架扯开了灰黑色的天幕,换成了一片耀眼的白色背景。
西方的尽头,奥尔卡抱着斯维尼缓缓走过。穿着没有肩章的黑色之翼制服的她低头在斯维尼额头轻轻一吻,她的爱子于是在她怀中沉沉睡去。
“对不起,斯维尼,妈妈本不该让你这样的。妈妈可是保护孩子的呢。”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斯维尼周身闪烁起了银亮的光晕,如同融化一般缓缓与奥尔卡融为一体。(。。)
第九卷 第十七章()
已经因为魔皇领域而严重失血的奥尔卡刚刚落地就丢掉了手中的苍羽。,o魔皇之剑瞬间散碎成了一地杂乱的羽毛,奥尔卡紧紧捂着破损的胸腹,竭力止住随时可能致命的失血。
天空再无黑暗的云翳和血月背景的白金正十字,黄昏的天空低矮黯淡,无尽的萧瑟之意笼罩在这片被黑暗精气和元素涌流烧灼成一片玻璃面的大地,晚霞的凄迷无情地望着两个都陷入垂死挣扎的魔族。
绯衣天使蜷缩在地面,剧烈的疼痛完全占据了她的神经。她的意识几乎已经没有存在的空间,她只知道剧烈地永无停止地抽搐。那是她的力量和生命本源相互的冲突,只有一方崩溃,才能告一段落。
背后被划开的伤口汩汩地淌着粘稠的紫血,血中的紫意接触到徘徊在她周身的光之灵子,立刻湮灭出了一diǎn火星。而在她体内的各处,无数的火星正在烧灼着她的躯壳。
就像充满了火的那晚一样。
无论如何拼命忘记,何种强烈凶狠的精神控制和魔法,都无法把那一晚从她的生命中抹去。
“啊——”
过度失血已经令她的视野出现了眩晕,痛苦已经不在,呼吸失去了效率,再过急速的喘息也令她没有血液的身体无法运载氧气。但是她却明白,如果放松下来的话,斯维尼定然会从自己体内分离,虽说这样会减轻自己的伤势,但是另一半的致命重伤一定会作用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斯维尼身上。
无论是作为斯乌的孪生伙伴。还是斯维尼的母亲,她都不会让这个选择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双冰凉的手臂按在了自己伤口处。粘稠的胶状物从手心涌出,粘合了断裂的大血管。又将自己流出的小肠塞回了腹腔。
剧烈的呕吐感再次令她眩晕了几分,不过她也同时明白了,自己的生命或许得到了拖延。
“不要动,不要胡思乱想。”
“我”
“请不要说话,你的气管已经被血块堵住了,我现在要为你插呼吸管。”
指尖锋利的刀片划在自己喉管上只带来了微微一痛,窒息的感觉立刻减缓了许多。几秒钟后,发现自己无力振动声带的奥尔卡才明白自己的喉管已经被切开,呼吸道被插入了另一根管子。
乳白色的液体被注入了她的颈静脉。暂时性的替代血液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让小小的奥尔卡平躺在地面,齐诺紧张地看着这个目标。
全身几乎被灰红色的鲜血浸透的奥尔卡只如此地脆弱无力,他甚至只需要伸手堵住她的呼吸管几十秒钟,格里梅尔的最高任务就完成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去救奥尔卡,以他对自己人性的理解,不去帮助奥尔卡一走了之不应该才是最佳的选择么?
更令他困惑不解的是维丽尔竟然也没有这样选择,她甚至将自己的无限能量触发器暂时装备在自己身上好令自己恢复伤势,为什么她的调试器从来未检测过她竟然出现了比自己当初更加严重的b呢?看着她站在自己身后麻木的表情——那或许是她的面具吧
奥尔卡挣扎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蹲在她身边齐诺的手。
发不出声音的她在齐诺的手心用力划动着。是魔族的文字。但是以齐诺的数据库,分析出她的信息息毫无困难。
“救救她,她不应该现在就死。”
齐诺diǎndiǎn头,把伤势勉强稳定下来的奥尔卡平放在地面上。跑向了绯衣天使的位置。维丽尔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最终目标,毫无悔意地放弃了完成任务的使命,缓步走到了齐诺身边。
内部的元素湮灭无法阻止。但是齐诺和维丽尔共同的强效制冷装置接在绯衣天使旁边后,急速降低的温度便大大缓解了湮灭的速度。当这个阈值终于低于绯衣天使的恢复速度后。她剧烈的抽出逐渐停止了。
仍旧将脸庞紧紧隐藏在兜帽中的魔族天使精神清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虚弱地伸出手去,拉紧了自己的兜帽。
全身的汗水很快在低温中变成冰。背后的血液也已经凝结,但是不时从她魔纹迸出的火星和她勉强压抑住的痛苦声中仍旧能够感受到剧烈的痛苦依旧没有远离,只不过没有再吞没她的意识了。
维丽尔和齐诺就默默地坐在缓慢地恢复中的绯衣天使旁边,梳理着自己的数据库。片刻后,齐诺摘下了自己胸口处的无限能量触发器,还给了维丽尔。
维丽尔收下,继续沉默。
奥尔卡躺在自己的翅翼中,感受着自己伤势的逐渐内渗。她的意志已经无法继续阻止伤势蔓延到斯维尼身上了。
那样幼小的孩子啊
她慢慢地拾起了一片苍羽的锋利羽毛,握在手中,贴着颈静脉两公分处,找好了动脉的位置,然后用力地一diǎn一diǎn地刺下。
奥尔卡的灵魂会附着在你身上吧,接下来,就该是你来救我了哦!
“妈妈!!——”
在灵魂之海,斯维尼拼命摇动着最后一道透明的灵魂锁链,试图唤醒那锁链深处看不清容貌的真正的自己。
“对不起!!”
灵魂之海中的锵音令奥尔卡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奥尔卡眨眨眼睛,动作继续——
“妈妈你知道吧,我才是最后一个灵魂最佳的人选我的存在根本就是不应该的,我和妈妈的关系,只不过是一段虚妄的孽缘而已对不起,我早就——”
“不许说。”
泪水顺着满是血迹的脸庞曲线缓缓流下,她何尝不懂得这一diǎn呢?空虚的躯壳中衍生出的无根的灵魂,贪嗜着这份纯净的母爱。渴望将这份美好却毫无意义的情感永远地延续下去——
“妈妈不高兴了哟。”
小小的斯维尼用尽全力抱住了透明的灵魂锁链,融化为一道灰色的气流。贯穿了封印魔皇的最后一道枷锁。
“妈妈很伤心哟。”
温热的泪水又一次留下,融化了结痂的血块。
还来得及——
力量猛然灌入了手指。羽毛撕开了皮肉和颈动脉的血管壁,最后的灰色魔血在心脏的虚弱脉动下喷出了数米之高——
光啊!——
灰色的血在天空中化为了无穷无尽的光,那是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色的光,是一团完全不是光元素组成,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实实在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光。
无根的缘,照应着遥远的世界之初,从茫茫混沌中开辟出无根的世界。
谁敢说自己的是有根的孩子,谁又敢说自己是无根的旅人呢?
羁绊所在的地方。便是世界啊。
迷蒙的光中,莉莉丝的虚像一闪而逝,最后一道枷锁化为了光的灵子回到了圣子的手中。斯维尼精致的小脸满是泪水,最后一次注视着母亲迷茫的脸庞,在妈妈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
莉莉丝的双臂抱住了她,然后向光的尽头,天空之上的另一个世界飘去。
绯衣天使挣扎地在冰气中转过身,对着莉莉丝的虚影伏跪而下,双手交叠放于自己的心口。
“主说。要有光。”虚空。
无限。
无尽的光。
并不耀目,却遮掩了一切光芒的纯净光辉向天空的极远处飘去,终于消失在了天的另一头。
每一名奥西利亚的魔族在这一刻都抬起头,望着天空那虚无的方位。乌金色萦绕在他们虚实之间的视野里。盘旋飞舞着无穷无尽的古朴符号。拒其意不明,但在符箓的跃动间,他们的心灵仿佛忽然多了些什么。至此,他们方才想起刻印在血脉历史间的对暗之极、魔族皇者的尊崇与臣服。
批阅卷宗的光之极希纳斯手指僵硬了片刻。纤长的羽毛笔从白皙的指间摔落,水蓝色的双目透过了圣地皇宫华丽的宫墙、千万里的时空距离。看到了那终于扬起在奥西利亚大地上的又一缕纯粹的光。
天宇落晨星,六道失安行。光暗本无相,谁可道清明。
最纯粹的光正如最纯粹的暗一般清澈明亮,是超越了一切物质元素之上的世界本源。神祗在这个世界的代理,不过是将这原初的力量交予生命本身,用生命自己的力量去勾勒涂画这片属于他们的世界。
也正是因为如此,便有觊觎这片世界美丽的**所在。六千年再无双皇战争的和平使奥西利亚文明急速发展,同样平静的表面下孕育了更为可怖的威胁。将光与暗从世界本源之中隔离,创造出新的神位——第四位超越者——第四神的候选人。
黑魔法师便是这全所未有的狂想家,用极光和极暗带来的割裂和颠覆,令平静祥和的世界灵源染上了一抹他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