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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祷日,所以奥尔卡选择了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她相信能够在这里见到她的希望。
一个多难的民族,能够在颠沛流离的历史中顽强地存在下来,坚决的信仰是一剂必不可少的助力。
“开始吧。”
奥尔卡抱着斯维尼的右手抬了起来,贴在了他光洁的额头上。顿时在她的视野中,周围的一切都在一瞬间的蓝白色光晕中变得虚幻而透明了,带着原色味道的光线失去了他们的本质特征。一切存在形体的颜色逐渐淡化,而他们得以生存的生命元素本质存在形式则愈加清晰。在每一个魔族或是人族体内中流动的金绿色和紫金色相交的生命元素都变得愈加明显。而代表着灵魂的浅蓝色灵子光辉也在生命元素的缝隙中变得越发可辨。
奥尔卡紫色的虹膜间,一圈古朴的苍金色符箓若隐若现。那是她凭借着翼魔双子的力量链接而来的魔皇印的威严。而她透视生命的目光,则是来自于当时在黑暗创世的一丝创世之源的力量激发中而提前清明的斯乌的眼睛。
魔皇双瞳的引领中,奥尔卡释放着精神共享,将自己的视觉信号也投射在独行者的脑海里。一人一魔缓步在纯粹之火的掩护下走向了装潢格外精致的教堂前,唱诗班空灵的声音也渐渐地铺洒在了他们的四周。
奥尔卡平静的身躯忽然不可抑制地震颤起来,拒只是一个瞬间,但是独行者仍旧清晰地看到了她表情上的挣扎和痛苦。
看到了奥尔卡的神情有些不对,他谨慎地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随着奥尔卡向教堂走去。信仰所带来的力量往往是其他信仰者不可理喻的。谁也不清楚他的哪一个不得体的动作会给奥尔卡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奥尔卡继续贴着斯维尼的额头向前走去,靠在了半掩的门框边上。
“神是爱我的。
我会不犹豫地,完全地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你。
为你所爱是我无上的骄傲,
远逾生命,这是我的信仰和牺牲。
遵守十诫,愿背负罪的十字架而苦行世间。
而你仍将爱和慈悲地注视于我。
我将幸福,我将因流泪而感受你的爱。
我等待宽恕,并在等待中感激。
你是爱我的,
所以我无所畏惧。
并为你名字的光辉而战,
传播你的爱为我的旌旗。
谢谢你爱我。
你的孩子。”
轻缓的祷辞在午后的黄昏中显得别样的柔软,在清色的彩光视野中,暖霜一般的歌词贴在荡漾的空间水面中。共鸣着奥尔卡的心房。
对于她来说,只有过去的生活,才能够算得上是一种拥有生命的日子。业已淡化的信仰。在这里意料内外的重逢,首先扑面而来的就是令她震悸的感动。虽然神迹早已随着卫圣战争中魔族的崩解而渐渐消散。但是仍旧淡然而柔韧的宗教文明,依旧如同这首唱诗一般流落入这片欣欣向荣的新生土地上。
坚持了五百年的魔族中。也许坚持的是这个世间最后最为纯正的信仰光辉。人族所谓的信仰,早已在不断进步的文明中失去了创始之初残留的神圣色彩——这并不能够说明是一个种族的退化,但是这意味着一个文明在进步时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或许在不可定的未来,魔族重获辉煌之后,信仰的纯净光辉也会逐渐从这个种族之中淡化而去,继续遵从着这世间发展的必然规律。但是她所注重的现在,仍旧是她的希望所在。
她看见了站在其中的一百多个魔族,其中芒族的族人们占据了大多数,而洛维安和马斯特玛他们只站在了旁边,将最其中的位置让给了孩子们。领颂圣咏的是她所不熟悉的现任大地圣教的领袖维奥莱特,拒魔族与精灵的混血使她感到有些吃惊,但是从她身上流露出的纯正气息还是打消了她的疑虑。
淡淡的古朴暗金色再度闪烁在她的双眼中,面前的一切空间元素再度化为了透明,而闪烁的金绿色也在魔皇的双眼中逐渐暗淡,最本源的包含在生命元素之中的灵魂灵子逐渐浮现。
视野终于变为清晰的一瞬间,共享到同样视觉信号的独行者一个箭步冲到了奥尔卡的身后。
一堵灰色的墙壁挡在了他的面前,强烈的撞击并没有引起任何声音,而且强烈的震撼也完全使独行者忘记了撞击的疼痛。
站在最中央的维奥莱特的灵魂无疑呈现出精灵和魔族共同的属性颜色,酒红色和草绿色相互交织的轮廓之中,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灵魂本源的清澈。但是这清澈却远远不是独行者所描述的那种不染尘杂。却有如一块质纯的白玉,温润之中却带着一团不可捉摸的浓雾。
那些芒族和两个血月族孩子们在她的灵魂视野中。也使她看到了古老的魔族精神在新时代的又一次回映,年纪并不大的他们灵魂之中已经能够看到通透的亮色。但是絮状的雾尘仍旧超过了莉莉丝这位第二代生命体所能够接纳的极限。
而站在其中的洛维安和马斯特玛,两位高阶魔族的灵魂,却如同青金石或紫砂一般在浓郁的暗色中diǎn染着刺目的星砂,那是一种在时间中逐渐积淀而来的决然和黑暗。身在魔族过去和现在的无论是那一段时间,纯净的内心都只能够意味着一种美好,却远不会象征着生存。
但是这些也都不过是奥尔卡的余光所见而已,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斯维尼轻微的颤动,那是在他精神之海最深处,由莉莉丝的纯净灵魂锁链所释放出的恐惧气息在引发着他全身神经的震动。
那一层灵魂的封印。正在为她所看到的东西而感到极端的恐惧。
清澈——却深不见底。
这是奥尔卡对带着庄重笑容站在洛维安身前的雪沫(瑟米雷娅)灵魂本质的第一印象。
而独行者也从未相信过奥西利亚真正存在着这样纯正的灵魂之力,他所形容的只不过是一种他的想象,而当自己的猜想真的成为了真实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震撼甚至比奥尔卡本人更加强烈。
大洋之心通向无尽深空的一座漩涡,向茫茫广宇释放着无穷的吸力。至纯的灵魂灵子盘旋在这个没有翅膀的血月魔族孩子的周围,众星捧月一般地一次次地与灵魂最深处那深不可测的纯净虚空交汇往复。甚至片刻的停留,那纯净的仿佛不存在的灵魂灵子中央的漩涡都似乎会将他的灵魂从他的眼眶中吸去。
“奥尔卡”
奥尔卡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挡在了他的前面。
“这不可能她不会是凡俗创造的孩子,这样的灵魂之力,在古籍中。只可能是——”
“你听见她称呼洛维是‘爸爸’么?”奥尔卡轻声说道,“这就足够了,无论她究竟是谁,是否她的灵魂可以轻而易举地直接毁灭斯乌身上的封印——但奥尔卡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牺牲自己朋友的快乐来帮助自己。奥尔卡虽然不是一个好的魔族,但是奥尔卡相信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卢比斯坦,我们走吧。”
卢比斯坦仍旧直勾勾地望着那他所不能够理解的灵魂存在形式。直到略有不耐的奥尔卡关闭了借助魔皇印而窥探灵魂本质的洞察能力,才将他从震惊中拉回来。
奥尔卡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独行者通过精神共鸣将自己的信息反映在奥尔卡的脑海里。
“南方或许是天空之城——”
“奥尔卡大人。”
奥尔卡的脚步戛然而止。独行者则立刻瞬间将自己的一切精神火焰凝聚成为了最为尖锐的尖锥。虽说能够看透他的纯粹之火并不需要同他一样强悍的精神力,但是拥有这样精神力的敌人足够成为他们的威胁。
奥尔卡低下头去。刚刚从他们身边的灌木丛中走出的,是一个推着轮椅的年轻人族女孩。奥尔卡记得她,那是在格里华平原会战之后,在埃文的契约龙米乐背上,生命中第一个给了自己温暖拥抱的人族。
“你怎么看见奥尔卡的呢?”
“大人,就算是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只飞鸟,但是飞鸟也不会对这周围的一草一木充满着这样真挚的感情。”她似乎对着她面前的一片虚无的空气说着,“您回来了,为什么不见见您的旧部呢?”
奥尔卡并没有从纯粹之火中走出,她将精神的火焰扩散开去,包裹住了她们。
“真抱歉不能够再对您行礼了,大人。”被禁锢在轮椅上的这名青春年华之中的治疗师女孩坐着欠了欠身,表情中的宁静仿佛是来自于一个遥远的未来,表情中的沉静仿佛是来自于一个过于遥远不能够达成的希望。
奥尔卡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人族的黑色眼睛,清亮自然。透出了既没有沧桑也没有受伤的光。
然后她低下了头。
“奥尔卡欠你一个道歉。”奥尔卡轻轻走近,独行者在另一片纯粹之火中。现在包裹在晶蓝色精神视野中的只有她们两个人,“也欠你一个感谢——奥尔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丽萨。”她微笑道。“也许您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并不是我呢,虽然我当时也在场。她是我的孪生姐姐,现在您也是受害者之一,我向您能够理解这diǎn——她不在了,我也没有力气去继续忧伤或许,我现在的心境,和埃雷奥诺尔前辈很相像吧。”
“孪生姐姐”奥尔卡喃喃自语,都是自生命初成型就已经依靠在一起的伙伴,为什么有的就可以在分别开重聚。而又有些就只能够天人永隔呢?
是因为自己比别人、别的生命要高级吗?自己比别人就更加尊贵吗?——世间享受幸福的权力难道不是平等的吗?
——自己却曾经傲然地以为着,世界本不存在多少平等,并以此以为自己是一个世界平衡的卫道者,将无数的鲜血,包括自己的,撒入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天平托盘里——
没有实质感的痛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了奥尔卡相比较克丽丝来说更加小巧的身体上,虚幻的痛感逼迫着奥尔卡蹲在了地上,双手掩着自己的脸拼命地呼吸着。
“大人!”丽萨有些焦虑地问道,费力地推动着轮椅向前挪了过去。“您——”
“——奥尔卡很好,对不起人——丽萨。”奥尔卡颤抖着平静了自己的呼吸,“能不能告诉奥尔卡,埃雷怎么样了?”
丽萨并没有立刻回答。奥尔卡顺着她的目光向不远处望去,弗朗西斯刚刚轻松地走了过来,肩章上的黑钻石在午后的阳光中熠熠生辉。向刚刚迎过来的洛维安、马斯特玛和雪沫走去。
“没想到你还有时间考察魔族的文化结构。”洛维安做了一个示意性的军礼,弗朗西斯也做了一个同样的回礼。“还忙吗?”
“最近不忙了——唔!什么”雪沫悄悄地从一旁丁坎托着的银盘子里用勺子舀出一块东西来趁弗朗西斯不注意塞到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发什么呆,快说话!”雪沫精神状态极好地说道。丁坎显然因为“主人”又开始犯她独特的花痴而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还可以吧——不不不!相当不错,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樱桃布丁?非常感谢你知道我喜欢樱桃”
“以后还想吃吗?反正最近把手头画法阵的事情都丢给了那些老头子,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