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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恒的狂风中逐渐风蚀,最终融化进这片渺茫无垠的云海中。
眼中只有不断变幻的云海,耳中只有永恒尖锐的风声,忽如其来的话语,就如同极度黑暗中的一道一闪而逝的烛光。
“你好!――”
悠悠的回声震荡在两片山谷之间,奥尔卡也许会像自己之前所做过的一切一模一样,机械地跃起身,抽出手杖,将让自己失去一切的人族撕碎,然后机械地坐回到悬崖上,等待着永恒的结束来临。
她抬起了手杖,但是只有这一次她才发现,金红相间的手杖已经破碎了,在她手中只留下半截朽木一般的东西。
奥尔卡站起身,狂风毫不犹豫地吹拂起她破碎的军官制服,曾经紧绷冷厉的翼魔至尊竟然有了和她气质截然相反的飘逸淡漠。
呈现在她深紫色眸子中央的是一个人族,他看上去并不比已经固化年龄的自己大,穿着一身很不合身的登山者的紧身装,最外面还裹着一层型号比他大上很多的白色褂子。过了几秒种,年轻的人族才费力的抬起头,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人类少年,亚麻色的乱发随着狂风更加凌乱,但是他眼中的神采却比她紫色双眸明亮得多。
“你是谁?”奥尔卡清楚地记得这是她五百年间说的第六句话。
年轻的人族少年一愣,奥尔卡想起来她用的是魔族语。
“我叫格里梅尔。克莱德曼,”少年顶着狂风艰难地用不甚熟练的魔族语说道。
一句熟悉的魔族语。让奥尔卡已如死水一般的心在五百年中第一次荡漾起了波澜。
蓝紫色的光一闪,奥尔卡出现在了距这个叫格里梅尔的少年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五颗晶核在堕落的五百年中纷纷沉寂。此刻的奥尔卡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翼魔族少女,但是曾经身为魔族最高位者的威势仍旧给了格里梅尔极大的压力。他甚至后退都做不到。只是一下子跌做在地上。
五枚暗色的瞳孔缓缓旋转中,格里梅尔知道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他就会明白为什么长辈们提醒他绝对不要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了。
“我,我我自学来的”格里梅尔坐在地上慌张地向后退了退,“长辈们说,这里有一个魔族,几百年来一直都坐在这里,杀死每一个穿过这片山谷的挑战者――”
“挑战者?他们去挑战谁?”奥尔卡机械地问道。
“哦,哦――当然是莱班山”
“可怜的人类。以为自己登上山顶就征服了一座高山”奥尔卡转过身,许久未动过的关节似乎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奇怪的人类,你可以活着回去。”
但是奥尔卡感觉到他身后的那个人类并没有带着如获新生般的喜悦逃出山谷,而艰难地站了起来。
“你还想要什么,难道生命,不算是足够珍贵的礼物么?”
“不”格里梅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用魔族语继续说道,“我我想请你离开这里――我希望能够联合你的力量!”
“哈哈――”奥尔卡冷笑着转过身。一个闪身,破碎手杖锋利的断面就顶在了格里梅尔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和更加冰冷的紫瞳带来了压顶一般的死亡恐惧,在极度的恐惧中。格里梅尔甚至连思维都开始滞涩。
“拿出你的理由。”
“我能让――让你的孪生伙伴回来!”
锋利的断面猛然一动,格里梅尔的脖子猛地迸出一道鲜血,但离他的动脉还有着一丝距离。
在格里梅尔骇然的注视下。滚动的灰色魔纹渐渐在她的眉心和面颊处浮现,从清纯精致的面孔忽然变得刺目狰狞。格里梅尔已经完全忘记了脖颈上的疼痛。此刻在他脑中,只剩下一切关于魔族残忍的传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告诉奥尔卡。”
“翼魔族的历史并没有被人类抹去,你的故事并不是没人知道”格里梅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拒恐惧依旧让他接近疯狂。
奥尔卡微微低下了头,轻轻咬着自己极淡的嘴唇,手杖缓缓放下。“你的理由呢?”
格里梅尔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半步,几句让他自豪后半生的话忽然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魔法和武技,那些都是自然的力量,而自然的力量,是创世者给我们的,所以我们的力量无法超过自然的限制,所以我们无法逆反天命,无法逃离命运,但是――”
在奥尔卡茫然的注视下,格里梅尔忽然爆发出一阵让她都感到惊异的自信来。
“科学!!科学是来自于我们智慧的力量,这种力量只属于我们!我们可以依靠科学的力量,超越那些限制我们命运的神灵,将一切不可能变为可能!”
“逆反天命,是吗?”
“是的!”
“哥哥”奥尔卡声音轻的没有人听见,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指上的尊严法戒,那里仍有一枚若隐若现的光点,那是她坚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改变世界的力量。
科学这个词对奥尔卡还有些陌生,过去的记忆中,无论哪一个智慧种族,都在对来自生命力量的魔法武技方面精益求精,这些依靠于纯外界力量的科学,大多都被正统所轻视,受到这些影响的奥尔卡自然也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但是在现在,个人力量已经完全泯灭的灰暗时间中,一声对科学的热情呼唤。仿佛就是无尽命运洪流中一颗来自于大陆的浮木。在那引领自己的陌生大陆灯塔闪光中,她似乎依稀看见了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
继续无意义的等待。还是走出等待尝试努力。五百年间,奥尔卡第一次将这样的选择放在了自己面前。而她惊讶地发现,本以为困难的抉择她并不难做出判断。
“奥尔卡可以相信你吗?”
格里梅尔露出了非常惊讶且欣喜的笑容。
;(天鹅皇历301年,没有黑色之翼的埃德尔斯坦)
奥尔卡穿着一身防尘的宽松工作装,但是弥漫的煤灰仍旧弄脏了她精致的小脸。格里梅尔几次抹掉手中那个奇怪装置显示屏上的煤灰,上面一圈复杂的数字令奥尔卡有些眩晕,但事到如今,在听不懂格里梅尔的解释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够选择信任这个对科学抱着狂热憧憬的人族少年。
矿道之中阴暗的灯光中,格里梅尔拿着一个红色记号笔。在一张黑乎乎的纸上来回标着记号,又用探针在这条被废弃的矿洞中指指点点。奥尔卡疑惑地望着那张标满了红色标记的普通纸,完全没有看出来魔法阵的特征。
几个小时过去了,格里梅尔忽然一声惊呼,用手中的荧光粉在一块不起眼的墙壁上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十字符号。奥尔卡一惊,拖着两把铁锹跳了过去。
“怎么了?”
格里梅尔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将沾满了煤灰的尊严法戒还给奥尔卡,“根据我以水平面做得空间坐标系,加上十四次圆面函数推断。我可以保证,奥尔卡,我们从这里出发,向下沿三十五度向下挖。就能够找到你的孪生哥哥了!”
奥尔卡盯着那一片标记出的墙壁,握住了一柄铁铲,“有多深呢?”
格里梅尔的信心立刻蔫了。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想怎么说才能不去伤害她。“大概,一百五十米吧”
“就是这样吗?”
“嗯。我们进这里已经违法了――算了,我出去请人帮忙!”
“孤儿院难道会借给你钱吗?”
“”
“就算是一千五百米,也是有限的,不是么?”奥尔卡淡淡地说道,举起了手中的铁锹,狠狠地向坚硬的矿石砍去。一簇火星闪烁,几块坚硬的石块掉了下来,一缕难以引人注目的灰红色鲜血从奥尔卡的手指处滴落。但奥尔卡恍然未觉,机械一般地继续举起铁锹,沿着那个角度,以等待永恒的决心,迸出了第二簇火星。
三个小时后。
格里梅尔全身脱力,将最后一小堆碎石铲进了另一段废弃的矿道,但坚硬的花岗岩让奥尔卡的进度只有短短的不到半米。震碎的煤矿残渣成为了他们主要清理的东西,如果任凭碎煤渣掉落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将他们埋住。
“奥尔卡秀!――”格里梅尔让自己艰难地站起来,“你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受伤的!”
“我是魔族。”奥尔卡只是这么回答,机械地用铲子继续敲击着顽固的山岩,已经完全失去自己过去力量的奥尔卡唯一的优势也只剩下从山岩中找到脆弱点,让自己的效率尽可能地提高一丁点。但是在这样重体力工作下,被定格在未成年身体的奥尔卡仍旧无法承受,唯一让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只剩下从未淡化的对哥哥的思念。
“停下来!”格里梅尔踉踉跄跄地挪了过去,拽住了她的铁锹。令格里梅尔骇然的是,奥尔卡几乎已经没有了力量,但是仍旧能够敲下岩石。不过,在让自己平衡得以支撑的受力点失去之后,奥尔卡如同断了电的机器一般瘫倒下去,格里梅尔托住了陷入昏迷状态的奥尔卡,震惊地感受着她单薄瘦弱的躯体。
奥尔卡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只和格里梅尔说几句话,除此之外就是吃格里梅尔带来的食物,偶尔在休息中锤炼回忆自己曾经的力量。其他的十八个小时,都在机械平板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剩下的六个小时由格里梅尔接班。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岩层也一厘米一厘米的朝着斯乌剥落开去。
三千六百二十一个小时后。
格里梅尔和奥尔卡猫着腰站在已经推进了七十多米的矿洞中,几盏手摇电灯照亮了这片狭窄压抑的空间。
奥尔卡又握住的铁锹。
“暂停一下吧。”格里梅尔原本矮小瘦弱的身体在这段时间中也变得结实了许多,至少在纯力量方面,他不比已经恢复了第一晶核的奥尔卡差上太多。
“你不问还有多长时间吗?”格里梅尔看着又开始盘坐下修炼力量的奥尔卡,苦笑道。
奥尔卡没有睁开眼睛,“那只会让奥尔卡分心。”
“好吧再挖这么长时间,我们就到了。”
“哦。”
格里梅尔把弄着一块带着远古植物纹路的煤块,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真不敢想象你这位军团长竟然你好年轻。”
“永远年轻不是什么好事情。”奥尔卡没有语气地回答。
格里梅尔点点头,“我会越来越老,最后有一天也会死去。你就不一样了。”
奥尔卡没有回答。
“我不希望能够用这个方式和你在一起。”格里梅尔的声音越来越小。
奥尔卡仍旧没有回答,落满茧子的双手默然抓紧了膝盖。
“我我是――我是魔族,翼魔”
“‘翼魔双子,命运相依,生死不离’,是吧”格里梅尔用已经娴熟的魔族语说道,叹了口气。
“格里梅尔――”奥尔卡微微睁开了眼睛,明黄色的狭小空间中出现了一丝紫色。
格里梅尔忽然伸出手,放在了奥尔卡紧攥着衣服冰凉的手上。(。。)
第八卷 第二十五章()
奥尔卡闪电一般缩回手,一闪身出现在了矿洞最末端,拿起铁锹狠狠地砸向了顽固的岩壁,震耳的叮咚声响彻了这片狭小的空间,在声音的缝隙间,手中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