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奥尔卡?艾维?塞班斯万仍旧是她的那身标志性的军装,紧致的黑色和银色包裹住了她娇小纤细的身体,硬檐军官帽挡住了她精致脸颊的一半。两条常常的亮银色发辫如水银一般垂落至黑色的土地上,她微微悬浮在半空中,右手虚握着一柄做工并不精致的手杖。唯一露出的那只暗紫色的眼眸时而瞄向地面,时而在面前的圣皇骑士团阵营上留下毫无感情的一瞥。
奥兹和伊卡尔特仍旧被这不时的目光压抑地呼吸困难,他们虽然能够感受到此时的奥尔卡已经不是五百年前随魔皇斯乌弑杀先皇艾丽娅的五级强者,但是那从未改变过对人类这个种族的漠视和倒映着无尽血气的紫色瞳孔中。他们看到了第一次卫圣战争中的睥睨天下的魔皇斯乌、血染月华的血月至尊布拉迪缪恩,也有随魔皇同归于尽的龙皇阿弗利埃、将自己隐藏在渡鸦面具下的怪盗欢迎无数冷漠、仇恨、疯狂、执念、团结、牺牲、信仰在那一点紫色中被演绎地淋漓尽致。
他们隐约看见了。三对能够覆压天空的灰色羽翼从面前不远处那位年轻的魔族女孩背后伸出,而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那些被史书透视得变形模糊的英雄
“伊贝赫。”奥尔卡轻声说道。
一袭黑衣的伊贝赫立刻上前,“属下在。”
“奥尔卡觉得,圣皇骑士团正在等待我们主动出击呢?他们好像不怎么看得起奥尔卡和她的黑色之翼呐你看看,该怎么办呢?”
伊贝赫单膝跪地,沉言冷声道:“狂妄自大者,只有用血的教训才能让他们醒悟!大人,我愿以我鄙薄之躯率军先锋,粉碎敌阵,让奥西利亚看清楚,圣地骑士团不过是一个笑话!”
“口才欠差了些呢,伊贝赫将军。”奥尔卡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奥尔卡让千翼组先动吧,就算是伊卡尔特和奥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脱开身呢。然后――”
奥尔卡眼中的紫芒无形间映亮了整线先锋,近百名背生双翼,只有着机械生命气息的灰衣人影走出阵线。高大的先锋们畏缩地向后退了半步,“奥尔卡让他们仔细注意一下,他们的前辈比他们究竟好上多少。”
“用这样的方法逃避后悔”希纳斯喃喃自语道,“五百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生命中的时长罢了。对于自然寿命达不到的你们,漫长的等待,足够磨去很多生命中本源的东西。”
马斯特玛仍旧背挺得笔直,头微微低着,一双耳朵轻轻颤抖。
“再过几天就是祭典日了。”马斯特玛忽然打断了希纳斯的沉思,“我必须在这之前赶回去。这一次的血月祭典,如果我不在的话,他一定会做傻事。”
“血月祭典”希纳斯默念着这个词,“我偶尔看看历史书,似乎,卫圣战争的源头,就是洛维安的大伯在血月祭典上所发出的呼唤――没有那一次血月祭典,就没有空前团结的魔族,黑魔法师就不能从心所欲,没有双方的生灵涂炭,文明的崩解,道德的沦丧”
马斯特玛无声地站起身,如同一杆满是裂痕的标枪,“没有魔族喜欢战争,但是当所有的选择都被剥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身不由己。在战争和灭绝之间选择是容易的,但是在战争的最后,继续下去和放弃希望之间的选择同样容易。洛维当时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能够活下去,他虽然因为时间之主伦娜,活在了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但是我希望我能够用我自己的努力,让他想起来自己究竟应该在没有希望的未来做些什么。五百年前的仇恨不该被延续下去,我最后的希望就是能够随着我们的结束而结束一切。”
希纳斯款款站起身,再次叹息一声:“别说的那么恐怖,我还做不到我姑姑那样的程度。我只能在预测未来的能力中偶尔抓到一片纸屑,从其上模糊的文字上臆测一些未来罢了。得知未来而放弃现在,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事实已经向我证明,我即使采取再多预防措施,也无法阻挡已经既定的命运――就如同我无法阻止影士的出现,无法说服奥兹和伊卡尔特不去进行那场注定失败的战役一般。真正透视命运的,并且能够在命运发生前的过程中做到最好的,也许只有我的姑姑一个吧。”
“谢谢。”马斯特玛真挚地说道。
希纳斯抿着嘴摇摇头,“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为了解决布鲁斯家族这个大麻烦,你做出那么多牺牲,我真的很抱歉。”
马斯特玛已经像一阵风一样掠出了圣地葱茏的灌木。
;(。。)
第七卷 第三十九章()
天际的云层忽然绽开一道裂缝,阴冷的秋风如同水流一般从空中呼啸而下,给埃德尔斯坦的大地染上了一层稀薄的白霜。
厚重的紫色暮霭继续破碎,沉重的大地被千万铁蹄的踩踏所震动。金绿蓝红黑五色圣皇骑士团加上圣地禁卫军总共十二万大军切开了被自然所雕琢了无数年的山峦,与面前清一色的黑铁军装的黑翼骑士们凶狠地对撞在一起。
但是凶狠也只是持续了刹那,因为无论是狂呼的圣皇骑士们还是沉默不语的黑色之翼军团,当最初的先锋相互碰撞,将无数的兵器、坐骑和身体撞碎在那一瞬间的凶狠对视之后,余下的只是无言的冷漠和对杀人的逐渐麻木。
狂热的战歌声,呼吼声逐渐平息,凌乱、嘈杂、震动、惨呼――这就是现在战场的旋律。所有的建构在文明基础之上的一切精神成就在原始的野性杀戮中被挂着碎肉的楞锤砸的粉碎,继而被马蹄铁踏入被鲜血浸湿的干枯大地中。
高达魁梧的骑士们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最中心的区域,哪怕是最冷血的屠夫,也不敢于面对这实力远超自己能够仰望范围的战斗。断裂的残肢、破碎的铠甲和兵器胡乱地叠放在那一个径直二十米的圆圈周围,一层一层。
奥尔卡脸颊上的灰色魔纹在她精致无双的脸颊上缓缓蠕动着,散发出诡异和残忍的气息。在她白瓷色的双臂上,扭曲的银灰色魔纹顺着她右手间那柄朴实无华的手杖。向周围的空气不断地释放着魔族特有的力量波动。在她背后,是三只浮现在她身体一侧的灰光羽翼,肉眼无法察觉的颤动中。孤独的羽翼给予了奥尔卡无法理喻的速度。空气的撕裂声追随在奥尔卡的身后,灰色的光线和气流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细密坚韧的网络,每一缕切入的红光和黑色闪电都在灰色的触角间被粉碎化解。
奥兹和伊卡尔特,这两位代表着圣地圣皇之下最强者的骑士长,此刻却只能苦苦坚持。无论是再强的魔法,亦或是诡秘的黑色刺击,都无法刺穿这位曾经第一军团长密不透风的灰色网络。他们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现今的奥尔卡。但是他们却无论如何无法感觉自己在力量上有着任何一些优势。
以奥兹的火系魔法造诣,大型魔法甚至也可以做到默念瞬发,狭小的空间已经不是她释放力量的枷锁。浓郁的火元素将周围的空气灼烧成火红的颜色。但是在这火圈的中心,却总有着一片灰色的空间,爆裂的火元素无法触及。同样是动用无所不在的暗元素,伊卡尔特却感觉平日如臂指使的暗元素已经彻底脱离的自己的掌控。他只能感受到自己召唤的暗元素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甚至从他体内透体而出。奔向被灰色气流遮掩住身形的敌人。代表着圣地阴影的那一面的伊卡尔特是那些无数觊觎圣皇权威的野心家的一剂镇定剂,此刻他却只能为自己的力量被给予如此高的评价而苦笑。他的拼命之举无助于他逃出死亡的阴影,他虽然在动用力量的强度上略胜奥尔卡一筹,但是对力量的熟悉和理解,两方早已不是一个层面。
“呵你们看清楚自己的影子了吗?”奥尔卡平静晴朗的声音从灰色的漩涡中传出,丝毫不像一名速度已经超过瞬移速度的魔族的声音,“奥尔卡就是一面镜子,让你们从圣地无趣的扭曲镜像中找回自己的真实存在感。没有真正触及五级。你们还希望真的在力量和配合上赢过奥尔卡?你们错的很多,奥尔卡好心的提醒你们。以后的日子比现在更加精彩的多。新的世界已经开始了”
奥兹和伊卡尔特在奥尔卡仍旧逐渐加速的身形和加强的攻击中苦苦支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聆听奥尔卡的发言。在他们身边,被外界改造过的生命体以他们鬼魅般的速度迅疾地收割着圣皇骑士们的生命。奥兹和伊卡尔特终于明白了当自己的发挥被压制的时候,将会出现多么惨痛的结局。奥尔卡一人将两位骑士长死死压制,使得骑士团无法得到应有的指挥和领导,而下层军官更得不到应有的熟练配合――这一战充分地暴露出了圣皇骑士团仰仗力量的劣势――因为在从前,奥西利亚还没有什么存在能够在战场上,明面干预两位四级中阶的骑士长的实力。他们同时也惊讶的发现,即使在如此险恶的战斗中,奥尔卡仍旧能够从容不迫地接收到外界指挥官的每一条请求,准确地下达每一条命令。他们存在着一种他们完全不清楚的信息交流方式,这使得他们能够以一个更加牢固的整体存在击碎再逐一消灭被打散的圣地军队。往时,圣皇骑士团以他们有效的传令兵队列保持着高效的信息交互能力,而现在与这五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魔族指令传输方式相对比,五百年的时间也没有让人类与魔族之间的差距缩小。
“也许你们需要看看这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奥尔卡平缓的声音忽然传出,在同一个瞬间,奥尔卡周围的灰色网络陡然消失。压力瞬间一清的奥兹和伊卡尔特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奥尔卡孤独身影的方向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
两道无声无息的巨大黑色闪电一前一后折弯着封死了垂手悬浮在地面上的奥尔卡的一切退路,而在她上下方,是已经凝聚得近乎成为固体的火元素组成的巨大齿轮,向奥尔卡娇小的身形毫不留情地绞杀而去。
奥尔卡缓缓抬头,紫眸中有着一丝带着寂寞的漠然。
然后他们所认为的敌人在黑色闪电和火焰轮的夹击下陡然破碎,就仿佛是阳光照亮了影子那样简单。
奥兹和伊卡尔特惊讶地注视着这一幕。但是正当他们疲惫的大脑思考着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的时候,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有一点冰凉轻轻掠过。
两位骑士长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脖颈已经出现了一道红线。再往下一厘米。就是他们维持生命的动脉和中枢神经。
他们转身,看见了奥尔卡依旧垂手悬浮的身影。蠕动的灰色魔纹渐渐从她白瓷一般的皮肤上淡去,背后一侧的三支灰翼徐徐收敛。并不强大的气息仍旧让他们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奥尔卡只是用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手上精致的灰色指甲,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两位骑士长的血液。随即奥尔卡仰起头,将那一滴人类的血液轻轻甩落在自己极淡的嘴唇上。
她抿了抿嘴,品尝着这血液中熟悉的咸腥味,“你们的血。和那些普通的士兵并没有区别。但是他们的生命却要屈服于你们的命令――人类还是这样啊”
一对水银般的长长发辫甩在了被鲜血浸湿的大地上,掺杂着黑翼和圣地双方的人类士兵的血液。
随后她似乎就想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缓缓飘动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