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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过来就好,说说吧,发生了什么情况?”吴铮平和的声音在韩宗旺的耳边响起。
“是西夏人他们来追杀我们了!”
181、三百(中)()
西夏人追来的消息很快就在队伍里传来了,两千余人的追兵在众口相传之后,变成了两万人。百姓们开始恐慌起来,当天夜里便有一些人前来拜访吴铮,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承诺和保证,毕竟现在权利最大的人就是他了。
“听说咱们后面有两万西夏追兵,不知吴大人做何打算?咱们是战是降必须早做准备啊!”
“还战什么啊!两万人的追兵,咱们只有高大人留下的三百人如何能打赢?要在下说,干脆降了算了,大华这个样子离灭国也不远了,不如我们都去做贤明的西夏王的子民吧!”
“周庆亮你胡说什么!咱们生是大华人死是大华鬼!宁死不当亡国奴!你要学那刘大头去给西夏人做狗,我赵一平第一杀了你!”
“如果高大人的军队能够及时赶回来,咱们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高大人已经走了七八日,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恕在下直言,高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唉!”
“西夏人确实兵强马壮,但他们也就是一群强盗罢了,如果咱们大家把身上的金银财宝都交上来,老朽愿意代大人去与西夏人谈判!”
名叫沈阮的老者目光灼灼地盯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吴铮,一副愿意为百姓赴汤蹈火的表情。
吴铮站起来轻轻拍拍了沈阮的肩膀:“老先生不要激动,真要与西夏人谈判也该吴某去才对。”沈阮点点头,问道:“那么大人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和大家伙说说吧,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引起恐慌的。”
吴铮耸耸肩道:“要说恐慌,现在已经引起恐慌了吧,要不然众位也不会来这里找我。”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心里确实已经感到害怕,而眼前这位年纪比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人还要小的少年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好吧,既然大家都对眼下的局势非常关心,那我就说两句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更正一下,西夏人的追兵没有两万人,只有两千人,而且里面大部分都是刘硕的大华降军。”虽然知道了敌人数量并没有那么恐怖,但没有人在心里产生轻松的感觉,三百人对两千人,其实跟对两万人没有什么区别,结果都是一样的。
吴铮摊开地图,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说道:“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藏军楼还有三日的路程。”他的手指移到另一个点,“据我的推测,西夏人的追兵现在应该在这里,他们距离我们的路程也是三天的时间。如果我们大家加快行动速度,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赶在西夏人追上我们之前到达目的地。”
一群人围着地图看了半天,沈阮抬起头看向吴铮问道:“就算我们先到了藏军楼,那后面的西夏追兵怎么办?他们会退走吗?”吴铮挑起眉毛反问道:“退走?为什么要让他们退走?”
那名叫周庆亮的人哼笑一声:“难道咱们还能把他们灭了不成?真是笑话!”见吴铮向他投来冷冷的目光,他躲闪着吴铮的目光嗫嚅道:“难道我说错了?三百人想吃掉人家两千人做梦”
周庆亮此人原本是落魄的秀才,因屡次考试失利,又亲眼目睹一位有钱有势的同窗靠贿赂考官而榜上有名,从此便愤世嫉俗起来,到处宣扬世道不公,人心不古。战火一起,他在与众人一起逃难的路途上也不忘到处宣扬他的观点,倒也吸引了一大批志同道合之人,这些人都是生活在底层的贫苦大众,他的观点正好迎合了这些人的思想。于是这次众人去找吴铮议事,他也代表了这一批人被推荐出来。
站在吴铮身边名叫铁柱的卫士看不过眼,几步冲到周庆亮身前,扯着他的衣领就往营帐外拖,那周庆亮大叫道:“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有什么能耐,去打西夏人啊!去打败他们啊!”
“放开他。”吴铮走到周庆亮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叫周庆亮?好,我记住你了。今天我想请在场的众位为我做个见证,我要和这位周兄打个赌!周兄,你可敢与我赌一局吗?”周庆亮从铁柱的手里挣脱开,脖子一梗,道:“有何不敢,赌什么!”吴铮微微一笑道:“赌西夏人输!”
离开了吴铮的营帐,周庆亮在人群里高声说道:“不就是输的人挨一百军棍嘛!我就是不相信他带着三百人能打败两千西夏人!他想死就去死,干吗要带上我们!”随后在他人的推搡之下,周庆亮的声音渐渐远去。
送走了众人的吴铮站在营帐中央看着挂在墙上的一面帅旗,一个大大的“高”字绣在上面,他攥起拳头,眼里是悲痛的神色。
“高大哥,我要让这两千人为你殉葬!”
铁柱从营帐外走进来怒声道:“大人,让我去把那姓周的腿打断!这龟儿子!”吴铮摆摆手,道:“他说的没错,咱们要对付的不是百姓,而是西夏人。”他顿了顿,招呼铁柱来到地图前指着一个地方说道:“我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从地图上看,这里应该是一个峡谷地带,我需要人去帮我查看一下这个峡谷的具体情况,你能去吗?”
铁柱拍了拍胸口道:“没问题!”吴铮点点头:“很好,看看韩宗旺的伤养的怎么样了,你和他一起去,务必在两天之内赶回来!”
铁柱躬身应道:“遵命!”
一日之后。
阿罗越用脚踢开一个陶罐,在他眼前是一大片被废弃不久的营地,几名士兵正在营地里翻找着什么,这里便是那一小股大华逃兵和数万难民曾经驻留过的地方。
挥挥手,刘硕一路小跑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陪笑道:“将军。”阿罗越用马鞭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说他们准备去一个叫藏军楼的地方,那个地方距离这里还有多远的路程?”刘硕想了一下回道:“应该还有三日的路程,如果我们一刻不停,两日便能赶上他们!”
阿罗越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有很多东西都被丢弃了,我猜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正在追他们,时间不等人,在他们到达藏军楼之前务必将他们彻底消灭!令,全军不休息,立刻启程!”
刘硕躬身道:“是!”
阿罗越望着茫茫戈壁,冷冷道:“藏军楼,哼,那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182、三百(下)()
在西夏人马不停蹄地追赶大华队伍的同时,队伍的最高统领吴铮也下达了急行军的命令,但数量庞大的难民不可能像士兵一样令行禁止,他们拖家带口,大包小裹,行进速度十分缓慢,有些时候队伍不得不停下来让那些老弱病残休息,否则这些人根本跟不上大部队前进的步伐。
一群青年男女穿梭在难民之中,为那些疲惫的难民打气,帮他们搬运东西,照顾老幼,他们希望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帮助这些人的同时,可以稍稍提高一下队伍的前进速度,毕竟时间真的是太紧了。
这些年轻人名义上都是吴铮的弟子。在西行的路上,吴铮开设了一个类似在至尊帮里传授知识的讲堂,消息传出去,起初只有一个人来参加,慢慢的来学习的人越来越多,理由不是因为他们好学,而是听说这里提供的饭菜要比外面更好。
虽然性别、年龄、出身都没有太大的限制,但这里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只有符合吴铮条件的人才能进入讲堂学习,而且他们还要负责将这里讲到的东西传递到外面去,传递给每一个身边的人听。
讲堂的内容并不多,吴铮没有传授太多格物、算术之类东西,他将启蒙人们思想的课程作为重点,告诉他们什么是民族,什么是大义。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会遭受如此沉重的苦难,根源在哪里,出路在哪里。让他们自己去思考,自己去体会。
对于吴铮所讲的东西,学生们对此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有人认为他所讲的大逆不道,有的人认为他说的一针见血,双方互不相让,而始作俑者则坐在一边淡然观望。争论到了最后,众人将所有的矛盾和疑问都摆到吴铮的面前,要求他给与合理的解释。
“你们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人在这天地间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吴铮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在这里,人分三六九等,有高高在上的皇帝,有卑微低贱的乞丐,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那么他们本身是人的本质也是天差地别吗?”
目光扫过众人,吴铮继续说道:“人,是没有差别的,人,是平等的!”人群里传来嗡嗡声,“皇帝是人,乞丐也是人。大华人是人,金人也是人,西夏人也是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吴铮摆摆手,拒绝了一个人提问,他说道:“或许我现在说的话在你们看来大逆不道,若是在平时,或许我早就被官军抓走砍了头。但我要在这里提醒各位现在是即将灭国的时候,现在是我们被身后的西夏人追杀的时候,现在,不是讨论我说的话是正是邪的时候!”
“在你们的亲人被敌人杀死的时候,你们的君王根本没有在乎过,他正忙着跟金兵谈判以求保住他的皇位,这样的君王值得你们拥戴吗?”讲台下一片安静,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吴铮。
“大华的君王不能代表这个国家,更不能代表这个民族,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你愿意为这样的人去卖命?去牺牲?反正,我是不愿意!”
“我们的民族不是无能的、懦弱的、卑微的民族!我们有先进发达的文明,我们有光辉久远的历史,我们有富饶美丽的国土,我们的民族不能也不会就这样被那些外来的野蛮的家伙们毁灭。灭国并不可怕,但被人家灭了族,才是真正的悲哀!一个有着数千年璀璨文明的民族就这样湮灭在历史长河里,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发生,我相信你们也不会。”
“这里一定还有很多人不明白我说的话,没关系,只要你们想到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之后,我们的后代看到我们这一段艰难的历史,看到我们为了民族所做的事情而为我们感到骄傲和自豪,这就可以了。”
“我的命运,你们的命运,这里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抛弃,不放弃,相信自己,相信身边的人,我们一定能够挺过去!”
心里默念着吴铮这句话,李德荣背起一位年迈的老者,大步追赶前方的队伍。他和十几位志同道合的伙伴是吴铮最忠实的拥护者,他们暗地里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社团,希望能够将吴铮的理论和思想发扬光大。
在他们的号召下,一些热心的青年加入了他们助人的队伍里,这些人基本都听吴铮讲过课,在他们的心目中,吴铮已经是类似于思想导师一样的角色,吴铮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他们,吴铮描绘的美好新世界也深深地印在他们各自的脑海里,成为他们每天夜里最美丽的梦。
尽管所有人都尽力地往前赶路,各种各样的办法被实施,但效果并不如人意。最近一次斥候带回来的战报显示,西夏人距离队伍的路程已不足一日,而前方的藏军楼却还需要两日的路程。
西夏将领阿罗越虽然下达了不许休息全军疾行的命令,但人和马都是有极限的,而且状态不好战斗力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