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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晓菲过来拉开了门，只见高欣兰正半跪着正捡着地上散落的文件。她双手交叉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高欣兰。
高欣兰曾经是柳晓菲的同学，更是室友。当时的形势是，柳晓菲跟着程希凡，而高欣兰跟着程希萍，所以二人的感情一向不和。
“有什么事吗？”柳晓菲冷冷地问。
“签文件。”高欣兰站了起来，把文件递到柳晓菲的手上，但是柳晓菲没有要接的意思，把脸撇向了别处。
“我先回去了。”
韩天胜说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淡淡地看了一眼高欣兰。
“慢走！”柳晓菲的语气不愠不火。
看着韩天胜走远后，柳晓菲用眼瞪了一眼高欣兰，随后才冷冷地说，“进来吧！”
高欣兰手捧着文件，面无表情地跟随在柳晓菲的身后，没有刻意要拍柳晓菲马屁的意思。
“有点幽默了，没想到有一天你也成为我的下属。”柳晓菲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讽刺。
高欣兰满是不屑地撇撇嘴，把文件放到柳晓菲的办公桌上，转身准备离开。
第117章 沉甸甸的愧疚（）
高欣兰不屑的神情落在柳晓菲的眼里，柳晓菲的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但是表面上却笑了起来。
“看来，你很不服你现在的领导啊？”
“怎么敢呢？”高欣兰轻轻一笑，“柳董，你开玩笑了。”
“你的神情出卖了你。”柳晓菲直视着高欣兰的双眸说。
“根据心理学上说，人之所以敏感，往往是因为不够自信。通常缺乏自信的人，她的骨髓里必定流淌着一种叫做‘奴性’的血液，因为有着这种奴性的根，注定不能成为人上人。”高欣兰并没有因为柳晓菲成为了她的上司，而使她的态度有所改观。
柳晓菲用杀人的目光看向高欣兰，而高欣兰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睁圆双眼直接迎合柳晓菲投递过来的愤怒。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高欣兰轻轻一笑而过，“心理学上是这么说的，还请柳董不要对号入座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做事了。”
高欣兰转身的那一刻，柳晓菲分明看到高欣兰露出那种轻蔑的眼神，难道这也是她过于敏感了吗？
当心情悄然发生了变化，柳晓菲再看着这办公室，她的那份淡淡的骄傲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而在另一处，韩超着急地跑到楼下，把睡在沙发上的郭志涛叫醒。
“志涛，快醒醒。”韩超神色慌张地拍着郭志涛的大腿。
“怎么啦？”郭志涛迷糊地睁开双眼，看着韩超惊慌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看到希凡了吗？”韩超急忙问道。
因为郭志涛一直呆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如果程希凡出门，郭志涛很可能看见，只是令韩超失望了，郭志涛摇着头。
“希凡不是在睡房里吗？”郭志涛迷糊地问着。
“她出去了。她今天的情绪太过于偏激，我是怕她干傻事。”韩超摇着头，满脸担忧。
“应该不会吧？”郭志涛眯着眼，一副未能完全清醒的状态，“她什么风浪没见过，哪会是这么脆弱的女子？”
“她不会有事吧？”韩超忐忑不安，“她的手机都关机了。我很担心。”
“不会的。她那么坚强，绝对不会有事的！”郭志涛的语气很坚定，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底，毕竟他跟程希凡相处的时间不长。对程希凡的了解甚少。
此时的程希凡在哪里呢？
程希凡一个人跑到海边，坐在沙滩上，静静地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看着潮涨潮落，眼角的泪水被风吹干了，又静悄悄地爬到脸颊上。
她一直这样坐着，看着太阳慢慢地下山，看着海面被夕阳光照耀得五光十色。最后渐渐地失去光彩。恢复海面原本该有的色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程希凡仰望了着天空，深呼吸一下，心情平静了不少。
程希凡直奔柳晓菲的住所。透过门缝及窗口，可以看到室内一片漆黑，柳晓菲还是没有回来。
程希凡不急不燥地站在门外，耐心地等待着，看着手腕上的分针表转了一圈，柳晓菲的身影才出现在她的眼前。
看到程希凡的突然到访，柳晓菲先是一怔，随后也就释然了，对于她的到来，其实也是柳晓菲意料之中的事情。
柳晓菲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了灯，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门就这样敞开着，没有客气地邀请，只等程希凡自已进来。
程希凡自然也没有矫情，柳晓菲前脚踏进，她后脚跟着也就走了进去，一手搭在柳晓菲的肩膀上，以柳晓菲为圆点，围绕着柳晓菲转上几圈，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用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你过来，大概不是为了打来看看我的变化吧？”
说实话，柳晓菲的居然感到承受不住来自于程希凡这样审视的目光，她莫名有几分心虚的感觉。
“不错，穿着打扮很大气，很有当董事长的潜质！”程希凡不紧不慢地说着，故意把‘潜质’二字加重了音。
“我想象中，你应该愤怒的。”
看到如此平静的程希凡，柳晓菲的心突然感到不安，虽然她并未发觉她在犯错。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程希凡的脸上没有张扬着半分愤怒，反而是一脸平静，“是我程希凡错了，不该总是用老眼光看你。”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不问！”程希凡摇了摇头，“那些所谓的借口就让它继续腐烂在你的肚子里吧！”
“我以为你是过来找我算账的，没想到只是过来看看我当了宏伟董事长的模样，我仿佛找到了知已。”柳晓菲笑了笑。
“幸好你还有半分自知之明，知道只是仿佛而已，不是真的找到了知已。”程希凡微微一笑，“你、柳晓菲从走上了宏伟的大门，就注定要孤单一生，再也不会有知已了。”
“你说的很对，我感受到了，你何尝不是？”柳晓菲自嘲一笑。
“对，我也是，所以你跟我一样，都是可悲的。”程希凡淡淡地说，“我一直都以为我才是演戏的高手，没想到你才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甘拜下风。”
“也许是你过于自负，也许是你高估了我的演技。”
“绝对是我过于自负了。”程希凡很肯定地说，“不过还好，虽然对于这个结果不是那么满意，但比起何月蓉，我看你顺眼多了。”
程希凡仰望着天花板，据说想流泪的时候，只要像这样向着天空仰望一百四十五度就好，泪水就不会落下来，没人看得出她的伤悲，她不需要同情。
看着程希凡的逞强的模样，柳晓菲没有胜利的喜悦，不否认她白天确实有过短暂的激情澎湃，但是那种心情终究成了过去式。而如今，她有的只是沉甸甸的愧疚。
“我走了，你好好地当你的董事长，好好地当韩家的千金，好好地过上你想要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不幸的我们只能当陌生人了。”
程希凡淡淡的一番话，使柳晓菲听在耳朵里，变成了一种无名的耻辱。
第118章 迷失（）
为什么她柳晓菲胜利了，却只会感到一阵羞耻？为什么谁都可以讽刺她，包括她程希凡，包括她高欣兰！
柳晓菲莫名生起一股强烈的怒火，她切牙咬齿地怒吼着，“程希凡，你不要以为我欠了你什么，这么多年，我为你鞍前马后，试问你看到过吗？你真的把我当成了丫环，对吗？”
“我一直以为我看得很清楚，把你当成最要好的姐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你为我所做的，我都铭记在心，我从心底里感谢你，直到昨天以前，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程希凡自嘲地笑了起来，“可是，现实无情地给我一个耳光，把我掴醒了。是你演得太逼真，而我看得太入迷，我不怪你，是我的错。你只是隐藏在我身边的炸弹，在我苟喘残延的时候，你就顺手点燃自己，干脆利落地结束我的生命，我应该感谢你，减少了我的痛楚。”
柳晓菲一脸怒气地瞪着程希凡，她实在是看不惯如此高傲的程希凡。
应该愤怒的是程希凡才对，为什么她程希凡反而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触及到了别人的底线一样？
程希凡没多想，看着面目狰狞的柳晓菲，她知道，她们再也不会有共同的话题了，距离也随之越来越远。她该死心了，她该死心地离开了。
“你保重！”程希凡淡淡一笑，华丽地转身迈起步子正准备离开。
“程希凡，你给我站住！”柳晓菲愤怒地吼道。
程希凡愣了愣，只好转过身不解地看向柳晓菲，只见她三两步走到茶几前，蹲下身子在茶几底下像是在找什么。
很快，柳晓菲站了起来，手上多了一份文件。她来到程希凡的眼前，用文件狠狠地砸向程希凡的头，愤怒地说，“你好好看，你好好地看清楚，别总是以为我柳晓菲欠了你什么似的，我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应得的。是你们程家欠我的，知道么？”
程希凡看着文件掉落在地上，她不知道文件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但她知道柳晓菲的愤怒就装在这里。
“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你执意觉得是我们程家亏欠了你的，那就选择相信自己吧！不需要反复向别人强调证明什么，这样做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底气不足，怯场呢！”程希凡一边说，一边弯下腰伸手从地下把文件捡了起来。
“哼！”柳晓菲冷哼着，“记住，不是证明，是说明。”
“好，我知道了。只是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往往在强调某个说法时。都是因为这个说法连自己也无法信服。”程希凡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你拿回去慢慢看吧！”柳晓菲知道在口舌上讨不到便宜，只好向对方下逐客令。
程希凡再次华丽地转身，迈起步子向门外走去，她以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没想到她做到了，出来的时候，她居然出奇地平静，好像从来没遇上过让她感到十分愤怒的事。
走出柳晓菲所住的小区大门，程希凡抬头看了一眼柳晓菲的住处，灯继续亮着，散发着冷冰冰的光芒。
程希凡没有直接上了计程车，而是手捧着文件捂在胸前，慢慢地逛向不远处的公园里。
公园的山坡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那么温馨地紧抱在一起，她没有心情，也没有兴趣去看情侣们亲亲我我，看多了只会感到心口疼痛。
她来到石凳上坐了下来，怀着沉重的心情去翻开这一份让柳晓菲如此愤怒的文件。
映入眼帘的文字与病历让程希凡的双手一抖，她的眼瞳不断地扩大着。
柳晓菲的母亲是个残疾人，双腿不便利，就连眼睛也瞎了。而造成这一切恶果的人，居然是她程希凡的母亲古玉梅。
这是真的么？难道当年古玉梅会出手相助柳颜，只是因为心存愧疚？难道柳晓菲接近她程希凡的目的，真的只是在她苟喘残延的时候，给她补上一刀，让她死得更痛快？
世事总是有那么多巧合，程希凡除了震惊之外，她的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心中的滋味难以用词形容。
看着霓虹灯散发迷人的光彩，点缀着寂寞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