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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长兴想着不免心急如焚,又怒火中烧。
石峰道:“你去叫几个弟兄,我和郑全先赶去,先稳住阵脚再说。”
金长兴对郑全道:“你去叫几个弟兄,我和锋哥先赶回去。”
郑全应声而去,石峰和金长兴撒腿奔跑起来。
瓜坪镇上大多人家是庄户,只不过此地是三条河流的交汇之处,造就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引来不少来往客商,形成如今市镇的规模,本地住民因为附近有自己的田产,在镇里势力一直处在一流位置,金长兴一伙原住民自然成为一方混混的龙头。
金家在河对岸的山冲口,这是个不小的村落,自然形成几条街弄。金家老大金长柱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老二金长锁在家里,在街面上颇有威信,只要稍稍占理的事情,从来不会委曲求全,兼之好为左邻右舍出力,虽然人年轻,但街面上或者家族大事,他的态度都举足轻重。老三金长兴放荡不羁,喜欢上街胡混,对家里的农活特不上心,在村里是典型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不过有一个好处,瓜坪镇上的混混从来没有人敢到山口街生事。
江信北等人在谭坚强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围在金家门口,金母以为是金长兴在外惹了大祸,人家打上门来了,赔着小心向面前几个后生说话。
金长柱心里慌张,有心替母亲出头,应对几个后生,但却没勇气,站在一旁傻愣傻愣的,缄口不言。
金长锁听说有人到自家闹事,从邻居家抓起一把菜刀,急冲冲地赶来。
看热闹的人不少,把江信北等人和金家母子围在当中。
一个老太婆子低眉顺眼的,金长柱老实巴交,看母知子,陆盛标和谭建强的话有几分可信?江信北不禁瞟了陆盛标和谭建强一眼,此时,他实在后悔自家出的馊主意。
陆盛标显然不耐烦金家母的啰嗦,恨声恨气地说道:“金长兴抢了我的钱,他躲哪里去了,你叫他出来,把钱还给我,万事皆休。”
中午发生的事情,围观众人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金长兴还抢了人家的钱。看陆盛标和谭建强的神情,恐怕受的伤也不轻。几个本想出来帮腔的,一见这架势,决定看看再说,只要没打人,是非曲直,总有个分晓。再说,主家都低声下气,外人说话就不敞亮,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于事无补。
金长锁推开众人,走到母亲身边,拉开母亲,挡在中间,手持菜刀,一指江信北,吼道:“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在我娘一个女婆子面前逞能,算什么本事。”
江信北本来腻味之极,见金长锁如此作态,也免不了心火上升,哼的一声,道:“你吓唬谁呢?一把菜刀,你舞舞试试!”
两人各逞口舌之能,势如水火。忽地,金母上前扯住儿子的手臂,哀求道:“是长兴惹的祸事,把刀放下,别再惹祸了。”
金长锁挣扎一下,没再坚持,今天这个态势,很显然来者不善,真怕万一动了真格的,伤到母亲。
苏文炳在五人当中是最老成持重的了,见局面有所缓和,走上前,说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金长兴抢了我们弟兄的钱,总得有个理由,街坊邻里来评评理,我们该不该找他。”
虽然,是人,总会有个良知底线,但被人欺上门来,就算只是街坊邻居也大失颜面,地方上有理无理,同仇敌忾之心总是会有一些的。听了苏文炳这话,围观者中泛起了起哄声。
有了金长锁这个主家的强硬支撑,围观的帮腔声也多了起来。
“空口无凭。”
“那你们去找金长兴就是,找人家家人算什么事?”
“看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
围观街坊的声势盖过场中的当事人,江信北和金长锁只剩下大眼瞪小眼,怒目而视。
恰在此时,石峰和金长兴赶到。分开围观人众,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便朝背对他俩的张才景和谭建强扑去。
张才景和谭建强冷不及防,后背挨了一记重拳,分别撞向江信北和陆盛标。
金长锁只当江信北恼羞成怒,想动手,便先发制人,冲拳直朝江信北脑门奔来。
江信北受到张才景的撞击,一错步,便稳住身形,见金长锁直拳冲来,心里冷笑一声,挥手一抽,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金长锁的脸上,顺势侧身横扫一腿。金长锁串出好几步,反身过去,操起刚才放在一旁的菜刀,又冲了上来。
江信北迎上去,眼疾手快,一把拿住金长锁的手腕反掰,轻轻将菜刀取下,丢到地上,朝在混战的几人吼道:“都给我住手,我们今天是来讨还公道的,不是来打架的,哼,打架,我们也不怕。”
金长锁在地方上以勇武出名,倒不是真的有多强的武技,而是有两样本钱。一是本力出众,二是一旦占理,敢于出手,绝不拖泥带水。但,此时,金长锁遇上江信北这个看来还小自己几岁的小子,竟然没有还手的余地,金长锁心里不禁有些茫然。
围观者见江信北如此气势,鼓噪声消静下来,以江信北对付金长锁的手段,他说的话,自可相信七八分。
金长兴和石峰分别对上张才景和苏文炳,倒是当事者陆盛标和谭建强成了闲人,根本插不上手。
金长兴见对手是张才景,不用江信北叫喊,就已经缓下手来,如果张才景插手此事,的确不宜将事情闹大。
张才景在西流一线年轻人当中的号召力不用说,单是这方村民,听说自己人在镇上占着理,还吃了亏,只要有人引头,不会超过一天,锄头棍棒的几十百把村民就会出现在镇上街头,闹个天翻地覆,那个时候,不管自己有理无理,恐怕都得亡命天涯。
苏文炳和张才景像是发现新大陆,眼睛不离江信北。
张才景之所以邀江信北同行,多是看在嫂子江信红的份上。苏文炳没有多话,又是看在张才景的面子上,却没去想江信北本身到底有什么本事,会不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第十一章 再现峥嵘()
郑全带着十来个小年轻赶来,个个手持棍棒,老远就听到金长兴家前闹哄哄的,及走近听到打斗声,一伙小年轻,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向金家冲去。
场内人众听了江信北的吼声,气氛缓和下来,不想风波再起,被一伙小年轻一冲,顿时局面大乱,围观者纷纷闪避,江信北等人只好全神戒备,像是江信北一伙与石峰金长兴等人形成对峙。
十来个年轻人手持棍棒冲击进了场子,不管不顾便朝江信北五人棍棒齐下。
想善了已经不可能。
现在的局面变成街头混混的鏖战,街坊那还顾得上帮衬金家,还是少惹为妙。金长锁不屑弟弟他们所为,护着母亲回到家门口,不打算理会门外的打斗。
这时金家的几个族房兄弟和金长锁要好的朋友,听到消息赶来帮忙,见场面是混混混战,便也作壁上观。他们对金长兴等混混不待见,对江信北等五人更没好感,让他们狗咬狗也就是了,根本不相信如此局面江信北五人还能讨得了好。
金长兴本打算息事宁人,但弟兄们打得热火朝天,没理由置身事外,加入团战。
虽然混混们人多势众,但场地上腾挪有限,对上江信北张才景和苏文炳,根本就没多大的杀伤力。这还算是陆盛标和谭建强有伤,三人要分出精力照顾他俩,加上三人有事在身,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手下极有分寸,要不这十来人加上石峰和金长兴,早就躺倒地上扯风箱了。
江信北在村里,自小就是打架王,最近三年被父亲江敬林带着跑山打猎,身体逐渐成熟,功夫长进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打架的机会却几乎没有。开始面对众人群殴,还有些施展不开,随着对眼前这伙人的纠缠渐渐适应,打得兴起,把石峰和金长兴留给张才景和苏文炳,自个冲进人堆,伸手就夺过一人的棍棒,指南打北,几乎没人接下一招半式。
这伙小子纯粹是街头混混,没人真正接受过武技训练,靠的是人多和打架凶狠玩命,可是对上行家里手,怎么都不够招呼。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十来人就都躺在地上。石峰对上苏文炳旗鼓相当,金长兴对上张才景,倒是像在做戏,不痛不痒地,江信北完全看不出是在搏斗,反而像同门师兄弟在对练。
见江信北腾出手来,金长锁走上前拦住江信北,毕竟金长兴是自己的弟弟,怕他吃亏。
见识了江信北的手段,金长锁的族兄弟和朋友一齐上前,手中没有家伙,但严阵以待的神情,任何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紧张。
江信北这三年跟父亲跑山打猎,性子沉稳多了,知道了事情的轻重急缓,应承了房家的事情,可不想因此而失信于人,谁知道闹大了,对人家有什么影响?
江信北没有动手的打算,可也不想对金长锁等人示弱,就这么对视着,神情俨然,他并不想激怒对方。
这样的对峙必然会影响旁人的情绪,石峰和苏文炳停手,金长兴和和张才景早没兴致演戏了,各自归阵,又形成壁垒分明的态势。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人等,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自成一方,金长兴和石峰走到他们前面,场景十足的三足鼎立。
金长兴心中骇然,不知道陆盛标他们哪里找来的如此能打之人。
石峰可不这么想,既然有胆子把事情做下,当然要有承担后果的担当,没什么好惧怕的。何况,石峰认为,对付那些小混混,自己也能做到江信北那样,或许没有江信北那么干净利落,但也不至于显得太难看。
江信北转向金长兴和石峰,说道:“你们自己说吧,我们只想要个公道,该退还给谁的钱退还给谁就成。”
石峰这次是请金长兴帮忙,自然不能让金长兴出这个头,朝谭建强道:“谭建强,还是你自己说吧,你们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帮你们说?不服,那就再打一架,各安天命。”
谭建强心里一慌,嘴里吱吱嘘嘘,一横心,说道:“你叫我说什么?”
看谭建强的神态,苏文炳张才景就知道事情是出在谭建强身上,既然他是陆盛标的朋友,当然也不想他出丑,张才景道:“人,你们打了,他们受伤也不轻,就此了结算了,但我兄弟的钱总该还给他吧。”
石峰道:“笑话,还钱给谁?谁能证明陆盛标没有参与坑我兄弟的事情?”
响鼓不用重锤,苏文炳一听就明白是谭建强一伙设局坑了石峰的朋友,石峰找谭建强的麻烦天经地义,如果陆盛标参与了,那是他自找的,怪不得石峰。
江信北对道上的事情几乎没接触,但听过的却不少,猜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反而对石峰生出一阵敬佩之情,能为朋友这样出力的人好像不多。
虽然,道上设局坑骗的事情很多,但那是各自肚子里的事情,见光就死。要做,就得做严密些,被坑之人,如果事后发觉不了,自然是上上大吉,即便被人发现,也得有法子降得住人家。像人家有石峰这样朋友的人,也不想想能不能瞒得过去。人家本人或许奈何不了,忍气吞声,但他的家人朋友却不一定能咽下这口气。对景的时候,不管熟不熟,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事情,只要交情稍稍浅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