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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图报,又有本事,自然最得房如松的信任,成为家院头目顺理成章,在王朝时代,就相当于勋贵们家臣家将之类的,地位不低。
这次龙景阳替房如松打前站,听县城被陈大奎闹过一场,就多了份加小心谨慎。此去县城有一百多里路,有几个本地人帮忙算是给老爷家多上一把保险。
男人交友其实和男女交往境界相差不多,加上经验和眼力的因素,对上眼了就拢在一起呗。有时候,信任这东西,真的很简单。龙景阳和苏文炳一个找人一个找事,一个郎情,一个妾意,对上眼了,还不一个劲地往被窝里滚?
出门在外惯了,龙景阳笼络人还是很有一套,和苏文炳打过招呼,不一会儿,四人就有说有笑,完全不像有什么为难的大事。
瓜坪镇虽大,但河道并不宽敞,对岸的高呼大叫,时不时地可以传进大堂,透过窗户,还能隐约看到人们跑进跑出。苏文炳猜想,街上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龙景阳道:“我们这次到县城,路上可能不平静,我虽然不以为然,但既然主家担心,我想小心不为过,兄弟们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这点还请放心,相信,这点,你们比我更有底。”
做暗镖,这是苏文炳来的路上就跟江信北和张才景说好了的,但具体怎么安排还得听主家的。三人并不担心安全问题,熟门熟路的,报酬不低,凡是有点门路的人并不拒绝这个差事。以前有些外地商贩也多是找几个有些牛气的本地人同行,期在熟悉路途村寨,别在细节上节外生枝,就算有土匪出没,本地人总是熟悉情形些,能规避自然很好,就算避无可避,总是可以事先做好防备,真正遭遇土匪之类的,还有可能利用本地人从中斡旋。
龙景阳的话,苏文炳并不放在心上,说道:“阳哥放心好了,我们知道的,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是。”
江信北三人在房如松看来,虽然重要,但还当不了他亲自安排招待,打发一伙计前来叫龙景阳前去商量上路安排,龙景阳歉意地朝三人笑了笑,转身而去。
来人叫房运多,是房家管家的小子,依照房如松的吩咐,点上酒菜,正欲离去,江信北道:“不知道你们房家在县里有落脚点了没有,如果没有,还不如就在瓜坪镇落脚,如果有,我看不如派人先到县里与家里人约定时间,让他们到半路接应,更加稳妥。”
房运多不免多看江信北几眼,不过也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说:“我会把你的想法跟家主说的,你们慢用。”
三人用过中饭,日头偏西颇多,却正是天气最燥热的时段,不知道是房家疏忽,还是房运多遗漏,竟然没有安排他们休息的处所。
张才景说道:“我们到桥下去坐坐,那里不但有桥身遮阴,而且河风里夹杂着河水清凉,很爽的。”
第九章 节外生枝()
陆盛标和谭建强简直是倒了血霉,被石峰和金长兴几个狠狠地揍了一顿,石峰还把陆盛标身上的十来个大洋尽数搜走,那可是他几乎一个月的工钱,就这么没了,除了心疼,就是心里不平至甚。
两人到郎中处,郎中一方面是可怜陆盛标的伤势,一方面也是怕惹祸上身,不敢提及资费,对陆盛标手掌伤口做了简单处理。
其他伙伴不知道跑那里去了,陆盛标和谭建强四处寻邀朋友,试图在石峰和金长兴身上找回场子,拿回属于自己的大洋。若然不成,陆盛标便想着回村搬兵。
可是如何找理由却是个伤脑筋的问题,村里即使愿意帮忙,也得有个正当理由。
当陆盛标问及谭建强时,谭建强有些躲闪,今天莫名其妙挨打,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好的感觉,石峰和金长兴他都认识,仔细算起来,还有些交情。但是今天他们却没有留任何情面,往死里下手,莫非那件事情才是根由?既然石峰和金长兴知道了缘由,用不了多久,陆盛标也应该会猜得到,如果拿其他的理由糊弄陆盛标,只怕到时会弄出更大的冲突,理论起来,自己就只能背黑锅了。
“回村叫人的事还是算了,如果能找到朋友帮忙最好,如果找不到,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不知道他们几个跑哪去了。”
正当陆盛标没了注意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张望,见到张才景三人向自己走来。好像没娘的孩子,忽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娘亲,陆盛标恨不得立即奔向斯人的怀抱,倾述满怀的思念。可惜因失血过多,提不上劲,心疼大洋的心思和找人不着人的绝望不由得一下子化作的委屈的目光,一激动,竟然眼睛湿润,泛起泪花。
张才景和陆盛标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见陆盛标脸色泛白,手上也有伤,那样子凄凄惨惨的,一副可怜相,忙问起情由。
陆盛标对被打没有过多的描述,对自己工钱被抢耿耿于怀,说道此时,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
金长兴大伙都认识,至于那个大个子,除了谭建强外,苏文炳也认识,听陆盛标的叙述,苏文炳问谭建强知道是石峰,说道:
“金长兴虽然是街头混混,但还是很讲义气的,莫不是你们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石峰是县城的人,不可能和你们有仇吧?”
听着陆盛标和谭坚强七零八落的言语,张才景泛起怒气,被打或者打人那可能有些纠纷,真的理论不清楚,只能找机会还报。但被抢劫钱财,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太掉价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为弟兄出头天经地义,再怎么说,被这么不明不白抢钱,怎么都得去讨个说法,你说是不是?”
苏文炳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总要弄清楚一些状况,能打赢自然是好,但打架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更要不回钱,我们最好跟他们理论,在道上混,总得讲些规矩。”
陆盛标见三人答应帮忙,心里激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石峰我根本不认识,和金长兴也没有什么瓜果,我也不想去打架,我就想把我的钱要回来。”
张才景和江信北不约而同地看向谭建强,他两人都不认识这人,却没妨碍清楚表达询问的意思。
谭建强尴尬地笑笑,说道:“我也不清楚,说不好。”
“算了,金长兴家住什么地方,我们去问问不就行了,打架我们不怕,何况我们也不是去打架。”
江信北小时候,在村子里打架惯了,虽然不想为不相干的人出头,但见张才景对陆盛标的事情很上心,迟疑一会,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不也太那个什么了。
几人没有更好的办法,无论如何,今天总得有个交待,谭建强也觉得很憋屈,带着四人,一行五人杀向金长兴家。
金长兴和石峰今天大胜而归,草草招待一顿众兄弟,散去后,两人来到三江酒楼等人。
一会儿,见到一个高挑汉子走进来,俩人都站起来。
石峰呵呵一笑,道:“荣哥,不好意思了”
高昌荣笑道:“客气了不是。”
金长兴道:“都是弟兄家,大家也别太客气了,菜马上就来,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坐下,聊了几句,高昌荣问道:“听说,你们刚才发生了些不愉快?”
石峰笑道:“不值一提,帮兄弟出口气而已。”
三人说一阵子话,伙计便端着酒菜进来,却听隔壁传来哈哈大笑声:“想来,小辈还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瓜坪镇就这么大,说话的人,石峰不清楚,金长兴就太清楚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不是前浪死在沙滩上,而是前浪潜入河床上,形成暗流。这就好比大海里的鲨鱼,浮游在海面,可见的鲨鱼并不可怕,而且块头也一定不是最恐怖的那些,真正恐怖的是那些会潜水的大鲨鱼,因为你不知道它的出没征兆,触动了它,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过了冲动年岁的前混混,就是那潜水的大鲨鱼,有的可能以前真的只是混混,但从小弟混到小哥,从小哥混到小爷的必定大有人在,一代自有一代人的江湖。比如县里的秦六爷就是从秦六混到秦六哥,现在俨然成为县里说一不二的秦六爷就是最生动的例子,自然也成为道上朋友的偶像,号召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金长兴看了一眼石峰和高昌荣,说道:“既然有前辈在隔壁,我们去敬敬酒。”
石峰和金长兴交好,自然知道瓜坪镇这些潜水老大的存在,只不过对不上号,能够结识一下求之不得。
高昌荣对个中情形的了解不比金长兴差,早有这种打算。
三江酒楼是瓜坪镇勉强可以算得上等酒家,但也就是砖木结构的楼房,隔音效果不甚理想。正常说话没什么问题,但兴奋起来,说话大声点,却挡不了声音的穿透力。
刘正汉,李凯和罗安泰三人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见金长兴带着两人进来,不明所以,都齐齐看着端着酒杯的三人。
刘正汉,李凯和罗安泰年岁差不多,比金长兴长十来岁,就住在出事附近,都有各自的店铺。听到外面的打闹,担心店铺,出来看看究竟,恰好看到石峰和金长兴打人一幕。
三人碰到一起,好久没在一起热闹,便相约一起到三江酒楼乐和乐和,有些酒意,之前那些兴致就释放出来。
看到袒胸露臂的三个前辈,金长兴礼数很全,上前几步,双手端着酒杯,往前一拱,说道:“刘哥,凯哥,安哥,我就在隔壁,听到三位老大在这,特意过来敬杯酒,先干为敬。”
待金长兴喝下,刘正汉道:“算你小子懂味,要不搬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人家不过是句客套话,高昌荣却会顺杆子往上爬,说道:“好呀,能和三位老大喝酒,机会难得。”
金长兴和石峰的遗憾只是一瞬间的事,本来是想和高昌荣商量一些事情,这一打岔,只能再找机会,而且和前辈套上交情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虽然有些事情可以登门,但那样的话,人家鸟不鸟你,全凭人家的心情,就算有些准你进屋,交情可能就说不上。
“那就打搅了,不好意思。”
金长兴是个灵通之辈,丝毫没有表露自己的遗憾,顺着高昌荣说,应答起来完全不像街头混混。
能和三个前辈老大多些增进交情的机会也不错。有些事情,如果有这些人出面,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长兴屁股坐下没多久,店伙计敲门进来,在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金长兴猛然站起来,随即向众人告声诺,随伙计走出包间。
第十章 初露锋芒()
金长兴走出包间,一叫郑全邻居兄弟叫道:“长兴哥,你家门口围着好多人,看样子,势头不对。”
没耐心听再听弟兄啰嗦,金长兴转身进包间,跟众人说了声,便往家里疾走。家里出了事情,得赶快回去才是正理。
石峰和郑全紧跟其后,边走边说,金长兴终于弄清楚是陆盛标叫来的帮手,大概是在街上寻自己不到,找上家门去了。
年轻人之间有什么冲突,可从来没有冲到家门上,打家里妇孺老人小孩主意的先例,这样做事是为人所不耻的。金长兴想着不免心急如焚,又怒火中烧。
石峰道:“你去叫几个弟兄,我和郑全先赶去,先稳住阵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