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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信红收拾好,一屋子人东拉西扯一阵子,好不容易等串门的妇人都走光了,江信北一阵轻松,正想将父母想要姐姐回家几天告诉江信红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江信北只得将要出口的话咽回肚里。
进屋来的是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其中一个叫张才运,算是张才景的同族弟兄,傍晚时候在鼓楼聊天时,江信北对他的印象不错。
张才运和江信北年相仿,很随意地叫道:“信北哥,我们出去玩去。”
江信北似乎有些犹豫,看看姐姐。
“去吧,去吧,后生子老待在家里算什么事?跟着才运就行了。”
江信红笑着催促。弟弟都成后生子了,完全不像小时候百无禁忌,反倒越大越显得腼腆,这样的话怎么找得着老婆?虽然有时候家里会请媒人帮着说亲,但终究比不上自己对上眼的。跟着才运和那些妹子玩玩,如果有对上眼的,再通过家里的撮合,就会少很多麻烦。
江信北又看看张才景,说道:“才景哥也去吧?”
张才景笑道:“呵呵,我就算了,这种事情是你们后生子的事情。”
江信北还想说点什么,江信红推着他出门,"去,去,有什么,你问才运就知道了。"
第四章 花样年华总是歌()
一行四人一路出屋,短暂的沉默后,张才运率先破去尴尬,说道:“信北,你好像对我们的风俗一点也不知道似的。像才景那样的,要是跟着出来,别说他找不着玩伴,就连我们也要受冷遇。那就不好玩了,还不如在家里睡觉好了。”
另一人插言道:“是呀,他是有老婆的人,他跟着出来,不说他被村里的长辈骂,连我们都会被别人耻笑。”
江信北道:“这么神秘,我们到哪里玩?有什么好玩的?”
四人说着,来到空旷处,有不少人的喧闹声传来。
西流村分三个团寨,相隔最远的不过三里路的样子,这在乡俗里,根本不算距离。三团寨都是依山而成,中间恍若巨大的盆地,出了寨子,眼前很是空旷,加上月光皎洁,星光闪烁,在田垄边的空坪出现三个五个成堆的人群,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少年男女,壁垒分明还是清晰可见的。
江信北张才运四人找了好坐的地方坐下,看着三个少年男子对着五个姑娘堆里出言撩拨,姑娘似乎也很兴奋,说话像带歌词似的,弄得三个少年不知应对,边上便有人加入男方。
张才运见江信北少言寡语,气氛不那么如意,站起来,拉住江信北,道:“走,我们去看看,你是生面孔,这些妹子正是发情的时候,难说你今晚有好运气,就算不能那个什么,得过手瘾也不错。”
这一路来,听了张才运三人的解说,江信北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泛起异状,虽是很忐忑,却不无兴奋,脚下轻飘飘的,跟着三人加入男方。
随着双方人员增多,大伙龙地撩拨调侃并不针对谁,七嘴八舌地,一时热闹非凡,但是没多久便有人离开。
少年男女之间扎堆,戏码多与凤求凰,凰求凤相关,没有自己心仪的可人在,兴致大减,或者有心仪的可人在,悄悄离开,倒是想看看那可人是否在意自己,悄悄跟来。
如果江信北和男子应对几句还行,但面对众多妙龄少女就只好聪明滴藏拙,不过很有兴趣地盯着女方,即使看不清楚容貌,听着那宛如莺啼的声音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不时看着那些或成双成对,或三五个男女结伴而走的背影,心弦似乎受到某种撩拨。
不料转头之间,却不见张才运三人,愕然之下,心里便不痛快,这个张才运,一起出来,怎么能落下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真想一走了之,回家睡觉,明天也好回家,自己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呢。但心里的那种酥悠酥悠的感觉,像发了芽的幼苗,不断疯长,想走又挪不开脚步。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有,但江信北绝对是好运气,往常绝没有今天的气场宏大。
以往多是相邻团寨的出来寻找和心仪对象的接触机会,本团寨的很少见,其实本团寨的也用不着多此一举。间或也有其他村里有相同习俗的少年前来,那一般都有本村好友相约,少女们也会在此时结伴而出,本村没有看上眼的,多接触一个人,机会总要多人一分。
至于家里的老人也很乐见其成,年轻人对上眼最好,少操不少心。其他的就不讲究了,发生点什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能够生养。如果有了身孕,那不是丑事,在女家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只要告诉男方,男方便急不可耐地下聘礼,找媒人,晚了,或者心里有点什么龌蹉,对不起,闹媳妇荒的人家,难说就捷足先登了。如此一来,男方想要再讨一房老婆,很难,本村本民俗的人不鸟你外,外族的不让嫁进村,而且,从外民俗村落娶进或者想嫁出,除非家境和能力,还得讲人缘,条件要严苛得多,事情要麻烦得多。
那就等着打一辈子的光棍吧,除非你甘愿从本村本族除名,不得归宗入谱。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后辈自然要如此,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单柳和三个伙伴对江信北的第一映像不错,加上江信红的榜样作用,对江信北便都有了那份心事,加上几个被和江信红一起洗衣服的年轻媳妇的劝掇而来的,此时仍有七八个女子,男方却只有五人。
见江信北似乎有些怅然若失,单柳掐了身边好友一把,道:“念汝,唱支歌,试试他的反应。”
山里情歌,江信北倒也会几首,不过从没对人唱过,最多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在山上唱着和山风应和,那自然是另一番情趣,是不能和眼前的光景相提并论的。何况边上还有其他少年,他没有自恋到认为是对面少女对自己倾述情义。
江信北想应歌对和,却一时难以启齿,气得单柳对三好友道:“真是个木头。”
另四少年没走,那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在这些人当中,江信北没听出少女群中的歌声表达的情义,这四人却感觉不那么对味,四双八眼看向江信北,虽然是晚上,月光没有妨碍他们对江信北的陌生身板的识别,其中一人有些恼羞成怒,对另三人低声耳语一阵,一起走向江信北。
或许是做为猎手特有的警觉,当四人走近,江信北转而面朝四人,自有一番不动如山岳般的厚重。见江信北又防备,那人很光棍,伸出一手,道:”我叫陈支金,看你面生得很,兄弟那里人。“
江信北随父亲江敬林走南闯北三年的时间,知道本地人尚武,不论是想和人套交情还是心有不满,都会伸手较量一番,如果不敢一试不但弱了自己的脸面,还让人小瞧了自己,现在又有几个少女在前,更不愿意示弱,当即伸出手出,朝那陈支金手掌用力一握。
单柳是知道陈支金的能耐的,见事情不好,也顾不得矜持,撇下众女,朝江信北疾走而来。
在这样的男女交往当中,免不了要出现碰车现象,女方往往都是置身事外,男方出现斗殴,甚至打群架的事情不是没有,老一班的人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碰到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让的。
有些女子本来就拿不定主意,能够选到更强的夫婿自然是好事。
单柳本来对陈支金不错,漂亮且能干泼辣,偏偏还受过两年私塾,心眼就比同龄人要高,始终没有答应陈支金什么,弄得陈支金欲舍难离。单柳好长时间没出来玩了,今天的机会不错,陈支金哪想错过?不想,却见单柳对吴念汝低语几声,吴念汝便唱出那绵绵情义的山歌,陈支金不由妒火中烧。
见单柳去拉陈支金,吴念汝见有机会,跟着上前站在江信北前面。出来之前可是打听好一些江信北的情况,虽然说少之又少,但既然是信红嫂子的亲弟弟,一定错不了,之前碍着单柳的面子没有主动出击,此时见单柳去劝阻陈支金,芳心窃喜,上前拦在江信北跟前。
陈支金和江信北握手较劲在两女走近之时便以松开,陈支金顿时感到手臂有些不听使唤,江信北也觉得对方的手劲不小。
单柳也是下午初见江信北的心理做祟,鬼使神差地不想看到让江信北吃亏,对陈支金哼声道:”支金,你想干什么?“眼角飘向江信北,却见吴念汝正拉着江信北转过身去。狠狠地跺了一脚,冒了一句‘懒得理你。‘便转身离去。
第五章 江家拳经()
天边刚刚微微吐露鱼肚白,江信北忽地醒来,原来是做了一场春梦。
盘膝坐在床上,做了一会儿调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入定,脑子中的杂念纷沓而来。
昨晚的旖旎总是徘徊在脑际。
吴念汝并没有向江信北吐露自己的名姓,或者告诉给了江信北,但江信北仿佛只记得吴念汝身上,那种少女特有的香气,那手指掌间的柔滑以及从中传递过来的微微的热感,那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很奇妙,很让人心醉。间或还有些什么,对了,那看似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手臂感触到少女胸前那份微微隆起的诱惑,有些迷恋,以至当吴念汝轻轻抽回手的时候,江信北鬼使神差地抓住没放,幸好吴念汝没有坚持,要不然,江信北可丢糗大了去了。
之后两人找到一个僻静处,说了好些话。江信北壮着胆子,搂向吴念汝。吴念汝微微坚持,江信北便没有再用强,不过吴念汝也没有进一步的坚持,却将头靠在江信北的肩头。
江信北想到自己总是忍不住将手搭向吴念汝还显得很朦胧的沟壑,引来吴念汝娇嗔的阻止,心里就痒痒难耐,却不明白姑娘家的心意,没敢有进一步的表示,一则害怕惹恼姑娘,二来,真的很享受当时的气氛。
江信北用手狠狠第搓了一会儿脸,强迫自己抛开这些杂念,效果却不明显。忽然间,江信北明白了张才运说的,就算没能那个什么什么的,过过手瘾总是不错的是个什么样的心境。
这么努力都难静下心来,是江信北近一年来,从没遇到过的现象。前段时间还隐隐觉得功力有提升的迹象,照现在看来,功力好像还有些退步了。
干脆放弃打坐调息,江信北开始仔细反思这段时间来的状况,找不到要领。
稍稍剥离那闹人旖旎,却又是一阵饥饿袭来,江信北恍然想起,昨天一天仅仅早上吃了一些东西,来到姐姐家,晚上喝酒多了,因为有串门的,好像只吃了一碗饭,莫非是这个原因?想想,又摇摇头,以前挨饿,还严重的情形都有,也没这种现象。
慢慢地收功,江信北想了想,决定走到屋外,试着练习一趟动功。随着动功的展开,杂念并没有像打坐调息那般纷乱。渐渐地,意识里就只有功法的演练和对自己内息的关注。
练这套功法说长不长,江信北在这上面浸泡了十年。最近三年,江信北在江敬林的直接督导下,对功法的理解上融合了父亲的经验,进步比哥哥姐姐都要快的多。比大哥江信友或许不如,但已经不弱于二哥江信忠了。更加幸运的是,柳安送给江信北的那本看似无用的《道德经》,似乎对江信北理解功法有很大的帮助。
对这个疑惑,江信北曾问过父亲。江敬林大约了解后,给江信北讲了一段自家功夫的传说历史。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