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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如松的器重,现在有为龙景阳张罗亲事,知恩图报的同时,龙景阳多了一份由衷的感激,更加死心塌地把自己看作房家打手,似乎不如此不足以回报房如松。
退一步来说,龙景阳无论是在房家还是地方上都得有自己的交往,在房家有事的时候,才能帮主家化解。这既是房家器重龙景阳的根本,也是龙景阳在房家无人可替的地位的保障。
离开茶楼后,龙景阳被金莉媛不屑和裴老头的调侃产生的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又泛散开来。
想起江信北的事情,想起房家的事情,想起自己的事情,龙景阳渐渐忘却刚才那种淡淡的自惭形愧。
这半年来,龙景阳结交的人倒是不少,可人家多半是在敷衍,真正用得上的关系不多。龙景阳决定烧烧冷灶。
陈老头有些背景,但总归是年纪大了,不那么管事,但这并不意味这他后面没有力量。好汉不言当年勇,人一上些年纪,情绪上的失落肯定是有的,在这种情形下,投其所好,套上交情,只须不经意间透露点自家的为难,或许自己脚跑断了都没办法的事情,人家也就一两句的事情。
对于江信北,龙景阳有自己的考量,不全是为了房家。来南河半年,龙景阳和江信北打交道仅仅两次,但有时候,识人,一次就足够。
第一次是江信北和张才景苏文炳给房家做暗镖,江信北忠人之事的品行最对龙景阳的胃口,特别是在房家一行路过长塘那晚,江信北所表现出来一往直前,让龙景阳印象深刻。第二次是在南河城里,江信北帮朋友打架,之后,龙景阳还和江信北几个喝了餐酒。听江信北几个说,现在在做山货生意,龙景阳为之侧目。
江信北一两个月前,给房家做暗镖,还跟在张才景和苏文炳后面,显得很生涩,稚气未脱,显然未见过多少世面,特别是离县城六十多里的小山村的小子,更不用多说。时隔不久,便能做山货生意,这就不是单凭勤劳,肯吃苦能做到的。这里面除了勤劳肯吃苦能吃苦和脑子活套这些本身因素外,销路就是第一大瓶颈。除此之外,还有各地头这样那样的掣肘,这可不是凭自身能力能解决的事情,没有人帮衬摆平,龙景阳无论如何都不信。
听江信北几个说的,做山货生意不是走村串乡,挑着一担箩筐收购山货这般小打小闹,那样的话,最多赚几个辛苦脚钱,显然和江信北几个说的不一致。
龙景阳脚下加快,裴老头或许说的真的没错,自己还是太功利性了些,也就表现得太急切了些,算计多了,免不了会患得患失。其实和江信北结交,有前两次的交道打底,排除江信北背后的关系,单就江信北本人也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交情有了,厚实了,帮助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经历了茶楼一幕,金莉媛没心思再和姚梦兰诳街。姚梦兰心里记挂着江信北的事情,也没心思再陪金莉媛,送金莉媛到保安团门口,便告辞而归。
江敬林对赵元茂间接地有救命之恩,辛惠把江信北当做侄子辈看待,如果江信北和姚梦兰的亲事不成,辛惠曾经打算把女儿许给江信北。现在突然冒出个金莉媛,好奇之余,辛惠打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龙婉娟紧张姚梦兰,出于护犊子,对金莉媛戒备心理不小。
在辛惠和龙婉娟在再三追问下,江信北想走而不得,不得已只好把自己和金莉媛的认识经过对俩大妈老老实实交代。
对于龙婉娟和辛惠的将信将疑,江信北没办法,好在俩长辈没有再穷追不舍。
刚刚舒了口气不久,姚梦兰进屋,江信北被辛惠和龙婉娟问得心里七上八下,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不敢直视姚梦兰,脸色犹不自然。
幸好,姚梦兰没在意。
四人坐了一会儿,辛惠和龙婉娟很自觉地把空间留给江信北和姚梦兰。(未完待续。。)
第四章 情种初种()
屋内留下俩小口,沉默有时,江信北眼光转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姚梦兰,接触姚梦兰以来,即便再姚家庄那几天,也没如此大胆直接而义无反顾地打量过姚梦兰。
姚梦兰被江信北看得不由低下头,脸颊羞红,片刻,又抬头,瞪眼道:“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姚梦兰神情似嗔似怒,江信北不由一呆,脱口道:“谁叫你生得这么好看。”
姚梦兰心头欢喜,任谁都不会嫌弃别人夸赞自己漂亮,但口头不承认,却一时没话回江信北,欲言又止。
江信北接着道:“放心,看别人,我肯定不会这么看。”
姚梦兰:“你敢,看我不收拾你。”
江信北:“这么小器干什么,看一眼有什么打紧的?也好拿来和我老婆比一比嘛。”
对于江信北的无赖,貌似还很有道理,说什么都不是,姚梦兰彻底无语,把身子扭到一边。江信北走近,拉过姚梦兰小手,姚梦兰抽了抽,没抽动。
江信北道:“秤不离砣,公不离婆。我看你都看不过来,那还有空去看别人呢。”
姚梦兰猛地一下,把手从江信北手中抽出,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十足的登徒子样。”
江信北:“登徒子是什么东西?对老婆好就是登徒子?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做个登徒子。”
姚梦兰本想用登徒子暗讽江信北,谁知道江信北根本就不理睬这一套,丢一句:“油嘴滑舌,二流子。”便不再接话。
江信北虽不知道登徒子到底是指什么,却感觉到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好话用错了地方,不再是好话。坏话用对了地方,比讲好话效果更好。
见姚梦兰并没有真正生气,江信北道:“好了好了。别闷咕了,讨好你还不许呀。”
姚梦兰忽地展颜一笑。白了江信北一眼,道:“说真的,我还真不稀罕你对我好,如果不是我爹,哼,你做梦去。”
江信北:“管你怎么说,就算做梦,现在也是梦已成真。你也就别想逃脱我手掌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做我老婆。”
江信北走村串巷这半年,嘴巴油滑起来,论起斗嘴,姚梦兰还真不是江信北的对手,除非拿出女人的杀手锏。
姚梦兰嘴巴嘟了嘟,说道:“一点也肯让人家一点,不跟你说了。对了,下午,我和莉媛在街上碰到一个人。好像对你底细比较清楚似的,叫我们给你带个话,那人我们又不认识。莉媛不赖烦理睬,被她打断了。”
江信北这半年时间来往县城不是很多,接触的人多是周凡的“八珍荟萃”里面的员工,其他的倒也认识几个,但熟悉江信北底细的却没几个。这个人既然姚梦兰说不认识,显然不是周凡几个,如果是周凡他们,不说姚梦兰认识,就算不认识。周凡完全可以直接找到赵家,其他人就很难说。
“你说说。那人长什么样吧。”
姚梦兰大约地把龙景阳的样貌描述一番,江信北不用思索。便知道是龙景阳。两次和龙景阳打交道,获益都很大,特别是第二次,在南河和人打架,要不是龙景阳从中调解,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江信北只是奇怪龙景阳怎么会在俩陌生妹子跟前提起自己,如果真有什么要事,完全可以到西林壁找自己。不过这不是问题,江信北觉得不论有什么事情找自己,也正好给自己去房家找龙景阳的借口,像龙景阳这样的朋友多交几个并没有坏处。
然而,想起有可能遇到房家姐妹,特别是房紫苒,好像对自己特别有成见,江信北又有些犹豫,真要赶上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江信北一百个不愿意。
“怎么啦?”
见江信北迟疑而欲言又止状,姚梦兰担心地问道。
江信北:“没什么,就一个朋友,对我帮助很大的,八成是他找我什么事吧。”
姚梦兰:“就怪金莉媛,多听一句话就死人呐。”
江信北:“梦兰,要不我俩一起去他家一趟,怎么样?”
姚梦兰倒也干脆,应道:“你们男人家的事情,我参合不好,还是你单个去一趟比较好,万一他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朋友,那就亏心了。”
江信北忽然心里一动,说道:“房家有俩个和你差不多的姐妹,好久不见了,你不担心我像看你一样看她俩?”
姚梦兰忽然抓住江信北手臂,狠命一掐一拧,说道:“你要死了,成心恶心我,是吧?你要是有这份心事,还能在我面前说?莫不是你得罪了人家,做贼心虚吧?”
两人说着有营养没营养的话,暂且都把既定名分丢到一边。没有那条枷锁的束缚,两人倒是变得旗鼓相当,各自心里产生不一般的感觉。特别是姚梦兰,稍稍停歇下来,又似乎言犹未尽,这是从未曾有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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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道上,即便有阳光,也远没有在茶坊里暖和,龙景阳把棉衣紧了紧,双手拢在衣袖里,双臂由肩甲骨起始,用力夹紧,似乎驱走里了不少寒气。
把家往大处看是国,把国往小处看是家。无论是国还是家,生存之道离不开本身的自强和把与周边环境的关系理顺。
房家融入南河这个大环境,总体上说,作为新到的外人,不论如何低身下气地讨好别人,或者别人对房家表现得如何一团和气,房如松都会感觉到别人骨子里透露出的那种隔膜的距离和一种阴谋似的阴冷陷阱。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能够维持这种表面和气也是不错的,至少对房家站稳脚跟和发展有利。房家作为财主,在瓦当有的是农田,经营粮食有基础有底气,此外还经营一家布庄。到了南河。除了布庄还能在南河继续经营外,粮食就不再有这个能力。即便是布庄,因为对南河对当地布商构成某种程度的竞争压力。受到挤压,一直得不到发展。勉强维持着。这还是得益于一两年前的布局。胡家和陈家的情形大同小异,经历从瓜坪到南河那段经历,三家基本采取抱团取暖的法子,另谋出路。
南河来往商客较多,无形中饮食业比较兴旺,成品半成品香料配料需求量大,小商品市场批零也没有一家上规模的商家,糕点糖果制作更是白丁。几个月下来。三家分别从当中找到了商机。三家采取统一进货,各自经营的方式,大事小事相互帮衬,算是另辟蹊径,稍稍走上正规。
现在三家的经营算新兴行道,对南河原有行业不构成威胁,但却难保没人见当中有利可图,支使街头混混和一些会道门的人来添乱,恶心人,甚至讹诈捣乱。
维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团体之间的关系包含情感和经济两大因素。在社会阶层结构中,这种关系越往上走,利益比重越重。情感因素越淡。基于此,两者之间的关系发生往往从利益关系开始,也往往在利益关系上终结。
目前,房家没有能力给别人提供利益,与南河有分量的人家自然难以在相应层面上有突破。以房如松的阅历,对此心知肚明,对龙景阳的安排很明确。大环境上难有突破,但不表示具体的事务上没有作为。从下层交往开始,容易建立情感纽带。各种势力中的中下层人物之间一旦建立某种情感关系,无形中会对所处势力范围中的台面人物。幕后人物产生润物细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