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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见眼前这几个人拦住去路,江信北直接排除是保安大队的人,理由是治安大队的人一般不出城,剩下的就只可能是保安团的人。
既然葛俊辉派刘琦驻住瓜坪,肯定视刘琦为心腹,这在保安团内部应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和这几个人攀交情,如果提和杨生旺的关系,这几个人或许不买账,但提到刘琦,江信北相信,如果眼前这几个保安团的人稍稍有一点势利之心,不管信还是不信,总会心存顾忌,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和姚梦兰。如果这几个保安团心存疑虑,江信北准备顺杆子往上爬,跟着这几个保安团的前往保安团,以求证实,或许会另有收获。
谁知道保安团这排长根本就没让江信北有开口的机会,接下来一连串的动作,让江信北无暇多想。
手中控制保安团排长,江信北看着姚梦兰离去,脑子迅速做好调整,或许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要化解得法,那骑虎难下之势就会反过来,坏事变好事。
江信北和刘琦虽然只有几次交道,但都是深层次的交往,不是表面打水漂似的泛泛之交。
马帮运输队组建程序已经启动,江信北相信,在瓜坪,刘琦肯定会照顾,但到县城设点,却不一定能在保安团面前吃得开,没有一点背景,又担心吃亏。如果能借化解与眼前这几个人的冲突,跟县里保安团当官的,甚至能和葛俊辉面前说上一两句话,江信北认为,这对自己组建马帮助力最大,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利用杨生旺,至少以后在进城门的时候,便宜大大的有。
看着姚梦兰背影消失,江信北朝众人扫视一圈,收回心思,松开勒在那排长脖子的手臂,再把驳壳枪插入腰间。
保安排长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江信北手中有制式驳壳枪,这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既狠又准。这让保安排长相信,江信北不是那家大户的打手,就真是土匪,只怨自己晦气,假戏真做了。
江信北看向那俩汉子,泛起怜悯之情。
乡村人家田少地薄,往上赡养老人,力有未逮;往下养育小辈殚精竭力;平时劳作高强付出,田地又产出不高,还得靠天吃饭,一旦遇到老天不给面子,一家子日子将无以为继。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的人家不在少数,即便这样,还得面对不可预知的**。
官府,土匪,地方豪族,随便找个理由,甚至不需要找理由,想抓就抓。想杀就杀。江信北跟江敬林打猎几年,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只是有江敬林做主,江信北心中不免气愤,却无能为力。江敬林说过,自己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天下那么多不平事,即便救世的观音菩萨,也会有遗漏。
既然自己亲自碰上来。江信北觉得还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免得以后自己良心难安。
“那俩人真是土匪?”
江信北厉声喝问,听在六人耳中,似乎有无穷的冷意。五个保安团兵仔仔都把眼光投向江信北,转而又投向自己的长官。
六人的反应,江信北看在眼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手枪拔出,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去把俩人给我放了。”
看着那人去给俩汉子松绑,江信北把声量放落下来,道:“你们是保安团,不是祸害团。你们就没想过物极必反,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松了绑的俩汉子过来向江信北道谢,江信北手枪一摆,说道:“不用。现在你们该做的是,能报仇,就报仇。报不了仇,就当远走高飞。”
江信北说得在理,家里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俩汉子朝江信北拱拱手便转身奔跑离去。
“你们把你们的枪捡起来吧。”
江信北把手枪收起,淡淡地说道。
六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江信北演的是哪出戏,说的是真还是假。
江信北不耐烦,喝道:“叫你们收起就收起。你们放走了那俩人,想必你们回去也没法交差,我这是为你们着想。”
见江信北把枪收起来了,不像是骗人,六人战战兢兢捡起自己的配枪。众人先是撼于江信北刚才的威风,现在有多了一份疑惑。这是什么人啊,好像对哥几个也没什么恶意。
保安排长:“兄弟是……”
江信北没让保安排长说下去,打断其话头,道:“现在知道叫兄弟了?”
保安排长讷讷站立一旁,手足无措,极不自然地堆起生硬的笑容。
江信北哼地一声,不理会众人的表情,说道:“杨生旺排长,你们知道吧?刘琦营长,你们应该更熟悉吧?”
杨生旺,众人当然知道,虽然没交情,但前段时间刚提排副,在保安团这么一小潭子水池中,还是如雷贯耳地,毕竟人家升官了。刘琦给六人的感觉更震撼,不过反而让几人产生不信任感。既然人家有名气,当然知道的人就多,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拿这来狐假虎威,扯虎皮做大旗,那自己这几个人还是趁早卷铺盖走人,不用在保安团混了。
既要化解冲突,又不想前倨后恭,江信北不知道自己采取持续的强势是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但江信北却想藉此在这几人面前建立一种威信。这种威信在以后进出南河县城会让自己占据主动,毕竟在县城里,江信北认识的用得上的保安团的人也就一个杨生旺,如果多几个,江信北认为这个险值得一试,再次也有刘琦那里支撑着,不会变得不可收拾。
看六人的表情,江信北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指着保安排长,说道:“你,怎么称呼?”
保安排长叫赵春生,唯恐江信北不满意,补充介绍一番。
江信北道:“赵排长,我知道你们不放心,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既然你叫我兄弟,这事还得我帮你们化解。这样吧,我骑马在前,你们跟在后面,我们一起回县里。不过,我骑马,那就要劳烦兄弟们多花些力气。”
听江信北如此说,赵春生有**分相信江信北说的是真的了。江信北把枪发还给六人,答应走在赵春生六人之前,如果江信北想跑,赵春生六人自然可能在后面开枪。江信北如此做作,那就是对赵春生六人不设防。如果江信北心里没底,根本做不到这点。在赵春生想来,仅凭这一点,江信北就不可能有什么虚招,因为,如果半路江信北跑不掉,到了县里,那他就更加跑不掉。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急于现实的选择()
冬日的暖阳洒落大地,给大地披上一层金碧辉煌的外衣,整个田地间显得格外亮堂。
可惜,天空多云,这样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多长,姚梦兰龙婉娟带着常磊和俞生木俩年轻人来到南河县城门外时,云层稀去,太阳露出头来,却只能在远处山头留下一抹余辉。
冷风时不时掀起地上的残叶,从路边小草枯黄中,间或也可以发现抹若隐若现的青色,满目萧瑟,更像飕飕的无形寒意直往心里钻。
冷飕飕的还有空洞洞的城门。没有人员进出,俩哨兵双手拢在衣袖里,瞟了姚梦兰四人,便再也没见动作。四人高头大马,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城内的街弄倒是有不少行人,拢着双袖的长衫者行色匆匆,偶尔也会传来几声吆喝,左顾右盼的摊主期待顾主的光临。除此之外,还能见到蜷缩在房屋角落的乞索儿,他们衣着褴褛,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之无关。
这一切与姚梦兰也无关,却在龙婉娟的坚持下,不得不下马步行。确实,城里不是纵马横行的地方,万一再惹出什么乱子,岂不是乱上添乱。
和街面稍显不同,赵家大院不时有人进出,春节就要来临,有些事情得提前做好商量,做好安排。
春节还有一个来月,虽然忙年货还不到时候,对于赵元茂来说,家里人口简单,过年,只求一家人团圆,图个天伦和睦,了无遗憾就成。吃的东西不用刻意采买,但外面一摊子事情却颇耗心神。
当年,陀螺山寨以姚季宗,赵元茂和冷锋当家,解散陀螺寨的时候。只留下十**个手下弟兄,其他部众喽啰都是分发银两遣散,山寨剩下的多是一批值钱的什物宝贝。作为留下的十多个兄弟的生存资本,避免坐吃山空,大家商定,分别经营田庄。商铺和原有的销赃渠道,三条线仍然依照陀螺山寨的规矩,以姚季宗赵元茂当家。姚季宗因为老婆康兰欣的意外亡故,懒了心思,选择经营田庄。因为原有销赃渠道一直由冷锋负责,什物宝贝变现自然还是由冷锋负责,那么赵元茂就只能负责经营商铺。
最初几年,冷锋的销赃渠道顺风顺水,部分漂白,所得银钱不断注入姚季宗和赵元茂手中。十多二十年前,逃荒弃地的不在少数,姚季宗有大洋垫底。加上雇人开荒,田庄不断壮大,赵元茂不用担心亏空。也就渐渐入门。
赵元茂手里的商铺之类的产业是在陀螺山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在这条线上,绝大多事情虽然赵元茂可以左右整个决定,也可以将掌舵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女,但事实上,不可能所有事情全由赵元茂做主。还有不少事情得和在这一线上的原陀螺山的兄弟商量着来,重大事情得和姚季宗冷锋商量。有必要还得让其他陀螺山的弟兄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仅仅赵元茂这一线。人员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慰劳手下弟兄,商铺交账,掌柜需要慰劳下面的员工,客户的感情联络,梳理各种关系,哪一个都的做到得体周全。有些事情,赵元茂得和兄弟商量,尽管只是一个形式,其他兄弟很少提出反对意见,但姿态得做,感情得联络,提前做出统筹安排。这些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要说复杂,也相当复杂,一个处理不好,隔阂积累下去,一个大家庭,要垮下去也快得很。
赵元茂经营城里这一块,十多年下来,历久成精,常常琢磨一些人性的东西,运用起来,越来越娴熟。
大到国家律法,小到帮派规矩,在赵元茂看来,目的是防范人性丑陋。规矩是冰冷的,只能缓解人性丑陋一面,不至于泛滥,并不能让一个团体整合成一个有活力的整体。能整合团体力量的还是人性美好的一面。如果凡事论规矩,不论是手下掌柜还是弟兄,甚或是各掌柜手下的员工,人家凭什么要跟着你干,还得尽心尽力的干好?还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和诉求,作为二当家,作为东家,如果不能满足手下的**和诉求,或者说不能让他们感受到实现这种**和诉求的希望,人家凭什么对你忠心耿耿?至于其他客户,关系户,那就更不用说。不说全部满足每个人的胃口,但起码的心意要传达出去,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生意往来,这样做都是有益无害的。
处理好今天的事情,赵元茂感到很疲劳。揉揉眼眶,坐到书桌旁,顺手拿起一本书。这是赵元茂进城经商后养成的一个习惯,这个习惯还得益于康兰欣。
当年姚季宗娶了康兰欣,康兰欣埋怨姚季宗粗鲁,全是因为不读书的缘故,逼着姚季宗认字。姚季宗和赵元茂冷锋三人都年轻,臭味相投,姚季宗自然不会放过赵元茂和冷锋俩人,虽然三人是在应付康兰欣,但也确实认识了不少字。及至解散陀螺山寨后,三人各据一方,打交道的主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