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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拍响了那一家的大门,如果能得到给妹妹吃的,用身体换又算得了什么。爸爸妈妈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舍弃,自己现在受的这点儿罪,根本不值一提。
一想到爸妈死的时候,她眼泪都想要涌出来,但是还是忍住了,现在需要露出最甜美的笑容,绝对不能流泪。
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露出一个自己觉得最可爱的笑容。
“叔叔,叔叔……”
大门突然被打开,她一巴掌拍在了空处。
见到有人出来,她赶紧收回手。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邋邋遢遢,满脸胡茬的年轻人,睡眼惺忪的出现在门口。
年轻人一出现,一股刺鼻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小夏被熏得后退一步。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收起捂着鼻子的手,赶紧又上前一步,尽量用楚楚可怜的是说道:“哥哥,我饿,你能给我点儿吃的么?什么都行,只要能吃……”
见到年轻人露出怀疑的目光,她赶紧拉了拉自己的裙子,让自己显得娇俏可爱:“只要给吃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然后停顿一下,用坚定的语气道:“让我做昨天阿姨做的事也可以!”
说完扬起脸,尽量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年轻人突然失笑道:“呵,你,你知道昨天她做了什么么?”年轻人像是宿醉未醒,口齿也不太清,说话还拖着长音。
“知道。”小夏用好学生的样子说道:“我们生理课已经学过了,就是男女一起生孩子的事呗。”
见小夏说得简单,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后露出一个不屑的嗤笑:“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你懂什么?让你妈来还差不多。”
见到年轻人要拒绝,小夏暗暗着急,赶紧道:“我懂,我什么都懂。就算不懂的,我也可以学,我学得很快的,我在学校学习就是班里的第一名!”
“滚!老子对飞机场干柴棒没兴趣!”说着大门再次被狠狠的关上了。
小夏一脸的郁闷,不是说男人只在乎女人的容貌么?自己的脸蛋怎么不管用了?她无奈的摸摸胸前小小的隆起,当初她还觉得班上大胸的女生有些羞耻,现在却恨不得也长上那么硕大的一对,那样说不定这次就能要到有吃的了。
离开紧闭的大门,无奈的往家里走。脑中却都是那些男生在情书里写的句子。
什么肌肤胜雪,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清雅高华,冷傲灵动,秀雅绝俗……却引不起别人一分的同情。
什么堕落的天使,人间的精灵,高山的雪莲,堆雪的腊梅……却换不来一粒米。
什么我见犹怜,自惭形秽,不可方物,心向往之……却得不到一点儿照顾。
统统都是废话!
她的心中全是委屈,为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委屈,为自己无法照顾妹妹委屈……
当打开家的大门,妹妹扑上来就找自己的双手,去翻自己的口袋,她再也忍不住,抱住妹妹大哭起来。
“对不起,姐姐不合格,找不到吃的。”泪像是再也关不住的闸门,汹涌而出,似乎从爸爸妈妈死去以来,一直没有流下的泪,一下子全都流了出来。
“姐姐不哭,”妹妹小秋伸出自己的手,涂抹着她脸上的眼泪:“饿了就喝水,喝了水就不饿了。”
说着挣开她的怀抱,从桌子上端来一怀水,送到她的面前。
接过水,眼泪仍然止不住,啪嗒啪嗒大颗大颗的往杯子里掉,但是胃中的难受,还是让她一仰头把那杯水喝下去。之后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对妹妹道:“姐姐不饿了,不哭了。”
小秋又跑到桌子边拿起另一怀水喝下去:“小秋也不饿了!小秋也不哭。”
看着妹妹天真的样子,小夏悲从中来,难道自己和妹妹就这样活活的饿死?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初和爸爸妈妈一起死在那怪物口中。
她很快下定决心,如果找不到活下去的办法,就和妹妹去找爸爸妈妈。
有了决绝的心情,她不再迷茫,又开始在家里翻找起来。虽然已经找了好几遍,但还是期盼着能找到一点儿吃的,哪怕是一块饼干,一粒米。
虽然有着下一刻就会发现吃的错觉,但现实是残酷的,她最终没有找到一丁点儿能吃的东西,洒在橱柜里的米昨天就已经捡拾干净了,现在家里干净得老鼠都不会光顾。
望着厨房里挂着的各种菜刀水果刀,她突然想到,也许可以用它们,让那位说她是飞机场的年轻人交出一些大米来。反正都要饿死了,如果成功了就让妹妹多活几天,如果失败了大不了就是去找爸爸妈妈。
然后,她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害怕。现在为了吃的想要去杀别人,那当自己饿得发疯了,会不会把妹妹……
摇摇头,把这种可怕的想法甩出大脑,努力的让自己想想有什么充饥的办法。
也许应该把家里盆栽吃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毒,反正饿死也是死,毒死也是死,都是死也不差什么。还有家里的家具,都是木头的,以前学过木头也是植物,和吃的菜构成差不多,也许也可以暂时充饥。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有人喊话的声音:“招人干活,招人干活,管吃饭,管吃饭,有想法的来广场绿地集合,来广场绿地集合……”
干活有饭吃?
如果是以前这种只管吃,不发钱的活肯定没人干,但是当吃的就是命的时候,那种诱惑力已经远超过金钱了。
所以她立刻高兴起来,有吃的了!
转眼又有些担心,自己太小,又是个女孩子,别人会用么?想到早上的遭遇,她越来越没信心了。
不管怎么样,总要去试试!
再次打开自己的衣柜,找出里面最像男孩子的牛仔短裤和衬衫。然后又用剪刀对着镜子,把一头又亮又直的长发剪掉。这是她曾经的骄傲与心爱的长发,幻想中美丽爱情必备之物,现在为了吃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等到剪成男孩子的发型之后,又发现自己太白了一些,赶紧翻出爸爸的鞋油,涂到手心里,然后又抹到脸上和手背上。
再变着嗓子说上几话,让自己的声音更低沉一些。
这样折腾一番,终于有了男孩子的样子。
096 艰难求生()
静梦南苑大概有一百多栋别墅,在小区的正中央有一片比较大的绿地,中间还有一块小湖,小湖的旁边就是那个小广场。
小夏赶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零零散散站着三十多个人。有男有女,不过都是大人,只有小夏是个娇小的少女,不,他现在是个少年的样子了。
除了这些普通人之外,还有着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神秘人。这些人是灾难发生时突然出现的,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站在广场上,开始大家以为是玩cosplay的,后来才发现不是正常人,有些害怕。直到几天后发现这些什么事也不会做,偶尔只是自言自语,这才有人好奇的来观察他们,不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小夏却不敢靠近,她知道这些人跟外面的怪物一样,是同时出现的,说不定也会杀人。
在人群的前面站着几个身上有纹身的社会青年,他们三十来岁的样子,一个个面容凶恶,小区现在就是这几个人在管理。他们不是小区的人,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才从外面跑进来的躲避的。但是他们一来到小区里,就洗劫了所有没人的别墅,把能找到的吃的全都收集到了一起。然后又勒索了其它有人的家庭,敢有不从的都被他们打成重伤。
小夏家里就被他们勒索过,一直到她交出了家里大部分吃的,他们才放过了小秋。
她低下头,隐藏住自己仇恨的目光,慢慢的走进人群里,心里却一直闪现厨房里那几把刀……
“这次呢,叫大家来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外围的围墙,不怎么结实,希望大家加固加固,这也是为了咱们小区的安全嘛。”领头的一个光头吊儿郎当的说着话,他的胳膊上纹着一条可怕的龙,缠绕着整个胳膊,在肩膀上张牙舞爪。其它人都叫他南哥。
“虽然是为了咱们小区,但我也不占大家便宜,只要来干活的,我南哥就给他吃的,怎么样?仗义!”南哥似乎也不喜欢废话,一挥手:“行了,就这事儿,大家跟着小阳去干活吧,等到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听到南哥的话,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着跟着一个染成黄色的长发年轻男子,往一个方向走去。
小夏混在人群当中,跟着一起走,心里正在暗暗庆幸过关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接着一拉就把她拉出了人群。
南哥皱眉看着小夏:“你一个小孩子凑什么乱,我可不养混饭吃的。”
“我,我不小了。”她强压着害怕,高声道:“我十五了,就是长得瘦了点儿,我力气不大,但是吃的也少,我只要一半吃,你就让我去干吧。”
“一半儿吃的?”南哥突然笑了:“行,我仗义,你也去吧。”说着把小夏又推回到人群里,然后高声对前面的长发年轻人小阳道:“小阳,你关照他一下,别让人觉得南哥我不公平。”
小阳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放心南哥,我记下了。”
之后小夏就跟着人群往小区的一个方向走去,太阳已经挂在正当空,强烈的阳光,照射得她皮肤生疼,以前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但是胃里的空虚,与对吃的渴望,让她把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队伍走的方向并不是小区的围墙,在南哥说要加固小区的时候,小夏还以为他要把上次怪闯出来的大洞补上,却没想到走到的却是一栋别墅的外围,南哥他们强占的别墅外面。
“你们就用这行道砖,垒一道两米高的墙就行了。”小阳说得也很简单。
其它人都像行尸走肉一般,纷纷走到路的两旁,把人行路上铺着的砖一块块起下来,然后再搬到别墅的外面,砌起墙来。也许是饥饿让他们有气无力,也许是南哥的残暴让他们不敢反抗,也许是为了一口吃的忍辱负重。所有人都没有吭声,默默的干着,有一种无声的默契。
小夏力气很小,一次只能搬一块砖,但就是这一块也让她累得气喘吁吁。两天没吃饭的后果显然了出来,她感觉自己双手无力,身体也像随时要站不住一般。
突然,一块砖飞了过来,一下子砸在她手中的那块上面。砖砸下来的力道并不大,但是她本身就已经脱力,这一下,手中的砖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脚面上。
巨大的疼痛让她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地上。
小阳皱着眉踩在她胸口上:“怎么了?你不是能干活儿么?这样偷懒可不行!南哥最公平,不干活是没有吃的。”
为了吃的,小夏忍痛站了起来,伸手把掉在地上的砖重新搬起来。
“一块可不行,这样干活太慢了,南哥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小阳指着掉在旁边的砖道:“这么小的力气,我们可不需要。”
小夏心中委屈,但还是把手中的砖放到另一块上面,然后用力的提起来。
手中发软,腿在打颤,脚疼得用不上力气。但心中的执念还是让她一步一步挪动着,走向砌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