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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指望一只麻雀作出回答吗?田中广志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一只麻雀,它只是看起来像麻雀而已,就像那些看起来像人类的“神”一样。
麻生太一对待它比对待那些行凶的人要缺乏冷静得多。似乎它再不回答,他就要开枪了。
帐篷外突然生了光,如同天亮。在记忆中,天似乎很久没有亮了。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分神帐篷外,小麻雀就在这时候振翅飞了出去。他们赶紧追上,但止步于帐篷外。
一位红衣男子站在外边,麻雀落上他的肩。他不过二十多岁,眉宇间却少有世俗的尘嚣,宁静中透出神圣的傲视万物的气息。他身边的光辉消失了,被照亮的景色立刻黯淡下来。此人绝非凡人,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都感觉对方的强大,不敢妄动。
小麻雀飞离他,不一会儿叼着片肉干回来了。红衣青年捏了捏,看了看,皱起了眉。“你们很幸运,碰上我了。”他说,“我听附近的人说,这家人时常收留路人,但那些过客从没有走出过他们的营地,所以让小空先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们差一点儿就变成了这样。”他将肉干扔给了他们。
田中广志接住肉干,本来是平凡无奇的食物,经他的提点,田中广志立刻产生了恐惧。“难道这些肉是……”他不敢想。一个连米饭、干粮都没有家庭,哪来的这么多肉呢?他急忙扔掉手中的肉块,想到他喝过用这种东西煮的汤,还给女儿也喝了,不禁胃里翻江倒海。
麻生太一也已知道了自己吃过怎样的食物,可他没有任何不适。“你是谁?”他紧握着枪问。
“一个过路的而已。我要到南方去。”红衣青年说。
“你不是人类!”麻生太一轻轻摇头,把枪举了起来,瞄准对方。“你是人类的敌人,还是朋友?”
“我什么也不是。”红衣青年淡淡地说。不理这两个凡人了,转身离开这个小小的宿营地。
田中广志担心麻生太一冲动,凑了过来,小声说:“麻生,他如果是仇视人类的,我们早死了。”
麻生太一放下了枪。“你与月亮女神有什么关系?”他追问。但红衣青年和他的小麻雀已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如同他神秘地出现般,一瞬间便走远了。
第三节 天生桥
经过了上次的事,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格外警惕旅途中遇上的陌生人。他们见到过许多荒废的村庄,残檐断壁孤立在枯死的草丛中,良田干裂,土地灰白,凄凉得如同几个世纪没有住人。田中广志还在枯草丛中发现了白骨,那些破烂的屋中也有人类骨头,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但种种所见所闻已让田中广志对人类的前景越来越绝望。
途中到是遇见过不少活人,他们多数气色很差,像是得了重病,或好多天没吃东西了。以前田中广志只在电视中或想象里才能见到的饥荒情景,从未想过自己身处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竟也有机会经历。
日本是个资源贫脊的小国,遇上这样的大灾难,资源稀缺的弱点立刻显现出来了,或许那些领土广阔的大国情况会好一些,但现在全球通讯中断,气候骤变,日本这样的岛国成了封闭世界,将来会变成怎样没人知道。田中广志碰上的许多人都有类似想法,绝望的情绪影响了他,让他不只一次地怀疑,还能找到可以沟通外界的工具吗?或许他们一辈子将被困在这个岛国中了。
“明天我们就可以到‘天生桥’了。”露营的人中有人高兴地说道。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欢欣愉悦。
在这个没有白昼与黑夜的时代,人们口中的“明天”其实就是指睡过一场大觉之后。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人类的作息仿佛回到了原始时期。
“天生桥”这个地名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在旅途中多次听到过,这是个新地名,以前并没有这座桥。它是在大灾变后不久突然出现的,现在是联接本州与四国的唯一通道。传闻说,有大善人在海那边发粮食,所以无数人怀着希望赶去。不过那座桥并不是每天开放,原因众说纷纭,田中广志没见过也不好评断。
田中广志还没完全醒来,就已经听见了人们的喧闹。大部分人已经醒了,他们迫不急待地要到桥边去。
步行了大概数小时,田中广志听见了海涛声,可抬眼看去,前方除了密密麻麻等待过海的人,就只有茫茫浓雾了。这片雾锁住了海,田中广志望着它,感觉很不对劲,这片雾似乎本州与四国隔成了两个世界。
突然,人们欢叫起来,雾变淡了,渐渐消散,露出了白色的大桥。
田中广志总算明白它为什么叫“天生桥”了,这座桥突然出现,犹如从天而降。在他眼中,它真的是桥吗?与其称“桥”,叫“路”更适合些。笔直的大道十来米宽,浮于海面,但它却如云雾般,看起来虚无飘渺,根本不能承载重量,它似乎就是刚才的雾化成的。
它一出现,人们立刻挤了上去。上万人去挤一条十多米宽的路,结果可想而知。每个人都想抢在前面,只有抢在前面才能在海的对岸多抢到食物。许多人还没踏上那座桥,便被后来的人推dao,踩在脚下;而后边的人根本不管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他们只管往前冲。即使是上了桥的人也不能安全,这座桥没有护栏,不断有人被挤下桥面,落入海中。
感觉到背后的人在推挤,田中广志拼了命地往边上靠,他想暂时脱离人群,为了自己与女儿的安全。退出与前进同样不容易,麻生太一向天空鸣枪也没用。他的举动反而给了某些人以灵感,有枪的人开枪了,他们似乎要开出条血路,尖叫、混乱瞬间袭来,好多人倒下了,可死亡的威胁也驱不散人们对那条十来米宽的道路的向往。
“麻生,你看!”田中广志大声喊,拉扯麻生太一的衣角,提醒他往他指的方向看。
人群中有一位红衣青年,他的衣服色彩鲜艳,格外醒目。这位青年是他们遇见过的那位非凡的“人”。他也到这儿来了?可几个人头晃过,他又从两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的出现令田中广志心中的不安增强,“麻生,我认为我们应该走后面。”
“我也这么认为。”麻生太一握紧了枪身说。
等到了最后,上桥的路已经不再拥挤,不过这条路铺满了尸体,没有一具不变形的。田中广志这时反而犹豫起来,要不要经这条路到海的对岸去。麻生太一没有犹豫,他似乎就是冲着这些怪异现象而来。
“天生桥”走近了看,才发现它不是看起来像云雾,其实根本就是云雾聚成的。这样的东西载得了那么多人?田中广志试着踩了踩,居然可以踩实,不过有些软,如同踩着棉被。
麻生太一大胆走了上去,田中广志只好跟着。他低头看,桥下的海水中或沉或浮,满是尸体。前方的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们得快些跟上。
田中广志不安地说:“麻生,我看见海里的尸体有些奇怪。其中一些已经死了很久,还有些是中毒而亡的。”
“你连这也看得出来?”麻生太一浅笑,田中广志只是个记者,又不是法医。
“因为太明显了。被水浸泡的尸体怎么会出现黑紫色?并且没有鱼咬食它们。”
不管是这云雾聚成的桥,还是那些怪异的尸体,都足以说明这场发粮善事背后隐藏着的东西是什么。
麻生太一发出无畏的冷笑,“又是雾,又是毒的,我越来越有兴趣会一会了!看看他们和我,谁更狠。”
田中广志只是好意提醒,没想到激出了他的狂妄。麻生太一心中的目标是杀死那些非人类,他虽未明说,田中广志早看出来了。毒和雾是倪云杉惯用的神力技能,如果真是制造东京事件的那帮家伙在幕后操纵,那么所谓的善事不过是一场屠戳游戏而已。田中广志害怕就是这点,所以他不愿再前进。
不愿前进,可也无法后退,谁知道退回将有什么下场。他们已到了对岸,刚踏上结实的地面,田中广志回头望去,桥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浓雾,遮掩住了整个大海。
第四节 争食
他们进入了一条山谷,谷口狭小,里边却比较宽敞,两侧崖壁陡峭,难以攀爬。田中广志很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地势凶险,给人以危机感。别人都是兴奋地往前冲,唯独他与麻生太一慢腾腾落在后面。他俩警惕注视着四周,敌人随时会出现。
前方的人群突然停止了前进,堵塞在了山谷中,并且起了骚动。田中广志听他们说,前边是条死路。入口窄小,里边宽大,出入口只有一个,峭壁悬崖,田中广志觉得他们进入了一只口袋,不详之感陡然上升,他和麻生太一自觉地站到了靠近入口的通风处。
一侧峭壁顶端出现了数十个人影,想必是那些所谓发粮的人。田中广志想要看清楚他们,这时,一只深色布袋被抛入了人群中。田中广志惊愕于猜想他们扔下的是什么,人群本已经起了骚动,现在更是有人发出了嚎叫,前面有人在喊“米”。他们扔下的是一袋米?田中广志看到所有人朝着米袋坠下的地方挤,想要分得一杯,哪怕是抢到一粒也好。接着,又有只沉重的布袋被扔下了,人群又朝着它涌动,叫喊与死伤立刻显现。
看着人们的疯狂,田中广志觉得害怕,峭壁上的人故意这样做的,为的是观看他们争抢食物的好戏。麻生太一已经藏入了峭壁的阴影中,他握住枪,紧盯悬崖顶上的人,等待时机。田中广志压住他们的枪管,现在不能动手。
悬崖顶上有个少女发出笑声,活像观看了一幕喜剧。她作了几个动作,又有几袋米被扔了下去。人群的争抢更激烈了,某些人因为同时见到有几袋米落下,而不知该先抢哪一袋好,站在原地茫然无措,或者左右奔跑,他们滑稽的模样惹得上边的人发出大笑。
“看清楚了,是他们吗?”麻生太一死盯着悬崖顶上的人群问,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血洗东京的那帮凶徒。
由于距离远,视线高,田中广志无法断定,麻生太一这个神枪手都看不清,更别提他了。“那个女孩似乎是倪云杉。”田中广志不确定地说。
“是吗?”麻生太一说着举起了枪。
“等等,麻生!”田中广志急忙压下枪口,“麻生,我相信你能打中,可你确定子弹能打死他们吗?即使人类的武器有效,你也只能杀死其中一个而已,然后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你要想清楚。”
麻生太一将田中广志的手从枪口上掰开,他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既然走上这条路,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你在乎,就离我远点。即使只能杀一个,我也要杀。这些玩弄人类生命的家伙死一个少一个,死他们一个,能让上千上万人活,我麻生太一拼了这条命也值!”
“不是这样的,麻生!”田中广志再次捂住枪口,“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这样牺牲太不值。就算拼命,以命相抵,也要抵住对方要害。既然只能开一次枪,为什么不杀他们的头目?你知道现在谁是头目吗?”
他这样一说,麻生太一起了犹豫。
“你们要是再犹豫下去,他们就会发现你们,到时依然谁也活不了。”忽然间,传出一个声音。田中广志和麻生太一惊住了,有人在对他们说话,可左右张望,却没有特别的人。
麻生太一以眼神示意,并调转了枪口方向。他发现了那个人——远处,人群间隙中,有一位红衣青年正看着他们。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