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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郭靖傻眼了,黄蓉看着郭靖微微一笑道:“靖哥哥,我们输不了的。”随即看向钱青健道:“钱大哥,就请你说一说,我和靖哥哥何时曾经见过他的杀父仇人?”
钱青健不理黄蓉,却看着陆乘风道:“在下就请陆庄主见证此番赌局!”
陆乘风心说这例子你怎么举?除非那杀郭靖父亲的仇人正在归云庄内,否则你说啥,人家一句不信,这赌局不是扯蛋么?口中却道:“在下已经听清了两位的赌局,这就请钱兄弟举证吧。”
钱青健哈哈一笑,冲着陆冠英说道:“冠英兄弟,麻烦你去把那金国的钦使和兵马指挥使一并带来。”陆冠英点头起身去了。
陆冠英在归云庄一向做主,他父亲陆乘风反而韬光养晦,不问绿林之事,所以钱青健直接安排陆冠英帮忙。
黄蓉和郭靖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钱青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完颜康(杨康)和那个兵马指挥使他们两个也见过几次,除了在太湖上抓获他们之时,还有在庄内收押、以及后来帮助穆念慈寻找杨康时,都是见过这两人的。
黄蓉随即想道:“这钱青健多半是想随便把郭靖的杀父仇人安到那个指挥使的身上,哼,本姑娘岂能任由你鱼目混珠?且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不一会儿,陆冠英率领手下将杨康和那指挥使带到了大厅。杨康这才知道郭靖也在这里,只是他眼下已成阶下囚,这平民小子却成了座上客,心中不平,只装作不识。
钱青健等杨康和那指挥使来到厅中站定,才看向陆冠英问道:“冠英兄弟,你手下可有一位张寨主?”
陆冠英道:“有好几个张寨主,不知钱大哥所说的是哪个?”
钱青健指着杨康身上的镣铐问道:“给他带这镣铐的那位张寨主。”
“在下就是,敢问钱大哥有何吩咐?”陆冠英身边一名瘦小汉子站了出来,郭靖和黄蓉都见过此人,记得在四天前的夜里,太湖群盗伏击完颜康和那指挥使之前,都是这张寨主踩盘子报信。
陆冠英笑道:“钱大哥若是想要给他们下了镣铐,我这就安排。”
钱青健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他指着张寨主,向郭靖问道:“郭靖兄弟,这个人,你应该见过他至少两次,对吧?”
黄蓉也搞不清钱青健在弄什么玄虚,只好静观其变。却见郭靖点头道:“我见过这位张大哥好多次了。”
“你见过他多少次我不管,我只问你,四天前的夜里……这位张大哥向陆少庄主报告段指挥使的船只一个时辰之后到达,这句话你是否听见?”
郭靖茫然点头道:“我听见了。是这么说的。”黄蓉却禁不住心中震惊,难道四天前我和靖哥哥尾随偷窥陆冠英等豪强,都在这钱一鬼的监视之下?否则他如何有如亲临?
却见钱青健继续问郭靖道:“那么三天前的上午,这位张大哥拿着镣铐给这位小王爷上铐子,你也是在旁边亲眼看着的吧?”
郭靖再次点头道:“是,当时我和蓉儿距离很近,蓉儿要我装作看画。”
黄蓉心说傻哥哥你真实在,我那是怕你被杨康看见不好做人。
钱青健继续道:“这位张大哥说,他从段指挥使那里查获了一些镣铐,正好给这位钦使带上,这句话你总听见了,是吧?”
郭靖点头道:“我听见了。”
“好!”钱青健不再理睬郭靖,而是走到了那位指挥使面前,问道:“大人贵姓?”
那指挥使躬身道:“嘿嘿,卑职段天德见过英雄,还请英雄放卑职一马。”
段天德这话听在郭靖耳里,有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他呆在当场。黄蓉立即就发现了郭靖脸色不对,问了句:“靖哥哥,你怎么啦?”
郭靖仿佛根本听不到,依然呆在那里。
钱青健点头笑道:“好说好说,敢问段大人十八年前可是在临安就职?”
段天德感觉这位浓眉大眼的好汉似乎有套近乎的意思,立即高兴地说道;“正是,英雄莫非与卑职有旧?”
钱青健却不再理睬段天德,而是双臂举起,伸了一个懒腰,说声:“我忽然又有些饿了,冠英,我们继续吃点东西吧。”
“成,钱大哥你请,张大哥,你去再安排些硬菜过来。”
钱青健坐回原位,跟陆冠英喝了三杯酒,正吃菜时,郭靖忽然醒了过来,跑到钱青健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了:“钱大哥,兄弟我给你磕头了,感谢大哥帮我找到了杀父仇人!”
钱青健云淡风轻地把郭靖拉了起来,说道:“你我情同手足,我本来就想帮你报这个父仇的,可是,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郭靖泪流满面道:“大哥,是兄弟我错了!”
“哦?你错了吗?”钱青健一指杨康,说道:“他当了十八年的金国小王爷,自然无人告知他的仇恨,再者,当初他的亲爹杨铁心也没能死在完颜洪烈和段天德的手下,所以这靖康之耻,倒是你郭靖比他杨康更加深重一些。”
郭靖拉着钱青健的手,泣不成声。
钱青健又道:“我说得可曾有错?你明明知道杀父仇人叫什么名字,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可是当你听见这指挥使姓段的时候,当你看见他被俘的时候,你可曾想起你惨死的父亲?我说你被这小骚蹄子迷得昏了头,你还伙同她一起与我强辩,反而说我污蔑你们,现在你还有何话说?我钱青健可曾污蔑你俩半个字?”
郭靖松开了抓着钱青健的手,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十几个巴掌,把脸都扇肿了,口中只说:“钱大哥,我错了。”
钱青健叹了口气,抓住了郭靖的手,不让他继续自残,说道:“该干啥干啥去,仇还没报,先把自己打死了可就不对啦。”
至此,黄蓉已经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而段天德也听明白了是什么事情,两眼一翻白,瘫在了地上。
第一〇一章 导演钱青健()
钱青健也不理睬黄蓉,只对陆冠英说道:“冠英兄弟,麻烦你把这小王爷的枷锁去了吧,让他跟郭靖一道把他们的仇家了结掉。”
陆冠英吩咐张寨主把杨康的镣铐下了,郭靖也醒悟过来,请求陆乘风行个方便,太湖陆家庄向来是太湖群盗之啸聚之所,庄中自有杀人刑讯之处,张寨主带了靖康两人,提着段天德一并去了。
这边席中陆乘风好奇询问究竟,钱青健就把十八年前风雪夜中那段往事讲了出来,听得众人唏嘘不已,既为郭靖的血海深仇而嗟叹,更为杨康亲生父母的聚散而感慨。
黄蓉打输了赌,如同怀揣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苦思如何破解赌约,以致于无心跟随郭靖去庄后宰杀段天德报仇。此刻听得钱青健绘声绘色讲解近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忽然心中一亮,问道:“钱大哥,这十八年前,你应该只有两三岁吧?又如何知道临安牛家村那桩惨案?”
“哼!”裘千丈发出一声冷哼,说道:“刚刚你这女娃娃倒打一耙,诬我徒儿,为了澄清真相,老夫也就没计较你信口雌黄,眼下已经真相大白,我等宾主席间交谈,之前老夫曾说酒席上女子不得参与谈论,难道竟是不作数么?”
黄蓉被憋得再次涨红了脸,不敢顶撞裘老头。
“咳咳!”钱青健清了清嗓子道:“师父,这黄姑娘原本不该参与谈论,只是此际她已经变成了您的徒弟媳妇,还请您宽容几分……”
“胡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媳妇了?”黄蓉騰地站起,气呼呼地质问。
钱青健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陆乘风道:“陆庄主,不知你这公证人如何看待刚才的赌约?”
陆乘风面露不愉之色,对黄蓉道:“黄姑娘,俗话说愿赌服输,你既然与人赌约,为何输了之后却又抵赖?如此行径,实在有辱武林儿女之本色。”
黄蓉眼珠一转,忽而笑道:“陆庄主,我并没有抵赖赌约,只是这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钱大哥所言为时尚早。”
钱青健笑道:“黄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改日我便请了师父去你家门求亲便是。”
裘千丈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与你这女娃娃计较,哼哼,说起十八年前牛家村那桩惨案,老夫虽是足不出门,可是我铁掌帮徒众却遍布天下,他们的耳朵还不聋,眼睛也还不瞎。”
裘千丈如此一说,席间诸人也就明白了为何钱青健知晓郭靖的父仇了。
黄蓉也不再言语,只在心中盘算,如何寻个机会把钱青健杀掉,即可赖掉这个赌约。
正在此时,有庄丁来报,说是在庄外巡逻的张寨主遇见了六个相貌奇特的江湖中人,已经按照陆少庄主的吩咐请到了庄门口。
陆乘风脸色一变,心想:“黑风双煞还约了帮手?”再看裘老头时,只见他泰然自若,波澜不惊,心中便已大定,说道:“请进来便是。”
那庄丁领命去了。
钱青健心知这定是江南六怪到了,这都是记忆里没被影响到的情节,也在他的谋划之中。
话说,关于如何来归云庄,来到之后又做什么事,遇见什么人采取何种应对,钱青健足足给裘千丈和两名美女讲了两天的戏。这一出戏完全都是钱青健在主导,裘千丈领衔主演,两个美女倾情演绎,截至目前,整出戏的效果还算理想,并没有出现什么硬伤,钱青健心中比较满意。
不消片刻,有五男一女在庄丁的指引下走到大厅中来。陆冠英离席迎迓,口称:“在下归云庄陆冠英,不知六位高人如何称呼?”
柯镇恶说道:“久闻太湖陆家庄领袖五湖豪杰,时常做些侠义之事,今日我江南七怪路过宝庄,适逢贵庄手下相邀,便来叨扰一二。”
虽然七兄妹的老五,一代横练宗师笑弥陀张阿生早已被陈玄风杀死多年,但是柯镇恶等六兄妹对外始终以江南七怪自称,以示不忘当初七兄妹结拜之情。
随即朱聪、韩宝驹、南希仁、全金发和韩小莹各自把姓名报了。
陆乘风大喜,从座中转身拱手道:“在下陆乘风,久慕六侠大名,只因腿有残疾,虽同处江南,却不能前往嘉兴拜访,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
这边陆冠英看见父亲的亲热态度,立即吩咐庄丁在大厅内又开一桌酒席,请六怪入座。
那韩宝驹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这边次席的钱青健,脸上登时变色,指着钱青健问道:“这种败类如何成为了贵庄的座上客?”
没等钱青健反应,韩宝驹又看见了坐在桌上的黄蓉,更加奇道:“这小妖女怎么也在这里?”
黄蓉早在中都北京就曾与韩宝驹冲突,当时她骑了汗血宝马带着郭靖跑掉,否则那时就会落得个无法收场,今时今日,她在钱青健面前饱受委屈,正无处发泄,立时转头骂道:“矮冬瓜,你说谁是妖女?你一家都是妖女!”
她这一骂,至少是骂了两人,因为韩小莹是韩宝驹的堂妹,又恰好是女的,这“妖女”二字首先就要落在她的头上,登时怒火三丈,刷的一声抽出剑来。
朱聪为人机变多智,眼见坐在主席上的白胡子老头老神在在,知道此间定有高人,急忙左手拉住了韩宝驹,右手碰了碰韩小莹的胳膊,低声道:“看看主人怎么说,别一下全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