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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满足不包括某些作奸犯科之事——刘正风不认为钱青会在后院里兽性大发淫他妻女,莫说他觉得这书生人品不错,即令这书生的人品有问题,他一家女眷也都有武艺傍身,不怕这文弱书生翻了天。
刘菁自然禀从父亲的意志,就是饮酒吃饭也不肯稍离客人半步。此女心灵手巧,兼之能言会道,斟酒满茶布菜劝饮,竟是将钱青健伺候的无微不至,非但不令钱青健厌烦,反倒收获了钱至尊的一腔好感。
再大的人物,对他身边殷勤周到的服务员也是会产生好感的,虽然这好感与男女之情未必有关。
按照现代的眼光来看,刘菁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女,虽然颜值较曲非烟稍逊,但一副身段却不亚于婀娜有致的岳灵珊。
刘菁十七八岁,早过了出阁的年纪,想是衡山当地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以迎娶,所以至今还是待字闺中。
书房里一主三客四人同席,相谈甚欢,听着窗外淅沥的夜雨,氛围竟是出奇的融洽。
说话的主要是钱青健和刘菁,话题基本上围绕着衡山一地的风土人情,景致名胜。钱青健每每找出话题来做询问,而刘菁基本上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曲非烟小鸟依人般陪坐在钱青健的身侧,坐在刘菁身边的林平之更是只有聆听。他知道,若不是钱青健顺手将他带进了后院,那么他就是余沧海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全无挣扎的可能。
宴席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刘菁亲自给客人安排了宿处。
刘府内院的客房极少,只有一个套间,因为林平之的存在,即便是套间,钱青健也不方便和曲非烟住在一起,只能是钱林两人住套间,而曲非烟则跟随刘菁去住闺房。
丫鬟仆妇的房间里倒是也有空床,却怎能用来安排客人?
夜雨绵绵,曲非烟从衡阳到衡山鞍马劳顿,沐浴之后就上床安歇,很快便睡了过去,却是睡在了大床的外侧。
刘菁不想跨越曲非烟的身子到里面去睡,索性提了一柄宝剑来到院中,就在这丝丝烟雨中练起了衡山剑法,回风落雁剑。
故老相传,衡山派的前辈剑客曾在天柱峰练剑,那天柱峰是候鸟南飞时的栖息之地,冬季里时有大雁飞绕盘旋于峰顶,而衡山派的前辈曾以精妙剑招一剑刺落大雁数只,故将此剑法命名为回风落雁剑。
衡山剑细,以击刺为主,劈削为辅。这路回风落雁剑以剑招奇幻、富于变化见长,传闻中练到高深境界时,有一剑落七雁、一剑落九雁的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因为即便是当今的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不过能在瞬息之间削断七只茶杯而已,却非击刺。
纵论时下衡山派的剑术高手,莫大自是第一,而刘正风虽然排行第二,却也是造诣颇深,令人不敢轻视。
作为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在这路剑法上的火候当然远逊上述两人,不过此刻她这一路剑法使将出来,也是有板有眼法度严谨,显得基本功极为扎实。她自幼好武而且用功,刘正风当然也乐于将一身本领传授给女儿。
此刻她练到酣处,身形在院落中四处游走,一柄细剑刺向四面八方,搅动身周的雨滴不能沾身,庭院中的花木也随着剑尖所向轻微摇摆,如此犀利奇妙的剑法,偏偏不发出半点声息,丝毫不影响内院中他人的安睡。
蓦地,她细剑一收,身影凝住,轻声道:“是钱大哥吗?”
“呃……刘小姐,在下林平之,只因心绪紊乱,难以入眠,所以才出来走走,不知小姐在此练剑,实非有意偷看。”
几株花树后面,林平之走了出来。
偷看他人练武乃是武林中的大忌。刘菁心中自然很是不高兴。但是这人是钱青带进来的,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钱大哥。而父亲曾经叮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开罪钱青,务须让他安心在内院歇息。所以此刻刘菁想要表示些不满却也无从说起。
“你也不必歉疚,刘姑娘的剑法好看是好看,但却不怎么实用,即令你偷学了来,也不过与你林家现在的辟邪剑法一样,无法在实战中克敌制胜,何况你只是看了两眼,记不住反而是好事。”
钱青健淡然的声音响起在林平之的背后,刘菁和林平之都是一惊。
第七二四章 妙语生花()
虽然钱青健这番语出惊人,但是林平之倒是能够接受,因为他林家的辟邪剑法在青城剑法之下根本走不出几招。
再者,林平之最服的就是这位钱大哥的胆色。至少从外表看上去,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人家钱大哥是何等的不畏强权不畏暴力?林平之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只觉得钱大哥就是他的生平偶像。
至于钱大哥看似不会武功却来评论两个身具武功之人的家传绝技,未免显得有些不知所谓,但是这又有什么呢?有武功且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敢于为了维护正义而站出来痛骂余沧海。
所以说钱大哥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却比那些有武功的江湖人物可敬百倍,在这种情况下,钱大哥说话狂妄一些又有什么?
林平之这样想,刘菁却是另一个想法,钱青健贬低林家武功没有什么,但是对这手回风落雁剑如此菲薄未免太过分了,你一介书生,纵然满腹经纶,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一种流传了几百年的武学?
只是此人贵为父亲的重要客人,乃是不能得罪的存在,因此虽然心中不忿,却是无法反唇相讥。
饶是如此,夜雨笼罩中的大姑娘也是气儿不顺地轻哼了一声,然后才换了一副温婉的语气说道:“钱大哥怎么还未歇息?这山间夜雨,会有伤寒袭身,大哥你原本身患宿疾,此时还请小心为好,万一诱发身体不适,家父可要责怪小妹了。”
方才酒席之中,钱青健已经把他的“绝症”说了,非如此不可获得单间静室。刘菁因此知道他有宿疾在身。
钱青健呵呵一笑,出于礼貌,他不得不回了一句:“多谢菁姑娘关怀,只因在下每日于山间洞穴中赤裸静卧,久而久之的,在下也就不畏阴湿寒冷了,刚才我说你们的剑法不行,你们心中一定不服气……”
“没有没有,没有不服气……”林平之急忙表态。
“呵呵……”刘菁轻笑一声,道:“钱大哥见多识广,博学多才,说得肯定有道理,小妹受教。”
钱青健知道此二人言不由衷,也不多说,走上前去,从刘菁的手里把剑拿了过来,矮身拿了一个仆步,剑尖向下触地,而后将剑尖斜挑而起,由下缓缓上举,斜刺而上,道:“这一招在你衡山剑法中叫做什么?”
他使得如此之慢,莫说刘菁看得清楚,就是林平之也看得明白,这正是刚才刘菁收势前的一招。“这是‘芙蓉出水’,钱大哥,你怎么也会使?”刘菁惊讶道。
钱青健不予回答,只笑道:“你想象一下,如果你的对手是余沧海或者是曲非烟,你这一招是否有用?”
刘菁细一思索,这一招是从下往上击刺,取的目标是对手的下颚,但若是对手同样矮身扎马或者是天生个子矮小时,这一剑便刺到了对方的发髻以上,这……该如何是好?
钱青健等了片刻才说道:“明白了?你这一招,如果对手是余沧海,他根本都不必防御,你想想,如果在两人过招时,你的完整一招是对手不必防御的,那将是什么后果?”
刘菁只觉得后背的肌肤有些凉意,却是出了一身冷汗,是啊,一招之间,对手不必防御,那自己岂不是任由对方宰割了?
“如果你这一招加上一个向前撩上的动作,那么在对手不加防范的情况下,你至少可以将他的腹部至咽喉划出一道血口,如果他防御了,自然就不会从容反击于你,你可明白?”
“钱大哥说得极是,可是,我爹爹就是如此教我的……”
“嗯,先不说这个,再说这一招。”钱青健随手又摆出来一个姿势,“这一招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在使出这一招时,向前直刺以前,先做了一个小臂回旋的动作,嗯,这就是所谓的剑花了,我且问你,你这个剑花能伤敌么?”
“呃……不能。”刘菁回想这一招剑法,出剑刺向敌人之前确有一个虚晃的动作,意思是迷惑对手,便又道:“不过,我爹爹曾说,这招‘曲径通幽’,前面的乃是虚招诱招,使得好时,可以诱使敌人来抵御这朵剑花,从而露出空当,我则可以趁虚而入……”
“如果敌人根本不理你这朵剑花呢?”钱青健摇头笑道。
“他若不理……那就不理呗,有什么打紧?”刘菁有些理解不了钱青健的问题。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当你虚晃剑花的这一瞬,敌人即令是看出来你是虚招了,却静等你实招直刺,在这一瞬间,他是死的,静止的,你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啊?”刘菁顿觉脸上发热。
钱青健的夜视眼已经看见这姑娘的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他只作未见,温言道:“现在你懂了吧?敌人是活的,如果他在你使动虚招的同时向你进攻,你的剑却已在外门,不及回守,如此你可就危险了……”
刘菁若有所悟,仿佛触摸到了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武学境界的壁垒,却一时之间还没能堪破那层屏障。她起初碍于父命,不能甩手离去,只能听任这书生妄议武功,却没想到这书生所说的话语竟是真知灼见,至理名言!听到此处,她已经沉浸到对方描述的武学境界之中了,无法自拔。
作为一个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钻研武学数百年的大高手,钱青健把武学至理揉碎了掰开了讲,就拿刘菁刚刚使过的剑招为例,说的是深入浅出,于平淡中见神奇,如何不能说服两个武学后辈?
更何况,这两个无学后辈的悟性还不算低,尤其是连林平,虽说《葵花宝典》是需要自宫才能练成,可是大家都自宫了同去修炼也有个高低之分,林平之就是那学得快学得精的一个!此时在钱青健这番妙语生花之下,林平之当然听得如醉如痴,有醍醐灌顶之感。
接下来钱青健又把刘菁这路回风落雁剑的各个招数挨个剖析,往往某一招式稍加变通便可犀利数倍,威力骤增!这一男一女两个听众也越听越恍然。
如此生动鲜活的例子就在眼前,不由得两人不信,听到心有灵犀之处,两人依照钱青健的说法当场切磋,模拟实战情形,这经过改动的回风落雁剑果然已经脱胎换骨、变石成金。
最后,钱青健总结了一句:“现在你们懂了吧?剑招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对手是活的,你也是活的;使剑的时候不可以拘泥于死招,要懂得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所谓见招拆招,见式破式,如此才能克敌制胜,百战不殆……”
“钱大哥,难道你竟然是武林高手么?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刘菁的眼睛里露出了敬佩的神色。这一刻,她不再把钱青健当作是父亲的贵客,而是当作了一个同龄人中的“达者”来崇拜。
钱青健尚未答话,只听得身后“噗通”一声,回头看时,只见林平之已经跪在了一汪积水之中,不管不顾地磕下头去,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是泥浆泛滥,不知是雨是泪,哽咽道:“师父在上,请收下林平之做徒弟,指点我武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