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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迟迟未肯下手,钱青健反而等得不耐,这次他召集朱元璋等人饮酒议事,其实也是在给朱元璋一次暴露的机会,而朱元璋果然露出了动手的苗头。
所谓苗头,就是“叛徒”韩林儿的被捕。
韩林儿是韩山童的儿子,韩山童、刘福通是明教座下义军的第一代将帅,在韩山童刘福通被元兵杀掉之后,郭子兴以及郭子兴麾下的朱元璋、徐达等人接过了这支义军的领导权,却始终把韩林儿尊为首领。
于是,在明教义军的心目中,韩林儿威信极大,曾经的多年之中,将士们甚至只知韩林儿,不知钱青健。这个情状的产生并不奇怪,从地位上来说,义军将士们与明教教主的距离太过悬殊,而钱青健又十几年未曾下过昆仑光明顶,何况还有朱元璋等人的“力捧”。
再者,韩林儿的出身根正苗红。领袖的儿子,当然也是领袖人物,人们生来就易于接受这种权力的世袭。
如今,韩林儿被冠以“叛徒”之名,被朱元璋的手下扭送到岱庙殿前,而朱元璋低调地坐在席间并不说话,反倒是徐达向钱至尊禀告此事的来龙去脉,历数韩林儿勾结元廷,出卖明教义军的布防情报等等恶行……
韩林儿一脸的激愤之色,看见钱教主也不跪不礼,殿中他人齐声呵斥,钱青健面露不愉之色,斥责徐达道:“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在底下办了就是了,如果这样的屁事都需要我来裁决,我要你们这些手下做什么?”
徐达脸上有汗水潸然滚落,躬身诺诺连声。
与另一世的张无忌不同的是,钱青健与韩林儿毫无来往,莫说深交,就是面子上的交情也没有多少,他才不在乎韩林儿的死活呢,更何况在义军中威望较高的都是他的潜在威胁,他乐得朱元璋把韩林儿宰了省心。
钱青健对这场戏再清楚不过了,他估摸着,到了这个时候,朱元璋也该往酒水里下药了。只不过他必须配合朱元璋演下去,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果然,由于钱青健的放权,徐达命令军卒先把韩林儿押下去候审,而朱元璋则站起来说道:“打扰了教主的兴致,属下等人深感惶恐,属下新近得了几坛上好的美酒,只觉天下间也只有教主这般英雄人物才配得上饮用,且由属下拿来献给教主品尝……”
钱青健点头微笑,意示嘉许,挥了挥手道:“去拿来吧,本教主与各位兄弟一同品尝。”
为了给朱元璋提供现形的机会,钱青健刻意没有召唤四大法王、左右两使以及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来参与议事,他甚至指派这些人物外出办一些琐事,令他们远离泰安城,就是他的一群武功高低不同的夫人,也被他撵了出去,要她们登山踏青,他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交给朱元璋,只看朱元璋如何表演。
不多时,朱元璋拿来了几只酒坛,恭恭敬敬地摆在了钱青健的酒案上,钱青健故作好奇地仔细打量这几坛酒,只见酒坛造型各异,均非市面上常见的款型,而坛口泥封浑然陈旧,竟然看不出动过手脚,也不知朱元璋如何往这酒中下药。
只见朱元璋指着其中最为拙朴的一只酒坛说道:“教主,这坛酒是高粱酒,乃是依据上古时期大禹传下来的酿酒秘方酿制而成,属下敬请教主品尝……”朱元璋依次为钱青健介绍每一种美酒的来历和特点,如数家珍。
钱青健听得连连点头,感觉朱元璋对酒类的学问也是恶补过的,这都快赶上《笑傲江湖》里面的祖宗祖千秋了。
说话间,朱元璋将这坛高粱酒抱在怀中,单拳敲碎了泥封,再用衣袖将泥封之下的纸封拭抹干净,这才撕开纸封,给钱青健斟满了一盏。
钱青健笑道:“你且将这酒给每个人斟满,咱们一起品尝。”
朱元璋惶恐道:“这怎么能行?教主与属下尊卑有别,教主尚且未曾饮用,属下如何敢与教主同饮?”
钱青健点头道:“也罢,本教主就先饮了此盏,然后咱们再同饮。”既然朱元璋提倡尊卑有别,那就把这尊卑之别烙在每个人的心中,何乐而不为?
他右手端起酒盏移近口唇,左手用衣袖一遮,“咕嘟嘟”吞咽三声,再放下时,酒盏中只余浅浅涓滴。
“嗯?这酒的劲道……好大啊……”钱青健说完这句,头一沉,就趴俯在酒案之上。不论这坛酒中是否下了迷药,钱青健都必须伏倒,如果这坛酒没有迷药,那就假装不胜酒力也就是了,但是如果这坛酒中真的有迷药他却不倒,那么这场戏就不好往下淹了。
“教主?教主?”朱元璋连喊两声,不见钱青健反应,转回头来对徐达等人一笑,说道:“真没想到,这陈年高粱酒的力道竟然如此雄劲,竟然把教主这等高手都放倒了。”
不待徐达等人应声,朱元璋朝殿外喊道:“来人,将教主送往偏殿歇息。”
钱青健闭着眼睛,任由几名兵士和朱元璋将他抬起,送到了偏殿之中,一入偏殿,就听见朱元璋那紧张得变了声调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把他用牛筋绑结实了,然后在这里守好,千万不可大意!”
“是!”几名兵士明显是朱元璋的铁杆手下,对他的命令坚决执行。
钱青健当然没有被迷药放倒,早在调查出朱元璋购买五毒教迷药的时候,为了预防有可能出现的今天这种情景,他早已经找人联系巨鲸帮的帮主给他进献了一块天然海绵,在今天他召集朱元璋等人到来之前,这块海绵就被他藏在酒案之下特制的一处凹陷之中。
当他饮用那一盏高粱酒时,他端酒的右手里就捏着这块海绵,这海绵的吸水性极强,在他衣袖遮面的一瞬间,那一盏三两高粱酒在瞬间就被吸去了一大半。随后他将海绵放回酒案之下,以钱教主如今武功的出神入化,手速之快,朱元璋这种只会玩心计的人物如何能够发现?
耳中听得靴声橐橐,朱元璋留下四名士兵守在这里,独自返回了正殿之中,以钱青健之听力,当然能够听到他压低了声音的话语:“教主睡下了,未经教主允许,咱们兄弟却不能就此离去,否则便是欺上之罪,咱们就在这里等教主醒来罢。”
常遇春道:“那是什么样的烈酒?居然有如此威力?朱老大你拿来给我尝尝。”
“万万不可!教主醉了没什么,你若是醉了,在这里耍起酒疯来,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朱元璋义正辞严地训斥了常遇春几句。常遇春讪讪不敢顶嘴。
兄弟几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朱元璋说起正事:“关押起来的恶贼如何处理?为兄想要听听几位的意见。”
人人都知朱元璋口中的恶贼指的是韩林儿。徐达道:“一刀杀了干净!”
“唉……”朱元璋叹了口气,道:“这恶贼毕竟是咱们的领袖,若是咱们就这样把他杀了,若是法王和掌旗使们闻起来,又该如何解释?”
汤和道:“如今咱们兄弟的职位与他们平起平坐,他们有什么权力来质问我们?我们又何必向他们解释?”
常遇春道:“解释什么啊?三十万大军捏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怕他们几个武人不成?用三万人马就能堆死他们。”
“这么说,你们的意思是……杀?”朱元璋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看过去,缓缓问道。
“杀!”
“杀。”
“杀了就是!”
徐达、常遇春与汤和三人同时回答,这些人都是杀伐果断之人,否则也不至于从万马军中杀出来各自的位高权重。
“好!既然兄弟们都是一条心,哥哥我也不做他想,动手!”朱元璋提高了声音,一声断喝。
偏殿中,四名军士雪亮的腰刀齐齐向着钱青健剁了下去!
在这一计谋之中,朱元璋蓄意欺骗的人并不是钱青健,他骗的人是徐达、常遇春和汤和!朱元璋的本意并不是想要让钱青健听到他们的话语而心灰意冷!
朱元璋绝对不会提前想到世界上会有张无忌那样的脑残。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傻的人?
拥有明教几十万人马,拥有四大法王、左右二使、五散人、五行旗等众多当世豪杰作为属下的明教教主,就因为朱元璋、常遇春、汤和、徐达四个人的背叛就心灰意冷了?就放弃了明教教主之位了?那些同生共死,同欢喜共忧愁的法王、使者和散人以及掌旗使们的死活都不顾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极度脑残的圣母叫做张无忌可以做出这样的傻事。而这一世,张无忌并未来到这个世界,只因为张无忌他妈被钱青健占有了。
事实上,就算钱青健拍着胸脯向朱元璋保证,说我宁愿放弃明教教主之位,并且从此远离明教,不再参与教中事务,朱元璋也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朱元璋本来的计划,根本就不是想把钱教主激走,因为他算不出在这样厉害的迷药之下钱青健何时能够醒来,他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听见几句话就放弃了江山社稷的傻瓜。
他本来的计划就是要杀掉钱青健,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朱元璋一声令下,只听得偏殿中“噹噹噹噹”四声响亮,仿佛是四只小锤敲在了钢刀的刀身上,然后是“仓啷”“仓啷”的四声铁器坠地的声音,朱元璋等人顿时大惊失色。
徐常汤三人吃惊的是,为何在教主休息的偏殿中传出金铁交鸣之声?
而朱元璋吃惊的是,这声音似乎是钢刀被人用锤子砸断了,然后半截刀身掉落在地上一般,其不说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只说那刀刃绝对没有砍在钱青健的身上是一定的。
第六八〇章 了却心事()
嘭嘭嘭嘭,四个兵士如同宿鸟惊飞,从偏殿的门内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摔在了朱元璋的酒案之前。
上身被牛筋绑成一个大粽子一样的钱青健随后出现在偏殿的门口,双腿上已经没有了牛筋。
“朱元璋,说说吧,我是怎样被你的酒迷倒的,你的四个亲兵又为何要将我绑起来?还有,你一声令下,他们的四把刀为何要砍向我的脖子!”
钱青健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走到了朱元璋的面前,他的脸上平静无波,仿佛适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毫无关联。
徐达等人都已经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教主不是喝多了睡觉去了么?
朱元璋却很淡定,他知道,现在即便是舌绽莲花,也逃不脱一死了,如此距离,以钱至尊的通天之能,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转机的可能,殿外他埋伏下的那些亲兵死士救不了他的一条命,那些人,本来也不是用于入内拼斗的,而是用于对付陆续归来的明教高手的。
不过朱元璋毕竟是朱元璋,作为一个能当上皇帝的人物,他最不在乎的就是一张脸皮,所以他淡定的脸上忽而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这惊愕比徐达三人更加逼真生动,说道:“教主,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
不待钱青健说话,他立即转向案前那四个摔得哭爹喊娘的亲兵喝道:“我让你们伺候教主休息,教主的身上怎么被人绑上绳索了?你们是怎么保护教主的?我留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他口中喝骂,手中已多出来一柄吹毛利刃的宝刀,话未说完,四名亲兵已经身首异处。
如果要比较这世界上谁的脸皮最厚,那么肯定是历朝历代玩政治玩到巅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