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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此人胯下站骑嘶鸣,一身银家华丽而庄重,腰悬一柄文士佩剑,颇有几分儒将的尔雅风姿。就在此人身侧,一人牵马相随,眉宇之间冷峻至极,面上厉色频频闪动。
此人赫然是本该困于凤阳太守府之中的云无天!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金丹()
濮阳靖边侯府
玉兔东升,暮色沉沉。
一队近百人的重甲侍卫在侯府园林小径之中穿行,厚重而整齐步伐惊起林中飞鸟无数,手中长戟在矫捷的月光下寒光四射。
在这百人最前方,云无天牵马徐行,其整个脸都掩藏在铁盔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在其身后一满脸横肉的大汉紧紧相随,怒睁的虎目之中凶光四溢。
一路无话,在绕过一泓清潭、许多假山之后,百余人已临近云无悲寝殿。
到了此处,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远远传来,那满脸横肉的汉子眉头不禁蹙起,肌肉虬结的手臂不禁放在了腰间大刀之上。
只是他隶属于府中秘境卫戍营,虽尊为秘营军候却也不得无故出入府中秘境,对于侯府之事知之甚少。怒气方起,眼角余光却撇到这位颇受器重的‘天公子’行进的步伐不知不觉间已愈发的缓慢。
汉子当即看似憨直的朗声笑道:“首座令我等围了这片寝殿,某家可是立下了军令状,不知公子何意?”
“何意?”
一声轻笑在夜幕之中响起,云无悲步履骤停,身后百余侍卫亦缓缓停了下来。
“首座有令,无天不得不从。不过如此施为终归是伤及兄弟情义,你既已立下军令状,这份功劳云某便拱手相让又何妨?”说着,朗逸的面容荡起一抹笑意,牵马退至石径一侧,抬手示意汉子先行。
“既如此,某家恭敬不如从命!”
汉子眸中凶光愈浓,抱拳大笑一声,正欲带人策马扬鞭,便见一道凌厉的剑芒在身后乍现,剑气划破石径,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大汉身后地面石屑四溅。
“这百人乃是受云某节制,你立功心切,自去便是。”
云无天冷笑一声,收剑入鞘,好整以暇的探去烟尘,再无言语。
“你!”
不远处,那汉子猛然怒气升腾。
思虑片刻终是强忍下来,也不再去看云无天,手掌猛然拍在马背之上,彪悍的人影腾空而起,几个闪跃便消失在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片刻之后,只见那片琼楼殿宇之内一阵光华闪烁,尚未有声音传出,便彻底沉寂下来。
云无天也在此刻收回目光。
眸中复杂之际的神色一闪而逝,此刻在他的感知中,那修为达金丹境的汉子气息弹指间便已彻底消失无踪。而那掩映在夜幕之中的殿宇轮廓,赫然犹若久眠骤醒的远古巨兽一般,望之便令人心悸。
沉沉叹息一声,云无天挥手令身后百余侍卫丢盔弃甲,而他则伸手摘下头上铁盔,抱在怀中,推金山倒玉柱轰然跪在了这片殿宇之前。
。。。
几乎同一时间,侯府一处大殿之中,此间发生的种种纤毫毕现的出现在了一座玉璧之上。
就在这极尽奢华的殿内,檀香袅绕,犹若云山雾海一般。
“糊涂!”
当玉璧之上,云无天轰然跪地的瞬息,殿内诸人之中抢出一人,大惊失色的跪倒在地,对着殿内上首七人连连叩首,焦急的道:“各位老祖容禀,天儿在凤阳时屡受惊吓,此时定是癔症发了,孙儿这便将他带走——”
一片凝滞之中,气氛骤然紧绷,满殿静寂。
过了许久,一声叹息传来。
“无妨,天儿素来聪慧,此举必有深意。只是可惜了烈武和无悲那孩子,哎。”
云浩程紧闭的双目睁开,深沉的目光落在玉璧之上,眉宇间扼腕之色更浓,:“无悲强掘渭水,放出惊世大妖,给玄阴圣宗为祸不浅,玄阴那位欲诛之而后快。可终归是我靖边侯府嫡脉,我等于心不忍,但为阖府上下三千口性命计,徒之奈何?”
叹息在殿内的云山雾海之中回荡,上首七人面色俱是黯然。
跪伏在地上的中年男子ding冠坠地,面色忽青忽白,犹豫良久咬牙匍匐向前,耿直脖子,凄声道:“可天儿——,若是落入那位眼中,岂有活路!”
话音未落,一声冷哼蓦然炸响。
上首正中,那玄袍金冠的老者蓦然一掌拍在鸾榻之上,浑浊的双目睁开,凶光徒然涌动如泉,冷声呵斥道:“你身为一殿之首,如此失态成何体统!无悲此子悖逆,累及其父,那位欲杀之也就罢了,天儿顾念兄弟情义,其情可悯。”
说着冷峻的目光望向殿下。
跪伏在地的中年男子满面不甘,最后黯然叩首,喃喃的道:“孙儿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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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狼宫玄天殿,太虚两仪归元阵之中。
云无悲席地而坐,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浓重的煞力黑雾之中。
神念在丹田处内视,只见腹中一颗拳头大小的煞力金丹缓缓的滚动徘徊。金丹之上,一条条玄奥的发纹四下游走,忽而窜入金丹内部、忽而自金丹之中窜入,在云无悲四肢百骸游曳不休。
就在这漆黑的金丹之上,赫然九个篆文环绕的凹槽密布,一道道发自灵魂的吸扯之力便自这九个凹槽窍穴之中滚滚传来。
“怎会是九窍?”
一声惊疑自云无悲嘴中传出,整个人便陷入沉思之中。
筑基境进阶金丹,丹成七窍才对。
这七窍需日夜洗练自身七魄,炼化如对应的金丹窍穴之中,故而金丹有七境之分。可自家这生杀道金丹却为何丹开就窍穴?
重重疑云密布,云无悲蹙眉内视丹田。
只见贪狼宫外的煞力阴云已逐渐趋于平缓,汇集入体内的煞力早已是细若游丝,可忽略不计。九窍混元丹的褐色药力虽然仍旧浩瀚,可成型的金丹再无变化。
反倒是每隔片刻,便有许多九窍混元丹药力凭空消失不见,而伴随着药力的消失,一道道莫名的波动便在云无悲内体荡漾开来。
灵台之上,神念突突的跳动不休,骤然暴增至千丈的识海之内更是天地色变。
随着太虚两仪归元大阵内时间的疾速流逝,那种波动愈发的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成型的煞道金丹之上,两个窍穴突兀的荧光大作。窍穴周边一道道玄奥的篆纹亮起,继而吸扯之力直扑云无悲灵魂深处。
下一瞬,在那种玄之又玄的微妙感知中,只觉整个身体蓦然被一分为七,而后两道灵光便风驰电掣的闯入了亮起的两个窍穴。紧接着窍穴周边的篆纹纷纷动荡起来,弹指间,者两个窍穴凹槽便消失在了煞道金丹之上。
也就在这一瞬间,云无悲有生以来初次如此清晰的感应到了人体七魄的存在。
骤然少去尸狗与伏矢二破,一怔恍惚之感如潮水般袭来。须臾之后,余下五魄便从其感知中消失不见。
而其神念就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骤然暴增起来,扩大到千丈的识海再度山崩地裂,向四周扩张开来。与此同时,拳头大小的煞道金丹也在同一时间震颤着向内塌缩,一块块金丹残骸向外脱落,又悄无声息的融入其丹田之中。
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煞道金丹便缓缓缩小,而其丹田与识海同时疯狂扩张起来。
这一刻,云无悲目中一片亮泽暴起,失声笑道:“尸狗主神,而伏矢主精。识海与丹田扩张,这等机缘果真是妙极!”
一声赞叹,又忖道:这多出来的两窍颇为神秘,方才那一瞬息的感知中,好似与煞力有关,却又酷似我那玄虚剑意?
此时蹊跷,若问青黛老妖又有诸般不妥——
沉吟许久,暗暗摇了摇头,云无悲《生杀道典》疯狂的运转,目光则穿透太虚两仪归元大阵,落在了一身黑袍的玉面书生王伦身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风雨欲来——破晓()
“这便是金丹境么?竟强悍如斯!”
云无悲用力握了握拳,感觉周身力量澎湃,犹若几近喷发的火山一般。体内煞力在四肢百骸流转之后又经过腹中那枚九窍煞道金丹,缓缓的增长着。
而原本气态的煞力在其体内,赫然已凝聚成液态,流淌之间发出泠泠的响动,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便不自觉的由内而外散发开来。
金丹第二境伏矢巅峰!
“如今哪怕是强如听云宗玄清真人站在自家面前,也能力抗而不落下风吧?只可惜服食九窍混元丹进阶金丹境之后,玄冥至真屠戮圣体未有精进,仍旧停留在圣体初成境。肉身之力也不过堪堪增加了三成——”
呓语片刻,云无悲体内《生杀道典》转速逐渐缓慢下来,那种玄之又玄的气息旋即消失踪迹,一身金丹境威压亦收敛如体内。
一步踏出,云无悲已出现在了太虚两仪归元大阵之外,环视阵外侍立的十余人,一阵心神恍惚之感袭上心头。
对着诸人微微颔首,便望向如今的血浮屠军主玉面书生王伦的虚影,轻笑道:“进展如何了?”
数步之外,王伦的虚影一阵晃动,玄天殿穹ding龙首口中便有一道青光自重霄垂落,打在了王伦虚影之上,须臾人影便清晰起来。
“血浮屠之事自有王某筹谋,不过听闻这几日濮阳也不太平。先贤有云:用战贵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屈力殚货,各方乘弊而起,虽有智者亦不能善其后也。”王伦手中血扇轻摇,踏前一步,微微欠了欠身子,沉声道:“前番南下所获颇丰,若无靖边侯府为后盾,便如羽翼被剪、归路断绝,星主当慎之!”
“无妨,听云玄清真人既有言在先,岂会食言而肥?况且——”
云无悲冷笑一声,单手微抬,掌心骤然一道黑光乍起,而后目光在众人身上滑落。经过碧瑶时,目光微微停顿,旋即对着青松真人抱拳笑道:“况且有青松真人坐镇,何虑之有!”
说罢对着诸人抱了抱拳,身前一圈涟漪荡漾,人影便凭空消失在了玄天殿之中。
半息之后,靖边侯府云无悲寝殿之中。
云无悲披上裘袍,习惯性的紧了紧裘领,信步推门而出。
此时整个殿外狼藉尸首早已清理干净,唯独地面之上残留一滩滩血迹未干,在皎洁的月光下分外刺目。
大殿门前石阶之下,一满脸横肉的汉子浑身肿胀血迹斑斑、跪伏在地上。在其身后聂狂刀聂远百无聊懒的坐在前亭石桌之前。其腰间狂刀出鞘,狂刀便随即的摆在石桌之上,刀锋却遥遥直指那汉子的要害。
云无悲淡漠的扫了汉子一眼,分毫不理会其惊怒交加的复杂神色,信步至前庭石桌之前与聂远相对而坐,对着侯府内更远些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笑道:“无天不必多礼,进来吧。”
到了此时,夜已过半。
远天一抹一袭的亮白煌煌赫赫吞噬者无边的黑暗,满庭氤氲蔚然在影影绰绰的光影之中缤纷飘落。
聂远自石桌上摄起一盏琉璃夜光杯,就着满庭寒风一饮而尽,又遥望天际愈发浩大的鱼肚白,颇为不羁的笑道:“天要变了。”
云无悲面上淡笑绽开,手指托起一片落英,“偌大的侯府常年大阵笼罩,四季如春。可若再无这大阵庇护,又当是何等模样?天变就变了,可云某却欲给我阖府上下另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