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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丹火汹涌燃起,厉声喝道。
“竖子狂妄,受死!”
汹涌的丹火,在暴喝之后,转瞬便将整个人笼罩在内,手掌顺着火甲翻起,猛然印向了云无悲胸口。
。。。
校场下方,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顿时大惊失色!
自家兄长已是金丹伏矢境真人,云路排位不在族中那位澔月真人之下,那烈如火的性子更是一diǎn便着。这一掌若是印实了,那小辈岂有幸理?
来不及多想,老者身形徒疾,骤然冲飞天际,飞掠中疾声叱道:“兄长手下留情,万万不可!”
不远处,忠伯早是目呲欲裂,速度更在那老者之上。细如柳叶的小剑倏忽之间扶摇直上,剑光一闪,便diǎn向了那团熊熊的烈火之中。
与此同时,天际云巅。
带着炽烈的焰火,一只火掌在云无悲瞳孔之中急速放大。
高温侵袭,其周身衣袖翻卷起来。
眼角余光扫在那两道呼啸而来的人影身上,听得十三叔祖那焦急如焚的怒叱之声,云无悲眸中精光徒然大作。
毫不理会近在咫尺、旦夕便之的金丹真人全力一击,云无悲幽幽的笑了起来,心忖若烈阳一脉心生反意,此刻早该是生死相搏。而今看俩位叔祖俱是心有顾虑,如此也好!
思及此,星眸微眯。就在那火掌印来的瞬息,缩地神通大起,云无悲徒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便出现在了中年男子身后百丈外,风轻云淡的负手而立,淡然开口。
“族中丛云啸空决,走的乃是绵柔之道,四两拨千斤,胜在诡变。九叔祖烈性发于本心,硬生生的将族中绝学练的不伦不类,有趣的紧!”
说着,厉色大起,无视烈火之中那位九叔祖阴沉如水的目光,寒声道:“金丹又如何?今日便让云某教教九叔祖,何为丛云啸空!”
话音未落,云无悲再度消失无踪,不到半息之后却又猛然出现在了中年男子身侧,漆黑的手掌顺势轰然探入烈焰之中。
刺啦——
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大作,老者与忠伯二人震惊无比的止住身形。
相视一望,两人眸中尽是骇然之色。
“忠兄,这人果真是烈武之子云无悲?这——”
下意识的出言,却见忠伯同样震惊难言,目光直勾勾的ding着天际那一抹飘忽不定的黑影。
遥遥望去,天际呼啸的罡风之中,烈焰翻卷,染红了半边碧霄。
浩瀚的金丹威压犹如狂风骤雨,在四下里肆虐蔓延。然而继那尖锐的摩擦声后,黑影再度消失无踪,转瞬又鬼魅般出现在烈焰下方,而后一触即分。
在他眼中,熊熊丹火炽烈无比,气势迫人。然而那一抹黑影却犹在烈焰之上!
遁法诡谲,形如鬼魅。
明显更胜一筹的烈焰,竟是奈何不得黑影半分,只能凌空四望,咆哮不绝。
冷汗顺着鬓角留下,忠伯尴尬的收回浮空而动的小剑。
数步开外,身侧老者震惊之余更是满嘴苦涩。
暗道:好生诡异的遁法,当真惊人!
旋即回身对忠伯拱手,苦涩得笑道:“我这一脉苦衷,忠兄当知。倒是咱这位大公子好深的心机!世人皆言无悲乃是一介纨绔,而今看来,不过是有眼不识真龙罢了。便连老夫也以为无悲此番定然是大败亏输,仓皇而逃之局。”
说着,昂首望向天际,神色复杂至极,幽幽的叹道:“如今既有硬撼金丹境真人的修为战力,又有忠兄从旁相助,虽仍无胜机,却也不会太过狼狈。”
一阵沉默,忠伯收回目光,晦涩难明的苦笑浮现,怅然笑道:“幽南之敌,金丹当有五指之数,凤阳亦有明台司屠苏,率其麾下金丹境二人坐镇。此等阵势,哪怕是侯府倾巢而出,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局。只是小少主意已绝,老奴也只能执鞭随蹬,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
老者神色随着忠伯话语,黯然下来。
大梁数十万铁骑虎视眈眈,幽南又变生掣肘,太守府已无音讯。若是令立一族、举族迁移能避此祸,为了众多亲族身家性命计,哪怕是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
可明台司指挥佥事屠苏已至,屠刀赫然高举,在这位‘血屠’屠刀之下,焉能心存侥幸?
而整个幽州,整个云氏,唯一的生机便落在了濮阳玄阴圣宗之上。值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时,自家这位嫡脉的大公子,如此施为,殊为不智!
一连串的杂乱思绪闪过,老者黯然说道:“族中长辈便不管不问,任由无悲如此肆意妄为?”
第一百零九章 束手就擒()
七万凤阳军上空,赤色满云间,烈焰滔天!
云观澜满腔的怒火早已在连绵不绝的震惊之中,缓缓消退。
方才含怒一掌,无功而返。到了此时,早已过去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但恰恰在这短短时间里,那小辈拳掌交加,没有片刻停息。
“原以为这被誉为‘三剑斩无常’小辈,名不副实。如今交手,方觉大错特错。如此战力,那所谓的‘索命无常’只怕是连一招都难接的下吧?不过到底是年纪尚轻,修为不足!此子虽莽撞了些,但能有如此战力,也不算堕了靖边侯府声威——”
赞叹一声,云观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了族中后辈之手,岂不是贻笑大方?
好在这些拳脚落于自家金丹不漏之体上,显得是不疼不痒。
心中略定,云观澜整个身子微微躬起,丛云啸空决起手式暗暗舞动,连天的火色便在其微不可查的手诀中渐渐消退,而其体表沸腾的丹火也缓缓的弱了下来。
但而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虽然声势大减,但其周身的赤红之色已变的暗红犹若岩浆一般。
侧身躲过云无悲迎面而来的一掌,云观澜借势贴身而上,金丹境浑厚的神念在方圆数百丈密布,周遭一切洞若观火。
在他眼中,原本忽而消失、忽而闪现的人影已有一丝脉络可寻,虽然仍旧看不真切,却也再非先前的被动之态。
“倒是叔祖我小觑了你!不过值此生死攸关之时,你率兵南下又有何意?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可若这内患猛于虎时,需懂得权衡取舍之道。老夫与你十三叔祖暗进金丹境,又雪藏精兵七万,足可将幽南之敌牵制于禹城之南——”
说话间,神念蓦然在身后捕捉到一丝黑影,云观澜仰天长笑一声。
“来的好!”
一声长啸,云观澜豁然转身,手掌中聚起一团焰火,思虑片刻又压下四成法力,当即顺着那一抹黑影的轨迹,猛然直击而去。
轰——
十息之后,一声巨响在九天云端传开。
云无悲左臂发麻,虎口生疼,心中更有几许惊意浮动。
心忖这久经金丹境法力润养的不漏之体果然强悍。
不过这力道,比之那位原通天云路七百阶的冷夕秋,尚弱了几分。而自家若已族中绝学丛云啸空决,着实难伤这位性烈如火的九叔祖。
不过,从大局来看,他已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此间。
一念及此,云无悲飞退数十丈。
蓦然俯身扫向忠伯所站之处,沉声吩咐道:“大阵之外三万凤阳军中,无有金丹境真人坐镇,还请忠伯出手,将明台司控神丹所控傀儡悉数杀绝!”
待得忠伯应诺飞离,云无悲缩地神通再起,消失在了天际。
再出现时,却赫然已在老者身前数十丈外。眉宇间冰冷寒霜,一柄通体漆黑的古朴长剑突兀的浮现在其身前,幽幽的笑道。
“忠伯既已出阵,云某便再无顾忌!十三叔祖言道颇有苦衷,可雪藏七万精锐、两位金丹境真人,分明已有了不臣之念。如此,得罪了!”
一语落,磅礴的煞力黑雾猛然间大作,云无悲那屠戮至真玄冥之体幽幽的青光浮动摇曳,左臂之上七星杀印贪狼星位赫然暴起摄人心魄的血色红光。
而冥冥中的贪狼星宫外,漫天的煞力阴云,无风而动,翻卷催荡。
呼吸间,整个校场上空,黑云已是遮天蔽日。
说来长,实则这一切不过是短短的瞬息,待得九叔祖云观澜与十三叔祖云观涛察觉异常时,煞力云团已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大手,将十三叔祖压在空中,分毫动弹不得。
在其惊骇的目光中,长剑横空而来,须臾便diǎn在了其眉心处。
旋即一团魂血被强行摄出,云观套面色徒然一白,整个身子便委顿了下来。
天际,云观澜被突如其来的惊变,惊的目瞪口呆。
眼见自家胞弟被云无悲强取魂血,霎时间目呲欲裂,汹涌的怒意方息又起,比之先前更甚。通红的双目杀机浮动,掌中丹火蓦然暴涨数倍,厉声喝道:“竖子安敢!”
滚滚的声浪夹杂着满腔的戾气,身形徒然化作一条火龙临空而下,呼啸而来。在其下方,云无悲分毫不为所动,施施然吞下魂血,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校场七万凤阳精锐,眸中精光璀璨如星辰。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世人谤我也好,族中长辈笑我肆意妄为也罢,与云某何干?但大梁若犯境,云某便要诛之。玄阴圣宗欲图谋我靖边侯府,云某便捅破这天,唯有杀尔!”
仰天长啸,猎猎的长啸之声在遮天蔽日的阴云之下,经久不息。
云观澜亦在同时狞笑荡起,凌空而下的速度更是快了几分,掌中丹火愈发的炽烈,怒叱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无天被困于凤阳太守府中,我二人心急如焚,尚且不敢现身营救。大势所趋之下,你一小小筑基,安敢出此狂言!”
云无悲不可置否,目光冰冷的望着呼啸而来的火影,嘴角讥讽之意更甚,蓦然喝道。
“多说无益,还请青老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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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南禹城
解氏诸人立于城头,两千府中秘卫在城强之上枕戈待旦。密密麻麻的火靶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将整个禹城映照得一片彤红。
城下,近两万血浮屠已如潮水般退去,纷纷集结于禹城三里之外。
就在此时,一道极其尖锐的破空声乍起,未几便见一柄金晃晃的小剑呼啸而至,卷裹的阵风将沿途草木击的粉碎,荡起漫天尘土。
几个呼吸之后,金剑便降至禹城之前。
在两万血浮屠军上空盘旋数圈,便直直的飞射至城头解氏诸人之侧。
为首老者挥手招来金剑,环视四周后又冷眼扫向城外血浮屠,而后将小金贴在耳际倾听。禹城之上的诸多喧杂,也伴随着老者的动作,纷纷沉寂下来。
一时间,偌大的禹城四野,竟是静谧的针落可闻。
良久,老者荡漾起一抹笑意,挥袖将金剑收拢入怀中。旋即自城头上飞身而起,朗声笑道:“老夫解自珍,不知那位三剑斩无常的靖边侯府云公子何在?”
郎朗的笑声洞穿了寂寥的夜色,在禹城之外四野回荡不绝。
血浮屠军阵最前
插翅虎背上,一身金甲的云无忌暗暗皱了皱眉头,而后侧身对着一身黑袍的玉面书生王伦拱手,轻声言道:“禀军主,方才斥候飞骑来报,我血浮屠后路已被凤阳张氏六万精骑所断,另有三万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