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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袍人,竟。。。竟是名满云城的聂狂刀!”
第九十四章 回归()
酒肆顶层厢阁之内,茗香缭绕,袅袅不绝。,
浮窗之外,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不休。簌簌的大雪之中,不时有惨叫之声绝响,须臾便被漫天轰鸣掩盖,只余一朵朵猩红的血花,绽放于皑皑白雪之上。
楚天宇怔怔的僵在浮窗之侧,心念百转,却是愈发的剪不断,理还乱。
半个时辰前,两位金丹境真人的打斗便已落下帷幕。
在那疾如狂风骤雨般的盖世刀光之下,属于泗水李氏的那位金丹境真人,只是堪堪坚持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在无声息。
而之后时而传来的惨叫之声,也愈发印证了楚天宇的猜测:
那黑袍人,必是聂狂刀无疑!
楚天宇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心忖外间那一边倒的屠杀,也该快要结束了吧?果真是应了那人之言,‘阖府上下,鸡犬不留,’嘿。
好狠辣的心性,好酷烈的手段!
暗自感慨一番,楚天宇回过身,神色复杂的上下审视那位靖边候府的大公子,心中却是五味俱全,苦涩难言。
“那位聂狂刀半月之前败于薛礼之手,跌落五百阶之外。当是时,仍是筑基巅峰修为。何以半月之后,竟已金丹之身,现身于幽州泗水?这位聂狂刀,哪怕是筑基时、哪怕是跌落云路五百阶之外,仍旧是筑基境翘楚、可力敌金丹的存在,如今乍登金丹境,其战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又何以为那靖边候府所用?只怕。。只怕小小的靖边候府,还承不下这尊大神吧?”
一连串的疑惑浮上心头,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好在他生性豪勇,也不善算计。
只是神色复杂的对那位靖边候府大公子躬身一礼,苦笑道:“贵府好手段,楚某佩服。有这位在此,小小泗水李氏的确不足为虑。只是方才听云大公子所言,某家策动四成仙关虞军,公子可是嫌少了?”
云无辈轻笑一声,看着浮窗处许多雪花顺着寒风灌入厢阁之内,化作袅袅水雾,目光顺着迷蒙变换的水雾,落在了楚天宇身上。
“然也,云某冒着打草惊蛇之虞,只得区区万余兵甲,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尔!”
“你!”
狂妄之语再起,方才堪堪平复的怒气再度沸腾起来,一**汹涌的冲击着楚天宇心神。
只是目光触及自家兄长,只好隐忍不发,暗骂这位靖边候府大公子好生狂妄!有如此狂妄之人主事,哪怕有聂狂刀这等绝顶强人,只怕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良久,强压胸中怒气,楚天宇语气冷了下来。
“好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怕云大公子笑话,便是能策动四成仙关守军,也是邀天之幸!云大公子可是将十余明台司千户、平恩侯府视作酒囊饭袋不成?哼!”
说话间,酒肆之外的惨叫声渐弱,只余一道道马蹄踏雪的“哒哒”声在空旷静谧的泗水城中穿梭往复。
数息之后,厢阁门户洞开,满身带血的黑袍人提刀走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夹杂着令人战栗的煞气,使得厢阁之内温度骤降。
楚天宇心中凛然,方才那一刹那,他面对这位传说中的聂狂刀,竟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惧。
这种惊惧瞬息间,便冲淡了满腔的怒意,略微颤抖的拱手,对着黑袍人聂远拜下。
与此同时,一枚古朴而庄重的令牌自一侧飞来。
楚天宇直起身子接过令牌,只见云无辈探手指向聂远。
“有此令牌在身,聂兄亦与你同行,云某希望一月之后,扶风以北、仙关以南,再无庆朝一兵一卒。要那平恩侯府、那位新任镇北将军,除了扶风守军,再无兵可用!”
楚天宇接过令牌,也不理会那位大公子的泼天狂言,俯首看去,片刻面色大变,惊呼出声。
“这是韩氏族令,州牧韩文忠之信物,怎么会在你手中!”
话一出口,便觉察失言。
楚天宇眼角余光窥探到自家兄长暗暗颔首,当即不复先前怒态。
深深的望了一眼云无辈,心中各种滋味,复杂难言,沉声道:“有此物在手,定不负所托!”
。。。
一日之后,云无辈孤身一人,纵马疾行于去往幽州州府濮阳城的官道之上。
呼啸的寒风,卷动着漫天大雪,将整片天地染得一片苍茫。
马背之上,云无辈俯身执缰,目光透过重重雪幕,望向极远的地方,幽幽得道。
“虞州仙关伏子已落,天琦兄也南下扶风,青老可满意了?”
一阵死寂之后,青黛老妖的声音在云无辈识海之中响起。
“星主言重了!旬月之间,手中凭空多了数万可用之兵,进可收为羽翼,赐下贪狼卫煞诀,有玉面书生王伦的先天杀道剑意镇压,值此乱世,正有用武之地。退亦可据守泗水,防庆朝虞州这后背之患,一举数得,岂不是美事!”
沉默良久,云无辈周身煞力汇聚,排开呼啸而来的风雪,略微放缓马速。
眉宇之间,愁色却愈发的浓重。
“呵,青老好算计。当日在通天云路云城时,青老令那血甲巨汉劫走王伦,又露出诸天星辰异像,故布疑阵,后又使巨汉在虞州现身,想必心中早有成算,料定了今日之局,可对?”
“暗渡成仓,驱虎吞狼罢了。自此之后,诸天星辰异像与诸多霍乱之根源,与星主再无干系。祸水东引虞州,玄阴圣宗之谋不攻自破。此世除你我之外,又有谁能想得到、那引得四方云动的星辰异像根源,会隐于小小的幽州靖边候府之内?”
识海之内,青黛老妖高居莲台,浩瀚的青光自其周身喷洒而出,将偌大的识海掩映的熠熠生辉。
马背之上,云无辈不禁苦笑起来。
“如此一来,敌明我暗,确有了许多回旋余地。可弱云某所料不错,青老如此施为,必使大梁在幽北陈集的重兵,叩边犯境之日提前。而这场大战再非昔日虎头蛇尾之争,定然是要摧枯拉朽,席卷整个幽州,兵锋直指虞州之地!”
话音在呼啸的风雪之中,被拉的极长,云无辈面色阴沉似水,沉声道:“大势所趋,天倾之下,幽州危如累卵,你要我靖边候府诸多亲族如何自处?青老收去九窍混元丹,欲让云某先明悟心中之道,以彻底觉醒先天剑意,再服之而入金丹,可云某之道恰在这‘守护’二字呐。”
这一刻,恬淡而漠然的笑声,徒然在识海之中回荡不绝。
青黛老妖自识海虚空青莲之上站起,目光深邃,幽幽叹息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辈修士亦不外如是!诸天星辰异像现世,闻风而动的又岂止是玄阴一宗?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这胜负亦非凡尘决!”
蔼蔼的青光自识海九霄洒下,转瞬便融入了云无辈体内。青黛老妖做完这一切,又复垂首安坐莲台。
“贪狼之道,隐于无边杀戮之中。可星主的‘道’又岂是守护二字所能囊括?”
幽幽得叹息声中,一路在风雪之中前行。
当濮阳城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云无辈视野内时,云无辈不禁生出一丝近乡情怯的感伤。
提缰勒马,遥望这庆北的雄城。
云无辈胸中莫名的痛惜之感,不由得肆虐泛滥开来。
“不久之后,当大梁铁骑裹挟着万钧之势,席卷而来时,濮阳这份隐于风雪之中的祥和,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
第九十五章 夜谈()
阔别两月,再度回归云府,云无辈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是松缓了下来。,
这两月来,自幽东清风峡谷开始,每走一步均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圣灵谷殁龙潭的生死悬于一线、陷空山的腹背受敌、云路之中的杀戮争命。
短短两月,数度徘徊于生死之间。
这一切,让云无辈的心神疲惫不堪。
好在这一路的艰险,总算是收货不菲,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贪狼宫玄天殿中,聂远与楚天琦二人转习贪狼煞诀,又有无边煞力之助,殿外一月,殿中却已过了近三载春秋。
如今两人俱是金丹境修为,虽然腹中金丹尚未开窍,亦不曾凝魄入金丹,但凭借二人筑基前那雄厚的根基,战力已不在等闲金丹真人之下。
玉面书生王伦,其杀道剑意已彻底觉醒,只是在无边悲痛之下,整个人浑浑噩噩,与行尸走肉无异。
不过此人在进阶金丹之后,一举凝聚尸狗魄入金丹窍穴,已是金丹第一境大成的真人。当日在贪狼星比斗,聂远与楚天琦二人联手,竟只在这位玉面书生手下撑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双双败北。
“不知不觉间,已有三位金丹战力在手,再非当初的孜然一身,呵。”
自语一番,云无悲行在府中石径之上。
一路上,众多丫鬟家仆纷纷的匍匐恭送,比之当初由东临回归时,却是多了许多敬畏之色。
“嘿嘿,这不是三剑斩无常的云公子么。”
这时,自游廊之外传来一声震天的虎啸,转眼间,两只插翅巨虎带着凛冽的阵风呼啸而至。
片刻之后,自虎背上飞身跃下两人,正是云无忌与无咎二人。
两人挥退众多仆婢,躬身拜下,笑道:“拜见兄长。”
云无辈脸上笑意升腾,望着兄弟二人,心中却是欣慰之极。
短短两月功夫,无忌与无咎二人,俱是少了几分跳脱浮躁,而多了几分稳重。无忌爽朗之意不失,而无咎眉宇间的戾气也愈发迫人了。
示意二人起身,莞尔一笑,“什么三剑斩无常?你二人竟也敢调笑为兄了。”
“嘿,兄长有所不知,短短半日功夫,整个府里都传遍了。”说着,云无忌掐起兰花指,故作女儿态,嗲嗲得模仿道:“咱们那位三剑斩无常的大公子回来了呦——”
说罢,兄弟二人笑作一团,惊起府中园林飞鸟无数。
良久,笑声渐渐弱了下去,无咎正色道:“之前兄长名声不显,行事低调,多有小人乱嚼舌根。当初在清风峡谷,兄长一鸣惊人,三剑败退那索命无常崔世雄,在咱幽州地界得了一雅号,曰:三剑斩无常。”
三人两虎,信步云府前苑。
两径清泉涌动,穿流林间,泠泠的水声伴着虫鸣鸟语,一片祥和。
天际飘荡的雪花洒落,未至云府,便被府中大阵阻隔,融化开来。
府外落雪缤纷,府内却是满园春色。
云无忌携着云无辈衣袖,信步满园春色之中,漫不经心的问道:“兄长当日入了通天云路,定然是大饱眼福了。可惜与无咎身在东临卫中,无缘得见那通天碑出世的盛况,也不知那位冷夕秋与红霓仙子是何等样的仙侣美眷。还有那位紫极,连战众多英豪,一飞冲天,好生令人憧憬艳羡呢。”
“可不是么,云城这一连串的盛况,如今传的是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能一睹那几位绝世翘楚的真容,何其快哉!”
云无辈尴尬一笑,也不多言。
几人绕过一片假山绿水之后,那座飞楼插空的‘分仙阁’便映入眼帘。
遥遥望去,紫柱碧瓦、斗拱飞檐之下,那扇“葱茏树色分仙阁,缥缈花香泛御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