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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死了。”
祁墨看着脚下石阶,淡淡道:“那就不要死。”
“唔……我会努力不死的。”她搂紧他的脖子,小声说:“你也要一直一直……一直这么……”她渐渐沉睡过去,有液体浸进祁墨的领子,渗进他的皮肤里。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稳健的走在石阶之上,听着她绵长轻柔的呼吸,祁墨轻声道:“我答应你。”
微微地风,带着他的声音远去。
新年的钟声响起,漫天的烟花,绽放在城市里。
祁墨停下脚步,望着那片繁华:“你看,新年到了。”
“……新年快乐。”沐清欢唔了声,搂得他更紧。
祁墨眉眼间漾开:“新年快乐。”
**
“哥哥,哥哥,新年到了!”
“嗯。”
“哥哥,你要对我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尧。”
“嗯嗯!哥哥也要快乐!”
……
“新年快乐。”
枫荛望着被烟花照亮的城市,喃喃道。
远处红罂心惊胆颤的跟着。
明明还不能出门的他,却撑着这具重伤的身体,非要到这k市,红罂实在不懂,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隐约听见他说了什么,风拂过,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烟花的亮光,映着他的脸不甚清晰,红罂远远望着,不敢靠近。
枫荛就这么一步一步,看似信步而走,红罂却发现,他的眸光一直望着那幢矗立在山腰的别墅。
别墅的灯光通亮,月光下,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朦胧。
直到新年钟声消失,烟火已阑珊。
那别墅的光被黑夜衬得明亮了些,红罂胆颤心惊的随着他一同来到那别墅外,屏息不语。
那是祁墨的房子。
枫荛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投罗网。
“红罂,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哦。”枫荛说:“我也没有。”
他望着那别墅,笑道:“不知道清欢在做什么呢。”
红罂一怔。
沐清欢已经是七重门众所周知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就算她遇到,也会出手除掉沐清欢。这是他们每个人必须遵守的规矩。
如今的七重门里,敢这样毫无顾忌的提及沐清欢的,也只有枫荛了。
老门主插手门内之事,趁着枫荛重伤期间,笼络了不少人心。枫荛对此一直不闻不问,仿佛坐见其成一样。如果事情一直这么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许七重门里,又将上演一欢大清洗。
正想着,枫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红罂,新年快乐啊。”
红罂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
枫荛侧眸而来,见她怔愣的模样,不禁宛尔:“这个时候,你也该祝福我才是。”
红罂脸一红,尴尬的道:“枫先生也……新年快乐。”
“既然是新年,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枫荛伸出手,红罂连忙扶住他。听到他粗重的喘息,便知道他的身体到了极限,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背脊仍然挺直,不见半点弯折。
“枫先生,您的身体禁不起折腾,还是回去吧。”
“嗯,确实该回去了。”他意有所指道:“否则七重门便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红罂心头一颤,在这清冷的夜晚,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
“冷……”被祁墨放下来的时候,沐清欢本能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祁墨将她圈紧,望着空中那孤独悬挂的月亮,说道:“你看,天上有很多星星。”
沐清欢一个劲儿的往他胸口埋,祁墨便一个劲的闹腾她,终于她清醒了点,一眼就看到脚下灯光通明的城市。
美是美,就是她困的慌。
“大半夜的,来这儿干什么?”
祁墨答:“看星星。”
“乌漆抹黑的,看什么星……”她猛地转头,声音止住。
一个又一个的孔明灯徐徐升起,密密麻麻的飘向夜空,远离了城市,腾上了半空,映着那远处明月,真如挂在夜空里的一颗颗会流动的星子般。
城市千家灯火,空中万盏星灯。
沐清欢直起了身,眼底倒映着那些鲜红的灯光,一个又一个徐徐上升,飘到了与她相同的高度,飘向更远的夜空……
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那硕大的星子,一闪一闪,照亮了夜空。
突然,原本明亮的城市,陡然间陷入一片黑暗。
沐清欢惊道:“停电了?”
“没有。”祁墨答道。
当一盏盏孔明灯点亮夜空时,下方城市里,有灯光一颗接颗的亮起,每个角落,都有孔明灯飞出来,渐渐地,原来黑暗的城市又亮了,墨蓝的夜空灯光璀璨。
月色宛如水波轻漾,覆盖着这热闹过后的城市。
苍穹之上,挂着一盏盏独一无二的星辰。
沐清欢惊叹不已,回头瞧见祁墨,她默了默,不可置信的道:“你弄的?”
祁墨很是平静:“不然呢?”
不然呢?
沐清欢被噎了噎,他的眼底倒映着火红而密集的孔明灯,仿佛一团团随时会将人烧起来的一团团火焰。
她不敢直视,,下意识转开眼,便是这一刻,她连呼吸都止住了。
半空里,是或远或近的灯。
而那原本她以为同样会升上来的孔明灯,如同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一般,堪堪停在城市上空,再不能上升分毫。
一盏又一盏的光,从黑暗中出现,徐徐腾空,如同荧火虫一般,散发着细微的光,渐渐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排列在一起。
当最后一盏灯升起,整个城市上空,已是孔明灯笼罩。
祁墨从背后贴上来,将她圈进怀里,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微凉而轻颤的手,声音响在她耳畔,犹若天籁:“喜欢我为你准备星星吗?”
无法说出不喜欢。
那排列成形的孔明灯,形成了张扬的一个图案,如同星点聚集,重重的击在她心头!
一颗爱心,三个字。
爱心包裹着字,字是她的名字。
第544章 连回忆都这么难()
不知道为什么,沐清欢很想笑。
怀里的人突然大笑起来,祁墨身体有些僵硬。他死死盯着她,绷紧了下颌。
沐清欢指着那颗爱心,又是笑又是咳:“那个,那个东西……”她噗地一声:“太骚气了!”
祁墨的心碎了一地。
怎么他觉得自己所做所为,更像一个笑话?
沐清欢笑着笑着,泪水淌下来,她抹了把脸,哽咽道:“虽然骚气,也不像你的风格,不过我很喜欢。”她窝进他怀里,望着那骚包的画面,忍不住笑:“祁墨,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傻。”
祁墨不置一辞,手指轻梳着她被风吹乱的发。
“你这么傻气,我不喜欢都难呢……”她喃喃着,将他的手握住。
祁墨失笑:“谁让我遇见了你这个笨蛋呢。”
“……”沐清欢特别的不喜欢他说自己笨,俗话说戳人就要戳伤口,她笑呵呵的问:“这几个字是谁帮你想的?”
祁墨避之不谈:“喜欢就行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沐清欢啧啧叹道:“除了恒叔,我也想不出谁会这么幼稚了。”她又打击:“你连恒叔都不如,怎么好意思说我笨?”
祁墨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让恒叔把整个夜空都放满孔明灯,谁让他搞这些字出来的?他硬着头皮问她喜不喜欢的时候,自己看着那颗心都胸口疼。
现在倒好,被嘲笑了。
坐在某个阳台上的恒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想,这下夫人该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吧?
嘿嘿……
**
司落躲在某个楼顶之上,漫的孔明灯倒映在眼底,她抓起手边的酒瓶,仰头便灌。
沐江左站在他身后,望着夜空,淡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搞不懂了。”他看着不要命似的喝酒的司落,提醒道:“小姐,酒喝多了伤身,你身上还有伤呢。”
司落轻启朱唇:“滚。”
沐江左也不恼,悄然退走。
司落狠狠将酒瓶砸在地上,摇摇晃晃起身,来到拦杆处,仰头望着这满天星光似的孔明灯,看着那偌大的名字,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一般。
她嗤道:“幼稚。”
她转身,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她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闭上眼,是去年除夕,万千花火之中,那几道对她充满了期盼的身影。
“我也……有过朋友。”她自嘲的笑着,睁开眼,眼前是那道独一无二的身影。他站在身边,如同以往每次她不肯练功假装摔倒时,他出现时一样。苍白的脸,修长的手,任她万般嫌恶,他仍是带着笑,对她说:“摔倒了就要站起来。”
在那个黑屋里,她喜欢孤傲的祁墨,喜欢直爽的墨帆,喜欢偏执的苏潺,也喜欢总是缺乏存在感的瘦小的白珏,独独,不喜欢那个总是黏着祁墨,比女孩子还要漂亮温柔的小尧。
他总是仰着小脸,悄悄抓着祁墨的衣角,望着其他人苦中作乐。她和墨帆打架时,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偶尔还会小声说一句‘别打了’,谁也不会理他。
墨帆受了折磨被扔回来时,他会小心的趴在他身边,轻轻的吹着他的伤口,告诉墨帆吹吹就不疼了。
他害怕被人带走,总是哭着离开,明知道谁都无能为力,明知道祁墨无论如何都会伤心,明明他自己害怕的不得了,却总是满身是伤的回来后,强装坚强的说什么也不怕……
司落一直是讨厌他的。
只要他在,祁墨就不会关心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
只要她说一句他的不是,从不与他置气的墨帆会动手打她。
就连苏潺,都小心护着他。
所有人都很喜欢他,惟独她,非常讨厌。
那些人是她第一次认识的朋友,但是所有人都更喜欢另一个人,那时候的她想,如果他消失了该多好。
她将这些气话说给父亲听,却没想到,父亲会真的把他带走。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祁墨笑,墨帆也再不与她争论打架,苏潺整天哭。
没有人在意她是不是高兴,是不是生气。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找他们,因为她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朋友也可以很快乐。再后来,听说有人把他们救走了。
只有她所讨厌的那个孩子,被抛弃了。
可就是这个人,用她一直不耻的温柔,挤掉了所有人,占据了她整个心。
“枫荛,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把什么都扔了。”她望着面前的人,想伸手去触碰,风一吹,面前的人如烟雾一般散去,陡留满腔萧瑟。
摔倒了,总要爬起来的。
那个人总是这样说。
她缓缓爬起来,俏脸冷漠的望着半空,脸上泪痕未干,双眼仍然带着酒醉的朦胧。
“我们都会死的,沐清欢。”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明明苦涩,却又带着几分释然,“过于美好,只会衬得将来结果更加凄惨。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她懂这个道理。
可是,她竟有些嫉妒。
她所爱的那个人,她从未走进过他的世界。
哪怕她付了一切,他也只会带着那一成不变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