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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成为广州市新派人物、知识分子聚会的中心。
这一次,武昌起义爆发,张竹君发起成立中国赤十字会,组织率领一百二十名救护队员前往武昌,并掩护黄兴和宋教仁等人随队同往。
面对好友的戏谑,徐宗汉显得格外大方,她故意白了张竹君一眼,自豪地道:“那还用你说?”
黄兴的演讲仍在继续:“我们已经顶住了北洋军队对武昌的进攻,武昌的形势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各省已经纷纷宣布独立,湖南光复了,安徽光复了,四川也已经光复了……很快,刻有这几省光复的木牌就会顺江而下,全国皆知了……只要再次收复汉口,并坚持数月,我们就能赢得全国的胜利!清政府已经垮台了!”
下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徐宗汉也情不自禁鼓起了掌。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在黄花岗之役中牺牲的林觉民和喻培伦等人,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心想:若是他们能够见到革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一定也会为之高兴的。
一时之间,士兵们开始高呼:“夺回汉口!”“夺回汉口!”
“好!”黄兴眼看形势大好,时机成熟,便高声道,“我黄兴以总司令的名义下令,兵发汉口!”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又是一片高呼!
汉口阵地上,黄兴正在率兵奋力冲杀,而宋教仁、居正、谭人凤等也亲临前线指挥作战,阻击清军。
“报!”一个传信兵快马来报,“黄总司令,阎锡山在太原起事,宣布拥护共和,山西独立,正式脱离清廷!”
黄兴兴奋不已,道:“好!山西革命了!”
“报!”又一传信兵快马来报,“报告总司令,蔡锷将军在云南宣布革命,脱离清廷!”
“太好了!”黄兴心中的激动几乎难以言表,他冲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咱们一定要顶住清军的主力,夺回汉口以迎接各省独立!给我开炮!”
武昌起义后,清廷派兵南下镇压。两军对峙期间,陆续有各省光复的消息,随后一二十天中,上海、江苏、广西、安徽、福建、浙江、广东、山东、四川相继光复。至11月底,全国宣告独立、脱离清政府的有十四省。北方未独立各省,有的地方是清王朝统治较强,如直隶、河南;有的远在边陲,革命党势力较弱,如新疆、奉天。这些省份也不平静,革命党仍然尽力组织一系列武装起义。
10月22日长沙光复,10月23日,江西同盟会会员林森、蒋群、蔡蕙等人策动九江的新军举行起义,胜利后即宣告独立。
10月25日,西安光复,陕西同盟会会员井勿幕、钱鼎、景定成等人同陕西哥老会联合,发动会党和新军的革命分子同时起义,经两天激战控制西安。都督张凤翙。
10月29日,太原光复。都督阎锡山。
10月30日,云南光复,云南同盟会会员李根源联合新军标统蔡锷、罗佩金及管带唐继尧等人率领新军发动重九起义,次日占领昆明,成立云南军政府。都督蔡锷。
10月31日,南昌同盟会会员蔡公时等人率领新军发动起义并获成功,建立江西军政府。都督李烈钧。
11月3日,上海同盟会、光复会等团体领袖陈其美、张承槱、李平书、李英石、李燮和等在上海发动武装起义,青帮洪帮敢死队、上海商团武装、吴淞地区起义军警以及朱家骅、徐霁生等人组织中国敬死团,次日攻占江南制造局,上海光复;7日,成立中华民国军政府沪军都督府。都督陈其美。
11月4日,贵州革命党人张百麟等领导和发动新军和陆军学堂的学生举行起义,随即攻占贵阳,成立大汉贵州军政府。都督杨荩诚。
11月4日,浙江光复会会员驻杭州新军八十一标标统朱瑞,同盟会会员新军八十二标军官吴思豫、吕公望、蒋百里、蒋百器、杨廷栋、吴肇基等,及光复会王文庆率领从上海赶来的敢死队发动起义,周承菼统八十二标和同盟会蒋介石、光复会尹锐志所属敢死队攻占抚台衙门。
11月5日,江苏巡抚程德全和地方官绅合谋,以要求程德全反正名义,新军马、步、辎重队“一律袖缠白布,直达巡院”。程德全本人顺势宣布:“当此无可如何之际,此举未始不赞成,务必秋毫无犯,保全闾阎。”随后在苏州原抚署门口,挂上“中华民国军政府江苏都督府”的旗帜,程德全改称都督。此时,除南京外,江苏光复。
长江岸边蒋翊武正指挥着士兵放牌,刻有“山西光复”“云南光复”字样的大木牌,被推入滚滚长江之中,往下游奔流而去……
第四节 血战汉阳
武昌首义爆发后,清王朝极度恐慌,先后派荫昌、袁世凯督军进扑武汉。鄂军都督府为捍卫新生革命政权,积极扩军迎敌。自1911年10月18日至11月27日,革命军在汉口(古称夏口)、汉阳对清军展开了殊死的抗击,史称“阳夏之役”或“阳夏血战”,它是辛亥革命期间爆发的一场最大规模的激战。革命军以血肉之躯,血战坚守四十余天,牺牲人数逾万,其中无名者多达四千三百人。
鲜为人知的是,这其中有不少烈士为外省援鄂将士。而湘军和广西北伐军是两支援鄂重要力量,尤其是湖湘子弟发挥了重要作用。
武昌首义十二天后,湖南革命党人在长沙发动了湖南新军起义,成立了焦达峰、陈作新分别担任正、副都督的“中华民国军政府湖南都督府”。为了捍卫革命果实,从10月28日起至11月25日,湖南先后派出四批十六个营共八千余人的援鄂军队,参加阳夏保卫战。分别为:第一批湘军步兵独立第一协协统王隆中部五个营,以四十九标为基础编成;第二批湘军第二师第三协协统甘光典部四个营;第三批湘军第一师第二协协统刘玉堂部四个营;第四批湘军步兵独立第九标标统刘耀武部三个营,其中不少将士在血战中牺牲。
阳夏保卫战虽然以汉口、汉阳相继失守而告终,但这场战役充分显示了起义军民的英勇精神,也为各省响应武昌起义赢得了时间。正如辛亥革命志士张难先所说:“有此万余人之头颅,支持武昌根据地两月,使各省胆气雄壮,次第反正。”
残败的昭宗祠被开辟出来,作为临时的前线救护所。这里是战争最凄惨的角落,有时候甚至比残酷的战场更为凄惨,尤其是当很多伤员抢救不回来的时候。
徐宗汉和张竹君就在这里负责伤员的救治工作。
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伤员和尸体接踵而至,救护人员正忙碌个不停,徐宗汉也忙得满头大汗,此刻正在分配前线送下来的伤员。
一个血流不止的伤兵从祠外被抬了进来,他身上流的血已经将担架都染红了,徐宗汉大吃一惊,忙道:“快!把他抬到上边的大堂,马上手术!”
话音还没落,又有一个断臂的士兵被抬了过来,那伤兵虽然稚气未脱,却一脸的坚毅之色,他看见徐宗汉,便道:“医生,麻烦你马上给我包扎一下,我还要上前线去和清军拼命!”
看到这样的士兵,虽然徐宗汉心中也在流血,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是感伤心疼的时候,遂扬声道:“竹君姐,这个孩子需要包扎止血!”
张竹君忙得连抬头看的时间也没有,直接道:“抬上来!”
等到断臂的伤兵被抬到供桌改造的手术台上,张竹君立即帮他处理断臂上的伤口,清洗、消毒、包扎……
徐宗汉则继续有条不紊地分配着伤兵,现在道路的两边都是伤员,一位五十岁的母亲跪在无头尸体的担架边,她儿子的头在战场上被炸飞了,她正满脸凄惶地等待着有人帮她把儿子的头颅找回来。
“大嫂,会找到的。”徐宗汉弯下腰安慰道,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源源不断的伤兵也让徐宗汉抽不出太多的时间。
这时,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学生兵被送了过来,他被炸断了右腿,骨露肉外,一路痛苦不堪地哭叫着。
徐宗汉连忙迎了上去,心疼地说道:“别哭,孩子。”
学生兵疼痛难忍,只声声叫道:“疼!疼!”
“快!进手术室!”徐宗汉一边握着那学生兵的手,一边随着担架往前跑。
这时,浑身泥水的谭人凤抱着一个血衣包裹,递给那个跪在无头尸体担架旁的母亲:“找到了!你儿子,好汉呀!”
母亲接过了血衣包裹,在那一刻,她脸上的凄容尽褪,好像捧着的不是一个鲜血淋淋的头颅,而是一件稀世珍宝。她轻轻地将包裹解开,然后将那头颅放在担架上,随即又从容地从衣襟上取下别着的针线,一针一针地将身首异处的儿子,牢牢地缝合在一起……
在另一边简陋的手术间,那断腿的学生兵已经被安置在手术台上,徐宗汉和张竹君两人站在手术台旁,正在忙碌地做准备工作,以便立刻为其手术。
学生兵看了看自己受伤严重的右腿,强忍着疼痛,紧张地问道:“我的腿,还能再长出来吗?”
“这只腿要锯掉的,孩子!”张竹君十分不忍,但又不得不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学生兵听见这句话,顿时呆住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腿必须要被锯掉,这对于他来说,太难以接受了。
徐宗汉看见这种情形,便抚摸了一下学生兵的肩膀,想要换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她随意地问:“你是哪来的?”
学生兵没有抬头看徐宗汉,只是讷讷地回答:“上海。”
“张会长!”手术医生拿了一把手术锯走进来,无奈地说道,“麻药都已经用光了,但是手术必须进行,不能再拖延了。”
学生兵满面惧色地望着那把手术锯,连手都在颤抖。
徐宗汉抱住学生兵的脑袋,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轻声说道:“孩子,你很勇敢,别怕,你要是疼,你就抓住我。”
学生兵抓住了徐宗汉的手,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
医生拿着那把手术锯,经过简单的消毒之后,便开始锯那只伤腿。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要承受这样的断骨之痛,非常人所能。
手术锯刚切下去的时候,学生兵咬紧了牙关,双手紧紧地抓着徐宗汉的手,他在极力忍受。随着手术锯慢慢加深,学生兵再也受不了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只听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妈妈——”便倒在了徐宗汉的怀里,浑身痉挛。
徐宗汉双眼湿润了,她紧紧抱住学生兵,道:“我就是你妈妈!我就是你妈妈……”
泪水终究还是掉下来,掉在学生兵的脸上,与他的泪水交融在一起,彼此不分。那泪,如血,令人温暖,也令人生疼……
而在前面的救护所内,那位母亲已经将儿子的头与身体缝合在一起,除了脖子上的那圈痕迹以外,完整如初。
谭人凤和护士用担架将这具完整的尸体抬出了救护所,准备与其他牺牲的烈士摆放在一起,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再一起埋葬。
母亲一直跟在担架后面,直到儿子的尸体停放妥当,她才仿佛完了一件事,了了一桩愿。
这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拿起了谭人凤放在地上的手枪,然后一声不吭,毅然地走出祠院,步伐坚定而飞快。
谭人凤见状,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大嫂,那是我的枪,你这是要干什么?”
“去找我儿子要的共和!”母亲的声音几乎被炮火声吞没。
谭人凤眼见她越走越远,心里十分焦急,但又毫无办法,只得喊道:“大嫂,快回来,前线太危险了!”
母亲却并不回头,只是决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