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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娘眼馋了怎么不去找四婶儿跟七娘两个？在这儿说些有的没有的风凉话有意思吗？我娘是跟四婶儿好咋了，我们好又不是图了四婶儿的东西。倒是二伯娘，你想跟四婶儿好，人四婶儿能跟你好吗？也不看看整日里好吃懒做的样子，谁能看得上眼！也就是我娘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五娘声音清脆，也没有可以压低声音，别说邻桌了，大半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她说的话。
李氏一筷子红烧肉擎在半空，是放下也不是，吃了也不是。她脸皮再厚，被一个小辈这么说，还让人围观了，这也有点儿羞耻心。
李氏的为人，在河边村也算是出名的，大家伙先是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又都交头接耳的，时不时的再看上李氏一眼。
即便是听不清楚她们说的什么，李氏也知道肯定没有好话。
顾七娘远远的乐的不行，这五娘嘴皮子还真利索，李氏这样的人在她嘴上都没有讨了好。
闺女替自己出头，朱氏心里乐呵着呢，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轻轻拽了五娘一下。
这个小动作看在了李氏眼里，她登时来了气势：
“三弟妹，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一个黄毛丫头就这么编排长辈？还有没有天理了？你等着，我回去就跟娘说，你纵容五娘辱骂我这个二伯娘！连个丫头都教不好，活该你生不出儿子来！不会下蛋的母鸡，也不知道爹娘怎么就能把你留着！怪不得你跟老四媳妇好，她也就一个丫头，你俩是一样的人！”
没有给顾占秋生个小子，是朱氏心里的痛，她在老顾家任人揉捏也正是因为这个。
朱氏的脸色变得苍白，嘴皮子哆哆嗦嗦的，她想反驳，可李氏说的是事实。
五娘还有六娘小脸涨得通红，因为是姑娘，她们连累了娘受了多少白眼跟责骂，每到了夜里她们也反复的问老天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儿子？当初老天爷怎么就不叫她们姐妹俩是小子？要是小子，这二伯娘还能这么嚣张的欺负娘吗？
见这母女三人低头，李氏心里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不过她可没有见好就收。
“要我说啊，这生不出儿子来，干脆投井算了，活着有啥意思？老三媳妇，不是二嫂说的难听，你让位了，老三还能再娶，到时候生个白胖的小子，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李氏大大咧咧的道。
这下不光朱氏的脸色不好了，河边村不少媳妇子的脸色也变得很差。
在河边村，只有闺女的媳妇子不在少数，李氏这一句话，可是把人都得罪了。
顾占秋脸色也极差，他跟朱氏感情很好，两个闺女也乖巧懂事，从来不让他们夫妻俩操心。所以顾占秋从来没有觉得非要儿子不可，自己的都没说什么，她这个当二嫂的人还管起他们夫妻的房里事儿了，左一句右一句的指责朱氏，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一向好脾气的顾占秋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过还在吃肉的顾占夏，“二哥，她是女人，我不动手。但你身为男人，让自己婆娘在外头胡说八道，那就是你不对了。”
说完，顾占秋钵盂大小的拳头就一下一下捶在了顾占夏的胸膛上。
平日里，顾占夏没有少欺负顾占秋，他这个三弟老实，从来不知道反抗，他怎么会想到因为个老娘们，就变了个人似的，连他这个二哥都敢打。愣神的功夫，顾占夏挨了好几拳头这才反映过来。
傻猪一般的叫声：
“老三，反了你了，你连二哥都敢打！”
顾占夏挣扎，可他平日里偷懒耍滑惯了，哪儿有整日农活不离手的顾占秋有力气？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成功，只得嗷嗷叫唤：“李玉珠你个死老娘们，就这么看着男人挨揍？你傻啊？不会帮忙啊？”
李氏缩了缩，别看她平日里嘴巴利索爱讲个闲话，可真遇着动手的，她比谁都怂。
“孩儿他爹，你一大老爷们都没法子，我个妇道人家能做啥？老三，你反了，回去我就告诉爹娘，让爹娘好好收拾收拾你！”
顾占秋直把顾占夏吃的东西都打的吐出来了，才停手。
“来这儿吃人家的还不消停，还不如吐出来，就算是喂了狗，也比让你吃了强！”
这个三伯还真是个血性汉子，顾七娘都要忍不住为他喝彩了。
外头有几只小狗也挺配合的，顾占秋话音落了，它们就跑过来配合了。
顾占夏胸口生疼，这会儿又听着众人嘲笑的声音，只觉得胸膛之中怒火翻滚，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李氏见状，嚎啕大哭起来：
“还有没有天理了，来吃个席面，我男人这就吐血了。顾老三，你个天杀的，这是要了你二哥的命啊！”
顾占秋也没有想到，顾占夏居然能吐血，刚才的怒火消了大半，这毕竟是自己亲二哥，他这会儿也是真心疼起来了。
“二嫂，你别着急，我们这就把二哥背回去，然后找郎中来看看。二哥年轻，不会有事儿的。”说着顾占秋就在顾占夏面前蹲下。
李氏这会儿来了精神，推了一把顾占秋，蹲着重心不稳，顾占秋一头宰倒，额头蹭了一大块皮去，有血珠子渗了出来。
“你现在假好心了，刚才对你二哥下这么重的手的时候你干啥去了？”
“我刚才这不是在气头上吗？要不是二嫂你说话那么难听，我也不会对二哥动手的！”顾占秋解释。
想着要不是因为自己是女的，刚才这暴打就落到自己身上了，李氏更是怒火中烧。也不跟顾占秋理论，只抱着顾占夏嚎啕大哭起来：“没有天理了，这么欺侮我们夫妻俩？当我我们是老实人，就这么不给脸的欺负，我们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平湖平海，三娘四娘，娘跟你爹没了之后，你们想着是你三叔一家还有你四婶儿他们逼死我们的。到时候你们兄妹几个，就叫他们行行好给口饭吃！”
第78章 你还没给诊费呢（）
李氏嚎的哭天抢地的，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顾平湖还有三娘四娘都很配合他们娘的话，哭着跪倒在地，只有顾平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举着鸡腿傻乎乎的看着。
李氏这么不讲理，如此的无理取闹，一下子把顾占秋一家还有苏氏母女都算在内了，仿似今天的事儿就是他们故意针对的。
原本是作坊完工的好日子，被他们这么一闹腾，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特别是顾占秋还有朱氏两人，夫妇两人觉得这事儿是因为自己而起，愈发的觉得对不起苏氏还有顾七娘。顾占秋也顾不得别的，只道：
“二嫂，这事儿都是我不对，你就别哭了，这么多人呢，你就稍微注意点儿。”
“注意什么？这么多人你都能把你二哥打的吐血了，这要是没人了，你还不得把人打死？”
李氏也是不管不顾，什么脏水都直接往顾占秋身上泼。
苏鼎山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上前，跟顾占秋摆了摆手，蹲在了顾占夏跟前，撩起他的衣衫，指着顾占秋捶打的地方到：“各位乡亲，你们看，这捶打的连淤青都没有，可见并没有使上力气。顾老三不过是个庄稼汉子，又不会什么高深的功夫，怎能不打上淤青反倒是打的吐血了？可见这吐血不干顾老三的事儿！我给顾老二把了个脉，脉来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他这吐血显然是气急攻心造成的。这会儿吐出来没有什么问题，若是吐不出来，问题可就大了！”
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再看顾占夏的脸色，并没有吐血之后的暗黄苍白，反倒是红润有光泽。
虽然他人还在哼哼唧唧的，可是思量一下，就知道他是装的。
当下就有人道：
“顾老二，你还哼唧啥？结实的跟头牛样，你这在地上不起来，难不成还想讹你亲弟弟？再说了，你没听苏郎中说啊，你这吐血了是好事儿，不然的话，可就成大病了，这么说起来，你还得谢谢人家顾老三呢。”
“就是就是，不过挨了几下，那也是你婆娘说话太不中听，让我，我才不会顾忌是不是女人呢，先抽两大嘴巴子再说！就她这样嘴巴没把门的，迟早在外头吃亏！你们忘了李玉亭家的那位了？现在可是被管的大门都不出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李氏还有顾占夏说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李氏还想说啥，被顾占夏拉了一把，讪讪的闭嘴。
眼下的情况，她就是说啥也没有人帮忙自家说话了。
都怪苏氏她爹，这么多事儿做什么？李氏心里怨恨。压根就忘了是他们夫妻俩在人家家的席面上先挑事儿的。
“二伯，二伯娘这是怎么了？”顾七娘看够了好戏，上前开口。
李氏瞪了她一眼，“来你家吃席面，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
顾七娘挑眉，脸上有疑惑，“怎么对待你们了？今儿来吃席面的，都是一视同仁，难道还有招待不周的吗？”
众人很是配合：“没有没有，招待的太好了。”
顾七娘脸上带了歉意：“二伯二伯娘，你看，大伙儿都说没有。再说了，吃席面的事儿，我也没强求你们来啊！”
李氏被呛了一下，脸上的颜色更是不好，扶起顾占夏，喊了三娘四娘还有顾平湖顾平海就要走。
三娘四娘还有顾平湖也觉得丢人，耸拉着头就要跟着走，顾平海不明所以，带着哭腔道：
“鸡腿，我还没吃完鸡腿。”
李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桌上捞了个鸡腿，一遍骂着一遍塞到了顾平海手里：“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也不撑死你这个饿死鬼投胎的货！”
手里拿了鸡腿，顾平海这才乖乖的跟在李氏后面。
顾七娘上前一步，“二伯娘，慢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李氏见顾七娘拦着，还以为她要给自己装点儿东西呢，脸上这才好看了一些，殊不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二伯娘，我姥爷给二伯问诊的钱你还没给呢！”
郎中给人看诊都要收问诊费的，李氏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平日里是愿意占小便宜，但这种便宜是不能占的，老话说，要是这上面计较，那就等着以后跟郎中天天打交道吧。谁愿意天天生病？李氏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铜板塞到了顾七娘手里：“钱钱钱，你这黄毛丫头，掉到铜钱窟窿里去吧！”
顾七娘笑着把弄着铜钱，也不恼，“二伯娘二伯，走好。”
他们走了之后，苏氏等人笑着招呼吃饭的人：“大伙儿继续啊，继续。”
朱氏还有顾占秋说什么也不继续吃了，那一家子都回去了，他们再不回去，还不知道会被怎么编排呢。
“七娘，不好意思啊，都怨我。”五娘脸上带着愧疚之色，“要不是我呛了二伯娘几句，她也不能这么捣乱的。”
“怨你什么啊！”顾七娘笑笑，“谁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啊，就瞧不见别人好，她那嘴巴，迟早惹祸！你们有什么错？本来就没有想着叫他们来的，是他们馋猫鼻子尖上赶着来的。你啊，就别拿着不相干的人的错误来让自己愧疚了！还有，刚才你跟二伯都太威风了！就得这样，看他们以后还敢欺负你们。”
五娘听七娘这么说，感激的咧着嘴笑了：“你真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