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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宇满脸苦笑,就差指天画地地发誓:
“那观澜道人,乃是个佛门叛徒道门孽障,我能从一个佛门叛逆、杀人犯、贪财鬼的手里得到什么?”
“那么,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可要好好地为姐姐讲讲你那本《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让姐姐看看到底有什么出彩之处。否则的话,姐姐可是不依的。要知道,姐姐虽然魔门出身,但这佛道两家的基础典籍还是颇为熟悉的。”碧秀笑嘻嘻地说着,可那眼中却划过一丝精光。
林浩宇苦笑,只能苦笑:“也好也好,可是姐姐能不能让开门口,让我出去?这样的话被人看见,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碧秀妩媚地笑了笑:“也罢,那就随姐姐看看这山庄中的风光罢。这北地的秋,想必弟弟你也没见过。”
于是,林浩宇就跟在碧秀身后半步的地方,开始游览这处山庄。而林浩宇的口中,则缓缓地唱出那篇《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下意识地,他手抱太极,将那一股不太强的丹田炁用了个十足: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林浩宇只感觉一股清气随着他诵经的声音从头顶灌入,直达心脏,在那油灯处消失无踪。而随着这清气灌体,他诵经的声音也愈发响亮了。
无意识地扫视着山间的美景,不知不觉间,心脏中的油灯有了反应,那个洪亮而飘渺的声音再度在林浩宇的耳畔响起:
“一味道,一味禅,佛道韵味归自然;茶色青,耳听泉,云霞色彩恋青山。秋树伤落叶,秋月恨秋蝉,秋花终究谢,秋雨有茫然,问道在何方,走寻山野间,痕迹有时没,归留寻炊烟,道友茅庵中,传承此中连,我在道门修,君修为得仙,何处是正道,问心问经卷,法门千万种,这般与那般,肆意踏秋草,行得路无边。”
林浩宇福至心灵,当下也不再管前面的碧秀了,唱着《清静经》盘坐在山间,体内那股微弱的真炁缓缓流动,随着自己的诵经声、油灯的诵经声逐渐加快。
一时间,那清气灌体的速度越发的快了三分,而林浩宇诵读经文的声音也随着嘹亮了三分。等得到最后一句“身腾紫云”脱口而出,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颂个《清静经》都能顿悟?也不知道你到底适合入魔还是适合修道。不过你这《清静经》倒是与别处一般无二,姐姐便放过你。”碧秀有些无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山上,“可你这一诵经不要紧,也不知惊醒了多少入定之中的同门。若不是姐姐我在这,你定然是要尸骨无存的。”
林浩宇长身而起,向着碧秀恭敬地一礼:“那边多谢姐姐的庇护了。小弟我这次略有所悟,想借机做次突破,就无法再陪姐姐散心了,还望恕罪。”
说罢,这林浩宇转过身去,大步向着闭关的地方走去,这身形移动之间,比以前何止轻盈了三倍?
碧秀见状,在后面问道:“那你也得告诉姐姐,你到底适合修魔,还是适合入道?”
“何处是正道,问心问经卷,法门千万种,这般与那般。”
林浩宇下意识地将心灯所吟诵的诗句说出,稍作解释,“为道者清静无为,为魔者随心所欲。转来转去,都逃不出一个‘心’。我自随心而动,任那沧海桑田”
碧秀闻言,当即愣在当场,片刻后不禁哑然失笑:“一个境界低微的小子,怎能说出如此玄奥的道理?简直岂有此理自以为从那本上学来几句就能糊弄姐姐?”
这样想着,她还是将这里的一切记入玉简之中,然后轻轻捏碎。待她看见那玉简化作一道红光直奔盛京城而去,才跟上林浩宇打得步伐,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浩宇走回房中,将门掩上,这才盘坐于蒲团之上,轻轻地捻起一粒三转魔体丹服下,就要按照那《血魔重铸经》中的法门锻炼一番。
可那药物入口,虽然不再有酸麻痒痛之感,却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骨髓中发出,他下意识地尖叫出声,拼命地压抑住。
“体内无伤,服下这丹药还会疼痛难忍?”
林浩宇咬着牙,勉强保持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按照《双脉法典》中记载的变种《血魔重铸经》开始运转体内那几近于无的真炁。
随着这真炁的运转,那股药力缓缓地向着他的丹田处凝聚,于是,所有的痛感全部集中在那丹田之处,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声惨叫声震屋宇。
仅仅是这一刹那的失神,林浩宇体内的真炁就再也控制不在,那些药力再度分散,于是那疼痛也随之转移到全身各处。
“该死,该死,这功法果然难练”林浩宇强忍着疼痛,勉强坐好,再度开始搬运那丝内力。
这一次有了经验,林浩宇不敢将那真炁运转过快,而是以最慢的速度缓缓地运行,让那些痛感缓缓堆积,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随着真炁的运动,体内的药力也随之缓慢地移动。最后在丹田处凝结,转化为一股如同利刃一般的力量,硬生生的插在丹田外,却并没有撕裂丹田,而是随着真炁、药力的运转,想要在丹田外再开一处丹田
人体经脉本来只有一套,再开便是逆天之举。而任何的逆天之举,都必须要付出代价。而林浩宇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疼刺骨的疼锥心的疼
仅仅是这一下,就比方才凝聚之时强烈了十倍不止。于是林浩宇再度发出一声惨叫,那好容易凝聚的真炁和药力,再度随着这一刹那的失神而消散。
满头冷汗的林浩宇跪伏于地,一滴滴汗珠顺着他的额稍鬓角留下,在地上堆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他哆嗦着手,将一旁的水壶拿起,颤颤巍巍地送到嘴边,小小地喝了一口,却已经洒出大半。
“原来,这是真疼啊……”林浩宇苦笑着,整个地趴在地上,再也不愿起来。此刻他的身上虽然药力仍在、疼痛依旧,但比起方才那一下,轻了何止百倍?
狠狠地喘着粗气,他的眼前划过在卧虎庄被家丁不放在眼中的辛酸,划过玄天观中不受重视、被反复欺骗的艰辛,划过真神宗教堂内的恐惧,划过被空色和尚追杀时的绝望,划过在盛京城内颐气指使万人惊惧的爽快。
“实力,实力有了实力,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受万人敬仰”
“实力,实力没有实力,我就是一只任人宰烹的羔羊,面对任何敌人都需要瑟瑟发抖的懦夫”
“实力,实力有了实力,我就可以在那些王子皇孙、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面前耀武扬威,让他们对我阿谀奉承”
“实力,实力没有实力,就连那些最低贱的家丁、仆妇都可以肆意地背后议论我的过失,甚至当面对我冷嘲热讽”
……
一串串有无实力的对比的画面,在林浩宇的脑海中闪现,他本性中那个纨绔的声音响起,愤怒地咆哮着:“想想吧,没有实力,你只能窝在乡下,憋憋屈屈地娶张小倩,有了实力,你就能在盛京城里强抢民女,阅遍百花”
“呃,啊”
林浩宇猛然发出一声怒吼,强行坐起,盘膝而坐,将那药力狠狠地凝聚在一起,不管不顾地朝着丹田处狠狠刺下
一口逆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极度的疼痛中,林浩宇终于忍受不住,幸福地晕了过去。
门外,细细感应着屋内一切的碧秀叹了口气,如同自言自语一般,轻轻地说道:“他,还真是有一股狠劲儿呢。和当年的你,还真像。”
杜傲天紫色的身影在空中缓缓浮现,有些无奈,又有些欣喜,还有些怀念地说道:“是啊,我也想不到,随手从一个看不上眼的秃驴手中,就能救下这样一个修魔的好材料,还与当年的我如此之像。”
“那你干脆和他结拜兄弟好了。”碧秀笑嘻嘻地说道,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纤细柔美的手指,“就连我都想起了当年照顾某个笨得要死的小弟弟的感觉了。”
杜傲天面色一苦,此刻的他倒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反倒像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弟弟:“当年的糗事,你总也忘不掉。”
“等你可以逍遥天下、甚至为敌众生之时,我也不会忘记这些呢。”碧秀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屋内的林浩宇,“你不去帮帮他?连我,都想再收一个小弟弟呢。”
杜傲天苦笑,笑容中满是无奈:“那双脉秘典,你应该和我一样了解。此刻,就算是宗内达到元婴期的老怪物,也帮不上忙的吧?”
说着,杜傲天也是禁不住叹了口气:“这也算是他的造化吧?熬过这一关,海阔天空。更能以外脉的强横功力净化内脉中的堵塞,实力更胜往昔,况且,以后留着他还有用,指不定这是本座另外一场机缘呢?你懂得。”
碧秀吮吸了一番手指,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轻轻地问道:“也是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年的你是怎么熬过这一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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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山中修行无岁月,开经辟脉奇才绝()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最残忍的,也不是最精明的,而是最偏执的。 偏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哪怕遇到南墙都不会回头,民间常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适合这种人,他们会用头把南墙撞倒之后继续前行。
毫无疑问,现在的林浩宇就是个偏执本质爆发、压倒一切的狂人,在大多数的人眼中,林浩宇的行为已经可以用“疯狂”定位,也就是说,他很荣幸地在这座山庄的魔教弟子眼中做了一个疯子。由于杜傲天的吩咐,没有任何人敢打断他的修炼,反而不断提供他需要的所有资源,负责他的起居饮食。
不过林浩宇并不会对此发表任何感慨,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山庄内弟子关于他的议论。他每日里的生活,除了必要的辟谷丹和清水外,就是吃药、凝聚药力、努力引导真炁,开辟外丹田,然后在非人般的疼痛中放声嚎叫。翻来覆去,直至到达承受的极限,然后幸福地晕过去。
鉴于他每次晕厥前都会吐血数口,碧秀很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不少补血的药材、丹药化在水中,也正是如此,林浩宇才没落下一个气血亏耗、根基动摇的下场。
而这疼痛,却是免不了的,这《双脉秘典》开辟外脉,几乎便是于对着自己的皮肉开刀,坊间有贤医能够开腹治病,现在的林浩宇虽然未开膛破肚,却是在用药力作为刀子,在自己的体内硬生生的开林铺路。医者尚且不自医,林浩宇这做法,却是用这残烈无比的手段在对着自己开刀,非有大毅力不能为之。
在得知林浩宇修行的是非人的《双脉秘典》后,山庄中的魔教弟子不止一次地用林浩宇打赌,打赌他能够撑多久。但在最大胆的弟子所猜想的十五天过去后,林浩宇那中气十足的嚎叫声依旧响彻整个山庄。
于是那位开盘的庄家赚了个盆满钵溢,就差点把林浩宇当做财神供了起来。或许整个山庄中,除了林浩宇之外最希望他坚持下去的,便是这位庄家了。
时去如流水,转瞬间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