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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地喘了几口粗气,胡德贵的脸色这才渐渐变为正常的颜色。只是眼中的怨毒却是挥之不去:“他林浩宇何德何能,霸占着修仙的功法不传给我?我知道。他是在害怕,害怕我的聪慧夺去了他的仙缘”
“住口”宝心道人怒从心头起,低声喝道,“你的心里面已经有魔障了,还不赶快悔改?”
胡德贵嘿嘿笑了出声,到了最后干脆变成了仰天大笑,此举惹来了不少百姓的围观,毕竟穿着道装在大庭广众下作此举动的还是太少了,宝心道人脸上显出怒色,举起巴掌就要劈下。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无非是因为他有个好师兄无争道人,是玄天观的住持,就连我师父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当家的’,你宝心道人只是个云游的道士,还想在玄天观挂单下去”胡德贵的脸上再度腾起了暴虐的神色。
“啪”宝心道人终归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修道者,道法自然,随心而为,贫道这一巴掌代你师父教育你,希望能把你打醒”
胡德贵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脸上的怒容已经换成了惨笑:“打得好,果然有个好的师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连你都向着他,你是我师父的朋友,也是我的长辈,我不和你说理。”
说完,他直接将鞭子一放,跳下来车,向着路边走去:“这玄天观不回也罢了,我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仙缘吧,以我现在能耐,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说着话,他直接钻进了巷子里,而宝心道人则在扇完那一巴掌之后,愣在了当场,显然一向好脾气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打出这一掌,待他缓过神来,胡德贵早已是不知去向。
这一车的柿子饼当然是没得卖了,急急忙忙找了家客栈将牛车连同上面的柿子饼存下,宝心道人便开始满城的寻人,胡德贵这一走,休说是他师父的埋怨,便是观中的规矩也得让他不大不小吃个挂落。
道士说话都比较直,胡德贵又是少年人,这心念一偏,就走了极端,两相之下,便弄成了这样。
含愤而行的胡德贵走街串巷,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慢慢冷静下来,他摸了摸衣服里面,也只剩下铜钱百枚,勉强够吃一顿荤腥,至于晚上住客栈,他是想都不敢想了,毕竟是少年心性,想回去给宝心道人道个歉,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咬咬牙,就想要去找一家酒楼吃一顿好的。
就在这时,一个甜糯糯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头一颤:“方才我的属下听你说,有一个叫林浩宇的在你所住的道观中?”
胡德贵转过头望去,看见了一个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身高不过五尺,身材窈窕,一张俏脸宜嗔宜喜,从面相上看也是有福的善人,加上方才甜糯糯的声音,也不知迷死了多少男人,只是背上背着的那把比她腰肢都要宽的双手巨剑打消了太多人靠近的念头。
胡德贵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回答道:“是,是,玄天观中的确有一个叫做林浩宇的居士,今年刚刚到,据说是观主的师父在外面传下的道统……”
在女人的注视下,胡德贵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林浩宇的资料全部说了出来,他越说,女人的眼神就越亮,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一股妩媚至极的光辉,玉石胡德贵话里的内容也越发的丰富了起来。
“据我所知,他还是个修道的高手,因为他能够独自与一条大蛇打斗而不落下风,最后干脆将那条蛇都打跑了,那条蛇可足足有数丈长……”胡德贵吞了口唾沫,脸上闪现出羡慕、嫉妒、恐惧等等情绪交替闪现,复杂无比。
女人捂着嘴轻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卷轴打开,问道:“你嘴里的林浩宇,是不是长得和他一样?”胡德贵看了看画像上惟妙惟肖的林浩宇,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哪知女人的脸色瞬间化作冰寒,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寒声说道:“林浩宇乃是修道界的逃犯,整个正道的道友人人得而诛之,你对他如此了解,想必是同党吧?”
声色俱厉的女人将胡德贵吓得一个哆嗦,他虽然看不处玉牌上的篆字代表着什么,但他能看出玉牌的不凡,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号:“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啊。”
女人身边的侍从冷哼一声,吓得胡德贵又是一哆嗦,下意识止住了哭号,他伸手从身上抓出一个钱袋丢给胡德贵:“看你这废物模养也不像,这些算是你的报酬了,你给我的信息非常完整,我很满意。”
胡德贵下意识伸手接住钱袋子,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感觉异常的踏实,透过钱袋子的口,他愕然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铜钱,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民间虽然严禁白银、黄金之类的贵重金属流通,但放到官营的钱庄去兑换,一两银子也能换成一贯大钱,那可是整整的二百五十文钱,若是狠下心去黑市,这个数值还要往上涨两成,而袋子里的白银少说也有二十两,这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这位小姐……”胡德贵说话越发的诺诺,面对这样一个身背巨剑、出手便是二十两白银、似乎还是修道者的美丽女子,他简直不知道手该放到哪里去了。
女人的脸上恢复了最初的妩媚,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她柔声说道:“你对修仙求道十分的向往?”
这一句话直接打在了胡德贵的心尖上,他忙不迭地点头:“我加入玄天观,就是为了求一门修道的法门,毕竟那里有好多个百姓口中的活神仙……”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女人打断:“要想修仙也可以,我的师门正好在招人呢,你若是一心求道,我可以将你带在身边。”
听了女人的话,胡德贵的鼻息渐渐粗重了,只听女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要见那个林浩宇一面,你帮我将他约出来也好,带我直接去玄天观也好。”
面对这种诱惑,胡德贵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宝光,似乎前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个好说,我这就可以带你回玄天观。”
女人点点头,她身后的侍从一掌拍在了胡德贵的背上,伸手指了指西门:“那就带路吧。”
胡德贵只感觉浑身一轻,下意识一步踏出,居然直接迈出了三丈多远,他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但他没有哭出来,而是迈动大步,向着玄天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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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事到临头谁是谁,德贵德贵德不贵()
女人随身只带了两个随从,但这时候却陆陆续续来了四五十人,这五十人都是孔武有力之辈,虽然一身全覆盖式的重盔甲让他们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同时也遮掩住了他们的容貌。 …,
世俗之中的官府可不敢惹这些强大莫名的修道者,在这五十人也没有惹是生非,拦海城的县太爷和县尉也不敢稍起干戈,城门上的士兵更是送瘟神一般看着这五十人远去才松了一口气。勿论实力,这五十人身上的甲胄装备,跟士兵们身上这些简陋的棉甲皮甲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而这些人带着的高头大马无一不是千里良驹,他们就算所有的身家性命加起来,恐怕都买不起。
这些人簇拥着那女子,就向着都天山脉玄天观一路飞奔,一个侍从随手将胡德贵抓到马上,生硬地说道:“你指路。”
胡德贵忙不迭地点头,虽然这个人的口音有些古怪,但一心放在如何修仙上的他却根本没在意这些,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山脚下,远远地甚至可以看到玄天观修的还算好的大殿。
“停”
女人突然一挥手,那些宝马在这时候同时停下,一名侍卫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叽里咕噜的话并不似中域官话,胡德贵听不懂,他只觉得这话语似乎和西域的语言有些像,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问,与能够修仙相比,这些人的来路并不重要,想想出城是自己一步三丈的英姿。胡德贵就有些飘飘然。
女人同样叽里咕噜地回了一句,五十名骑兵当即分散开来。留在女人身边的还是最初的两名侍从,一人看向胡德贵的眼神里写满了戒备。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剑柄,胡德贵被这目光一看,顿时就是一个哆嗦,嘴上有些结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女人摆了摆手,那名侍卫这才恢复了常态,女人柔声问道:“你说玄天观的观主无争道人,是那个林浩宇的师兄?”
胡德贵这才缓过神来,点头说道:“是。反正他们俩之间是这么称呼的,具体些的我也不太清楚……对了,那个林浩宇上表的时候我还在一边看着。”
说着,就将林浩宇上表时的那份神异说了出来,那名侍卫听了,身上金色的光芒一闪即使,偌大的威压让胡德贵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长剑直接出鞘一半,阳光下的长剑如同一泓秋水。晃得胡德贵眼睛生疼,双腿一哆嗦,一股尿意上涌,他拼命地夹起双腿。这才勉强憋住。
“不要责备他了,一个连入道期都没有的小子,这么逼迫他有什么用?他只会以为那是道教的祖师爷显灵。”女人摆了摆手。侍从这才收回长剑,她低下头看着胡德贵。轻轻地摇了摇头。
女人眼中的失望神色毫不掩饰,胡德贵眼中的恐惧从无到有:“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若不是那日林浩宇和那条蟒蛇战斗,我都以为修仙不过是民间的谣传……”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女人说道:“我知道,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去道观中,看看林浩宇夜里在哪里修行,然后出来给我一个消息,事成之后,我自会交给你修仙的法门。”
胡德贵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就向着玄天观跑去,背后传来一名侍卫生硬的声音:“表情做得自然一点,不要被抓到把柄,无争道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要是漏了马脚……”
虽然没有激发任何的气势,但语言中的威胁意味却是毫不掩饰,胡德贵连忙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番心情,这才向着玄天观走去。
远远的看见胡德贵,今天看门的王克昌满脸的疑问,大声问道:“胡德贵,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宝心呢?”
“宝心师叔让我回来拿几道刘万民师叔的符篆,城里有个善信被邪祟附了身,宝心师叔说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直接攘除邪祟。”胡德贵很恭敬地回道。
王克昌脸上怀疑的神色消散,挥了挥手,让他进去,同时说道:“刘万民在他的丹房呢,直接去就好了。”
每一个道士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宝心道人擅长经忏,就必须用严谨、完整的科仪,才能完成某些事情,比如祈福消灾,比如超度亡魂;王克昌擅长道医,就是给人诊治一番,开几记药方子解除病痛;刘万民擅长符篆,就是通过符篆达到镇宅、攘灾、辟邪等等事情……
正因为道门学问的博大精深,这才有了“拜先生”这个说法,因为没有人能够精通所有的学问,自己收的徒弟却未必只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师父,侍之如父,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父亲,也就只能有一个师父,任何叛师的人结局都不会好,祖师爷也不喜欢悖逆人伦的孽障,而拜先生就像是老百姓的上私塾,虽然未必能够得到毫无保留的传授,却是可以学到东西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