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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的称赞一下子就让那人有些飘飘然,这声称赞话音还未落到地上,他就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孟姜的怀中。
孟姜掺着他来到了一处桌案旁边,扶着他一同坐到了桌案后边,随后便将他的头颅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看上去,是想让这人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见这边的事情告于段落,老魏直接从主位站起身。肇裕薪见主人起身,也跟着站直了身子。
老魏来到了高楼残照身边,吩咐孟庸道:“不必劝了,你叫不醒装睡的人,自然也劝不动装醉的人。”
孟庸答应一声,也站起身退到了大厅的角落里面。
感觉到了孟庸的离开,高楼残照仿佛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随即,递送给肇裕薪一个了然的神色。
肇裕薪心说,这高楼残照演技还真的是不错,就连我都以为他是真的不胜酒力,醉倒在地了。
这么想着,也回给了高楼残照一个会意的眼神。
老魏等肇裕薪二人眼神交流结束之后,取出自己一直攥在手心的书卷,看似随意地翻看了几页。随后说道:“二位是何来路,来此又是何用意?现在没有外人在了,还请二位不吝明示。”
第肆玖壹章 没有过去与未来的人()
一听老魏这么说,肇裕薪与高楼残照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二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肇裕薪故作镇定地反过来问道:“不知道,魏判何出此言?”
肇裕薪见醉倒那人曾经称呼老魏为魏判,断定老魏八成就是传说之中的“地府赏善司判官”,是以也称呼对方为魏判。
老魏将手中的书卷合上,揪着书脊连连抖动,说道:“何出此言?你可知道,魏某手中这册,就是天地之间响当当的生死簿?这天地之间,一切有生之灵,无论他是神仙凡人,还是妖魔鬼怪,都在这生死簿上有记载。你们二位倒是说说看,我为何在这生死簿上,查不出二位的来历?”
嘁,不就是生死簿么?神气什么?看过西游记的,谁不知道你那是什么玩意?
还真好意思说是什么“一切有生之灵”,那么神,你倒是查出一个斗战胜佛孙悟空来给我看看啊。
心中连连腹诽,嘴上却没有说出口。毕竟,自己二人此刻还需要找机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肇裕薪堆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对老魏说道:“魏判,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其实是冒险者,误入了贵宝地,正在找寻回乡的出路。”
老魏听后捻了捻胡须,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沉吟片刻之后,他说道:“魏某在这三途河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活人来到地府的。在地府之中,只有阴天子有发人还阳的权力。若是不通过阴天子,一切生灵,尽皆需要通过转世轮回,方可回到阳间。”
老魏这套说辞,肇裕薪打从心眼里,最少得有一万个不信。要是真的如老魏所说,那么那些为了救母闯地狱的故事,莫非都是杜撰的么?只要有一个故事是真的,这老魏不就自己打自己脸了么?
此刻,肇裕薪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劝黄巢晚死几天。此刻,若是黄巢在此,看他老魏还敢不敢把刚才那句话说得这么底气十足。
“等等。”老魏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你们既然是坐船来到我这里的,就证明你们去过孽镜台了。”
“是的,钟判的风姿,也真的是堪称绝代。与魏判相较,也是差相仿佛了。”肇裕薪不解老魏为什么突然提起这段,只得实话实说。顺便,还拍了老魏一记马屁。
而且,既然眼前的老魏是赏善司的魏判,那么之前那个紫袍汉子,多半就是罚恶司的钟判了。
老魏果然没有纠正肇裕薪对于老钟的称呼,他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一般,手里捏了一个印决,直接对着指尖呼唤道:“老钟,速来魏某人这里一趟。”
老魏话音刚落,一身紫袍的老钟便出现在了这里。
“哈哈!”老钟人如其名,声若洪钟,“老魏,我就知道你要找我!”
老魏本就睿智,一听老钟这话,顿时就将事情的原委脑补了一个七七八八。就见,他没好气地对老钟说道:“老钟,你忒也不地道。”
老钟一愣,问道:“老魏,何出此言?”
“唉!”老魏叹了一口气,“你明知这两个人有古怪,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啊呀!”老钟一拍脑门,“是我疏忽了,改日我请你喝酒赔罪。眼下,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两个小子,在你这里可有查出来历?”
老魏白了老钟一眼,说道:“你那孽镜台能照这二人一应罪恶,我刚还想问你这二人来历呢。”
老钟摸了摸后脑,说道:“怨我,怨我,是我没说清楚。这二人在我那孽镜台上,压根就照不出任何东西。我想你这里有三生石,能看他俩的过去与未来。查一下他俩的前生,再对照生死簿,不就能找到他俩今生的身份了嘛。”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老魏又叹气,“我这生死簿上,压根就没有这俩人任何信息。”
“莫非,是转世重生的神仙?”老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魏又想叹气,却被孟婆抬手拦了一下。将一口浊气强行咽回肚中,老魏无奈地说道:“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着,老魏转过身来对着肇裕薪与高楼残照说道:“二位,还请移步三生石,去那石头前面照上一照,如何?”
肇裕薪大方地答应道:“既然二位判官有邀,我二人自当从命。”
说着,肇裕薪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二位,暂且留步。”老魏急忙招呼一声,随后对着孟婆摆了摆手。
孟婆手中绿玉手杖向着地上一顿,刚才那美轮美奂的大厅与大殿,一瞬间就土崩瓦解。
雕栏玉砌归尘土,青石地面化春泥,玉案零落风吹沙,美人僵立如画皮。
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肇裕薪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到现在也不知道名字的NPC。也只有他那般,醉的仿佛母胎之中的婴孩一般的人,才能不介意刚才的美人此刻已经变成了泥塑木雕一般的僵尸这件事情吧。
一阵微风吹过,肇裕薪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刚才那一幕锦衣玉食,已经完全从他的脑海之中消失掉了。
直到此刻,他才赫然发现,三生石其实就在他右手边不远处。
肇裕薪自己也十分好奇,自己作为一个玩家,在游戏描绘的神话世界之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履历。
他大步走到了三生石旁边,三生石再一次如风车一般旋转了起来。三面光幢,就好像是弥天及地的幕布一般,迅速遮蔽了这一方的天地。
遗憾的是,即便是出现了三面超越以往的巨大光幢,光幢上面依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左面象征着前世的光幢上面,是一片虚无的空白。似乎是在无声的宣告着,肇裕薪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中间代表着今生的光幢上面,则是黑白二色雾气相互追逐的画面。氤氲的雾气翻滚,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至于说,右边那本来代表着来生的光幢。此刻正好像是天气预报一般,上演着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戏码。那种感觉,让人感觉那根本就没有光幢,只有能毁灭掉一切未来的神秘力量。
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也让老魏与老钟惊掉了下巴。老魏与老钟对视一眼,小声嘀咕道:“莫非,这还是一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人?”
第肆玖贰章 初代人族()
对于一个游戏来说,玩家自然是不可能有过去与未来的。
一个玩家,他只要上线,游戏内的角色就会开始“今生”的生活。
而他只要下线,无论角色的游戏生活多么多姿多彩,他都会好像直接从游戏世界里面消失了一般,不会有任何NPC在意他是否在线。
严格说来,游戏世界里面的轮回规则,其实是残缺得,不完整的,有很大漏洞存在的。
NPC所谓的前世,不过就是他们在被玩家或者剧情无情推倒蹂躏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当这名NPC第二次被刷新出来之后,他所经历的经历,对于他来说,就算是今生。
至于说来生如何,对于NPC来说,有的是可知的,有的就是完全未知的。
在《大荒》这款游戏里面,像奢比尸这样的boss,无论他被刷新几次,都一样是一个被玩家争抢着推倒的命运。对于这样的boss来说,它的命运就是可以预知的。
然而,为了增加《大荒》这款游戏的趣味性。有一些NPC,虽然面貌长相已经固定,却并不固定从事同样的工作。
这些NPC,会随机被分配到一个与之前全然不相关的地图里面。甚至,就连从事的职业,也与之前完全不相同。
举个例子来说,就有可能是一个新手村的铁匠,因为剧情死掉之后,会变成主城的一个药剂师。再一次死掉之后,甚至有可能变成玩家商店的售货员。
像老钟与老魏这样,见证着游戏世界NPC刷新过程的NPC。其实,应该算是最接近游戏核心内幕的NPC。
只是,他们这样的NPC,依然无法弄明白,肇裕薪这样没有过去未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自从不能退出游戏之后,肇裕薪在NPC眼中,其实与一般的NPC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在肇裕薪表明自己冒险者身份的时候,才会让NPC另眼相待。
即便是如此,老魏与老钟还是将肇裕薪二人,当做了系统配发给玩家组队用的NPC冒险者。
当然,这也不能全然怪老魏与老钟智商不够。如果真的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是玩家,或许他们才会真的变得混乱。
他们恐怕永远也计算不清楚,一个频繁掉线的玩家,是不是应该算是惊了几世,甚至是十几世的轮回。
最终,老魏与老钟商议出一个他们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肇裕薪与高楼残照,是两个刚刚被系统制造出来的NPC。
这种NPC,在NPC的认知中,应该被称为“初代人族”。
初代人族这个概念,放到游戏的背景之中,那便是女娲大神用泥土造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老魏还算沉得住气,老钟却是一个直性子加急脾气。
老钟快步走到肇裕薪身后,说道:“这位……冒险者。你们莫非就是女娲大神用神力制造的初代人族?”
苍天在上,肇裕薪虽然玩这个游戏有五年多的时间了,他却是第一次听说“初代人族”这个词汇。
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老钟,肇裕薪客气地说道:“钟判,您说的是初代什么?什么人族?晚辈不是很清楚,还望您能不吝解释一下。”
老钟急脾气一上来,直接将肇裕薪从三生石畔拉开。随后,另一只手推了一把高楼残照,说道:“你去站在那石头边上看看。”
三生石上的光芒乍收骤放,映照出的内容,与肇裕薪站在那里是一般无二。
高楼残照疑惑地转过头看向老钟,希望得到他的进一步解释。
此刻,老钟根本就没有看高楼按照。他指着三生石映照的三面光幢对肇裕薪说道:“看到没有,没有前世,今生不明,来世亦不可期。若非你们就是女娲大神用五色沙与神力造出的初代人族,怎么会是这般过去清白,现在迷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