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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哈克嘿嘿一笑,把表情各异的阿鲁卡几兄弟叫到身边,粗壮的双臂抱在胸前,满脸看好戏不嫌事儿大的表情。而布莱特爵士确实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怒色如何也抑制不住,声音近乎于野兽的低吼:“国师大人,这是渎神之所!应该上报教会,立刻拆除!”
亨利国师的脸色愈发阴沉,低声说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与赤教的关系了?”
布莱特爵士怒道:“国师大人!我们每个人都是太阳神虔诚的信徒,教宗冕下派我监督王室里是否有异教徒活动,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需要隐瞒。我相信你不是该死的异教徒,请你不要再说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话语!”
把监视说成监督,一边说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一边又隐藏自己的身份,布莱特爵士对神明的虔诚和智商上的缺陷可见一斑。
亨利国师冷笑道:“在你身为一名信徒前,首先你是国王陛下的臣子,是莱茵王室的臣子,难道太阳神的教诲就是让你做一个叛徒?别忘了莱茵王室的每一个人身体里都流着太阳神的血脉,难道太阳神的后裔不配拥有一处墓园吗?”
“太阳神的血脉怎能与贱民的血脉融合,这是渎神!是对太阳神的不敬!这些私生子从诞生的一刻起就有罪,应该被绑上火刑架烧死!”
从布莱特爵士这句话中,阿鲁卡忽然发觉一个可怕的事实——难道说莱茵王室几百年来都在近亲婚配?难怪王室力量越来越衰弱,王室中人要么早夭要么发疯。其实,在圣艾诺斯大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历代王后的身份也在史书中记载的明明白白,不是国王的表妹就是堂妹甚至是亲妹妹,只是阿鲁卡看书时下意识的跳过了这些他不感兴趣的部分……究其原因,在于上古史诗中的天神们就是这么干的,这样才能保持血脉的纯净,上行下效嘛……
亨利国师脸色一肃,大声说道:“布莱特爵士,难道你不是你口中的贱民?十年前,你还是个朝不保夕的流浪佣兵,如果不是国王陛下赏识你的身手,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强盗手里了!可你却暗中投靠赤教,监视我和国王陛下的一举一动,甚至还要让王室血脉在死后也不得安宁,你的忠诚和荣誉呢?!”
布莱特爵士挂上一副圣徒赴死的狂热神情,说道:“无论我是一个佣兵,还是一位骑士,我都是太阳神最虔诚的信徒。如果我死了,就会升入太阳神的神殿,成为他最忠诚的战士。国王陛下对我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但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亵渎太阳神的荣光。”
亨利国师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敬佩你的品格……但你必须死。王室的事情,不允许赤教插手,莱茵王室才是人间最接近太阳神的存在,赤教只是传话的信使。如今看来,教宗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崔哈克,既然这里沉睡着你的父亲,那就由你亲手解决布莱特爵士吧。”
卧槽,我这便宜老师还真是王室后裔,阿鲁卡彻底惊呆了。他的两位师兄也没好到哪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崔哈克。不过转瞬间,大师兄西农的双眼就恢复了神采,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师。
崔哈克耸耸肩膀,一脸轻松的拔出长剑,说道:“说实在的,老子早就看这些神棍不爽了。整天念叨太阳神的荣耀,太阳神的荣光,可我这流着太阳神血脉的老家伙都没听到过神谕,我觉得嘛……太阳神在神魔时代就完蛋了,就算有,也懒得理会我们这些人类了。”
布莱特爵士闻言气的浑身发抖,放下铁笼般的面甲,右手拔出骑士剑,左手提起铁盾,大声骂道:“你这个异教徒!太阳神只会眷顾虔诚的信徒,就凭你这个混着贱民之血的杂种也想听到神谕?”
崔哈克哈哈一笑,随手挽了个剑花,说道:“那就看看太阳神的眷顾能否让你活过今天吧,依我看嘛,应该是不能。”
第四章 那一剑的风情()
铁盔下视野狭窄,如同透过逼仄峡谷,望着遥远的天空。片状的盔甲挤压着肌肉,沉重而僵硬,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手上的骑士剑不知砸碎过多少宵小的骨头,王立骑士团的铁盾也抵挡过无数次杀机,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骑士,布莱特爵士觉得自己不该害怕一个贱民、一个卑鄙的佣兵。
可当那个黑熊般的中年男人拔出长剑朝他走来时,布莱特爵士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如同十年前第一次随军出征时听到的战鼓。冷汗顺着鬓角乱发流淌到线条刚硬的下巴上,布莱特爵士知道自己必须先攻,否则他就会被对方的气势压倒,再也没有反攻的机会。
“以太阳神之名!”布莱特爵士怒吼一声为自己提升士气,整个人如同滚下山崖的巨石般朝着崔哈克撞了过去。抖动的盔甲铿锵作响,带着一股无人能挡的气势。而在他经历过的二十七场大小战役中,确实也没有人能挡住他的冲锋。面对普通士兵,他只要这样冲过去用盾牌将对方砸倒,反手补上一剑就可以击杀。
而眼前的佣兵呢,甚至不如战场上的普通士兵,身上穿着的只是可怜兮兮的皮甲,用来抵挡长剑还有些作用。可骑士剑根本不需要划破皮甲,只要砸烂藏在皮甲后面的骨头和血肉就够了。布莱特爵士想不出自己如何失败,但他每跑出一步,恐惧就加深一层。
刹那如永恒,两人终于短兵相接。在这一瞬间,布莱特爵士看到了对方脸上满不在意的笑容,顿时勃然大怒,驱散了心中全部的恐惧,以一个完美无缺的角度挥出了他平生最满意的一剑。无论力道、速度、角度都堪称完美无缺,骑士剑如同一道酷烈的日光朝着崔哈克的肩膀射去。他相信自己这一剑能把任何敌人斩于剑下,击碎敌人的肩骨,余势折断脖子。同时,他也没有忘记防御,盾牌稳如磐石地架在胸前,防止对方的搏命一击。
可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崔哈克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如果说他的剑是一道无坚不摧堂堂正正的日光,崔哈克的身影就像诡秘难言的月光,壮实如熊的身躯险到极巅地一扭一侧,便用难以置信的敏捷闪开了他的这一剑。剑刃差之毫厘地从崔哈克胸前滑过,削掉了皮衣上的一枚纽扣,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布莱特爵士并不是初次厮杀的新手,刚才那自信的一剑当然没有用尽全身的力气。到了他的层次,动手时留下三分力已经是习惯。发现自己完美的一剑斩空,布莱特爵士心里一阵黯然,知道自己再也挥不出这样一剑了。这是精气神充足,战意与杀意达到顶峰,同时还有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迫出的一剑。实属巧合,难以重现。但他没有因为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立刻想到了如何变招。
可他已经没有机会变招了,崔哈克从来都不是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崔哈克在扭身闪避的同时,电光石火间将长剑由右手扔到左手。左手懒洋洋地垂在身侧,反手握着剑柄,剑尖笔直向上,然后向上这么轻轻一提……便以令人恐惧的精准从铁盔下的缝隙中刺入了布莱特的下巴,鲜血顿时如开源的溪流般顺着长剑流了下来。
布莱特爵士临死前只剩下满腹惊惧,他从未听过一位骑士如此被打败。头盔下的缝隙连手指都塞不进去,崔哈克的剑究竟精准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这样轻描淡写的从中穿过?这难道不是魔鬼才能拥有的技艺?
伟大的太阳神,您抛弃您虔诚的信徒了吗?
——
墓园前一片寂静,亨利国师、西农与约法都没有想到战斗会结束的这么快。他们相信崔哈克可以获胜,但……轻松一剑就击杀了从牙齿武装到脚后跟的正牌骑士,未免也太过强大了吧?那近乎非人的敏捷,可怕的自信,强大的力量……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刚才崔哈克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失误,就会被骑士剑的剑刃擦中。只有皮甲护身的他,毫无疑问会立刻吐血倒地。崔哈克有一百种方法赢得胜利,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除了说他是充满自信并且极度疯狂,还能说什么呢?
这让他们略感安心的同时,也产生了丝丝恐惧。人们渴望英雄的保护,却也恐惧英雄的力量,就是这么一种心态。
啪啪啪啪。
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掌声。阿鲁卡一边鼓掌一边微笑点头说道:“如此剑术,如此身法,在装备明显劣势的情况下轻松打败敌人,真让我刮目相看。我很欣慰,我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没有白费……”
话没说完,他就被崔哈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然后熊吼般的声音就骂了起来:“小狼崽子,老子看你是一天比一天放肆啊!为什么听你说的,好像这些年是你在教我剑术一样?”
阿鲁卡讪笑道:“亲爱的老师,不要在意细节……我是在夸你啊!”
“哼,看在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崔哈克掏出一块鹿皮擦了擦长剑上的血迹,略带欣慰地瞥了阿鲁卡一眼,“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态度没什么变化嘛……嘿嘿,老子的眼光还真不错,你果然就是一条狼崽子。比起我另外两个不争气的徒弟,可好太多了。”说着,崔哈克不满地看了眼约法和西农,“老子不就是个国王私生子的后代么,也值得你们敬畏成这样?”
“老师你误会了,其实我一开始也挺惊讶的。不过转念一想,你这异教徒般的身份恐怕还不如我这个佣兵,基本是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玩意儿,被赤教发现了就得上火刑架,那我还有什么可敬畏的……”
“我是不是太久没揍过你了?”崔哈克怒瞪了阿鲁卡一眼。
一旁被斥责的约法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沉默不语。他可没有阿鲁卡这么大的心,更没有在貌似民主的社会里生活过的经历,作为一个根正苗青的农夫后代,他只知道所有贵族都惹不起,都可以一句话毁掉他的人生和家庭。就算崔哈克只是国王的私生子,但只要体内流着王室的血脉,就比他高贵得多,由不得他不敬不畏。
而西农则是短暂的惊慌后立刻说道:“对不起,老师,我只是一时间还没搞清楚状况……我用生命保证,绝对不会把您的身份泄露出去。”
崔哈克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几个的性格我都一清二楚,不用你保证什么。现在的问题是,亨利老头,你的护卫里还藏着几个神棍?”
亨利国师又恢复了睿智慈祥老人的模样,微笑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赤教的历史比莱茵王国还要悠久,本事还是不小的。不过我很确定,布莱特爵士是我身边最高层的密探,既然他亲自跟着我来了,他的下属自然不会再轻举妄动。至于赤教那边……他们不会相信我们真的敢杀死一位享有盛名的爵士。”
崔哈克哈哈大笑道:“是啊,这帮胆小如鼠的懦夫,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等到他们发现英勇虔诚的布莱特爵士已经成了森林狼的美味,一切早就结束了。”
接着,这对中老年人就对视着发出志得意满的阴笑。阿鲁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恼地说道:“两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反派角色吗……国师大人,该死的人都死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这次的任务究竟是要做什么,应该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