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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三个杀手一个精神病,就西农一个正常人,打听消息的任务只好交给他来完成。考虑到自身某方面的优势,西农搭讪了一个排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约莫十五六,模样长得很清秀,穿着一条宽松的水蓝色布裙,说明家境似乎还可以。穷人穿不起染色的衣物,只能穿便宜到和黑面包一个价的麻布衣,很多还是自制的。
西农走过去咳嗽两声,露出一个礼貌中带点蔫坏、温柔中带点霸气、狡黠中带点呆萌的微笑,就这一手不去当小白脸简直是暴殄天物。他清清嗓子说道:“这位美丽的姑娘,我是一个来自南方的流浪佣兵,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小姑娘被迷得神魂颠倒,脸上一片绯红,支吾道:“没问题,您……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为什么今天要进城的人这么多?”西农决定先验证一下阿鲁卡的猜想。
小姑娘害羞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她忧郁地说道:“您还不知道吧,光明之神发怒了!祂赐予希尔帝国的士兵无边神力,使他们能徒手砸烂城墙,靠两条腿跑的比战马还快,连烈日骑士团的英雄们都抵挡不住。卢卡斯大人的军队节节败退,马上就要撤退到艾尔城,希尔帝国的军队也要追来了。
像我们这些住在艾尔城附近的人,不到艾尔城来就是死路一条。可恨守门的混蛋还要收钱……听说……听说他们还非礼女人……”
果然是流言啊……西农可不信什么天赐神力,要是光明神能干这种事,太阳神为什么不做?他在小姑娘的话中注意到一个名字,问道:“卢卡斯大人是……?”
“你不知道?”小姑娘捂着嘴惊讶地说道,“他就是当代的盖伊大公啊。听说卢卡斯大人可帅了,有着一头令人着迷的银发,火热如烈日的赤色眼眸……”说到这里她吐了下舌头,害羞地说道,“当然啦,我觉得他一定没有你帅……”
虽然西农并不因长得帅而骄傲,但被人夸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便说道:“我看你似乎是一个人吧?不如跟我的同伴一起进城吧,免得被守门人为难。”
小姑娘点头如小鸡啄米,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拎起行李就跟上了西农,一边走还一边说道:“红头发的佣兵先生,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前几天我和父亲跟着一个商队同行,哪知道半路遇到一伙强盗,我好不容易才逃掉,却也和父亲失散了……现在我身上就剩下十几个铜币,连吃饭都成问题……”
西农微笑着随口应对,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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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蜜儿()
日头在空中缓缓移动,艾尔城前蜿蜒如长蛇的队伍始终没有前进的迹象,就像水流进入了一条被堵塞的水管。
不时有衣着华贵的人驾着马车带着仆人,抢在排队的人之前进城。而规规矩矩排队的人还要被守门人收取高昂的费用,有些人甚至得倾家荡产才能入城。
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一旦希尔帝国的军队袭击到这个地区,留在村庄里要么被杀死,要么被俘虏。
虽然白教的教义是不伤害无辜的人,可这毕竟是战争。而且希尔帝国的先锋军并非大名鼎鼎的光明十字军,是护教骑士团。护教骑士团里的士兵良莠不齐,先不用提信仰虔诚品格高尚,有些干脆就是残暴嗜杀之辈。
白教高层对护教骑士团的行为乐见其成,“战争”就是需要护教骑士团这样的军队,残暴、无情、冷漠、狂热、贪婪、卑鄙……所到之处抢光烧光杀光。品行若是不够低劣,如何能从战争中获利?
要是都和光明十字军一样,不对手无寸铁者拔剑,不对无辜者动武,出发前先下战书,绝不使用阴谋诡计……希尔帝国早就完蛋了。
话是这么说……但光明十字军,仍然是圣艾诺斯大陆如今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十字战袍所到之处,无不埋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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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平民排着无奈的队,阿鲁卡等人同样无可奈何。他本人是个活多少年穷多少年的货,桃源乡三人组不知道能不能领异端裁判所的退休金,反正也穷的得去埋税务员了。西农倒是有些积蓄,但这次出任务时没带着,身上只有几个金塞纳尔。
放到平时这算一笔小钱了,可今天抢着要入城的富豪们,随手一丢就是几十个金塞纳尔。你不让我进?再扔几十个。拿怎么跟这帮人竞争?他们都是掌控着艾尔城周遭矿场、林场、农场的世袭贵族,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够平民不吃不喝忙活上一年的。
几人在队伍中移动了二十多米后,打探消息的西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表情羞涩的蓝裙少女。少女身材单薄,面容清秀,不美不丑,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一道马尾,让人觉得她就像一只胆怯的小兔子,可爱多过美丽。
“呦呵……”百无聊赖的阿鲁卡一看,顿时坏笑起来,走过去用手肘戳了戳西农的肚子,神秘兮兮地悄声道,“西农大哥,你这是终于春心萌动了?”
在阿鲁卡的记忆中,西农从来都没交过女友,总是与女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对于此事,他的养父崔哈克曾在酒后提过一次,说是西农小时候受过感情创伤……
西农苦笑两声,说道:“胡说什么,这位姑娘……哦,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
蓝裙姑娘连忙鞠躬说道:“两位佣兵先生可以叫我蜜儿,你们愿意这样帮助我,真是好人!”
西农接过蜜儿手中的行李,扔给一旁的怀特。此时怀特已经背上了阿鲁卡的行李、老管家的行李、伍德的行李、西农的行李……但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说呢……他的长相和气质就像个扛包的,或者说像干苦力的……
然后西农向众人介绍起蜜儿来:“这位蜜儿姑娘和她的父亲因为被强盗袭击而失散了,现在单身一人想要去艾尔城避难。她告诉了我许多有价值的情报,我觉得作为报答,我们应该带她一起入城。否则守门人看到她一个独身的小姑娘,肯定会为难她。”
说完后,他伸出右手拍了拍蜜儿的肩膀,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蜜儿自然是看傻了,脸上通红一片。
而西农垂在身体另一侧的左手,悄悄伸出三根手指,对阿鲁卡比了个手势。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佣兵之间有一套通用的手势。其中“一”“二”“三”这三个数字分别表示:安全、危险、不确定。
不确定,说明蜜儿身上存在疑点。
阿鲁卡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是应该的,情报无价,她已经付了她的佣金,还是先说说她告诉你的情报吧……这关系到我们的任务能否完成呢。”
老管家亚历山大闻言提醒道:“少爷……在外人面前,我们是不是应该……”
阿鲁卡一挥手,无所谓地说道:“你在想什么?情报是蜜儿姑娘告诉西农大哥的,你要对情报来源隐瞒情报?”
亚历山大的意思其实是不要在蜜儿面前提到他们的任务,但他认为阿鲁卡不可能听不出来,现在的表现多半是在演戏。人老成精,他立刻就发现了疑点,阿鲁卡在这演戏给谁看?当然是给蜜儿看。
老管家虽然不懂佣兵手势,也猜出了蜜儿有问题,便对怀特使了个眼神儿。桃源乡三人组里,怀特负责监视与收集情报,伍德负责正面战斗,亚历山大负责暗杀与偷袭。他们在退休前,是异端裁判所的王牌,如今亦是宝刀未老。
有怀特监视,蜜儿无论有什么打算都注定失败。
“她提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西农开始说起刚得到的情报,“据说光明神降下雷霆之怒,让希尔帝国的军队获得了神力,力大无穷钢筋铁骨,烈日骑士团分部和盖伊大公的军队都抵挡不住,才造成盖伊公国的防线快速崩溃。”
大胡子伍德冷笑一声,抽了口烟袋,戏谑地说道:“当年我把那些白教信徒的指甲拔下来,牙齿打进肚子里时,可没见光明神发怒,更没见过什么神力。要说神力……我觉得我们的少爷和西农爵士更像是获得了太阳神的神力呢。”
“我说了……我不是魔法师,别盯着我。”阿鲁卡无奈耸肩。他倒是没有说谎,他并不是异端裁判所曾经猎杀的那些魔法师,尽管他学会了一两个魔法。能够使用魔法,与理解魔法是完全不同的。
蜜儿则是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说谎!十天前,我和父亲遇到了一个从前线逃回来的骑士,他被吓得疯疯癫癫的,不停地说光明神发怒了,祂是真正的至高神……后来的几天里,我们又遇到了一些逃兵,他们都说希尔帝国的士兵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这些人有什么理由骗我呢?”
她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确实不像在说谎。阿鲁卡沉吟片刻,认真地说道:“我相信蜜儿姑娘的话,希尔帝国的军队可能真的有问题……”
西农不认同地说道:“阿鲁卡,我不认为光明神会愿意在圣艾诺斯大陆上降下神力。”他本来想说主世界,但考虑到有普通人在场,只好换成了圣艾诺斯大陆,反正阿鲁卡也能听懂。
西农早就从阿鲁卡那里听说了有关创世议会的事情,以光明神的能力和身份,必定是创世议会中的一员。如果创世议会不愿意看到主世界有超凡力量出现,光明神怎么会主动破例?这岂不是监守自盗?
阿鲁卡摇头道:“不,我想到了一些事……蜜儿姑娘,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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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光明神的计划()
蜜儿得令便乖巧地站到了队伍外面,背对众人仰头望天。怀特身影一动,挡在了她和众人之间。笑眯眯的双眼紧盯着蜜儿的背影,只要蜜儿的耳朵一动,他就会根据情况来做出应对……比如,一链锤打爆蜜儿的脑袋。
见蜜儿走远,阿鲁卡便开口说道:“还记得我们遭遇八岐大蛇时得到的消息吗?”
由于桃源乡三人组还在场,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但西农一经提醒,立刻想起了八岐大蛇出现时,诛神戒指提示【第三次裂变正式开始……超凡力量限界解除。】。
从那之后,他们在主世界使用包括魔法、神术、血脉技能等等在内的超凡力量就不再受到惩罚了。
阿鲁卡斟酌了好一会儿措辞,既不能让桃源乡三人组听出问题,又得让西农听懂:“我认为……出现那个消息的原因,就是希尔帝国的军队获得了光明神的神力赐福……如此一来,圣艾诺斯大陆上就出现了大量的超凡力量拥有者,可以说整片大陆的力量体系都拔高了一个层次,所以……”
现在的阿鲁卡,已经知道自己过去的想法是错误的了。在进入终末之间前,他始终认为这片大陆上没有魔法,没有神明,没有超越凡人的力量。后来得到【暖阳精魄】时,他以为是创世议会通过某种方式,压制着圣艾诺斯大陆的超凡力量。
而从亚历山大处得知异端裁判所的猎魔活动后,阿鲁卡才想明白……圣艾诺斯大陆的力量体系降级,是人为推动的!通过猎杀魔法师,简化英雄时代的文字,断绝文化传承……但既然不是压制整个大陆的超凡力量,就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比如在莱茵王城里被阿鲁卡解决掉的噬骨教,教宗和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