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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第一夫人的宫闱生活多姿多彩,李显的其他妃嫔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
由于李显毫无原则的纵容,上官婉儿和后宫的一些得势嫔妃悍然打破自古以来的宫廷规矩,纷纷在宫外建立私第,而且多数时间都住在私第里,什么时候入宫,什么时候出宫都没人管束,简直称得上是中国几千年历史上自由度最高的后宫嫔妃。和历朝历代那些“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深宫怨妇比起来,上官婉儿等人几乎不能叫嫔妃,而应该称为唐朝后宫的高级白领。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们比现代的职业女性更自由,也更幸福。因为她们上下班都不用打卡,不想去还不用请假,同时又没有业绩压力,各种福利待遇还高得没边,实在是让人羡慕死了。
既然这些白领丽人兼有美色和权势,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宫外,那她们身边当然不会缺男人。朝中的一些官员如蚁附膻,纷纷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从之游处,以求进达”。(《资治通鉴》卷二○九)
这种时候,要说这些女人还会自觉自律地抵拒诱惑,为皇帝李显守身如玉,那显然就是扯淡了。比如上官婉儿身边,就经常有一个美男子朝夕相伴。这个男人就是当初武三思的鹰犬崔湜。
既然上官婉儿等妃嫔大多时候都住在宫外,那她们身边必然会有一大批侍候起居的普通宫女。可以想见的是,这些寂寞难耐的宫女一旦有机会在宫外生活,一颗颗驿动的芳心自然也会去寻找各自停泊的港湾。
史书中有一则“后宫红杏集体出墙”的记载,就足以从侧面证明这一点。
那是景龙四年(公元710年)元宵节的晚上,李显携韦后微服出行,到闹市去观赏花灯,同时把几千名宫女放出宫去游玩,没想到大多数宫女竟然集体失踪,从此一去不回,让李显目瞪口呆,懊悔不迭。
这几千不辞而别的宫女到底上哪去了呢?
首先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绝对不敢回自己的家乡,因为她们当年入宫都是登记在册的,逃回老家的唯一结果就只能是抓回来治罪。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从此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毅然决然地追求自己的终身幸福去了。
当皇帝当到李显这份上,被自己的妻妾戴上数以千计的绿帽,也算古往今来只此一个了。
唐中宗李显连自己的老婆们都管不住,自然很难希望他管好手下的文武百官。所以他在位时的大唐朝廷,可以说是开国将近一百年来最腐败、最混乱、最糜烂的一届政府。
景龙年间的帝国政坛上,不仅有一大群政治女性恃宠弄权,贪赃枉法,搞得斜封官满天飞,而且掌管大唐吏部,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不算太短的时间内,朝廷两个握有实权的吏部侍郎居然都是武三思当年的鹰犬:一个是崔湜,一个是郑愔。
武三思死前,崔湜只不过是个中书舍人,可自从成为上官婉儿的情人后,就开始飞黄腾达了,先是升任中书侍郎,很快又兼任吏部侍郎、同平章事,赫然进入了宰相行列。郑愔也差不多同时擢任吏部侍郎、同平章事。
这两个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政治投机客共同执掌朝廷的吏部后,便利用手中的人事大权,倾力交结权贵,大肆贪赃受贿,所录用的官员经常超过原定的编制;有时因收受重贿,职位缺额又不够,就寅吃卯粮,提前支取后三年的缺额,把大唐的选官制度败坏得一塌糊涂。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崔湜得势后,他老爸也不甘寂寞,硬是捞了一个国子司业的官,然后整天正事不干,专门帮着儿子卖乌纱。
当然,乌纱都是由儿子给,钱却是落入老崔自己的腰包。有一阵子生意太好,老崔光顾着收钱,把人家托付的事给忘了,没跟儿子打招呼。那个买官的仁兄兴冲冲地交了钱后,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官做,就去找崔湜告状,说:“崔大人,您有个亲戚收了我的钱,为什么不给我官做?”
崔湜勃然大怒:“哪个亲戚收了你的钱?看我不把他乱棍打死!”
那人冷笑:“千万别,您要是把他打死了,可得守孝三年啊!”
崔湜闻言,才知道是他老爸干的好事,顿时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崔湜和郑愔如此丧心病狂地大搞腐败,自然引起了少数正直朝臣的愤慨。几个御史暗中搜集了一堆铁证,在一次朝会上突然对他们发起了弹劾。
看着御史呈上来的这些确凿无疑的证据,李显终于如梦初醒,慌忙将二人逮捕下狱,命监察御史裴漼审理。
眼见后党的两个骨干一下子被告倒了,安乐公主马上跳了起来,亲自出马去找裴漼,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让他识相一点,将崔、郑二人从宽发落。没想到裴漼根本不买她的帐,反而在次日朝会上弹劾她妨碍司法公正,并且当天就判处郑愔死刑、崔湜流放。
关键时刻,李显再次和起了稀泥。他匆忙下旨,将判为死刑的郑愔赦免,改判为流放吉州(今江西吉安市);将判为流放的崔湜赦免,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市)司马。
可即便如此,后党的人还是不依不饶。
尤其是上官婉儿,一看自己的情夫要被贬到那鸟不拉屎的边瘴之地,马上和安乐公主、驸马武延秀一起去找李显,拼命为崔、郑二人求情辩护。李显不愧是天下第一和事佬,赶紧又作出改判,让崔湜当襄州(今湖北襄樊市)刺史,郑愔改任江州司马。
一件证据确凿的铁案,居然被皇帝如此轻描淡写地了结了;两个罪行昭彰的败类,居然如此轻易地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御史们义愤填膺,但是却无可奈何。
而更让人们愤怒和无奈的是,没过多久,崔湜就大摇大摆地回到长安,官复原职了。原来皇帝对他的贬谪,纯粹是做做样子而已。
朝政腐败到了这个程度,人们夫复何言?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中宗李显已经五十五岁了。在他这个年纪,祖父太宗皇帝已经作古四年,父亲高宗皇帝也已经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于世,惟独李显在这个岁数上还是身心康泰,无病无殃。
李显甚感欣慰。
他觉得,照自己这个精神头,起码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然而,此时的李显绝对没有想到——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幸福的生活将在这一年戛然而止,他健康的生命也将在这一年无疾而终。
按照佛教的说法,每个人的福报,亦即每个人应该享有的幸福、快乐、成功、寿命等等,就像是银行的一个存款账户。你如果懂得珍惜生命,善待他人,并且懂得利乐人群,造福社会,那么你就等于是在向账户里头存进更多款项;而假如你耽于声色,纵情享乐,对自我、他人和社会都产生了太多负面作用,那么你就是在拼命支取你的银行存款,等到账户余额显示为零的时候,对不起,福报享尽,你这一生的游戏也就结束了。
而李显在这些年里的所作所为,显然是把自己的福报当成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于是拼命挖掘,尽情挥霍……
所以,在五十五岁这一年的夏天,他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丧钟为谁敲响?】
自从几个不畏权贵的御史弹劾宗楚客和崔湜相继失败后,朝中少数仍抱有正义感的官员对时局就心灰意冷了。因为有这样一个黑白不分,稀里糊涂的天子在位,帝国政治就只能是乌烟瘴气,一团糜烂,所以那些正直的朝臣到头来也只能独善其身而已,再也没有针砭时弊,激浊扬清的动力了。
然而,就在满朝文武都在令人失望的现实面前保持沉默的时候,帝国的底层却传来了几声微弱却又清晰的呐喊。
首先,一个叫郎岌的定州士人大胆上书皇帝,说出了朝野上下人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韦后和宗楚客等人擅权乱政,迟早会谋逆作乱!”
听到如此强烈而直接的指控,韦后顿时暴跳如雷。她马上去找皇帝告状,要求杖杀上书者。李显二话不说,立刻命人将郎岌乱棍打死。
可是,有道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布衣郎岌刚刚因为说真话掉了脑袋,随即又有一个叫燕钦融的低级军官再度上言:“皇后淫乱,干预朝政,致使外戚坐大;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这些人,都有危害社稷的图谋!”
这一次,中宗李显终于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说布衣郎岌胆敢大放厥词是因为他脑子坏了,那么燕钦融明知道这么干只有死路一条,为什么还要往刀口上撞?难道他们都疯了?
李显想了好几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最后决定亲自召见燕钦融,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景龙四年(公元710年)五月中旬的一天,在许州担任司兵参军的小官燕钦融,破天荒地得到了天子的召见,来到了长安。
在皇帝面前,燕钦融面不改色,侃侃而谈,一一指陈朝政的弊端,并且毫无惧色地对韦后一党进行了严厉的抨击。李显听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燕钦融退下,既不作任何表态,也不对他作任何追究。
就在天子接见燕钦融的同时,宰相宗楚客也寸步不离地守在殿外。燕钦融一退下,马上就有眼线向宗楚客通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宗楚客立刻感觉有些不妙。因为皇帝虽然没有表态,但他对燕钦融的那番“大逆不道”之言居然保持沉默,而且又没有治他的罪,这足以说明——皇帝已经默认了燕钦融对后党的指控。
这还得了!假如皇帝真信了他说的话,那岂不是大祸临头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司兵参军,竟然敢在皇后、公主、驸马、宰相的头上屙屎屙尿,而且还能毫发无损地走出太极宫,这样的事一旦传开了,朝中的谏官一定会趁此机会对后党群起而攻,他宗楚客日后还怎么混?
不行,决不能放过这小子!
可皇帝摆明了就是要放他一马,自己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借口收拾他,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太极宫,走出长安城?
不,老子今天就算得罪皇帝,也一定要把你小子灭了!
一想到这里,宗楚客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即假造了一道皇帝诏书,然后飞身而起,跑到飞骑营召集了一帮禁军侍卫,最后终于在宫门附近截住了即将离去的燕钦融。
一追到人,宗楚客马上命令禁军开打,十几个人拳脚齐下,很快就把燕钦融打了个半死。接着,宗楚客又命人抓住他的脑袋往石头上撞,最后当场扭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桀骜不驯的燕钦融终于像一条破麻袋一样瘫软下去,宗楚客忍不住大呼痛快。
宗楚客固然是痛快了,可有一个人却很不痛快。
他就是天子李显。
光天化日之下,当朝宰相居然敢在皇宫中杀人,而且还是矫诏杀人,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你宗楚客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天子放在眼里?暂且不论你的矫诏之罪,也不论你知法犯法之罪,单单看你的杀人动机,就够耐人寻味了。你为什么非要打死燕钦融不可?这不恰好证明你做贼心虚吗?如果燕钦融的控告纯属诬陷,你大可以在大唐律法规定的范围内,启动正常的司法程序,定他一个诽谤罪,按“反坐法”来惩治他,同时还你自己一个清白。可你偏偏不这么做,而是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