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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讨论热烈。军团周逸群政委首先发言:“同志们,目前形势对我们很有利。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正在中原混战,”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人会的领导同志,接着说:“让他们去争吧。”
会场里出现了笑声和议论声。
“我们洪湖地区的国民党正规部队也调得差不多了,这正是我们迅速发展红军,扩大根据地的极好机会!”
贺龙叼着烟斗,深深吸了口烟,指点着周逸群说:“刚才政委的看法我完全赞成,眼下要紧的是集中兵力拔除洪湖苏区内的所有白点,建立巩固的中心区域,尔后,逐次开辟襄河北岸,把湘鄂西各块根据地连成一片!”
许光达对这个计划十分赞同。他觉得,贺龙指挥的计划既高瞻远瞩,又立足现实。但当时任政治部主任的柳克明,对这个计划提出了疑问,认为这个计划与中央的精神不大合拍,主张主力去沔阳肃清白极会。
根据前委的指示,许光达奉命率红第十七师进逼沔阳以铲除地主武装白极会。
白极会是受豪绅地主的利用,组织起来的反动民间组织,以反对红军、苏维埃政权为宗旨。不少被蒙骗的群众,参加了这个组织,以沔阳最甚,他们经常杀害我们的干部,并以游击的方式到根据地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这次军事行动,就是要消灭这些地方反动武装,打通苏区通往白区的大门。
7 月的洪湖骄阳似火。
许光达率红十七师冒着酷暑大踏步前进。战士们的脸上滚淌着汗水,个个汗流浃背。
这时,侦察连的同志前来报告:“我先头部队离新沟嘴还有五里路。”
“命令部队原地隐蔽休息!”许光达命令通讯员,“通知各团领导到这来一下。”
“是!”通讯员转身离去。
新沟嘴是通往沔阳的门户。这里驻守着民团三百余人,加上白极会、铲共团共有七百余人。
指战员们听说要先拔掉这个钉子,个个摩拳擦掌。
许光达和各团领导仔细观察了地形,确定了作战计划,决定第四十九团的一个营担任佯攻,以吸引敌人的火力,另两个营由团长率领从左侧发起攻击;第五十团从新沟嘴右侧主攻,并注意相互配合。
大约在凌晨三点多钟,战斗打响了。
敌人依托有利的防御工事,居高临下,负隅顽抗。子弹像雨点一样向我正面洒落下来。红军战士借着阵地炮火的闪光,瞄准敌人猛烈射击,一营的机枪手趴在一棵小树后面,机枪对准敌人的火力网,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黑夜里,敌人摸不清虚实,不敢轻易露头,这时红军左翼和右翼同时向敌侧后发动攻势。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终于攻克了新沟嘴,拔掉了这个白点。
部队在新沟嘴稍作整休后,立即向府场方向运动。当敌人得知新沟嘴被红军占领的消息后,仓皇逃跑。我军顺利地占领了府场,然后一鼓作气又攻克了杨林尾。
与此同时,红二军团主力为了巩固洪湖革命根据地,向监利、江陵等县的地主武装发动攻势,进展也很顺利。
正当红二军团顺利发展之时,根据地上空的阴云正悄悄地向这里弥漫。
1930年8 月,受“左”倾错误的影响,中央发布了《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数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并在洪湖根据地开始贯彻。当时在红二军团担任政治部主任的柳克明以中央代表的名义坚决主张红军立即攻打沙市、宜昌、武汉等大、中城市。
为了执行中央指示,最后决定攻打沙洋。红二军团主力经过激战,终于攻占沙洋。暂时的胜利使柳克明更坚定了攻打沙市的决心。
沙市,驻守着国民党李虎臣的一个整编师,城周围筑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和铁丝网。
攻打沙市的战斗打响了。红军战士冒着敌人的炮火,勇猛地向沙市的外围冲去,前面的战士倒下了,后面的战士冲了上来,结果,攻打了一天一夜,终不能克,红军伤亡千余人,只好停止进攻。
贺龙和周逸群心如刀绞。
“这打的是什么仗!”周逸群气愤地说。
“这简直是拿红军的生命开玩笑,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贺龙说完,气得胡须颤抖。
然而,立三路线给洪湖带来的灾难还远没有终止。9 月,柳克明被中央调回,又派邓中夏为中央代表,更坚决地执行这条危险的左倾路线,红二军团正在经历着更大的挫折和考验。
许光达的心里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百思不得其解。
天公不作美,刚进入腊月,雪花就夹着雨点从天上洒落下来,把这条江南小道弄得泥泞不堪。红军战士光着脚,踩着冰冷的泥水艰难地行进着。
突然,一个战士一不留神,“叭”地跌倒在地上。另一个战士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可他成了一个湿淋淋的泥人。
“背时的天!”
“仗打得窝囊,老天也跟我们作对!”
“还要攻打长沙,打个尿,打成败兵喽!”
许光达牵着马走在队伍里,没有言语,默默地承受着这些牢骚。
“师长,你看这些人,满腹牢骚。”许光达瞅了一眼坐在马上这个负了伤的战士,微微一笑:“随他们去吧。离开了洪湖,仗又没打好,心里不痛快呗!”
“师长,你让我下来吧,我能走!”马背上的战士恳求着说:“马应当由师长骑嘛。”
“别逞强了!你腿上负了伤不能走。”师长说着,走到了前面。
负伤战士望着师长的背影,鼻子一酸,眼里闪烁着泪花。
许光达的心是沉重的。尤其让他难忘的是前不久,在合口的那次争论。
这一天,贺龙从津市前线回来,取出一份缴获的国民党的文件往桌上一扔,对中央派来的政委说:“你看,红一、三军团已经撤出长沙了,还配合什么?还有,蒋冯阎混战已经结束,敌人正向南调兵遣将,形势变化很快哟!”
这位政委思考了一会说:“红二军团离开洪湖,配合红一、三军团攻打长沙是中央决定的,我……我们还是应当攻打常德。”他皱了一下眉,接着说:“这样,即使红一、三军团暂时撤离,我们一打常德,可使红一、三军团反攻长沙。”
段德昌沉不住气了,他拿起文件大声说道:“你好好看看,敌陈渠珍、李国钧有再攻石门的企图,我们去打常德,会把老本也搭上!”此时的段德昌已担任了红六军军长,旷继勋前不久调回中央。
贺龙接着说:“部队的行动应当重新研究一下,马上从公安、藕池撤回洪湖,迎接敌人可能的围攻,才有利于我们,请考虑。”
还没等政委表态,许光达抢先发表意见:“红一、三军团的去向,我们不清楚,何健的兵力已压过来,再攻常德已毫无意义。总指挥的意见,可以变被动为主动。”
“对!我赞成回供湖。周逸群老政委来信不也说,能配合红一、三军团则配合,不能配合,立即返回洪湖,保卫苏区吗?”段军长激动地说。
政委坐在桌旁,开始觉得周逸群的想法有些道理,可他又一想,这个想法实质是放弃打中心城市,与中央指示不合拍!再说,军阀混战刚结束,不可能调动碍很快。想到这儿,他果断他说:“一两仗役打好,不能说就被动了,敌人调动兵力,也只是一个动向,我们可利用将调还未调之机,夺取常德。”
“可情况变化了嘛……”许光达还想说什么。
了,不要争了,按原计划执行!“政委说完,转身走了。
“总指挥,你看……”许光达感到为难。
“他是政治委员,有最后决定权。执行!”贺龙说完,拿起烟斗,走出了房门。
许光达还清楚地记得:10月中旬,渡江南征,配合红一、三军团进攻长沙。他奉命率第十七师由监利陶家埠过江,经长岗庙、松木桥,在第十六师配合下,攻克藕池,11月4 日,直逼澧州城下。我军出现在江南,使湖南敌人十分恐慌。何健一面严令坚守澧州,一面调三个师增援。红军不得不放弃澧州。当得知红一、三军团撤出长沙,便建议撤回洪湖。但政委固执已见。
结果,当红二军团进攻津市时,果然遇到了何健从长沙回师的大军,我军遭受很大损失,不少红军战士壮烈牺牲。红六军参谋长刘红载这位出色的指挥员也倒在那块土地上……
许光达不愿再想下去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迈着沉甸甸的脚步,望着漫天的飞雪,率领着从战场撤下来的第十七师向松滋的街何市撤去。
12月17日凌晨四点,猛烈的枪声打破了长夜的宁静。炮弹的爆炸声震撼了洈河南岸。
“师长,敌人正从西斋、宝塔市、官桥、石滩子一线向我发动攻击!”
侦察参谋跑来报告。
“知道了。”许光达说完,骑着马匆匆向前沿阵地奔去。
许光达明白,压在他们头上的是敌陈渠珍的三个旅,后面还有敌李抱兵的两个旅,加在一起敌方有十多个团。而眼下,他只有三个团,并且都不满员,兵力对比敌四倍于我。目前,要紧的是尽量迟滞敌人的进攻势头。想到这儿。他催马来到第五十团,对团长说:“要尽可能利用我们的有利条件,抢占房屋,把兵力集中起来。一旦我们师被突破,后面是杨林寺,军团指挥部在那里。”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调:“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坚决顶住!”
说完,又催马向第四十九团奔去。
这时,一个参谋前来报告:“师长,第四十九团白团长牺牲,那里的情况非常危急!”
“你马上去师部,把全部的人都带过来,增援第四十九团,我马上就到!”
“老许,我刚才去过第四十九团,那里损失很大。我看,是不是向军团报告请求军团支援一下?”师政委李剑如建议说:许光达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知道红二军团远在公安,离我们太远了!而红六军的两个师,其中第十六师两次担任攻打津市的任务,伤亡很大,况且压在他们头上的敌人也不少。现在军团实际上无机动部队可调。现在去请求增援,实际上是给军团领导出难题。于是,对政委说:“现在军团已没有兵可调了,咱们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了。”
政委点了点头。
许光达这时忽然觉得有件什么事需要交待,转身对李剑如说:“对了,我去第四十九团,你把这里的敌情向军团首长报告一下,请他们放心,说我们压不垮,能顶得住。”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请军团首长根据敌情,及早对整个局势作出抉择。”
许光达说完,策马飞人战火中。
第十七师从凌晨一直坚持到黄昏,部队伤亡很大。傍晚,敌人已突人街何市以北。一部分敌军已接近杨林寺军团驻地,对红军形成了分割包围的态势。可是,由于第十七师的顽强阻击,却为军团指挥部的安全转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这时,军团司令部的杨参谋送来了军团的命令:军团指挥部已转移至刘家场。你师迅速撤出战斗,与军团指挥部靠拢。
贺龙许光达知道军团指挥部已安全转移,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时的许光达想到了宣布他当师长的那天,他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现在要自己独当一面,自己能挑起这么重的担子吗?万一指挥不力,红军战士的鲜血可就要白流了!他找到贺龙,恳求地说:“总指挥,让我当师长,担子太重,怕挑不起来啊!”
贺龙一边用芭蕉扇扇着风,一边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谁生下来就能挑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