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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觉闷得慌!我们总是处在被杀的地位!为什么不能打个痛快!”
廖运周气愤地说,“让工人纠察队自动缴械,这不等于束手就擒吗?”
当然,此时的许德华、廖运周,只是普通的共产党员。他们不可能知道,这是共产党内陈独秀的右倾投降主义的错误路线,也不可能知道陈独秀的错误将会给我党带来多大的损失。
“看来局势变得越来越糟,平定夏斗寅叛乱也没能真正扭转局面。”许德华不安地说。
“听说,蒋介石在黄埔军校搞‘清党’,仅我们第五期的同学中就有二百多名共产党员被逮捕,后来,全部被杀!”廖运周悲痛地说,“他们还杀害了肖楚女教官、熊雄主任!”
“他们是要把共产党斩尽杀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许德华挥舞着拳头,愤愤地说。
“对!”廖运周接着说,“形势变化太快了!”
“是啊!以后的斗争更复杂了!”许德华焦虑地望着远方。
“这次学校搞‘清党’让我们重新登记,要么退出共产党,要么退出国民党,二者必居其一!你说该怎么办?”廖运周不安地问。
原来许德华和廖运周都是具有双重党籍的学员。早在入黄埔军校的时候,学校就发给他们《入党登记表》(国民党),每人填一份,就算集体入国民党了。
当然,这也是中共中央的决定,允许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就像毛泽东、周恩来、恽代英等同志一样,许德华也是具有双重党籍的人。
听到廖运周的问话,许德华斩钉截铁地说,“‘清党’怕什么?不论怎样”清党‘,我们的心都是红的!“
“对!我们的信念不变!”
夕阳辉映在碧波荡漾的江面上,暖暖的、静静的,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这天,许德华刚要走出教室,就听有人喊:“许德华,等一下!”
他连忙回头,原来是同班同学廖昂。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许德华说:“给!表明你的政治态度!”
许德华接过来一看,“学员政治面貌登记表”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他明白,“清党”终于轮到自己头上了。
这几天“清党”清得已经无法正常上课了。一些人被清跑了;原来有二十多个教官,现在剩下五、六个人;学员人数锐减,仅炮兵大队就缩减为一个连;还有一些人自动放弃了共产党党籍。
作为跨党党员,他必须在国共两党之间作出选择。
当然,在他的内心里并不存在选择的问题。他早在填国民党表之前,就已经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了。他早已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党的事业。
谁都清楚,在当前,国民党右派占有绝对优势,蒋介石的地位已基本确立,选择国民党,投向蒋介石,就意味着升官、发财,过好日子;相反,选择共产党,就意味着吃苦、流血,甚至掉脑袋。
大浪淘沙。在复杂的斗争面前,每个人都将作出自己的选择。
有的人为现实而活着,有的人为自己活着,有的人为劳苦大众活着。
他属于后者!
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右派,背叛革命,屠杀革命人民,这是他最痛恨的;他曾对共产党宣过誓:为无产阶级的彻底解放,为党和人民的利益,随时准备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在当前这种形势下,表明政治态度,是对自己党性的考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要站稳立场。
想到这儿,他拿起笔来,郑重地写上了“中国共产党”几个大字,然后,递给了廖昂。
廖昂接过登记表一看,吃惊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承认自己是共产党!真是不识实务!”接着又劝导许德华说,“国民党是孙总理三民主义的继承者,统一天下非她莫属,我们年轻人要想实现宏大的理想,就必须要加入国民党才行……”
许德华早就知道廖昂乃国民党右派学员,孙文主义学会的成员,平时就爱挑事,今天又来了。许德华知道他的用意,也不和他辩驳,只是冲他轻蔑地一笑,转身便走了。
廖昂讨了个没趣,气呼呼地说:“哼!死顽固,走着瞧!试看今日域中,竟是谁人之天下?”
许德华大笑一声回敬道:“廖昂,我许某奉陪到底!”
真是山不转水转。廖昂做梦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后,他们竟会在解放战争的西北战场相遇;更不会想到的是,已经成为国民党中将师长的廖昂会成为老同学、西北野战军第三纵队司令员许光达的俘虏。
1927年7 月15日,汪精卫控制的武汉国民政府公开与共产党决裂,大肆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汪精卫下令:“宁可枉杀千人,不使一人漏网。”
武汉陷入了一片白色恐怖,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
当夜,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街道上不时地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两湖书院的一问教室里亮着灯,给这漆黑的夜带来一点光明。
教室里有几十名学员正围坐在一个年轻人的身边,只见这个年轻人瘦长的个子,身穿深灰色的军装,斜佩皮带,正在向学员讲着什么。
他就是武汉分校中共党团书记陈毅同志。
陈毅,是一个经多见广的老党员,“五。四”时期,他曾赴法国勤工俭学,因参加中国留学生爱国运动,被强行遣送回国,从事过工人运动、学生运动,后又到四川做兵运工作,推动川军策应北伐,参与领导卢顺起义,后因起义失败到武汉,在武汉分校任职,他的公开身份是准尉文书。
陈毅来武汉分校的时间不长,但给许德华的印象很深,尤其是他那开朗的性格,平易近人的态度和幽默、爽朗的话语,深受许德华他们这些年轻党员的喜爱。
今天,他的讲话却格外深沉:“蒋介石、汪精卫背叛革命,屠杀共产党人和工农群众,但是,共产党人是杀不尽的,革命不会完。我们要积蓄力量,准备再战!”
他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继续说:“你们就要毕业了,面临新的革命工作。党派你们到张发奎的第二方面军去,积蓄军事力量,随时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大家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服从组织安排,坚决完成任务!”
许德华听着组织给自己分配任务,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将要面临新的考验,将要在另一条战线上战斗。
陈毅最后说:“明天,大家就要奔赴新的战场,在这里,我先为大家送行,希望你们做一个革命的火种,在不远的将来,燃起熊熊大火。为我们的革命事业积蓄力量吧!”
第二天,许德华和几名党员登上了去九江的客轮,前往张发奎的部队。
望着那滚滚的波涛和渐渐远离的武汉三镇,许德华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武汉,这个革命运动的中心,聚集了多少热血青年。蓬勃发展的工农运动,如火如荼的北伐战争……往日的喧嚣与热闹,如今都淹没在乌云与风雨之中了。
武汉三镇,何时再见?!
第二章 战沙场洒热血拳拳赤子情1927年8 月1 日,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决定,在以周恩来为书记的中国共产党前敌委员会的领导下,在贺龙、叶挺、朱德、刘伯承等人的直接指挥下,在江西举行了著名的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参加起义的部队有:贺龙的第二十军、叶挺的第十一军的第二十四师、第二十五师和朱德的军官教育团等,共约二万多人。起义很快取得了胜利。
1927年8 月。九江。
在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的院内,一个年轻的军官急匆匆地跑到总指挥的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一个中年指挥官坐在藤椅上,手里夹着烟,嘴里吐着烟圈说。
“报告,总指挥,第四军直属炮兵营又跑了几名军官!”年轻的军官走进门,两脚立正,行着标准的军礼。
“什么!”中年指挥官一下子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这个中年指挥官就是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此人为人奸滑,表面上主张“中间路线”,暗中却与汪精卫勾结,是个拥汪分子。
他们会跑到哪去呢?他想起了前几天被聂荣臻、周士第、孙一中拉走的第二十五师的第七十三团、第七十五团,虽然自己当时并不知道他们是去参加南昌起义,曾率兵乘火车追,结果非但没追上,还差点把命丢了。如今共产党在南昌搞暴动这几天,自己的部队已陆续有军官逃跑,今天又跑了六个军官,难道他们是有组织地去参加南昌暴动?是的,毫无疑问,他们是共产党!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想到这儿,他急忙对年轻的军官喝道:“命令部队,赶快给我追!”
“是!”
几天以后,在赣江北岸的大路上,急匆匆走来了六个青年军官,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大高个儿,长得一表人材,边走还边回头喊:“快!你们看,前面就是南昌城!”后面的几个小伙子听到这喊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高兴地喊着:“到了!我们胜利了!”
原来这六个年轻军官,就是张发奎下令要追赶的人。他们是张发奎第二方面军第四军直属炮兵营的军官,六个年轻的共产党员。走在最前面的大高个儿,就是刚从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毕业分配到直属炮兵营任见习排长的许德华。
这时,许德华望着江对面不远的南昌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欣慰地笑了。他想起了六天前,也就是8 月2 日,南昌起义的枪声令每一个共产党员振奋,他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恨不得立即飞向起义的战场,投身到叶挺、贺龙的部队。就在这时,驻军当地九江市的党组织指示他们炮兵营的六个共产党员,立即开小差去南昌,参加起义的部队。
接到指示后,许德华兴奋不已,在组长老黄的带领下,他们六人匆勿上路。想乘九江到南昌的火车,但由于昨天张发奎和第二十五师师长李汉魂带卫队营乘火车追赶周士第带领的第七十三团,以阻挠其到南昌参加暴动,结果遭到周士第团的猛烈攻击。张发奎、李汉魂见势不妙,弃车逃跑,致使火车不通。他们只得徒步赶往南昌。
整整六天了,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一路的辛苦都随着这欣慰的笑,而跑得无影元踪了。只见许德华迅速地从衣袋里掏出了红领带。这是九江党组织发给的起义军标志。许德华正要把红领带围在脖子上,只听得一个声音说:“许德华!别急,过了江再说!”
许德华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他们的组长老黄。别看大家叫他老黄,其实他也不过二十岁刚出头。
老黄紧走几步,取下许德华的红领带轻声地说:“我们走了六天,时间可不短呀!”说着把红领带塞到了许德华的口袋里。
许德华立即明白了老黄的意思,他疑惑地望望江对岸的南昌城,难道会有什么变化吗?
过了赣江,南昌城就在眼前。怎么看不到红旗,听不到歌声,守城的卫兵也没系红领带?
“情况不对。守城的不像是我们的人!”许德华判断道。
再往前走几步,发现墙上贴了一张由张发奎署名的告示:“叶挺贺龙,盘踞南昌,希图不轨,实行赤化,本总指挥,声罪致讨,以慰总理在天之灵。”
几个战友,气得握紧了拳头,不知谁骂了一句,“妈的!张发奎这个老滑头彻底倒过去了!”
“叶贺的部队呢?”许德华的军校同学杨实人焦急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