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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力。
这些话他不能对蒋介石说,他这个陆军总司令、徐州总指挥,仅仅是一个有其名无其实的空架子。
顾祝同狠狠捏灭了烟头,正想站起来出去散散心,副官刘进堂突然进门报告说:“顾总,据可靠消息,共军主力已向蒙阴东北及淄川、博山撤退,我军是否跟进?”
顾祝同眼睛一亮,一下子站起来:“共军现已疲惫,向北逃窜,好!等的就是这一天。我马上给委座打电话报告。”
刘进堂知趣地退出门去。
顾祝同一下子精神焕发,国字形脸上满是喜气,他迅速拨通了南京总统府的电话。
“委座,共军现向蒙阴东北及淄川、博山撤退,我认为战机出现。”
“娘稀匹!陈毅、粟裕想溜,传我的命令:”跟踪追剿‘,改’稳扎稳打‘为’稳扎猛打‘!“蒋介石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是,委座,我们打算以整编第七十四师为中心,第二十五师、第八十三师分别为左右翼,第六十五师保障第二十五师翼侧,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师保障第八十三师翼侧,几日攻占华野指挥部所在地——坦埠。调王敬久兵团之第五军,欧震兵团之第十一师等部,由莱芜、新泰东进。委座有何指示?”
顾祝同在电话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部署兵力。
“好!你马上去办!”蒋介石似乎很满意。
坦埠,华东野战军指挥部。
粟裕茶不思,饭不想,拿着党中央发来的各种电报文件、各方面送来的侦察报告,还有敌台的一些广播记录,在地图前走来走去,沉思默想。常常一个人站在地图前面,用铅笔和手指在地图上比来划去,一看就是半天。
现在粟裕更加消瘦了,胃病又复发了,血压高达二百二,他在地图前沉默得愈久,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就愈加不安,他们担心的是粟裕司令的身体顶不住,心里盼望他好好休息,却又不敢劝止。因为早在黄桥决战之时,陈毅就有明确规定:“粟总在地图前构思歼敌方案时,任何人不准打扰!”
正当身边的工作人员着急时,陈毅来了。
“好啊!大好春光你不赏,一个人关在屋里念什么经啊!走,一起打猎去。”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莫来这一套,你要会休息,我还不来呢。走吧,今天一定好好耍一下子,痛痛快快玩一场。”边说边拉着粟裕就走。
一路上,陈毅的兴致特别高,总是有说有笑,而粟裕总是若有所思。
忽然,一只又肥又大的灰兔子跑过,陈毅眼疾手快,一枪即中,并十分高兴地对粟裕说:“五○二(粟裕身边工作人员对他的编号,陈毅是五○一),你看这只兔子该怎么个吃法。”
“这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硬吃是不行的,必须智取,而且一定要全歼。”
粟裕的回答,使身边的工作人员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陈毅哈哈大笑:“好嘛,好嘛!让你打猎来散心,你魂牵梦绕的还是蒋介石,你真不可救药了!”
就在粟裕夜以继日地考虑怎样对敌时,敌军态势发生了变化。
5 月10日,汤恩伯兵团的第七军和整编第四十八师从河阳出动,先头占了苗家区、界湖,有续犯沂水模样。该敌位于右翼,比较暴露。
粟裕当机立断:歼灭该敌并视机打援!
5 月11日中午,粟裕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启程东进。情报部负责人朱诚基飞骑来报:敌第一兵团司令汤恩伯恩命令整编第七十四师于12日攻占我华野指挥部所在地——坦埠!
粟裕兴奋得两条浓眉直跳动,脑子就像一台小马达,迅速启动,飞转起来:敌军部署显然是以整编第七十四师为主要突击力量,在两翼和后续强大兵团掩护下,对我实施中央突破。敌军把中央突破的矛头直指坦埠,因为敌人已经侦知坦埠是我指挥部所在地,并已于数日前以飞机对该地实施过轰炸。
粟裕心里揣测,敌军对我军采取中央突破的战法,一是企图一举击中我指挥中心,陷我军于混乱与四面包围之中,便于其聚而歼之;二是敌人估计也许我不敢迎战,那就可将我逼压至胶东一隅或赶过黄河。
“战机!”粟裕脱口而出,满脸喜气,一扫连日来的焦的和阴郁。
是啊,这正是粟裕苦思冥想的有利战机,没想到敌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战机,古今沙场多少将帅为捕捉一次战机而呕心沥血,为得到一次战机而欣喜若狂,为失去一次战机而悔恨终身,又为授敌战机而败走麦城。粟裕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转身吩咐秘书鞠开:“马上通知各纵队召开作战会议!”
作战会议上,粟裕目光炯炯,讲话铿常有力:“现在,敌军已开始对我全线进攻,并对我采取中央突破,我打算立即改变先打敌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师的计划,以反突破对付敌军的突破,迅速就近调集几个纵队,以‘猛虎掏心’的办法,从敌战斗队形的中央揳入,切断对我威胁最大的中路先锋敌第七十四师与其友邻的联系,将其干净、全部消灭掉!”
“打七十四师!”会场上的所有纵队领导都竖起了耳朵,陈毅掐灭了刚点燃的烟,等着听粟裕的下文。
“为什么采取反突破来对付敌人的突破,我的根据有四点。”粟裕成竹在胸。
“第一,歼灭第七十四师,可立即挫败敌人的这次作战行动,迅速扭转战场局势,获得最佳的战役效果;若按原计划打敌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师,敌人很可能置该部于不顾,继续对我实施中央突破,反使我陷于两面作战之困境,整编第七十四师是蒋介石的‘王牌’,将该师歼灭,是对我军指战员最大的鼓舞。
“第二,我军经过八个月作战,特别是转入内线纵深作战后,连续打了宿北、鲁南、莱芜等战役,战斗水平有很大提高;各级指挥员积累了大兵团运动战的作战经验;我军的武器装备有了很大改善,特种兵纵队已有相当基础,我军火力也大大加强,已经具备了围歼强敌的基本条件。而且,敌挟重兵,采取中央突破的战法,估计我不是主动撤退就是被突破。我如采取针锋相对地反中央突破,打最强之敌,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奏奇效。”
讲到这里,粟裕站起身,拿起教杆,走到地图前。
“第三,从兵力上看,敌军在其进攻山东解放区的总兵力二十四个整编师(军)中,集中十七个整编师(军)进攻鲁中山区。第一线从莱芜到河阳的一百二十多公里路上,敌军密密麻麻,一字长蛇阵摆了八个整编师(军)。
敌军左翼的第五军、第十一军、第六十五师和右翼的第七军、第四十八师,与第七十四师相距仅一至二日行程,第二十五师,第八十三师则相距更近。
我军相比之下只有九个主力纵队和一个特种兵纵队,在兵力上不占优势。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第七十四师担负中央突破任务,已进入我主力集结位置的正面,我军部署稍作调整,即可在局部对该师形成五比一的绝对优势。我军可利用山区地形正面反击,分割两翼,断其退路,坚决打援,对该师加以围歼,只要缜密部署,在战役指挥上不出现失误,歼灭第七十四师是完全可能的。
“第四,强和弱是相对的,强敌不能展开虽强亦弱。整编第七十四师是强敌,但也有其弱点,该师是重装备部队,进入山区,地形对其不利,机动受到限制,重装备不仅不能发挥威力,而且可能成为拖累,其强的一面就相对削弱了。同时该师有其致命弱点,那就是十分骄横,与其它敌军矛盾很深,我如围歼该敌,坚决打援,其它敌军不会奋力救援。”
粟裕话音刚落,陈毅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朗朗说道:“好!我们就是要有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概!莱芜战役,我们出奇制胜,一举歼灭了孤立突出的李仙洲集团,当时,把七十四师张灵甫留在南面,没有去动他,准备把猪养肥了再杀,油水会更多一些。现在,蒋介石把这只肥猪送上门来了,很好!这正是:坐地等花开,财喜上门来!”
陈毅的诙谐使群情更加激昂。由于时间紧迫,粟裕立即部署作战计划,向各纵队下达命令:第一纵队,主力从敌第七十四师与第二十五师的结合部揳人,割断两师的联系,从左侧后攻歼第七十四师。敌二十五师来援,就用火力把它压回去!
第八纵队,从敌第七十四师与第八十三师的结合部揳入,割断两师的联系,从右侧后攻歼第七十四师,绝不能让八十三师前进半步!
第四纵队,抢占孟良崮,从正面攻歼第七十四师,炮火要猛!
第九纵队,攻占雕窝,从正面攻歼第七十四师,要死死顶住!
迅速通知第六纵队,飞兵北上,攻占垛庄,断敌退路,一个也不能让敌人跑掉!
第十纵队箝制莱芜敌第五军,阻其南援;第三纵队进至新泰东南,阻击新泰敌第十一师南援;第七纵队配属特纵榴炮团,阻击河阳敌第七军和第四十八师北援;第二纵队进至界湖、张庄集地区,保障第八纵队左翼安全,并策应第七纵队作战。
特纵主力集结待命。
战役定于13日黄昏发起。
要把敌第七十四师从重兵集团中挖出来予以歼灭,谈何容易。
整编第七十四师,是蒋介石特别倚重的“王牌军”,也是他发动反革命内战的主要资本之一。为了把这支嫡系部队培养为“模范军”,训练为“精锐之师”,蒋介石煞费苦心,倾注了大量心血。整编第七十四师原为七十四军。最早任该军军长的就是蒋介石的心腹干将王耀武。蒋介石的外甥俞济时当过该部五十八师师长。这个部队受过美国军官训练,全部美械装备。美国的特使马歇尔检阅该部时大加赞美,蒋介石自然备加褒奖,宋美龄也曾亲自到七十四师讲话,代表“委座”慰勉全师。在南京一次高级将领集会上,蒋介石亲口指定七十四师为国民党军队的“典型部队”,命令各部队的一切教育训练都要以七十四师为榜样。
这个备受蒋介石宠爱的“天之骄子”,一再充任国民党陆军总部的南京警卫部队,成为拱卫蒋家反动王朝的“御林军”。
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是个“跤脚将军”。在抗战期间,“高安一役,折了一条腿,后虽在港就医,终成残跛”。他是蒋介石钟爱的心腹干将,美国主子培植的得意门徒。他生于“家道殷厚”的“西安望族”。身材魁梧,个性强暴,崇拜拿破仑、希特勒。他先是毕业于黄埔军校四期,后又受训于“陆大”甲级将官班。抗战期间,蒋介石以其作战有功,一再擢升,几乎年年晋级受奖,由团长而旅长,由旅长而副师长、师长,由师长而副军长、军长。常德之役,还被蒋介石誉为“模范军人”。湘西会战,荣获美国金质自由勋章。
被国民党反动派吹嘘为“常胜将军”的张灵甫和他的“常胜军队”七十四师,1946年8 月开往苏北走上进攻华东解放区最前线的时候,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的副主任李延年,竟因为手里有了这张“王牌”而忘乎所以,他在淮阴大吹什么“有十个七十四师,就可以统一全中国!”张灵甫也因为主于的赏识而十分嚣张,他对左右反复申述蒋介石的话:“一年之内不消灭共产党。死无葬身之地。”
刚愎自用的张灵甫,既看不起他的顶头上司汤恩伯,又认为其他将领都是草包。这次北犯鲁中,他竟认为“山东战局全部改观”之时,正是他邀功受赏之日,决心“一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