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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营官兵边冲边吼,军事、政治大攻势同时发生效应,敌人如坠雾里,糊里糊涂地缴了枪械,乖乖地举起双手。
李学先在山上时已经判断出敌司令部的位置,敌排哨一解决,他就决定立刻向敌司令部纵深插去。这是一个打起仗来不要命不怕死的营长。不要命,不怕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用李学先自己的话来说:“一个雇工,参加革命,根本就没把命放在心上,或者说,在那种白色恐怖的环境里,你还敢想命?”战斗中,李学先根本忘记了生死,他只有一个信念:坚决消灭敌人!坚决拿下长岭岗!
沙堤一样的敌阵,在一营潮水般的冲撞下,倾刻间瓦解。敌阵脚大乱,一营迅速接近敌司令部,用手榴弹炸,用机枪扫。敌人纷纷丢枪逃命。
与此同时,左右翼包抄的部队冲了上来,向集结的敌人冲去。
4 个小时里,红二十五军将敌两个团的兵力击溃,共歼敌五个营,缴获机枪60余挺,长短枪800 余支和大量军用物资。
军长徐海东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看见李学先背插大刀、腰别两支驳壳枪,手提机枪,跳跃灵敏,飒飒爽爽,英勇猛厉的冲锋姿势,他笑着对军参谋说:“这个李学先,打起仗来,勇猛善战,每捷得象个猴子!”
战斗是残酷的,残酷得令人不敢睁眼细看。可战斗的胜利也是喜人的,战士们手里的步枪换成了捷克式,每连还配备了几挺机枪,锃锃亮亮,战士们都兴奋得脸上挂着喜悦的晕光。被俘虏的敌人,被分别集中在山坡上,哆哆嗦嗦地听红军干部宣传革命道理,不少东北军士兵听着听着就喊起来:“我们要当红军!”他们要求留在红军部队。
李学先说:“好呐!欢迎!咱们一起干革命!”
对要求回家的士兵,李学先十分为难,他挠了挠光光的大脑门说:“喊司务长!”
司务长快速跑来,问:“李营长,什么事?”
李学先把他拉到一边,轻声地问:“营部还有多少军饷?”
司条长十分为难地说:“东奔西跑的,哪有多少钱,还剩150 多块!”
李学先说:“够啦,别打哭腔,拿出100 块,给奉军兄弟,做回家路费!”
司条长还是十分不情愿:“这些事让军部处理吧,咱们也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闲钱给他们。”
李学先说:“军部是军部,咱们是咱们,军部哪能一下子解决那么多问题。再说,他们也是穷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跟了谁,就替谁当兵打仗,咱们不争取,他们就到敌人那边去了。”
司条长听后,半响说:“你是营长,你说咋办就咋办!”
见司条长思想不通,李学先转个角度说:“还想不开。你好好想想,装备这些武器要多少钱?还不是他们大老远白送来的,连运输费都免了,咋也得感谢感谢人家呀!”
司务长咧嘴一笑:这个李营长,一打胜仗,把什么都忘了,把裤子送人,他或许都愿意呢!
补充来的东北军士兵,有的到一营当了战士,有的当了一营教官,大大提高了一营的战斗力。
战斗刚结束,徐海东就让通讯员四处寻找李学先。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到李学先面前,说:“军长喊你去!”
见通讯员紧张的模样,李学先十分纳闷,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他赶紧跟着通讯员去了。
见到了徐海东,徐海东先干咳了几声(因为长期奔波打仗,徐海东已患了肺结核病),然后一把拉住李学先的手,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坐!坐!”
李学先可没见过军长如此客气过,他不好意思地坐下,又站起来,不知军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海东说:“好你个李学先,这次真正认识了你,你打仗又凶又狠,人家说我打仗象‘老虎’,你呢,打起仗来,就象‘猴子’,‘老虎’凶猛,‘猴子’呢,灵活敏捷!干得不错!干得不错!”
被军长面对面表扬,李学先很不好意思,他憨憨的,木讷讷的,忠厚的个性再次表现出来,大大的双手,不断地搓着。
徐海东顿了一顿,说:“‘猴子营长’,猜猜喊你干什么?”
李学先想了想,说:“报告军长,我猜不到!”
徐海东爽朗地大笑起来,说:“给你发奖品!”
“奖品?!”李学先一愣,不敢相信军长会发给他奖品。
徐海东说:“是的,你营上缴的六架8 倍望远镜,是很好的军用品,送给你一架,你想不想要?”
李学先半信半疑地问:“军长,你说话可是真的?”
“那还有假,我徐海东哄过你不成?”
徐海东伸手从警卫员手里接过望远镜,递给李学先,又接着说:“以后战斗,你可更要好好干噢!”
李学先接过望远镜,啪地一个立正,说:“是,一定好好干,谢谢军长!”
徐海东说:“谢我干嘛?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长岭岗战斗,‘猴子营长’立了大功呵。”
李学先谦逊地笑了,说:“军人指挥的好!大伙打得出色。”
徐海东认真地说:“任何好的指挥,总要有部队去实施,正是你营的穿插,打乱了敌人的阵脚,使全军包抄和攻击获得了成功!”
徐海东说着说着站了起来,他向李学先挥挥手说:“走,‘猴子营长’,一块散散步去!”
7 月的长岭岗,光秃的孤岭,处处满目疮痍,一向直来直去的徐海东今天多了一份情思,他说:“多好的长岭岗啊,多好的苏区,眨眼间,就被变了个样子,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李学先说:“蒋介石真是太可恶了!”
徐海东说:“这个胜仗真是及时啊!部队就要大转移了,顺手摘到一个大瓜,真是天赐良机啊!”
李学先说:“军长,通过补给,部队的情绪好多了!”
7 月的晚霞照在长岭岗上,长岭岗方圆上下,“风送丽霞更显潇,军人含笑情逸飞。”
徐海东想说的似乎很多很多,可他又如何说得清,连月来的苦闷和焦灼,李学先似乎更能理解徐海东的心境。自从给徐海东当了一段军参谋,李学先对徐海东的了解更深了一层。这位大智大勇的军长,不也曾遭到怀疑吗?他虽然力主不打七里坪,不搞保卫战,可当时的徐海东职位不高,势单形孤,他又如何能扭转乾坤,现在打了胜仗,他肯定想到了许多!
徐海东说:“好了,不说这些,你这个‘猴子营长’,一路上,还靠你给我多打几场硬仗呢!”
李学先说:“放心吧,军长,杀头不过碗大的疤,你指挥到哪,我李学先坚决打到啊!”
徐海东点点头,笑了。
徐海东同志二三事 林维先我第一次见到徐海东同志是在一九三三年的春天,也正是红二十五军围攻七里坪的时候。当时,我在鄂东游击总司令部特务营一连当指导员。一天,我们连奉命去河口执行任务,回来在石家湾宿营。第二天拂晓,徐海东同志率领部队来到石家湾,准备打敌人从河口来的运输队。那时他是红二十五军副军长兼七十四师师长。我们得知此消息后,就去师部,一是看望首长,二是汇报得知的敌情,三是请求任务。一见面他就搬凳子叫我们坐,问我们连有多少人、多少党员、多少团员,执行什么任务,战士们思想情绪怎么样。我都一一作了汇报。接着,徐海东同志就谈起围攻七里坪战斗和当前对敌斗争形势。他说,攻打七里坪久未凑效,反而给我军增加了困难,主要是没粮食吃,造成了巨大的减员、伤亡和消耗。说这段话的时候,徐海东同志非常痛心。我们回来后,为了减轻师首长在生活上的一些困难,就把连队里的粮食和买的几头猪送给师部,同时,我们又请示师首长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办。徐海东同志说:“你们快回去,配合地方干部动员群众送饭、送水、抢救伤员。告诉干部群众,准备转移,以防遭敌人屠杀;粮食物资要贮藏好,不要丢给敌人。”并指示我们连迷惑牵制一下敌人,掩护干部群众转移。随后就告别了。
我们连当晚就转移到七里坪北蔡家湾、方家湾地区。过了两天,我们接到鄂东游击总司令部命令,要我们连到七十四师师部接受任务。连长立即赶到师部。回来后他传达了师部指示,要我们连接受七里坪北香炉山七十四师一个团的防务任务。当时不少同志耽心兵力不足,对完成任务信心不足。徐海东同志说:“根据敌情,敌人最近不会轻举妄动,因为敌人粮食弹药也很困难,不敢远离工事、阵地。群众对敌斗争坚决,封锁消息严密,不易走露风声,敌人很难发觉我军调离,只要你们动脑筋想办法,一定能完成任务。”他还要我们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迷惑敌人。我们按徐海东同志的办法,在阵地上扎一些草人,有的还给穿上衣服,戴上帽子,远远望去像真人一样。白天派一些战斗小组到敌前沿活动,造成要进攻敌人的假象。在夜间,到处烧些火堆,每到做饭的时候,满山遍野升起了“炊烟”。就这样整整搞了一个星期。敌人认为我军主力仍在这里,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又过了几天,住在对面的敌人,以一个营的兵力,向我们前沿阵地发起了一次攻击。眼看敌人就要接近我们了,在这紧急时刻,徐海东同志命令另外一个阵地上的部队打了一阵炮。敌人一下子被打懵了,急忙退了回去,使我们的阵地转危为安。我们望着怆惶逃命的敌人,都称赞师长这个“空城计”演得好。
不久,省委、军部决定撤出七里坪战斗。在撤退时接七十四师师部命令,让我们连随师部行动。但未接到游击总司令部的命令。在这种情况下,连队支部研究,由连长带部队随师行动,我去总司令部汇报请示。我到了总司令部,将情况作了汇报,首长指示说:“你们做得很对,壮大红军主力是全党的任务。”还讲了一些勉励的话,以及部队到主力后要注意的事项。我吃了午饭后,告别总部首长,就去追赶部队。到麻城福田河才赶上部队。到了福田河北,师部住在一个庙里。连长同我去师首长处请示任务,师首长决定将我们连改编为师部警卫连。从此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徐海东同志了。他经常找我们连的干部、战士、党团员谈心,了解情况。他看到这个连在艰苦的条件下情绪高昂,求战心切,对敌斗争坚决,非常高兴。在福田河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发生了战斗,由于敌众我寡,为保持有生力量,部队就转移了。
全军转移到箭厂河苏区,敌十一路军由新县出发向我军发起新的进攻。我军接连在王家湾、长冲打了两仗。在这次战斗中七十四师二二二团一营政委负伤了,徐海东同志让警卫员把我叫去,说一营是主力,没有政委不行,命我到一营当政委。当时我怕干不好,他就给我讲起当前对敌斗争形势和红军干部的成长问题。他说:“敌人新的围剿又开始了,形势很严重,斗争很残酷,在这种情况下共产党员不挺身而出,挑起革命重担谁来挑呢?”又说:“过去红军在前方打仗干部伤亡大了,就要地方上工会干部、农会干部到部队担任军政干部,带兵打仗,不是领导得很好吗?我相信你能把这个担子挑起来,把部队带好。”他的话坚定了我搞好新的领导工作的信心,接着他又说:“我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一切行动要从人民利益和人民群众疾苦着想,一定要把军民关系搞好。你看苏区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一手拿枪,一手拿锄同敌人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