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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厂公。”温体仁心中一阵冷笑,一副大义凛然地道:“江楚寒虽是皇上钦封的晋御史,且手里握着那柄可上斩昏君,下斩馋臣的尚方宝剑。却依靠着皇家的权利和威严,在江南肆意妄为!老朽斗胆向厂公请言,立即向皇上上书,劾江楚寒。万望厂公以大局为重。江楚寒不除,江南不安,江楚寒不除,天下不安。江楚寒不除,厂公不安啊!”
温体仁的这一番听起来颇有些披心沥血的肺腑之言,落在张彝宪耳中顿时激的张彝宪脸色青紫,双拳紧紧地握着。银牙紧咬,显然已是盛怒之下,到了即将要爆发的边缘了!
“够了!”张彝宪一声怒斥,顿时使得正满脸老泪纵横,声泪俱下的温体仁顿时猛地闭上了嘴巴。只听张彝宪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紧盯着也同样正满脸紧绷着的温体仁,缓缓地说道:“若是咱家不愿意,那又能如何?”
“若是厂公不愿意的话。”温体仁忽然笑了笑,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顿时显现出了一片精光:“那么老朽,也依然还是要替厂公除掉他。为了厂公,老朽就算做一回侩子手,那又如何?”
顿时,满天的惊雷炸响在张彝宪的耳边,犹如六月的惊雷一般,满天乌云蔽日,十月连城,狼烟四起。张彝宪顿时勃然大怒,气的浑身直哆嗦,哆哆嗦嗦地指着温体仁,眼中已是一片杀意:“你你你温体仁你好大的胆子!”
“老朽说过,老朽为了厂公,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温体仁脸上毫惧意,急忙上前一步,淡淡地道:“老朽斗胆,再次请求厂公,除去江楚寒!东厂的威信,绝不能毁于江楚寒之手!不能毁于厂公的妇人之仁!老朽一片忠肝义胆,天地可鉴,日月为昭,即便是触犯了皇上,丢了这一条老命,那又如何?”
温体仁的一番话语大义凛然,脸上的表情是十足的一派铁血忠臣,大有立时引颈就戮,也要杀身成仁、舍身取义的势头。脸上的表情是毫不畏惧,看到温体仁的这一番做派,活像是大唐时期的魏征,头撞大钟,以死求李世民上朝的意味。
而事实上,温体仁心里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中国人历来能做不能说,即便是里子里做尽坏事,只要不从口中说出来,堂面上的事,自然也是任由人说,绝不会有人当真的。
故而,温体仁的这一番话语,不仅仅是在逼迫张彝宪,重要的,是在赌!赌张彝宪绝不会因为不顾大局而暗害自己。赌张彝宪,只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事实上,张彝宪不是。最起码,王应熊和那一群对厂公死忠的追随者来说,厂公不是扶不起的阿斗。相反的是,在他们眼里,厂公,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官,虽是宦官,但最为痛恨的便是贪官污吏,然而,迫于崇祯的原因,张彝宪,一直不敢过于出头,毕竟有魏忠贤的前车之鉴。所以,温体仁的所想,却也不道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连皇上家的一位长工竟也胆敢借自己之名行恶。现在,张彝宪想杀了眼前这个老狗贼的心都有了。我张彝宪,宁愿天下大昌,也不愿因为争权夺位而使天下混乱,百姓民不聊生!从而使温体仁这样的狗贼浑水摸鱼!
“温体仁,你好大的胆子。”张彝宪冷冷地一笑,“不要忘了,咱家可是东厂厂公,你假我之手做了那么多勾当,就不怕有报应吗?”
“只因为老朽断定厂公将来一定是唯一一位辅佐皇上的重臣,这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劝说厂公斩草除根。”温体仁微微地一笑,毫所惧。
温体仁心中之所以辑定,只因为温体仁可以很肯定的判断,张彝宪绝不能失去自己。骆养性与张彝宪的争斗,说白了,不过是以自己为首的**,和骆养性以及杨嗣昌等人的一场政治争斗而已。张彝宪,只不过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等到张彝宪完完全全的附会进了自己这一方,才是温体仁大大地喘口气之时。
张彝宪的脸色上忽明忽暗,他望着眼前这名年已六旬多的温首辅,心里一股怒气勃然而发,内心里潜藏着的那股杀意,也逐渐浓烈了起来。那一股杀气,弥漫在整个室内,而温体仁,还所觉。
“温体仁竟然敢嫁祸于咱家!”张彝宪缓缓地说道,眼中杀机以现,双拳猛地紧握,明知温体仁不可杀,杀温体仁意味着背负天大之罪,厂公之位瞬间不保,然而,张彝宪心中却早已是暗立决心了,论如何,也不能在让这个奸臣祸国殃民了!
“老朽罪。”
一句“老朽罪”,顿时激的张彝宪心里一阵震荡,全身的杀意猛然间爆发到了顶点!张彝宪虽贵为东厂厂公,然而,张彝宪却是绝顶的武功高年,对于武功的练习,也是一天都没有落下过!
只需抬手一掌,就可结果了这个老贼!张彝宪心中如是想!
然而,就在这时,屏风之内,忽然猛地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异常尖锐,急促比,顿时使得张彝宪心中一跳,脸色忽明忽暗,那全身的杀意顿时随着这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水涨船高,急促比!
然而,温体仁却对于张彝宪那全身涌起的杀意竟然毫所觉,一双浑浊的老眼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张彝宪。现在,温体仁很满意。温体仁当然知道张彝宪的屏风之后有人,至于对象是谁,温体仁就连想也不用多想。
王应熊那个老家伙,跟自己一样都一把年纪了,小小的礼部左侍郎,自己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立刻让王应熊丢官,若不是看王应熊还算听话的话,恐怕我老温早就一纸文书打发他回乡种田了。
张彝宪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又过了半晌,张彝宪忽然抬起头来,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来,望着正一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温体仁,张彝宪忽然缓缓地从喉咙里硬是挤出几个字来:“那么一切,就全依照温首辅所言吧。”
ps:东厂。官署名。即东缉事厂,中国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东厂是世界历史上最早设立的国家特务情报机关,其分支机构远达朝鲜半岛。地点位于京师(今北京东安门之北。明中叶后期锦衣卫与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第103章 阁老遇难题 柳月献三策()
“厂公果然是国之重臣,知进知退,老朽欣慰矣。”温体仁冲着张彝宪微微地一弯腰,道:“既然如此,老朽便先告退了!”
温体仁冲着张彝宪微微地一摆手,然后满意地一弓身,掉头一掀官服,大步离去。正跌坐在椅子上的张彝宪看着远处正慢慢消失了的温体仁,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阴沉之色,良久以后,张彝宪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道:“老师,您都看到了吧?”
“老朽看到了,温体仁这是要让您担负恶名啊。”屏风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只见王应熊满脸的哀伤,那忧愁的老脸上已布满了皱纹,王应熊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正跌坐在椅子上的厂公,重重地道:“厂公,清者自清,为天下苍生计,眼下之势,您必须要忍,忍皇上,忍温体仁,忍骆养性,忍满朝百官。厂公,您要知道,您的身边,并不是只有老朽一人耳,所以,还请厂公务必要忍住啊。”
“我知道。”张彝宪忽然重重地喘出一口大气,缓缓地道:“只是,我想知道的是,我张彝宪,究竟还要忍多久?”
张彝宪扬起脸庞,那清脆的面容上满是哀伤。
“我张彝宪,都忍了两年多了,这两年我们东厂上下办事兢兢业业,未曾有过任何劣迹和怠工,我管辖的户工两部所有官吏也是清正廉洁,未曾贪挪一两银子,地方官员上交给我的奉银我一两不动,全部交给了皇上。可是,皇上还在用我的手下骆养性来挤兑我,而我张彝宪还得再忍,这究竟得忍到什么时候,这一切又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张彝宪低低的话语,呢喃道。
“就算是忍不住了,厂公为整治天下贪官,为天下万民能过上温饱的生活,您只有在得到皇上的绝对信任下才能实施抱负,所以,请厂公,再忍两年。”王应熊的那一张老腰忽然深深的向张彝宪弯了下来,那苍老的声音犹如天空中梵唱的雄音,苍老却仍有力,字字铿锵,一个字一个地落入了张彝宪的耳间。
王应熊说完以后,张彝宪忽然缓缓地昂起头,他那双本满是绝望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了一颗异常苦涩、却又晶莹透亮的泪珠。
温体仁果然是说到做到,只是在第二天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城里所发生的孙传庭羞辱陈奇瑜的大事便在朝堂里炸开了锅,这一切,疑在往杨嗣昌和骆养性等人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一个巴掌。
以温体仁马首是瞻的那一帮言官们个个争着向崇祯皇帝上书,劾孙传庭所做下的种种罪状。有甚者,竟然还挖空了心思,书写了一封“劾孙传庭十宗罪”的浩浩万字言,气的崇祯皇帝当朝就一把撕碎了那封奏折,立即谴三法司下令责罚孙传庭,严惩不贷。
杨嗣昌掌管兵部,兼管刑部三法司,对于朝堂上忽然爆发出的这一股子讨伐的声势,杨嗣昌也是早已知晓,利用锦衣卫那股天然的优势,早在温体仁得知消息以前,杨嗣昌与骆养性等**的核心成员便早已得到了消息,就在骆养性大发雷霆之时,紧接着,孙传庭的亲笔信便递进了京里。
孙传庭乃是杨嗣昌的心腹爱将,早年还没发迹时,杨嗣昌做为督军来到西北指挥剿匪,便对孙传庭这位骁将亲眼有加,等到西北大捷,杨嗣昌发迹之后,便亲自提拔这名爱将,官位直至扬州卫指挥使!
孙传庭,在杨嗣昌心中的印象,一直是以稳健著称。论是行军打仗,抑或是涉足官场,一直都是如此,然而对于这一次,孙传庭竟然能做出当街羞辱自己的顶头上司扬州府府台陈奇瑜,并且组织士兵哗变。对于这种行为,杨嗣昌也是不甚理解。
然而,在孙传庭的亲笔书信中,并未提及江楚寒,只是将罪责一概揽下,看的骆养性和杨嗣昌两人,脸色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心中不是个滋味。此次的江南官吏政绩考核,孙传庭才是骆养性和杨嗣昌心中最大的依仗和王牌。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奇瑜一件墙头草,自然也不在杨嗣昌的考虑之内。
孙传庭,是必须要惩罚的!杨嗣昌心中如是想。坐在椅子上,杨嗣昌的一只眼睛早已眯了起来细细地想着,然而这一次,杨嗣昌却真正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原因他,只是因为,若是没有了孙传庭,恐怕这一次的江南官吏考核,就要打水漂了!
孙传庭啊孙传庭,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
于是杨嗣昌思来想去之后,只好亲自修书一封,亲自交予锦衣卫密探连夜赶赴扬州城交予孙传庭,书信中满是严厉之词,看的孙传庭也不禁一阵又羞又燥,就差找个地把自己埋起来了。
与此同时的是,因为江楚寒一事而亲自赶往扬州城的吴孟明也已发来了消息,确定江楚寒并未反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