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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奖我?”阎应元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冲着江楚寒行了一个军礼道:“谢谢江大人抬爱!”
“嗯,丽亨需多礼。”江楚寒笑了笑,手中拿出那枚玉佩放到阎应元掌心中,淡淡地一笑道:“本官见丽亨英勇非凡,这枚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今天就赐予你,希望今后能勤奋练习武艺,报效国家。”
一听江楚寒称呼自己的表字,阎应元心中的那种震惊立即显于脸上,在古代,称呼自己的表字乃是一种尊呼。眼下江楚寒已身为七品御史,是个有官身之人,竟然对自己这名小小的百户如此抬爱,又怎能不叫阎应元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谢谢大人!”阎应元身形一震,急忙单膝跪地,向江楚寒行了一个重重的军礼。
在江楚寒眼里,眼前的这名少年可不是什么年轻后辈,而是十足的民族英雄。对于民族英雄,江楚寒总怀着一些淡淡情感。
阎应元啊,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是民族英雄阎应元啊。江楚寒有些激动地想着,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碰见民族英雄阎应元,这种运气岂止是好的那么一点点。
只是眼下的这名民族英雄脸上显然还带着些许青涩,本来江楚寒还想和这位将来会在战场上声名鹊起,流传千古的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阎应元切磋一下武艺的,但联想到刚才在校场里的那一幕幕英姿,江楚寒想了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转过脸望着刘泽清,江楚寒邪邪地一笑,冲刘泽清道:“刘将军,嘿嘿,不知道能否把你这位小将军借我用一用?”
眼见江楚寒不坏好意地望向自己,刘泽清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大叫不好,急忙连连摇首道:“江老弟,你不会是特意来我这挖墙角的吧?竟然连应元的表字丽亨都早就打听清楚了。不可不可,这可是我军中的百户,你要是借走了,唔。我老刘可怎么办?”
江楚寒只有讪讪地笑了笑,又不好跟刘泽清解释说自己来自于四百多年后的后世。见刘泽清一心护宝,江楚寒哈哈大笑起来,低声附在刘泽清耳边,微笑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阎应元帮帮忙,帮我训练训练护卫。”说完以后,江楚寒两手一摊,奈地道:“刘将军,你也看到了,我江楚寒既没随从也护卫,孤家寡人一个,刘老哥,这个节骨眼上你能不帮我一把么?”
一听只是想让阎应元帮忙训练护卫,刘泽清顿时大大地喘出一口粗气,松了口气,满脸笑容着道:“好说好说,就借阎应元给江老弟几天又何妨。”
眼见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江楚寒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让阎应元这种强悍的逆天般的人物帮忙训练自己的护卫,训练出来的护卫,就算不是以一敌百,也一定个个都是高手。这种美妙的感觉岂是刘泽清岂能明白的?
忽然联想到了未来带着由阎应元亲自训练的“阎家军”护卫,江楚寒顿时心里一阵暗喜,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算算日子,邱枫的伤也该好了,回头就立即修书一封,让邱枫从栖霞挑选一批武夫充当护卫,一同带到扬州来。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全由阎应元来帮忙训练了,这样一来,自己身边岂不是高手如云了?
江楚寒心里乐呵呵地打着小九九,美的就如同一朵初开的花朵,美不胜收。
就在江楚寒暗自高兴的同时,一封信正由扬州府台衙门悄悄的送了出去,第二天晚上,一匹马速地来到了位于应天府的江南督饷局,再然后,一驾毫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出府,紧急送到了某一位大人的手中。
而此刻,位于应天府西边的秦淮河畔上,一位年约三旬左右的年轻官员,正紧紧地握着一封书信!
应天最出名的,不是美食酒肆,不是织绣锦坊,不是文人墨客,而是那一条长长的秦淮河!
应天又称金陵,也就是现在的南京,明太祖朱元璋未统一天下之时,应天做为南唐的京城成为那个时代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的小周后也出生于此。应天府自古便出文人墨客,南唐后主李煜是其中的佼佼者,所谓“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便就是形容秦淮河,秦淮河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数商船昼夜往来河上,许多歌女寄身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成为文人墨客聚会的胜地,两岸的乌衣巷、朱雀桥、桃叶渡纷纷化作诗酒风流,千百年来传于后世。
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兼十代繁华之地。只见河面上,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每到节日时分,秦淮河面上便会燃放起一盏一盏的小灯,以作应景之用。每到那个时节,秦淮河两岸总会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故此,秦淮河又赢得了“十里秦淮”,“六朝金粉”的美誉。
而此时,与秦淮河上这美丽的景色完全不融合的一幕,正在某一条毫不起眼的画舫上发生着!
“啪!”
那人狠狠地将手中的那封信撕成碎片,忍不住怒道:“好大的胆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赵大人息怒。”此时,同样一名官员打扮的一名年长者不由得低声道,看了看坐在赵大人左右的两名女子,那年长的官员不由得低声喝道:“还不出去!没看见赵大人有要事相商么?”
两名俏丽的女子赶紧低着头莺莺燕燕地走了出去。看着那满地的碎纸,那年长的官员不由得低声道:“赵大人,扬州府擅自停止供奉罚银这种事,一定得横加制止,万一此风一开,江南各地闻风效仿,这实在是一件麻烦事。”
那名姓赵的官员名叫赵之龙,正是江南督饷局的典史,只见赵之龙冷冷地一哼,满脸的狠辣:“恐怕他陈奇瑜还不明白,虽然我赵之龙只是区区九品官吏,却身负皇命,手眼通天,何况,这笔悄悄弄来的罚银,最后还是一文不少的给了皇上,他陈奇瑜就不怕丢官么?”
“恐怕难。”那年长的官员不由得摇了摇头:“这种事毕竟只有督饷局知,皇上知。虽然当今万岁睁只眼闭只眼,也明白您赵大人的一片忠心,宁可为了皇上而背上骂名。可是这种事一旦翻到明面上来,毕竟不是一件冠冕堂皇的事,他陈奇瑜有理有据,何况还有当今万岁刚封的御史,只怕要动一动这杀威棒,难上加难啊。”
“陈允,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赵之龙阴阴地一笑,冷声道:“那个御史叫什么?江楚寒是么?不过一个区区七品芝麻官而已,再威风还能斗得过温首辅?别忘了,天下文官具皆温首辅管辖,一个小小的御史,捏起来就如同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赵之龙仔细想了想,道:“即刻写信给温首辅,随便寻个什么由头,把那个御史打发走,哼,这一下我看陈奇瑜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允嘴巴动了动还想要说什么,想了想,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看着眼前这位正满面阴靡,不住地冷笑着的赵之龙,陈允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俯首道:“是!”
ps:百度百科——赵之龙。江南虹县人;明末清初官吏。崇祯末年,以忻城伯镇守应天,先降李自成再降清,被授世职三等阿思哈尼哈番,允爵等皆置勿用。铎等诣京师。先是北都降者多授原官,御史卢传言南都人不得与旧臣比。多铎至,命以尚书管弘文院学士,累擢至礼部尚书,卒,谥文安。
第085章 父子细计议 温首辅进宫()
掀开帘子走出舫室,陈允看着这美丽的秦淮河畔,只见水上灯火点点,满天的星空密布,陈允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经验老道的陈允看来,此事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能结束的。远方的那片朝堂,早已风起云涌,暗潮波动。恐怕赵之龙的这一下子,不仅赶不走那位晋的御史,并且还只会成为厂卫之间一根要命的导火索,拉开眼下那一场即将上演的要命的争斗了。
好一派如画的景象,只是从此以后,这天下,将再也不会那么平静了吧?
远方的临安城,一座华美的府宅里,一位白发苍苍,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人,手中正握着一封信。
他看的很仔细,很入神,良久以后,温体仁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那封信放在一旁的火烛上随手一扬,只不过片刻功夫,那封密信就如同火中的蝴蝶一般,瞬间就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满地的灰烬。
“涛儿,你说说,父亲究竟该怎么做?”温体仁微微地看着眼前正肃立在自己一旁,低着头,神情恭敬的三子温正涛。温正涛今年已经三十有余了,但是在温体仁眼里,温正涛永远都还是自己的那个孩子。
只见温正涛低着头,皱着眉头微微思索了一番,沉声说道:“父亲大人,我以为,此时万万不可以动了那个名叫江楚寒的晋御史。”
“为何。”温体仁忽然板起脸,躺在藤椅上,看着温正涛,忽然沉声问道。
见自己的父亲神情忽然大变,温正涛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道:“涛儿以为,江楚寒是皇上封的御史,若是此时劾他,这不是往皇上的脸上打耳光么?”
“你说的不错。”温体仁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这第三子温正涛,缓缓地道:“你说的很好,只是为父,却还是不得不动一动这个小子啊。”
“父亲大人,这是为什么?”温正涛忽然惊惧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那早已白发苍苍的父亲,惊道:“父亲!请父亲三思,江楚寒万万动不得,虽说天下文官具皆父亲管辖,当朝首辅,三朝元老,可是,这疑是在往皇上脸上打耳光啊。”
“你说的,父亲未尝不明白。”温体仁淡淡地站了起来,“只是,若父亲不能在关键时刻出头,那么天下官员,还会以父亲我马首是瞻么?”
温正涛顿时愣在那里,温体仁淡淡地笑了笑,慈祥着望着温正涛,深深地叹了口气:“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来人啊,去取我的官服来,我要进宫面圣!”
没过一会,太师府门前,一抬八抬大轿缓缓地起轿,飞地向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乾清宫里正是歌舞升平,大明的真龙天子,崇祯皇帝此刻正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歌舞一脸的微笑。悠扬的音乐回荡在乾清宫内外,久久不能平息,事实上,像这样的景象,平日比静寂的皇宫里,这样的场景并不常见,因为崇祯素以节俭和勤政闻名。
温体仁平静地垂立在乾清宫门前静静地等待着,即便是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位老态龙钟的三朝元老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不敬,不由的让两旁的小太监由衷地有些钦佩。事实上,今天正巧是四皇子朱慈焕的周岁生日,而偏偏不巧的是,温体仁却单单选择了这个时候,进宫面圣。
咱们这位天子,独爱四皇子朱慈焕,是满朝皆知的事情。然而,在这片宦海上沉浮几十年的温体仁,心里却跟明*镜儿似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附在正一脸赔笑着看着眼前的这片歌舞的大内总管曹化淳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曹化淳的眉头不由的轻轻地动了动,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太监退下以后,又过了片刻,直到一曲已毕,曹化淳这才低低地冲着正一脸兴奋地崇祯皇帝,谄笑着道:“皇上,温首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