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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不能动,实应徐图缓进,况且,急也不急于这一时,江大人,请您三思!”说到这里,那年轻人顿了顿,满脸的微笑,淡淡地看着正一脸沉思中的江楚寒。
那年轻人的一番话语落在江楚寒耳中,听的竟然是越听越心惊。好厉害的一位年轻人,单凭这一股统筹全局的眼力就已非常人所能比拟了!
“陕西、河南的匪患越剿越多,如处理不好,有可能成为淹没大明的一股洪流;后金皇太极兵强马壮,迟早会叩关南略,凭现在朝庭的军兵能抵挡得住他们的铁骑?等到朝庭被闯匪淹没、两败俱伤后,后金就会正式入主中原。”
江楚寒来自于后世,当然知道这段话就是真实的历史,可这年轻人年纪轻轻眼光便如此老辣、心思如此慎密,能将天下大势看得如此清楚,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就凭着这一点,也足以让江楚寒不得不赞叹了。
一时之间,江楚寒心中顿时生起了一股爱才之心,满脸微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任官?”
那年轻人呆了一呆,急忙俯首道:“小人姓顾名炎武,字宁人,现任应天府学正一职。”
学正,也就是今天的大学教授之类的职务,不能算什么官,只能算个后世的公务员,只是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名字忽地落入江楚寒的耳中,江楚寒全身的血脉顿时溃张起来!
“噗!”一口茶水猛地从江楚寒的口中吐了出来!
顾炎武,眼前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顾炎武!就是那个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廉则所不取,不耻则所不为”、“官多则乱,将多则乱”的明末清初三大儒之一的顾炎武!
见江楚寒的脸上神色瞬间变幻了几次,顾炎武显然有些又惊又惧,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低着头闷不吭声,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了。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江楚寒按下心中喜悦,淡淡地望着顾炎武说道。
顾炎武脸上顿时激起了一片红云,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江楚寒,结结巴巴地道:“适才在外面,见江大人做事雷厉风行,小人也是好生佩服,只是只是不想我大明,失去了一位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
江楚寒脸上淡淡的,表情平静的就仿佛从未生起过一丝的波澜,落在顾炎武眼中,却如同如临大敌一般,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似得,急忙道:“小人一时心急,故而冲入大堂,还望江大人绕恕了小人的罪过。”
江楚寒不由得又一次淡淡地打量起了正惶诚惶恐地侍立在自己眼前的顾炎武,如此富有才华的人,且如此年轻俊朗的一名年轻人,怎么也得捞到自己手下才对得起穿越者的身份。
“你,不必恐慌,坐下吧。”江楚寒淡淡地说道。
“是!多谢江大人。”顾炎武急忙坐了下来,满额头的汗珠顿时挥如雨下,这才惊觉背后早已湿成了一片了。
“本官现在很想听听,关于眼前的江南局势,你又有什么看法。”江楚寒淡淡地道:“你不必拘礼,可以畅所欲言。”
江楚寒此言一出,落在顾炎武耳中,顿时精神一震,满脸立即浮起了一片喜悦之色,重重地道:“是!多谢江大人。”
顿了顿以后,顾炎武低下了头,仔细地想了一想,这才迎上江楚寒那双咄咄逼人的双眼,小心翼翼地道:“眼下江南之势,有两大危机,是朝廷急需解决并处理的。”
“两大危机?”江楚寒听了不由得眉头直皱,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端倪,淡淡地道:“哪两大危机?”
“第一是商,第二是民!”顾炎武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讪讪地一笑。“所谓民危机,事实上遗留的祸根,还是来自于万历时期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所致的。以一县之赋役,悉并为一条,全县按人头和田土总数平均摊税,事实上官田、军田、王族封地都未摊税,而是由只占四成左右的民田承担全部税赋,以致民不聊生。”
见江楚寒似乎在沉思的模样,顾炎武淡淡地一笑,继续道:“所谓商危机,乃是大明的市易法。即官府拨出一笔专款,设置‘交易司’,选择一干精通财政的官员主持,令信誉良好的商人协助。先调查货物的市场价格,贱时候买进,贵时候卖出,国家略收若干利息。小农小工愿以其物产和官府交换也可,还可以向国家贷款,年利息十分之二,过期不缴纳每月罚息十分之二。
可是此法所带来的效果,却是糟糕透顶。货物的价格贵贱谁说了算?官府成为最大的商人,必然与民大肆争夺利益。这比奸商垄断还坏,官员利用权力,最大限度地垄断货物。官员胥吏追求政绩,力图通过市易获取多的收入,令市易法之弊害民不浅,强买强卖,勒索商人。”
说完以后,顾炎武忽然一脸愤恨地道:“长此以往,官府才会成为最大的商人,垄断垄断,垄断的不仅仅是不法的商人,而是我大明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户人家啊!若是只依照其任其发展下去,恐怕我大明只会加的千疮百孔,大厦倾塌,只在一时了!”
“啪!”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的顾炎武心中又是一跳,只是这一巴掌拍的,却不是江楚寒,而是一直坐在一旁闭目不语的陈奇瑜。
“竖子安敢妄言朝政!!”陈奇瑜满脸的怒容,猛地沉声喝道。
顾炎武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急忙低下头来,低声道:“小人错了,还望大人原谅。”
江楚寒微笑着冲着陈奇瑜摆了摆手,止住了陈奇瑜的连升呵责,然后淡淡地望向顾炎武,缓缓说道:“以上这些,在这里,你可以对我们说,出去以后,你就不要在说了,你可明白?”
顾炎武一听,顿时犹如小登科一般喜上眉梢,聪明如顾炎武又怎么会听不出,江楚寒这是在保护自己?
顿时,顾炎武大喜过望道:“多谢大人提点,小人省的。”
江楚寒苦笑了一番,自己原本不过就是为顾炎武打圆场的,哪知只是这样地一说,顾炎武竟然能够高兴成如此模样,也不知顾炎武究竟想到哪里去了。微微地思索了一番以后,江楚寒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才继续冲着顾炎武问道:“那么,接下来呢?”
ps:顾炎武(1613年—1682年著名思想家、史学家、语言学家,与黄宗羲、王夫之并称为明末清初三大儒。本名绛,字忠清;明败后,以慕文天祥学生王炎午为人,改名炎武,字宁人,亦自署蒋山佣,学者尊为亭林先生,汉族,苏州府昆山(今属江苏人。明季诸生,青年时发愤为经世致用之学,并参加昆山抗清义军,败后漫游南北,曾十谒明陵,晚岁卒于曲沃。学问渊博,于国家典制、天文仪象、河漕、兵农及经史百家、音韵训估之学,都有研究。晚年治经重考证,开清代朴学风气。其学以博学于文,行己有耻为主,合学与行、治学与经世为一。诗多伤时感事之作。
第116章 整治江南策 徐图缓进之()
顾炎武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商和民这两大危机,若不及早解决江大人,请恕小人斗胆,接下来恐怕离大厦倾塌不远了!”
江楚寒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这句俗语: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若是长期以往下去,好好的一片江南,可能就再不复此时的宁静与繁华了。
顾炎武说的没有错,朝庭若是到了此时还不大力整治的话,那么,大厦将倾,只待眼前了!
想到这里,江楚寒也不由的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紧紧地盯着也正一脸哀愁中的顾炎武,只见顾炎武低着头呆了半晌,然后也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说来说去,又绕回去了原来的那个问题了。”
顾炎武忽然抬起了头,一脸渴望地看着江楚寒,忽然沉声道:“江大人,若是您不想当一名孤臣,就听小人一言江南四品以上的官员,非不能动,而是徐图缓进,逐个击破!”
顾炎武忽然站了起来,冲着江楚寒一弯腰,沉声说道:“江南的未来,就全靠江大人了!眼见江南百姓已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还请江大人,务必要为江南百姓做主啊!”
说完以后,顾炎武忽然双膝一软,跪到在地,向江楚寒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顾炎武跪在自己脚边,江楚寒和陈奇瑜二人,忽然不由地纷纷重重地叹了口气。
冬天的风总是夹带着些许比凌厉的刺骨寒意,吹的人也不禁紧紧地裹紧了身上的冬袄子,生怕那夹带着刺骨寒意的冷风会一不留神钻进了衣服里,然后引得一阵颤抖。
十一月二十日。
在经过顾炎武的这一番进谏以后,江楚寒在心中也思考过很久,顾炎武的那一番论政,江楚寒也不得不承认甚有道理。
通过谈话,江楚寒渐渐地发现,顾炎武此人,确是一名满腹韬略的才人!考政时,在府台衙门里那一番惊天动地“徐图缓进”的言论,就已令江楚寒心跳不止了,能将当下的时政分析的如此透彻的人,按照江楚寒想来,当今天下恐怕仅此一人。
何况,顾炎武的那为了苍生百姓而甘愿一跪的情景,也深深地震撼在了江楚寒的心头上。这几天时间里,江楚寒也开始沉思起来。仔细思索着当下的时政。说句实话,自从来到江南以后,眼见着三饷、苛捐杂税、强拉壮丁,已成了压在百姓头上的三座大山。然而,对于内中情由,江楚寒事实上并没有进行过任何深层次的分析和深思。
曾几何时,江楚寒认为,杀几名贪官污吏,整治江南的官场风气,乃是眼下迫不及待的一件头等大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官风廉洁,百姓才是安居乐业,这是做为后世之人的一种普遍看法,这种看法,也曾深深地根深蒂固在了江楚寒的脑海里。
然而,此次,因为顾炎武的这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彻底地拨动江楚寒心底里的那一根最为薄弱的弦,荡漾在江楚寒的内心深处,久久地法平静。
时政,是的,顾炎武说的没有错,社会制度,经济制度,民生制度,比起肃正官风,要来的为急迫!!
盐课、市易法、三饷,才是真正那荼毒大明百姓的三颗毒瘤!!
而一条鞭法等看似利国利民的举措,按照顾炎武的说法,都是万历时期,张居正变法所带来的最为直接的政策,又经过了两朝君王,影响之深远,也早已深深地种在了大明的每一寸土地上了!
仕、农、工、商,是组成古代社会的基础体系,商人利可图,所带来的反面影响最为直接的便是工人。民以食为天,倘若农民个个衣不蔽体,穷困潦倒,怕的是,这片泱泱大明,就算不立时陷入到各种农民起义之中,恐怕也要爆发出一轮又一轮的粮食危机,毕竟小冰川时期就将到来!
就在这几日,江楚寒独自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断地反思着的同时,就在这个时候,一诉状纸,忽然立时递在了江楚寒的眼前!
当江楚寒看到这份状纸的时候,江楚寒脸上的肌肉不由得微微地动了动,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大厦将倾,华盖以顶,山雨欲来风满楼!
轻轻地将那纸诉状搁下,江楚寒淡淡地冲着正侍立在一旁的邱枫道:“喊他进来。”
“是!”邱枫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而大步地走了出去,只是过了一会,一个一身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