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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若是不上奏此事，便是失了臣子本分，如今朝堂衮衮诸公尸位素餐，皇上难得听到一句真话，难道你我也要像那些人一样欺瞒皇上吗？如此，我们置君王于何地！”
孙传庭听他这样说，也是深以为然。
“也罢，弟便将心中疑惑上奏皇上，不管皇上信与不信，弟心中亦是光明正大，心无愧疚！”
说完孙传庭便是提笔书写，写罢，孙传庭将奏折密封，命人送往京城。
“起田兄，这样的世道下，有时候，弟真的感觉自己很孤独。”
瞿式耜听了，郑重的看着孙传庭，说道“不平凡的人，注定要忍受不平凡的孤独，贤弟的才能，注定了你与世人格格不入，如此，方显珍贵！
以后不论世事如何变幻，我亦将在你身旁辅助，期待着可以看到贤弟为我大明旧貌换新颜！”
孙传庭听了瞿式耜这话，很是感动，忍不住就是热泪盈眶。
“谢谢你，起田兄！面对着一日崩坏一日的国朝大势，弟有时候也感觉力不从心，可是弟亦无怨无悔，至少我为大明努力过，奋斗过，千百年后，可能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我孙传庭，但这不重要，只要他们还记得大明，那就够了！”
“不错，一切为了大明！”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孙传庭和瞿式耜两人双手紧握，心心相惜，为大明不惜以身赴死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重庆府，南川县，这里已经是被四五万人马团团包围。
城头上，守城的官兵看着城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贼兵人马，个个吓的是冷汗直流，脸上苍白的厉害。
不说这些小兵了，便是那南川县尊毛子扬，还有那千户关大昌，他们也是好不了多少，指着城外的四五万贼兵，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这这，，，这个张贼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纠结贼匪，攻打城池，他难道就不怕朝廷天兵围剿吗？”
不错，带兵围城的正是那八大王张献忠！
自从这张献忠前番在山西被孙传庭打得大败后，只带着区区五六百人逃到了四川，
来四川之前，张献忠本以为自己到这里来，那是犹如丧家之犬，必是惶惶不可终日。
哪知道这四川比之陕西，那天灾也好不了多少，也是非常的严重，老百姓苦不堪言，只是无人带头，他们这才是一时不敢举事，这可就让张献忠捡到便宜了。
他张献忠就是干这个的，那还能客气吗？
二话不说，张献忠竖起招兵旗，开始大肆招兵买马，一时间，应者景从，然后张献忠带着他们到处攻城略地，实力一日壮大一日，到如今，手下人马已经堪堪五万之众，早已是恢复了往日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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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四十六章 你们懂个屁啊 跪求订阅（）
“八大王，这南川城已经是被我们团团包围，只等八大王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攻城了！”
张献忠手下大将冯双礼抱拳说道。
“好！”
张献忠大叫一声“好”，而后叫来一个小头目，对他说道“去，告诉里面的人，只要他们可以拿出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一万石，本大王就立即离去，要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是。”
那小头目走后，一边的张化龙，马元利，冯双礼三人都是不解，这么大好的形势，怎么张献忠还要跟他们谈这个？
张化龙忍不住就是对张献忠问道“八大王，我们如今四五万人马，对付这区区的一个小县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吗？你怎么还问他们要银子啊，等破了城，那不都是我们的吗？”
“你们这些王八羔子懂个屁啊！”
张献忠笑骂一声，接着说道“这南川城里住着一个南川郡王知道吗？城池好破，可是那毕竟是郡王，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朝廷脸面往哪里放？到时候朝廷岂不是要发大兵来围剿我们！”
“哦，原来是这样。”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张献忠是在担心这个，这也难怪，毕竟是个郡王，有个闪失，皇上的脸面不好看，到时候少不得来寻大家的晦气，现在大家别看人多势众，可毕竟成军时日尚短，能不打那样的硬仗，自是不打的好。
要说这四川也是王爷不少，别看亲王只有一个，那就是蜀王，可是大大小小郡王却是有二十一个，光是这重庆府就有四个郡王，他们是永川王，荣昌王，南川王，黔江王，
这四个王以县为封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别看外面打的乱翻了天，可他们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这也难怪，别看现在各地的流民贼兵不少，可是现在毕竟还没到敢直接对王爷动刀子的地步，要知道这是货真价实，身份尊贵的王爷啊，要是杀了他们，朝廷能绕得了你吗？
不跟你玩命，那朝廷的脸面往那里放！
那时候被朝廷大军满世界追着跑，这谁受得了，所以张献忠也没打算把这南川城怎么样，只要你给银子就行了，城池多得是，老子拿了银子再去下一处。
不过你要是不拿银子，那就不要怪我发狠了，有道是贼不走空，你让老子不好过，那你也就别过了，改正老子烂命一条，怕什么！
很快，那小头目就是把张献忠的话传到了城头的县尊毛子扬，千户关大昌他们耳朵里。
听了张献忠的要求，两人面面相窥，虽然是震惊不已，可是多少也是稍稍放了一点心，至少一时半会的他们还不会攻城。
“你回去告诉你家大王，就说容我们考虑一下，明天给你们答复。”
打发走了，千户关大昌就是对毛子扬说道“大人，我们这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如今张贼势大，仅凭着我们这两三千人，那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的，还请大人明鉴啊！”
毛子扬眉头紧锁，道“将军此言，本官又如何不知，只是这贼子索要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一万石，本官便是将府库翻个底朝天，那也是枉然啊！”
“大人，难道你忘了我们这里还住着一个王爷呢，我们没钱，他有啊，我们没粮食，他有啊，您何不找他去要！”
毛子扬听了，顿时也是来了精神，再见城外密密麻麻的张献忠大军，不由得就是吞咽了一下口水，
可怜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高中进士，一朝得官，还未开启锦绣前程，难道就要折在这里，这如何使得！
“也罢，为了我南川六万黎黎众生，本官便去求见郡王，只盼郡王可以以百姓苍生为念，慷慨解囊吧！”
说完，毛子扬叮嘱关大昌好好守卫城池，而后便是下了城头，坐着轿子，就是前去南川王府，求见当代南川王朱至湘。
到了王府，因为此行乃是毛子扬临时起意，所以并没有事先准备拜帖，毛子扬只得是亲自向王府门子相说，请求王爷可以召见。
没有拜帖便来求见堂堂王爷，这是对王爷极大的无礼，放在往常，那门子早就把毛子扬给轰走了。
然而如今谁都知道南川城被张贼团团包围，一个不好，那就有可能破城，所以这事情也是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门子不敢耽误，只得是前去通禀了。
不多时，毛子扬便是被下人带进了王府，来到了一处大厅等候。
厅外，几排王府侍卫持刀而立，时刻保护王府安全，厅内，几排美貌侍女亭亭玉立，随时为王爷和来访的客人，提供贴心的服侍。
“南川王驾到！”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随后身材修长，可体格瘦弱，双眼深陷的南川王朱至湘，便是在数名宦官侍女的服侍下，来到了大厅。
毛子扬不敢怠慢，赶紧是跪拜在地，口道“下官毛子扬，拜见藩主。”
毛子扬并没有称呼朱至湘为殿下，这是因为当年太祖高皇帝对包括皇上在内的各级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龙子龙孙，那衣食住行都是定了排场，什么爵位享受什么样的排场，这都是有定制的。
皇上住在皇宫，这自然是最拉风的，亲王住在亲王府，就大小规模来说，那都要比皇宫小几圈，不过各个大殿都是齐全，也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皇宫。
可是到了郡王这一级，那郡王府占地面积又是要比亲王府小上几圈不止，房屋数量也只有六十四间，如此小的规模，要是再修建大殿偏殿什么的，那就不像了，所以这南川郡王的府邸也就没有大殿偏殿，只有厅。
没有大殿，很自然，郡王也就不能如亲王一般被人称为“殿下”。
之所以毛子扬要称呼朱至湘为藩主，那是因为朱至湘的封国在南川，也就是说这南川是他的藩地，他是这里的藩主，而他毛子扬是南川的县尊，代替他掌管这里的事务，所以毛子扬对朱至湘的称呼便是“藩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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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四十七章 放肆 跪求订阅（）
“毛大人免礼，请坐。”
朱至湘坐于主位，抬手示意毛子扬起身就座。
“谢藩主。”
毛子扬起身坐下后，和朱至湘客套了几句后，便是直入主题。
“不敢欺瞒藩主，今日那张贼领五六万贼兵围困我南川城，扬言若不献出白银二十万两，粮食一万石，他便要将我南川城屠杀殆尽！
藩主也知我南川城守备官兵不到三千之数，实是难以抵挡张贼虎啸！藩主也知我南川府库空虚，多年不得足额上缴朝廷赋税，更不要说凑出如此这般多的钱粮了！
为我南川六万百姓计，还望藩主此时可以慷慨解囊！”
听毛子扬这样说，朱至湘眉头一皱，而后久久紧锁，不得舒展。
半响过后，只听朱至湘说道“毛大人，本藩于万历四十五年就藩以来，至今算算，已经是有十六年了，可是这十六年来，本藩只足额领取了两年的俸禄，另有四年领取的俸禄是缺额的，剩下的十年，本藩一分钱粮亦是没有见到，这些，毛大人身为地方父母，想来当是知晓的！”
毛子扬听朱至湘这样说，只得是笑着点头应承。
“如今本藩膝下儿女三十有一，妻妾亦是一十有三，如此多的家口全赖本藩养活，左手没有俸禄进账，右手却是需要托起如此大的一个家，敢问毛大人，你叫本藩从哪里给你拿来这二十万两白银，一万石粮食？”
“这，，，这，，，”
“世人皆以为如我这等人身为堂堂郡王，贵不可言，可是谁又能知晓如本藩这等皇族，其生活境况，便是比之寻常大户，亦是多有不如！”
朱至湘这翻话也是有七八分真。
确实，自从万历年开始，朝廷拖欠各地龙子龙孙的俸禄，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他朱至湘十几年没领到俸禄还是少的，
在江西还有个郡王，自打袭爵以来，直到他去世，三十七年，那就没见过朝廷开工资，到了发俸禄时候，就从当地官府领来一张欠条，等他死的时候，那欠条已经是可以当枕头了。
从各地藩王不能及时收到朝廷发放的俸禄这件事情上，也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大明财政的逐渐崩溃。
这其实也是一件迟早的事情，当年太祖高皇帝在位的时候，龙子龙孙也就那么点人，再加上高皇帝对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