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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脑袋一热,就跑了过来。
张超看到这群书生的样子,立刻就松了一口气,显然这一次幕后没有人组织。想想也是,他这边接到圣旨才一两天,就算有人想闹事,也要看看他到底立场如何。真的组织一群秀才闹到他头上,那不是逼着他现在太监一边吗?
既然幕后没有主谋,张超的态度就好了不少,他笑语盈盈的迎了上去,“诸位才子,你们今日来到浒墅,本钞关真是蓬荜生辉呀!”
领头的朱秀才狐疑的看了看张超,心说有没有搞错,往常我等结伴去官府,知府知县都恨不得躲起来,这位张主事倒好,竟然敢跑出来见人?
张超怎么说也是新科进士,六品官员,以名望而论,张超天下闻名;以士林而论,张超是前辈;以官场而论,张超是官员。张超态度这么好,所以秀才们也不好扫他的脸面。
朱秀才就握拳给张超施礼,“张主事,您在苏州三个月,就扫除了为害多年的钞关胥吏,我等苏州士人十分感激。只是昨日听闻天子竟然让您协助织造太监监税,此事万万行不得呀!”
说完了,朱秀才就开始诉苦,说事实讲道理,苏州赋税太重,老百姓太辛苦,他们这些读书人为民请愿,请张主事千万不要协助狗太监搜刮地方。
张超耐心的听完,却转移话题,请这些书生来到范文正书院,又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众秀才见张超如此行事满头雾水,张超这才说道,
“本官是庐州人,不太清楚苏州百姓的心声。今天诸君在此,正好为本官细细说一说苏州的赋税问题。各位请把你们的诉求写下来,但是要说仔细。
本官在苏州天天都能听到有人抱怨苏州赋税太高,但到底是哪一块高?请诸君给本官说清楚。是田赋过高,那么一亩地年产多少,赋税多少?官田多少,民田多少,丁税户税,官府的徭役又当如何?
另外本官听说,自洪、永、正统以来,苏松常的赋税已经多有减免,诸君是不是知道?那么赋税减免执行的又如何?”
张超这么一问,这些秀才们很多人就愣住了,他们只知道赋税很高,但是到底如何高,他们这些饱读诗书怎么可能知道?
朱秀才有些头大的说道,“张主事,天下皆知苏州赋税太高,主事何必明知故问呢?吾等一向饱读诗书,对赋税细节一向不甚了了。”
张超这个时候就不客气了,他沉着脸怒道,“尔等读书人,跑来跟本官请愿。本官有意帮助尔等,尔等却又如此说话。尔等是来消遣本官的吗?”
说完之后,怒气冲冲的张超把王六喊了过来,“王六,你给本官看守着这些生员,如果他们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本官自会将他们所说上报朝廷定夺;如果说不出来,你就把他们押送到提学御史那里,让提学严格管束。”
王六得令就将这十几个秀才看管起来,张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离开了范文正书院,想必这一番处置,估计上上下下也没办法说他。只是这才是开头,税都没收呢,往后可有的斗了。
第283章 刘瑾()
张超突然翻脸,这些稚嫩的书生一下子蒙住了,张超走出去的同时,一群彪悍的大汉围住了他们,这些秀才顿时就慌了,立刻咋呼起来。
王六眼睛一瞪,吼道,“尔等喧哗什么,还不按照我家三爷的嘱咐,写清楚苏州的赋税,难不成真想去拜见提学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秀才们只好委委屈屈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写出来,然后胆战心惊,如坐针毡的等着张超过来,有胆小的甚至哭了起来。
可是张超似乎忘了这回事,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张超才施施然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诸君,真是抱歉了,刚才本官给吴学士和王学士写信,没想到耽误了时间,实在对不住呀,不知道诸君写的如何?”
秀才们看到张超这幅笑脸,顿觉芒背在刺,再听张超说起吴学士王学士,都知道张超说的是谁。显然张超是在警告他们,他与苏州的官场巨头关系很好,你们不要不知好歹。为首的朱秀才此时哭丧着脸说道,
“学生已经写好,请主事一阅。”
张超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又连续看了几个人的文字,这才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名字都没有?尔等为民请愿,怎么连名姓都没有,到时候朝廷表彰,本官找谁为好?
再说写的这么粗略,本官如何跟朝廷汇报?”
朱秀才更是害怕,深躬到底,含着泪说道,“学生知错了,不该惊扰了主事。”
张超叹息了一声,亲手把朱秀才扶了起来,
“诸君爱护乡梓,本官当然明白,但是做事情光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
本官做事,一向严谨认真,所以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尔等要说服本官,需要说清楚细节,这样本官才可以说服朝廷。
你们都是生员,终有一日会考中举人进士,要做好事情也要如此,明白吗?
尔等回去告诉同窗,如果谁能说清楚苏州赋税情况,本官欢迎他过来与本官详谈。
如果有谁不了解情况,就胡乱掺和,甚至聚众闹事,冲击官府,到时候本官会上报学正,褫夺了他的生员学籍。
本官一向说到做到,到时候别怪本官言之不预,尔等清楚了吗?”
张超说到最后,声音愈发严厉,这些秀才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颤抖不止,张超这才把他们放走。
王六来到张超身边,“三爷,这些秀才公然冲击官府,就这么算了?”
张超点点头,“今日过来的都是自发的,那种能折腾的估计没有出现,所以我才这么容易的打发走。吴地书生以狷狂闻名,岂是白说的?”
王六有些担忧的说道,“那怎么办?”
“浒墅离苏州毕竟有二三十里地,这段时间你让人在镇外十里设点,到时候也可以预警。”
众秀才灰溜溜的回到苏州,他们大败而归,有一些战斗力强大的秀才就不乐意了,想聚集起更大的规模,这个时候苏州士绅领袖王鳌王学士的父亲王琬老先生就出面阻止了。
这一次张超清洗钞关胥吏,王家收获满满,跟张超合作很愉快。张超受命协助督粮之后,一直没有表明态度,这时候苏州士绅拉拢张超还嫌不够,怎么能得罪他呢?
王老先生又想起了张超对付胥吏的手段,心中一阵胆寒,这样的人还是不招惹的好。
王琬将利害陈述清楚之后,各家也都明白了现在的不利处境,纷纷限制子弟不要去招惹钞关,这样一来,张超预先的布置就有些多余了。
按照圣旨,张超是协助织造太监刘瑾,所以这就需要张超主动去拜见刘瑾,来商量如何完成诏命,这真是他娘的让人无语。
读了二十多年的书,还不如一个割了卵子的太监,张超想想就觉得很不爽。这弘治皇帝据说是文官的好朋友,他都这样了,日后的正德嘉靖还怎么友好相处?
另外这次他也只是协助监粮,协助就是副手,所以主动权不在他,他当然没有必要冲在前面,在后面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不是更好?
所以张超考虑再三,没有去拜见刘瑾,只是让人送了一个帖子过去,说自己刚刚清洗了胥吏,钞关目前公务繁忙,等过些时日再去拜访。
这也是实情,有的时候在一旁看,跟自己具体去做,是两码事,所以现在这个磨合期,张超在钞关就有些穷于应付。
这个时候,他更能体会胥吏在国家运转中的重要意义,怪不得其他的官员不敢拿胥吏下手,不是不愿,是根本做不到呀,那么日后该如何趋利避害呢?
刘瑾这一年已经快四十岁了,他六岁入宫,在皇宫中沉浮几十年,不咸不淡的混着。运气好时,能得到一两个出去的机会,比如三年前,他曾经去过庐州,当时尚显稚嫩的张超还送了一份厚礼给他,这是他这些年获得的最大一笔外快。
靠着这笔钱和历年的积蓄,他终于爬到了一个太监的岗位,虽然只是宝钞司太监,给皇爷监造草纸的,但也是太监呀,这样终于有机会跟皇爷见面了。
这一次皇爷有心派内廷的人来苏州监税,但是宫中得宠的太监都知道这个差事太过艰难,搞不好要栽大跟头,所以够资格的太监都退缩不前。
刘瑾想到自己都年近不惑了,宫中跟他同样年纪的内宦,有的带着子孙袋入土为安,有的直接就化成了一滩灰,想一想再不努力真的就就晚了。
所以刘瑾咬咬牙,寻找了一个机会,主动请缨,去苏州监粮。弘治皇帝对这个中年太监一点都不熟悉,陡然间让他担负这样重大的使命,当然就有些犹豫。
刘瑾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然后咬着牙说道,“奴婢愿立军令状,若是收不到足够的粮食,绝不回京。”
弘治皇帝大吃一惊,这皇宫中竟然有这样敢于豁出去的太监,所以大喜过望,去苏州监税,这样的太监才最合适呀!
所以弘治皇帝十分欣赏刘瑾,不仅仅让他监粮,还让他挂上了苏州织造太监。
所以刘瑾十分感激皇爷的欣赏,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出宫,一路上反复思考,最后决定一定要拉拢好副手张超,让他给自己出主意。
但是如何拉拢张超呢,他就找来了张超的那一本运河谈,开始慢慢钻研起来。看完之后,刘瑾会心的一笑,终于找到说服张超的办法了。
第284章 刘瑾的拜访()
刘瑾也是最近才赶到苏州的,到达之后立刻与原来的织造太监交接,这个太监靠着张超,吃了一大块肥肉,现在让他回京还有些舍不得。但是刘瑾可没有多少闲工夫跟他扯皮,快刀斩乱麻,就交接好了,住进了织造太监府。
他看到张超的拜帖后,摇晃着脑袋,笑着说道,“咱家早就认识张主事,知道他才识高远,人品不凡。张主事公务繁忙,咱家却正好有空。既然如此,咱家过去拜访他,不就可以了吗?“
织造太监府也有几个幕僚,其中一个华亭人,名叫张文冕,与刘瑾接触几次之后,刘瑾很喜欢他,两人甚是相得。
所以等张超的信使离开后,张文冕就对刘瑾说道,“东主,这张主事恐怕不是诚心助您呀!”
刘瑾哈哈大笑,“咱家当然知道,张子卓毕竟是文官,虽然不至于向着苏州人,但也不会帮助咱家。这也是咱家这个上官去拜见他的原因呀!”
张文冕不高兴了,“东主,您可是监税大使,怎能自贬身份去拜访下属呢?”
刘瑾摇摇头笑着不说话。他久在宫中,张超这样的人又有钱又有势,想让他帮忙不礼贤下士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帮着他收到粮食,他们太监还在乎什么面子?
所以刘瑾打着仪仗,带着一大群人,招摇过市,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浒墅关,立刻整个苏州府就知道了。
张超早早的得报,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的远远迎了出去。见张超出来,刘瑾远远的高声说道,“张先生,自庐州一别,短短数年,先生已经是两榜进士,天下闻名,咱家这厢有礼了。“
刘瑾毕竟是上官,他亲自过来见他这个下属,所以没奈何只得连连赔罪,然后把他请进了钞关。谁知道刘瑾竟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牵着他的手一起进了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