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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黑林沟熙熙攘攘,人丁兴旺,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成了这幅模样,不得不说陈均在里面的功劳甚重。
陈均刚从玉罗家出来,玉绾的伤势已经是好了不少,而玉族人和大蛇族人也已冰释前嫌,统统融入到黑林沟当中。陈均盯着玉罗家们口的一块铜牌看了一会,只见上面写道:“一级公士”四字,没错,这便是黑娃应得的那勋爵。
黑林沟众人都是忙忙碌碌,操持这一天的琐事,年关已近,想必可以过个好年了。
陈均却是闲了下来,每日只消练剑,看书,至于做饭洗衣之事早有人帮陈均打理好了,陈均也是乐得轻闲。
深夜。
黑林沟沉浸在一片安静当中,这个季节就连蝉鸣也是听不到了。今夜,用夜黑风高来形容也是最贴切不过了。
“里正陈均接令!”
忽然间一道大喝划破这分安宁,黑林沟被惊动起来,从村头到村尾一次亮了不少灯盏,鸡犬相闻,不绝于耳,一切变得热闹起来。
此时陈均正在修炼,听的动静收起了玄气,急忙出了大门。
哒哒!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一声马蹄让人觉得尤为诡异。
近了!
终于。
黑夜里闪出了一骑飞骑,陈均定睛一看,这来着是铁鹰剑士不假。只见这马若蛟龙,浑身漆黑,前腿处的腱子肉清晰可见,马蹄上下翻飞,虎虎生风。而这人如幽灵,一身黑甲,彻头至尾,俯身驭马,其余非凡。依稀见得马上那人身后除了一把铁鹰剑士制式长剑之外,还有一个圆筒,这应该是存放书信所用。
“来人可是陈均!”
霎那间,一人一马冲到陈均跟前。
“正是!”
“吁!”
只听那铁鹰剑士一声长喝,胯下骏马一声长嘶,前蹄竟是在地上径直滑了几步,刚刚落在陈均眼前,好厉害的马术!
来人好急!
终于是来了。
马蹄为稳,铁鹰剑士已是翻身下马,双手将这竹筒交由陈均手中。这才让人看得清楚,马上这人双唇发白,满头大汗,看来是连夜赶路而来。
“黑冰台密令,陈均亲启。”
花落,来人翻身上马,行动过利索,身姿矫健,只听得哒哒马蹄,人已经是融入到了这黑夜当中。
真可谓是来如风,去也如风也!
陈均翻开圆筒只见里面一卷绫罗。
“里正陈均,速到咸阳,若有延误,按律处置。”
本以为上面会洋洋洒洒开篇大论,道出许多多理由,让陈均去咸阳。可没想到这黑冰台竟是如此霸道,十六字就让陈均自己来,不来则按律处置,不禁要问,这到底按的是什么律。
这朝堂还真是不动则以,动则势若奔雷,竟然是连夜加急送来!
终于是来了。
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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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雪夜驿站()
看着这十六字陈均不由得思索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黑冰台的来信,如此看来西秦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是秘密处理,不愿进行声张,要说起这原来,还得从黑冰台的由来说起。
当时秦魏河西一战,秦献公右眼中箭,不治身亡,仓促之下立嬴渠梁为秦国国君,也就是后来的秦孝公。秦孝公刚刚继位,魏国的上将军庞涓谋划,邀五国国君齐聚魏国鹿野,共谋分秦。西秦陇上蛮人在此时也是闻风而动,欲与庞涓内外勾结,以图灭杀西秦。
当时西秦国力孱弱,正是主少国疑,要是六国一旦合谋成功,那天底下将没有西秦的容身之所。值此危难之际,秦孝公审时度势,展现出一代圣主的雄才,从内而破,派遣得力干将悉数调查六国,利用六国间隙,挑拨是非后用金银珠宝的财物,贿赂各国朝堂高官,笼络人心,一夜之间,竟是没有调动一兵一卒,就将这场灭国危机化为无形!
自此之后,秦孝公励精图治,从而设立了这黑冰台,专门针对六国派遣斥候、间隙,探听消息,收取信息,贿赂高官,可以说在当时所有针对六国的秘密行事都是由黑冰台来处理。
当时秦孝公也深知这等机构所具有的威力,如果一旦进入西秦朝堂,那将对朝堂有巨大的影响。后经过深思熟虑,便将黑冰台设立于大山当中,并下令黑冰台永不参与西秦内部朝政,只能对外。
及后当今秦王嬴政继位,左庶长赢熋开始摄政,致使西秦朝堂发生大变,反而是让这黑冰台的权势越来越大。这黑冰台宗令位子便开始由西秦王族嬴敖担任,而嬴敖此人是秦王嬴政叔父,左庶长赢熋的弟弟,根正苗红的西秦王族。
此人一上任,这黑冰台的手就越伸越长,甚至于伸到西秦朝堂之中,凡事都要插一手。而那边左右相和左庶长两派在朝堂之上势如水火,正好是给了这黑冰台一个机会,权势越来越大。
陈均此刻被黑冰台召见,有些奇怪,但又在情理之中。因为这黑冰台此刻可以说是中立的一方,再加上嬴敖此人素有威名,那边也不偏袒,所以眼下黑冰台来处理此时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黑冰台召见人素有“一月阎王”之说,意思就是说不管你身在何处,只要被召见,一月之内必须到人在黑冰台现身。如若不然,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无用,而且会处于重罪。西域之事牵扯重大,可以说没有自战事以来,这是西秦死伤铁鹰剑士最严重的一次事件了。陈均所去,必定是凶险万分。
黑夜。
天地间却是一片苍白。
大雪过后的空气中带着浓厚的寒意,要是深吸一口气,就能明显感觉到喉咙处凉丝丝的,有些不舒服。远处的大树,大山,大河都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足足有一尺来深,俗话说的好“瑞雪兆丰年”,来年这关中肯定是个好收成!
在官道的旁边,立着一座小小的驿站,驿站房顶已是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大雪,在这空旷的原野当中看起来就好像一个鼓足气的山包一样,要不是里面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灯火,寻常人就算是路经此地也难以发现这里。
驾
远处出现了一点黑点。
哒哒
雪地,一人一马。
原来是雪中赶路的人,只见这人身下骑着一匹黑马,极为雄壮,在这快要及膝盖的大雪中是马蹄翻飞,看似行动丝毫不受影响。马上那人一袭黑衣,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倒是身后背着一把巨型的长剑,甚是威武。
再近一些,这马身上的马鞍看来是出自于西秦官坊,而这骏马身上的铭文,看得出来是来自于西秦军队当中,这来人应该是西秦官家不假。
“吁!”
骏马大口的喘起来,嘴里翻腾出了一阵白雾!
人冻马乏。
陈均没想到这为了赶路竟是错过了驿站,在这黑夜中奔跑了两个时辰本,以为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到下一个驿站,没想到这眼前就看到一个。这驿站虽说有些但还是总比在荒郊野外强,就算是人没问题,这胯下的马儿快要受不了了。
吱呀!
陈均刚刚下的马来,就听到这驿站大门打开的声音,瞬间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这种感觉,让人向往。
“客人何处去,可有留宿文书?”
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婆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满头的银发,看起来还有些脏兮兮的,好像是好几天都没有洗过了,满脸沟壑纵横,相貌有些扭曲,眼睛一个大一个看起来就是奇丑无比,怪异之极。
看的这幅景象,陈均面上有些警惕,对着驿站也是怀疑起来。
“呵呵,不要怕,老婆子就是因为这长得太丑所以才被派来此地,先生可有文书?”
老婆婆自觉笑的非常灿烂,可这一张口露出一排黑黢黢的牙齿来,看起来更是吓人了。
自从商鞅变法以来,西秦人离开本地须得有文书才行,不然晚间没有驿馆敢收留,要是有驿馆或者庶民私自收留,那便要受到连坐的处罚,如此一来便成了流民一样。所以这文书此时就显得非常重要了,而且这文书必须得有县令大印才行。
陈均没有答话,伸手拍了一下身上的雪花,将自己的文书伸手递给这老婆婆。老太婆接过文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呵呵,不错,来进来先坐,马儿就交给老婆子吧。”
“既然如此,谢过了。”
陈均拱拱手便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对方手中,那老婆婆接过缰绳一步一步的朝着驿馆后面走去。陈均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驼背,脚印在雪地里面踩的很重,每走一步都是一个很深的印子,在这荒郊野外遇到这让一人,不管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陈均推门进去,发现房屋顶上吊着几盏灯火,照的这屋子里面非常明亮。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一盆炭火,里面正哔啵哔啵的烧着木炭,红红的火焰上面是黑漆漆的木炭,看起来像是刚加上去的,难道这老婆婆在等什么人不成。还有这灯盏,甚至于桌子下面的凳子都并未收起来。
这按理来讲,大半夜的炭火应该是快要熄灭才对,而这椅子不是应该全部都摆放到桌子上面吗?
着实奇怪!
陈均坐在炭火旁边,烤烤手,刚才手冻得有些麻木,又是将长生剑接下来放在手边以防不测,等手不麻了,手灵活些了,就算与人交战也不会影响实力的发挥。
过了一会儿。
“哎呀,今年这雪,不仅来的早,而且来的大啊!”
老婆婆进来一边拍打这身上的雪花,一边说道。
“是啊!”
陈均有意无意的说道。
“敢问大人去哪里?”
这老婆婆又问道。
“咸阳。”
“哦!”
老婆婆应了一声之后,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用饭吗?”
“不用麻烦了,我有干粮。”
说罢陈均从包中掏出肉干,放在炭火上面烤了起来,不一会儿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陈均大口吃了起来。
那老婆婆见到陈均并不愿意搭理自己,便坐在陈均对面,烤起手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都未说话。
陈均一直是警惕的应对着,对于方圆百里都没人烟的驿站,实在是想不通这人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
这老婆婆一直盯着陈均,陈均却是将视线放在了火盆当中,刚好可以看到对方的脚,一旦有异动,自己立马可以察觉。
“呵呵,大人,这驿馆已是离开大道,所以有些偏僻,很少人来,故此只剩老婆子一人。”
看的陈均一副紧张的模样,这老婆婆还像是在解释。
“啊!难怪这一路过来并未见得路人。”
在这大雪覆盖之下,陈均都不知道自己走错了。
“不打紧,明日大人只管往东而去,便到了大道上面。”
“多谢了!”
说完这句话,陈均又是只顾盯着火盆,一副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倒不是陈均倨傲。而是这老婆婆刚才在雪地里的那个脚印,以陈均的体重也踩不出那么深来,所以这人最起码身负不低的玄气。
“呵呵,大人,既然如此,老婆子睡觉去了,马就在后院喂着呢,大人明日一早如想离去还请自便。”
看的陈均这样,这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