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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只让我负责河北这一块,那想必其他地方也有专人负责?”
“没错,确是如此。除你之外,还有几人分别负责江南,京畿,西北以及蜀中。”
“……石秀一定努力,不叫东家失望。只是东家,你为何对初次相识的石秀如此信任?”石秀顿了顿,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唔……是缘分吧?你我虽是初识,但我就是觉得石秀兄弟是个值得托付大事的人,也相信石秀兄弟不会叫我失望。”
“既然东家这样说,那石秀唯有竭尽全力,已报东家信任。”
跟石秀说完了以后,张宝又问在一旁坐了半天的时迁道:“想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知东家有何吩咐?”时迁闻言答道。时迁是个聪明人,在从听到张宝的打算感到震惊中清醒过来以后,便想明白张宝为何要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了。对于时迁来说,他并不在乎张宝的打算,与其关心张宝日后是否会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倒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一会若是不顺着张宝的意,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杀心。
“很好,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省了我不少事。时迁,你的本事光是用来偷盗实在是屈才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张家军在二龙山的斥候营头领,以后主要负责的事情就是打听消息,刺探军情。”
“东家,咱们在二龙山还有人马?”时迁有些意外的问道。
“那当然,不仅仅是二龙山有咱们自家的人马,就是这沧州,同样也有一支咱自家的人马。时迁兄弟,不要以为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想干这件大事,我做事习惯未算胜前先算败,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出现最坏的情况时所做的准备。”
“难道东家是想要学隋末的张仲坚?”石秀插了句嘴问道。
“说对了一半,我要做到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程度。只有没了后顾之忧,咱们才能放开手脚干咱们的大事。不过眼下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就像盖房子一样,咱们现在还处在打地基的阶段,日后咱们的成就能有多高,就要看此时咱们的地基打得够不够牢靠。”
……
“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石秀看着托盘里黄澄澄的金条,诧异的问张宝道。
“这是咱张家的规矩,虽说咱们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但所图谋的事情也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但凡是被我招揽来的头领,张家都会发上一笔安家费。你不要以为只给了你一人,但凡是咱张家的头领,人人都有。”张宝微笑着解释道。
“我也有?”一旁的时迁惊喜的问道。
“废话,这里是价值两千贯的金条,一位头领的安家费是一千贯,这些金条里自然有你的一份。”
“东家,方才若是我跟时迁兄弟稍有迟疑的话,你会不会……”石秀看了一眼站在张宝身后的高宠、焦挺问道。
“会,我不喜欢跟人玩些虚头巴脑的事情,所以对你们实话实说,方才你跟时迁若是不愿跟我一块干这件大事,那你们今晚就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君不密则失国,臣不密则失身,我不是想玩小孩子过家家那一套,所以该心狠手辣的时候,我也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多谢东家坦诚。”石秀冲着张宝深施一礼道。
“……东家,其实你大可不必把话说得如此直白。”时迁说道。
“时迁,我视你们是自家兄弟,所以说话不想藏着掖着,与其让你们心生芥蒂,倒不如开诚布公。我的确是做了两手准备,这没什么好欺瞒的。”
“东家真的拿我当兄弟看待?”
“当然。”
“东家不怕跟我做兄弟会坏了名声,叫人瞧不起?”
“不怕,日后谁敢瞧不起你,我替你出头。不过偷鸡摸狗的事情以后别干了,那种事好说不好听,你的本事有更大的用处。”
“成,日后只要东家不发话,我就绝不出手。”时迁闻言保证道。
第94章 良言()
金钱虽非衡量一切价值的标准,但往往许多时候,想要体现自己的诚意,用金钱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张宝与石秀、时迁不过初识,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张宝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见得就能引得石秀、时迁“纳头便拜”。此时的石秀亦或是时迁,不过就是一小人物,石秀是个学做买卖的年轻后生,时迁也只是个惯偷。最能打动他们的东西,说白了就是钱。什么理想啊,志向啊,统统都没有摆在面前的金子实在。
五两一个的金锭子放在手心沉甸甸的,也让石秀跟时迁下定了为张宝卖命的决心。说好听点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什么是知己,并不单单是指能够玩到一块的人就是知己,看重自己,尊重自己,信任自己,若是遇到了这类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张宝以诚相待,换来的就是石秀与时迁的“效忠”。学成文武艺,货卖与识家。石秀、时迁难得遇上赏识他们本事的买家,这种时候自然不会犹豫。而张宝对于无意中捞到两个在梁山好汉中人品算是不错的好汉一事也很满意。
这是意外收获,而且石秀、时迁二人的个人能力都不错,对张宝的大业都会有所帮助。张宝虽没有严重的名人收集癖,但能收到即有能力人品也还说得过去的人,张宝还是很开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张宝一直要求自己做到的用人准则。既然他选择信任石秀、时迁,那就不会去担心离开的石秀、时迁会拿着他给的安家费跑路,从此隐姓埋名,辜负他对他们的一番信任。
石秀是带着舅父回江宁府,有了张宝给的安家费,石秀的舅父也就不必为生计继续劳碌。石秀已经打算好了,等回了江宁府,他就在城里给舅父买一座大宅子,然后再请安神医替舅父看看,舅父为自己操劳了半辈子,也该是享享清福的时候了。
时迁与石秀的心思差不多,拿到张宝给的安家费后,他首先想到的也是回报自己在高唐州的舅父一家。二人收好张宝给他二人所写的介绍信便告辞分头去办自己想办的事情了,而张宝则继续留在柴家庄等候秦羽夫妇的消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秦羽夫妇让人送来了好消息,得手了。那批叫张宝盯上的走私货被秦羽夫妇带人在半路途中给劫了。而等张宝听了秦羽夫妇的办法以后,也是不由连声叫绝。
秦羽夫妇并没有在大宋境内动手,而是等到这批货出了关,进入辽地以后,秦羽夫妇带着人装扮成一伙辽人拦住了这批货,之后出其不意擒住了贼首,再然后就是把人留下,把货拉走。
“那批货都有什么好东西?”张宝随口问道。
“回东家,这次我们一共缴获缳首刀二千把,长枪一千五百杆,铁甲二百副,皮甲五百副,纸甲七白副。另外还有神臂弓一百具,八牛弩二十架。”
“看来这批货的原主人在朝里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主啊。”张宝咧咧嘴,感叹的说道。别的东西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军器监的监管一直不算太严,像一般的刀枪甲胄花钱就能买到。可有些东西却不是光有钱就能弄到的,比如神臂弓和八牛弩。就算是张宝,他也没办法直接从军器监弄到神臂弓跟八牛弩的成品,只能通过死记图纸然后交给自家工匠仿制。而现在被他黑吃黑得到的货物里不仅有神臂弓,还有八牛弩,这让张宝不由好奇到底是谁这么牛叉,能够直接从军器监弄到这种军中大杀器。
不过好奇归好奇,眼下这些好东西都是张宝的了。除了神臂弓跟八牛弩让张宝觉得比较稀罕外,剩余的东西其实并不能引起张宝的兴趣。张家筹办水军那是得到朝廷允许的,招募兵卒,置办装备,那都不用偷偷摸摸。像普通的刀枪甲胄,花钱就能买到,但神臂弓、八牛弩这类军中杀器就不是张家想买就能买到的了。
仿制需要时间,而有成品作为参考的话,那仿制的时间就会大幅缩短。秦羽夫妇这回缴获的神臂弓跟八牛弩,可以说是帮了张宝的大忙。张宝一心想要开展海外贸易,将自己的基业建在海外,而要保证自己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一支强大的海军是必不可少的。但火炮这玩意不是自己想想就能造出来的,轰天雷凌振如今虽然已经投身张家,但对于火药,他也只不过是处于入门阶段,指望他现在就能替张宝造出可用的火炮,那太不现实。张宝上辈子也就是半个军事发烧友,他所知的那点可怜知识也只不过是给凌振的火药研究提供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能让凌振少走一点弯路,凌振能研究出什么,那还要看凌振自己的悟性跟运气。
火炮暂时是不用指望了,能搭载到新式战船上的武器还是床弩为主,其中八牛弩就是一种十分适用的武器。之前光有图纸没有实物,沈平等人的研究难免就有些空谈,但现在有了实物,相信对于八牛弩的改造,沈平等人不会叫张宝失望。
张宝一面派人通知灵山岛的李俊等人以训练为名出海沿海岸线北上,接应秦羽夫妇手中所掌握的那批货,一面找到柴进提出了告辞。
得知张宝要走,柴进有些不舍,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柴进已经拿张宝当成好朋友看待。而张宝又不似武松那样不会做人,柴家庄的那些庄客也没理由无缘无故就跑到柴进的身边说张宝的坏话。
“贤弟,你我一见如故,何必急着走呢?”柴进出言挽留道。
“小弟这回出门已近半年,为免家人担忧,是时候回去看看了。而且这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兄长不必难过,待他日小弟再来河北,定还要来兄长这里叨扰几日的。”张宝笑着说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下回来你可一定要来为兄这里。对了,你此番回家,路过高唐州时替我捎一封书信与我叔父可好?”柴进见张宝去意已定,便没有再强留,只是出言道。
“这点小事自无不可。”
“那你何时动身?”
“明日。”
“行,那明日我再将书信予你。”
到了晚上,柴进大摆宴席为张宝送行,席罢后张宝借着酒意问柴进道:“兄长,常听人说你柴家有祖上所留的丹书铁劵,这丹书铁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唔?贤弟,你对这好奇?”
“是啊,若是方便,还请兄长让小弟开开眼界。”
“这有何难,贤弟随愚兄来。”柴进也是喝多了,起身摇晃着伸手去拉张宝,张宝见状连忙起身,随着柴进摇摇晃晃的就奔柴家的祖祠走了过去。
柴进是柴家家主,他去哪都不会有人拦着,张宝跟着柴进进了柴家的祖祠,柴进一指供奉在祖祠内的一块铁片,对张宝道:“贤弟,这就是祖上传下的丹书铁券,只要有了这东西,我柴家只要不造反,这一辈子就是荣华富贵的命。”
“哦,敢情这铁片子就是丹书铁劵。”张宝凑到跟前瞅了瞅,冲柴进抱拳道:“多谢兄长让小弟开了眼界。只是这铁片子真管用吗?”
“……这我哪知道去,反正长辈是这么跟我说的。”柴进被问住了,愣愣的答道。
张宝没在柴家的祖祠多待,见识过了丹书铁劵,便跟着柴进一同回了前厅,继续喝酒吃肉。等到次日,张宝走的时候没见到柴进,只见到了柴进的老管家柴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