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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仇悆此时,当然不是真的被张宝给扔进了河里,而是乘坐着一艘客船真正前往梁山的路上。
“张宝,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待我?”船舱中,仇悆怒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张宝,怒声问道。要不是此时被绑在椅子上,即便明知打不过,仇悆也恨不得在张宝那张可恶的脸上来上一拳。
“别那么激动,那个破县丞有什么好当的?辛辛苦苦做事,到头来还落不到一声好。我是不忍看你继续在南乐县浪费时间,这才有意招揽你为我做事。”
“……这就是你招人的手段?”仇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绳索,讥讽张宝道。张宝不以为意,依旧笑着解释道:“这不是怕你寻死觅活的闹腾嘛。”
“……我没有那么小家子气,给我松绑。”
“别急,别急,松绑是肯定的,但你要先把这个签了,等签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张宝笑眯眯的拿出一纸契约对仇悆道。
“你,你无耻。”
“瞧见我这满口好牙了吗?”张宝闻言冲仇悆一龇牙道。
“……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我不签。”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张宝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仇悆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张宝却是习武多年,虽然不能跟卢俊义、林冲那种顶尖的高手相提并论,但对付仇悆这样的文弱书生,一只手就够了。
仇悆嘴上喊着不签,也进行了反抗,可最后还是被张宝攥着指头在“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办完了正事的张宝心情不错,乐呵呵的吩咐焦挺替仇悆松绑,自己这将刚到手的“卖身契”给收好。
“……你打算安排我做什么?”仇悆见木已成舟,想要抢回自己方才被迫按下手印的“卖身契”几乎就是不可能,只得认命的问道。
“哦,你先委屈一下,继续做一阵子县丞,等过上几年,我就提拔你做知府。”张宝随口答道。只是仇悆却不相信,在他看来,张家以商贾起家,让他做的估计也就是管事一职,而他想要脱身拿回“卖身契”,只有先取得张宝的信任才行。但张宝一开口就是让自己继续做县丞,还承诺过几年提拔自己当知府,他以为他是谁?朝廷的吏部是他说了算吗?
“你张家什么时候负责朝廷的派官了?”仇悆好笑的问张宝道。
“哦,怪我没说清楚。安排你做的这个县丞可不是大宋的县丞,而是我张家的县丞。想必你也知道,我张家自从得了当今官家的允许自建水军以后,在海外就多有基业,其中距离高丽甚近的耽罗岛上更是已经有了十万移民。想要照顾好这些百姓,就需要合格的官吏,而你仇悆,我个人觉得挺合适。”
“你,你不是在跟我说笑吧?”仇悆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宝问道。这事搁谁都不会轻易相信,仇悆自然也不会例外。
“呵呵……我蒙你干嘛?你不要担心管不好这十万百姓,早在你之前,我就已经安排人在岛上把官府的架子搭了起来。对了,听说你最敬重的大儒便是那位程门立雪的龟山先生,等你到了耽罗岛以后就会见到他老人家。”
见张宝神情不似说笑,仇悆不由信了五分,试探的问道:“那朝廷知道此事吗?”
“当然是不知道。官家要的是我张家每年孝敬的三百万贯分红,至于我张家在大宋以外干什么,他才不关心呢。”
“……那你是想要造反?”仇悆皱眉问道。
“瞎说,我对推翻赵宋这事没什么兴趣。”
“那你为何又要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仇悆兄弟,你觉得当今的朝堂是你心目中理想的朝堂吗?”张宝反问仇悆道。这一问顿时把仇悆问住了,当今的朝堂小人当道,但凡是有点良心,几乎都选择了归隐,仅剩的几位所谓的“忠臣”,也不过是撑门面的棋子。要说不是,仇悆觉得不妥,可要说是,仇悆又觉得有点亏心。
“仇悆兄弟,我张宝虽不敢自称君子,但也不愿与那些小人同流合污。可问题是我这个人又不想就此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所以啊,我打算亲手建立一个我心目中的国家,一个官员廉洁奉公,百姓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不知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能说不吗?”
“不能。”张宝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你又何必问我?”
“随口一问,不要介意。你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危,我已经命人去接,等咱们到了梁山,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和家人团聚。”张宝笑着说道。
“……龟山先生也是这么被你请去的吧?”
“哎呀,兄弟你果然聪明。”
“……”看着张宝那张笑脸,仇悆就有揍上一拳的冲动,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仇悆索性避开这个话题,问张宝道:“那在耽罗岛建国便是你的打算?”
“那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准备对高丽动手?”
“哼,痴心妄想。那高丽虽不能与我大宋国立相比,但好歹也立国近两百年,又岂是你一家可以对付。”仇悆闻言面露嘲笑的对张宝道。
“对啊,我也知道高丽不好对付,正面扛有些困难,所以在去年秋收过后带着人去了一趟高丽,攻破了高丽的开京,抓走了高丽王王俣,现如今的高丽分成了三家,正内斗的热闹呢。等过上个几年,他们相互斗得没力气,到那时我们再动手也就容易得多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仇悆吃惊的盯着张宝问道。高丽在大宋建立之前就存在,距今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而作为高丽的都城开京,又岂是能被外人轻易攻破的。遥想当年高丽还是大宋藩属国时,由契丹人建立的辽国曾经大举进攻过高丽,但面对几十万辽人的兵临城下,高丽人守住了开京,硬是坚持到辽人粮尽不得不退兵。
“我就知道你不信,不过等你去了耽罗岛,见到了那王俣,你就不得不信了。我跟你说,我不仅把王俣给抓回来关在了耽罗岛,我还把高丽的国库给搬空了,钱粮缴获无数……我还把高丽的朝中重臣一网打尽,把他们的家给抄了一遍,收获颇丰……”
“你,你没事吧?”仇悆担心的看着张宝问道。
“……”张宝没好气的白了仇悆一眼,“我知道我现在说啥你也不信,但等你亲眼见到我说的那些以后,你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拿下高丽以后,你打算如何治理高丽?”仇悆也不跟张宝争辩,问起了一个更实际的问题。
“当然是先移民喽。大宋别看表面繁华,但失去土地的百姓多达百万之众,而我要做的,就是把在大宋没有土地或是生活困苦的百姓安排到高丽去。一来可以增加我们以后的税收,保证我们有个稳定的财源、兵源;二来便是保证我汉人在高丽的人口比例占多数,防止数代之后高丽还是高丽,我汉人只是此地的一个过客。”
“……你还真是够深谋远虑的啊。”虽然心里有些不愿,但仇悆又不得不承认,若是张宝真的能够坚持办成此事,那高丽迟早会成为又一块汉家之地。
“多谢兄弟夸奖,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张宝一脸谦虚的答道。
第172章 损招()
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这东西向来便是最叫人难以捉摸的。仇悆当面像是被张宝说服,打算跟着张宝实现自己的抱负,可一转脸他就想要跑路。好在张宝还有些自知之明,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身居王霸之气,只要稍微抖上一抖就能让人纳头就拜。
仇悆的逃跑最终以失败告终。他也是昏头了,以为会两下狗刨就能跳水逃走,可他哪里知道,张宝所乘坐船是属于张家的私船,船上的水手那都是从水军中精挑细选出来,此番由于张宝这位家主的缘故,驻守梁山的水军统领之一成贵更是亲自带队。
想从这位眼皮底下逃走,仇悆是痴心妄想。喝了一肚子水的仇悆被扔到了甲板上,一旁的张宝看了不禁摇头,蹲下身拍拍正不断从嘴里往外冒水的仇悆,语重心长的劝道:“兄弟啊,上了哥哥的贼船,轻易是下不去的。你就别折腾了,折腾到最后也是白费工夫。”
“我仇家虽不是高门显宦,但也绝不与你这乱臣贼子为伍。呕~”仇悆抽空说了一句,随即又吐出一大口河水。
“啧啧,可惜你这一腔忠心除了我知道外,别人都不知道哦。”张宝一脸遗憾的对仇悆道。
“哼,天知地知,人神共见。”仇悆嘴硬道。
“好,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劲头。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张宝闻言夸道。要说一点都不恼火,那也是不现实,张宝自问对仇悆推心置腹,可这仇悆竟然跟自己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换谁遇到这事心里都不会舒服。
“哼,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拉倒吧,说得自己好像多伟大似的。来人,把仇先生押下去,严加看管,不许出一点岔子。”张宝吩咐一声,随即便有两大汉上前将仇悆往二人中间一夹,“搀扶”进了船舱。仇悆就像是一个即将被押往刑场的烈士,满脸的坚贞不屈。
“东主,那个姓仇的不识时务,咱们要怎么对付他?”焦挺走过来问道。
“不着急,等过几天再说。”张宝闻言笑眯眯的答道。
……
半个月后,已经与家人在梁山团聚的仇悆找到许贯忠,强烈要求见张宝一面。许贯忠看到仇悆满脸的憔悴,不禁关心的问道:“泰然兄这是怎么了?”
“你会不知道?那张宝呢?”仇悆没好气的反问道。
“东主前两日已经离开梁山返回汴梁了。”
“……他回汴梁作甚?”
“这不是东主的结拜三弟要成亲了嘛,他身为人家的义兄,自然也要到场庆贺。”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好说,梁山如今发展顺利,也没有必须要他亲自坐镇的理由啊。”
“……他的结拜义弟是什么人?”仇悆沉默了一会,问道。
“东主有四个结拜兄弟,大爷跟他是发小,如今替他坐镇耽罗岛;三爷高宠是开平王高怀德之后,此番要成亲的就是他;四爷杨再兴是金刀杨令公之后,如今已经娶亲,算时间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汴梁;还有五爷狄雷,狄公之后,这回也跟着东主回了汴梁……”
“……贯忠兄,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贯忠兄为小弟解惑。”仇悆沉默了片刻,对许贯忠拱手而言道。
“泰然兄言重了,你我既为同僚,何必如此客气。”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那张宝的结义兄弟里有三人乃是忠良之后,为何他们非但不劝张宝不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反而还助纣为虐呢?”
“呵呵……你有此疑问也是正常。高宠、杨再兴、狄雷三人虽皆为忠良之后,但他们的境遇在遇到东主以前却并不美好。高宠虽是开平王之后,但家道中落,又横遭回禄,落魄街头无人问,万幸遇到了东主,这才没有沦落街头;而杨再兴、狄雷的情况与高宠类似,杨再兴随其父千里投亲,结果杨家的情况却是自顾不暇,只能将他们父子拒之门外,也是东主将他们父子收留,至于狄雷,那更是凄惨,自狄公被奸人所害,也不知狄公后人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