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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怪物,和齐孟为敌,只有死路一条,无论是穷凶极恶的头狼还是生性残暴的大泥鳅,它们都死了。
天空掠过一团团黑色乌云,忽聚忽散,朝沼泽地飞来,场面异常壮观。
“妈呀,黑旋风来了!!”
扁却之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神医口中的黑旋风不是水浒杀星李逵,而是一种可怕的气象现象,换成今天的术语来说就是龙卷风。
“不是风。”
齐孟淡淡说道。
待乌云逼近沼泽上空,众人才发现,原来是鸟群,指沼泽上空弥漫着各种诱人的肉香味,引来漫天乌鸦喜鹊苍鹰猫头鹰麻雀以及其他人们叫不出名字的鸟类。
“快用藤甲遮住身体!快!”齐孟边说边用藤甲护住黑兔宝马,自己钻在马腹下面,一动不动。众人望着仕长,不敢迟疑,纷纷模仿,赶紧给自己裹上了藤甲,只留一个个脑袋在外面张望,齐孟对一个个脑袋厉声呵斥!
“乌鸦象征着死亡,希望今天死神不要光顾你们!”
数以百万计的飞禽围着遍布饕餮大餐的沼泽地打转,地上掀起阵阵巨风,最先抵达的乌鸦争先恐后从半空俯冲而下,冲向沼泽表面烂熟的大泥鳅,这些黑鸟没来得及享用美食,就被沼泽表面形成的火龙卷裹挟进死亡国度,黑色羽毛纷纷燃烧,乌鸦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变成了一只只烤鸦。
更多的飞禽呼啸而下,加入到这场熔炉之旅。
齐孟感觉外面藤甲上传来嘭嘭声响,他没敢乱动,直到外面声响彻底消失,这才打开藤甲站起身来,黑兔马安然无恙,一脸云淡风轻,在它的周围,密密麻麻坠落着厚厚一层猫头鹰
“诸位,赶紧上路吧!天黑前必须翻过这座山!”
屠杀了数以万计的黑暗沼泽巨兽天上飞禽,仕长还是一脸云淡风轻,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传说中的巨蟒和剑齿虎还没有出现,众人毫不担心,只要仕长发力,无论是剑齿虎还是大蟒蛇,都不是他对手。
众人注视着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前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没有人再反对齐孟。
“鸟儿身上裹挟着病菌,若不消毒,我们会得病的。“
齐孟自言自语说道,边说边从马背上取下两壶清酒,递给众人,命令众人用酒洗手。
“天谴!天谴啊!仕长,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鲁伯连喃喃自语,低头望着边地燃烧的羽毛,烤熟的猫头鹰苍鹰乌鸦,陷入崩溃的边缘。
西汉董仲舒那套天人感应学说还没有提出,儒生鲁伯连就已经有了天谴这个概念,真是天才啊。
齐孟嘿然一笑,
“上天只会罚那些不顾苍生死活,只为争权夺利的各国诸侯,比如我们的大王嬴政,你我这些小人物,是不会受罚的。先生不要杞人忧天啦!”
儒生鼻子通红,齐孟递给他的酒他没有擦拭手臂,而是一口灌进肚里,这会儿乘着醺醺醉意,扯着嗓子怪叫:
“天下攘攘,生灵涂炭,秦王该死!天下诸侯都该死!你们,我,都该死!”
众人哄笑,齐孟坐在黑兔马上,兀自陷入沉思,儒生说的有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越过山顶,山谷赫然出现大片军营,旗杆上赫然写着项字。
到了!终于到了!
第020章 力挽狂澜()
齐孟和他的部下站在火山上俯瞰楚军大营时,山谷里,项燕正带着他的心腹爱将巡视大营各处。
一连二十日,秦军坚守壁垒,龟缩不出,项燕越发感觉忧虑,他判断出王翦会突然发动袭击,妄图一举消灭楚国,给自己蛰伏多日划上一个圆满句号,可是具体进攻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项燕判断不出。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厉马秣兵,时刻提防秦军突袭。
项燕边走边对着帐篷指指点点,阴风怒号,天空布满铅色的低云,要下雪了。
相比秦军大营,楚军驻扎的大营明显要破败很多,破旧不堪的帐篷被吹得呼啦作响,人待在里面不生火,会有冻死的危险。事实上,上次击退李信,楚王只是稍微嘉奖,再没有一粒粮食一块布片流入军中。
项燕大军已经很久没得到任何补给了。
楚王似乎另有所图,对部下迫切的援助要求充耳不闻,项燕知道楚王艰难,派人去寿春几次,皆无功而返,索性也就不找楚王了。
酷烈的战斗迅速消耗着楚国有限的资源,项燕的对手王翦,则是裹挟着秦帝国全部家当,六十万精兵,数百万粮草,铠甲弓弩不计其数,从关中驰道源源不断运抵淮南前线。
这样的战斗是不公平的,当然也是没有悬念的,长期筑垒对峙是王翦的疲兵之计,为的就是将项燕部下最后一点可用的兵力资源消耗殆尽,然后再发动攻击,将楚军彻底击败。这个浅显的道理项燕当然知道,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楚王能给他的粮草物资只有这些了。
粮草不足可以寻些野味代替,可是士兵战斗时必须使用的战甲长戟弓弩长剑,竟然也没有得到援助!
此时的楚国失去了制造制式武器的能力,淮南以北分散着楚国境内最密集的铁矿群,每年为楚军生产大量优质兵刃,不过它在去年就被秦军占,寿春制造兵刃的工场没有矿石,只好停摆,冶炼兵刃的工匠被发配军中作战,没有武器更新,弓弩剑戟损失一件便少一件。
由于武器奇缺,在战场上甚至发生几名楚军争夺一把长剑导致秦军俘虏逃走的故事。
有时候,项燕挺羡慕王翦,六十万秦军对垒四十万楚军,压力不大,嬴政还在背后倾全国之力支持他,事实上,傻子都能看出,秦楚之战,胜负是很明显的事。楚国注定灭亡。
项燕当然知道楚国注定灭亡,上次侥幸击退李信,也只是楚军回光返照,这个存世两百多年的诸侯国,就要永远沉入历史长河了。
而项燕现在能做的,仅仅是尽量拖延灭亡的到来。
项燕命令部将带自己去伤兵营看看,部将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如何?上次围歼李信,死了不少弟兄吧!”
“大将军,还是不要去看吧,伤兵营不是人待的地方。”
项燕执意要去,部将只好硬着头皮带将军进了伤兵营。
马车哒哒压过雪地,远远望见一个破烂不堪的木门上写着伤兵两个大字,营字被风雨洗刷,已经看不清楚了。
帐篷残破不堪,四处都是血污,耳边伤兵呻吟声不绝,任凭心肠再硬的人到了这里也会落泪。
马车停在门口,项燕老泪纵横,正要说话,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喊。
“大将军来看我们啦!大将军来看我们啦!”
一名伤残士兵瘸着腿从帐篷里跑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喊,很快,马车周围聚集起一群伤兵,这些伤兵都是缺胳膊断腿,见到项燕过来,纷纷从帐篷里出来,有腿的用腿走,没腿的就用手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神色。
“大将军!是不是又要打秦人了!算老头子一个!!”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年士兵挤到马车前面,胡须颤抖说。
项燕注视着他失去的胳膊,伸手握住老兵空荡荡的长袖子,眼眶湿润,抬头对众伤兵说:
“是啊,要打秦人了!!”
“大将军,什么时候开战,我要去!!秦人烧了我家房子!!”
“我也要去!!秦人杀了我爹!!”
秦楚之战,从秦献公打到秦始皇,持续两百多年,仇深似海,提起秦军,楚人无不咬牙切齿,每一个秦人身上都背着累累血债,所以才有后世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兵的惨剧。
“老哥们们都好好歇着,前面的儿郎死光了,你们就上“
马车驶出伤兵营很远,后面还有伤兵一瘸一拐的追着。
“为何这么多伤兵没治好?!医官呢?”项燕眉头紧皱,厉声叱呵。|
“能调动的医官都在这里了,死伤太多。”
部将在一边解释说,
上次伏击李信,楚军虽然大胜,斩首数万,说到底却也是惨胜,数万士兵在包围战中战死,负伤者不计其数,被项燕围歼的秦军是虎狼之师,虎狼之师在临死前也会咬人。
马车回到大营,项燕脸色阴沉,命令卫士来粮官,斥退左右,用低切询问粮官现在军中余粮多少。
“不过旬月,”
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或者十五天,楚军就会断粮,项燕感觉一阵绝望。
“这几日,寿春可有粮草运到。”
明知不会得到什么答复,项燕还是问了句。
“大将军,哪里有粮食运来,小的听说,大王都把粮草运到南边去了,。”
站在面前的粮官鼻子冻得通红,身穿单衣,瑟瑟发抖。
传言说楚王准备放弃寿春,迁都越国,继续与秦军战斗。
换句话说,项燕和他的手下被抛弃了。
项燕沉默良久,示意粮官退下。面对的处境几乎是绝境,已经无路可走,他并不妄想自己能击退秦军,四十万楚军出去老弱病残,真正能作战的也不过二十万人,二十万人对六十万秦军,项燕谙熟秦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眼下楚军只能速战速决,和王翦决战也许会战死,但是战死总比饿死要强,前几天楚军几次偷袭挑衅,除了白白损失几百敢死队,再无所获。
项燕知道,王翦与李信不同,如果说李信是虎,那么王翦就是狼,狼绝不轻易下口,一旦下口,定取猎物性命!
好在有蜈蚣岭天险,蜈蚣岭中狼群出没,凶兽丛生,暂时可以阻挡秦军南下。楚军被安排在蜈蚣岭山麓的偏远哨所接连被袭击,失踪了五六名士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项燕心痛不已,下令不让再朝蜈蚣岭方向派遣斥候。
烦躁之际,卫士上前禀告说,昌平君派人来见。
上次,项燕与昌平君合围李信,纯属意外,双方事先并无任何计划,实际上,项燕对昌平君并无好感,如果不是因为双方有共同利益可以合作,他根本不会搭理这个秦国叛逆。
“让使者进来!”
使者步入大帐,向项燕施礼,不及寒暄,便开门见山道。
“项将军,想必也已听说,大王已经决定迁都越国,“
项燕没有抬头,冷冷说道:“街头巷议,不足为信。”
“看来大将军对此事并不上心,不如在下说一些将军在意的事情,”
项燕心情烦躁,努力克制住内心怒火。
“大王临走前,尚有三十万石粮草来不及带走,交由我家大人看管。”
使者说到这里,抬头望望项燕,嘿然一笑。
“如此这般,将军肯信吗?”
“迁都的谣言,本将确实听说一些,怎么,昌平君为何不去越国?”
项燕对使者所说的粮草颇感兴趣,这或许是楚国续命的唯一希望、
“哈哈哈哈,将军真会说笑话,莫说我家主人不愿去越国,就是想去,恐怕越人不会容纳我们吧?”
项燕冷冷笑道。
“越国寄于楚人檐下,为何不肯?“
“亡国之君,败军之将,谁敢收留”
眼看项燕已经不耐烦,使者赶忙转过话头,双手作揖道。
“实不相瞒,楚王无道,抛弃将军与四十万楚军将士不顾,任由楚人暴尸荒